孫夢舒

摘要：費爾巴哈作為德國古典哲學陣營中唯一一位唯物主義哲學家，為恢復唯物主義的權威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然而，費爾巴哈并不是一位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當他涉足于社會領域的時候，他便陷入了歷史唯心主義，正像馬克思和恩格斯所指出的：“當費爾巴哈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的時候，歷史在他的視野之外；當他去探討社會歷史的時候，他決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p>

關鍵詞：唯物主義者；唯心主義；感性直觀

一、引言

馬克思一生中的全部思想都處于不斷變化中，這與馬克思自身的研究探索是分不開的。此外，馬克思思想之外的一些領路人在這其中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其中不乏馬克思的老師、對手，還有馬克思的戰(zhàn)友和合作伙伴，而費爾巴哈在馬克思早期思想走向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馬克思與費爾巴哈思想之間的關系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領域一個經(jīng)典的命題，學界基本的共識是馬克思是站在費爾巴哈的肩膀上發(fā)現(xiàn)了歷史唯物主義，找到了解釋社會歷史發(fā)展的一把“金鑰匙”，由此可見，費爾巴哈是馬克思思想形成的關鍵性要素，因此，把握馬克思進入費爾巴哈思想的原始語境是分析馬克思思想形成史的一條路徑。

二、費爾巴哈思想對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影響

費爾巴哈對于德國思想界的影響是深刻的，影響了整整的一代人。費爾巴哈的思想的核心可以用兩個核心詞匯概括——自然和人，其思想的價值取向是人本主義，費爾巴哈的宗教批判中所滲透的異化的邏輯影響了馬克思在德法年鑒時期和巴黎時期的思想的發(fā)展，在馬克思主義思想史上誕生了《黑格爾法哲學批判》、《論猶太人問題》、《〈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這些著作，但是隨著馬克思與黑格爾思想的接觸，馬克思逐漸的發(fā)現(xiàn)費爾巴哈思想中的局限性，并在《神圣家族》中對唯物主義史研究的基礎上，把握了唯物主義的實質(zhì)，發(fā)現(xiàn)了費爾巴哈唯物主義的困境，從而創(chuàng)作了《費爾巴哈提綱》這部馬克思主義上的經(jīng)典性著作，轉(zhuǎn)變了對費爾巴哈的學術態(tài)度，開始反思費爾巴哈思想的問題，與費爾巴哈進行了最后的道別。因此，《費爾巴哈提綱》就是馬克思和費爾巴哈思想轉(zhuǎn)折點上的著作，從中可以看出費爾巴哈是一個不夠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半截子唯物主義者。

三、費爾巴哈不能成為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原因

（一）費爾巴哈的思想只是感性直觀

以前我們所說的一切唯物主義，包括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他們的主要缺點是：只是從客體的或者直觀的形式去理解對象、現(xiàn)實、感性，不是把它們當作人的感性活動，當作實踐去理解，也不是從主體方面去理解。因此，和唯物主義相反，唯心主義從能動的方面出發(fā)，然而也只是抽象地發(fā)展了此思想，因為唯心主義無法從本質(zhì)上去理解現(xiàn)實的、感性的活動本身。費爾巴哈想要研究是與思想客體確實不同的感性客體，但是他沒有把人的活動本身理解為對象性的[gegenst ndliche]活動。因此，他在《基督教的本質(zhì)》中僅僅把理論的活動看作是真正人的活動，而對于實踐則只是從它的卑污的猶太人的表現(xiàn)形式去理解和確定。因此，他不了解“革命的”、“實踐批判的”活動的意義。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馬克思對于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概括是一種感性直觀的唯物主義，這種唯物主義的局限是一種直觀的唯物主義，缺少能動性的因素，而這是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最大的局限性，我們知道在唯物主義史上唯物主義主要有四種形態(tài)：樸素唯物主義、機械唯物主義、直觀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它們承認物質(zhì)第一性、意識第二性。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進步性在于超越了之前唯物主義缺失“人”的特點，回歸到了人本身去把握世界，這是它的創(chuàng)舉，同時也是影響馬克思思想最根本的地方，回歸人本身是那個時代的任務，但是費爾巴哈的回歸只是回歸到了人的感性層面，而人之所以為人最根本的地方在于人是一種理性動物，是理性讓人成為了萬物的靈長，因此，精神性，即能動性是人的最根本的特點，費爾巴哈雖然意識到這一點，但是也只是抽象的理解，并沒有把人的能動性之于現(xiàn)實世界的工作上升到核心的層面，輕視在理性指引下的實踐工作，所以，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只是一種感性的、直觀的唯物主義。我們還可以看出費爾巴哈不理解實踐的意義，雖然費爾巴哈是在以人的感性作為把握世界的根本，但他根本沒有找到解釋世界的關鍵因素，對于人的理解也是有局限的。但是我們要承認，費爾巴哈發(fā)現(xiàn)人的中介性因素，轉(zhuǎn)變了視角已經(jīng)足以在思想史上標注姓名，對于實踐的輕視帶來的是不能合理的解釋社會歷史，陷入了另一種的唯心主義特點，從人的某一個因素出發(fā)解釋世界，而這是馬克思批判的。

（二）費爾巴哈在現(xiàn)實中回到了唯心主義

費爾巴哈把宗教的本質(zhì)歸結(jié)于人的本質(zhì)，他認為“人的依賴感是宗教的基礎”，這在現(xiàn)實中回到了唯心主義。他并沒有意識到人的本質(zhì)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xiàn)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

費爾巴哈并沒有對現(xiàn)實的本質(zhì)進行批判，而是撇開了歷史的進程，把宗教感情理解為是一種獨立的東西，并假定有一種抽象的、孤立的人的個體。他把本質(zhì)理解為“類”，理解為一種內(nèi)在的、無聲的、把許多個人自然地聯(lián)系起來的普遍性。在這里馬克思提出了自己對人的本質(zhì)的經(jīng)典的理解——人的本質(zhì)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社會性是馬克思超越其他思想家的地方。馬克思把社會性理解為是人的本質(zhì)，在馬克思之前，人的本質(zhì)要么是自然人，要么是經(jīng)濟人，都是局限在人自身談自身，而馬克思打破了這個視角，通過自己與別人的關系，即他人談自身，這種視角的轉(zhuǎn)變在我看來是馬克思主義最核心的地方所在。馬克思之所以是馬克思主義者的核心就在這里，費爾巴哈表面上通過宗教中的愛聯(lián)系每個人，但是這種愛背后所滲透的還是每個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也就是說，雖然他也談類概念，但是這種類是依靠愛不是依靠現(xiàn)實的、外在的東西而達到的。費爾巴哈主張用“愛”來解放人類，這種空談本身就是貧乏而膚淺的。恩格斯有言：“我們一接觸到費爾巴哈的宗教哲學和倫理學，他的唯心主義就顯露出來了”。正因為費爾巴哈在現(xiàn)實中回到了唯心主義，他才無法成為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

四、批判費爾巴哈的重要意義

對費爾巴哈的批判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于人們生存其中的現(xiàn)實世界，我們必須時刻保持一種審慎和批判的態(tài)度，只有做到這樣，我們才有可能超越當下的種種不完滿的狀態(tài)，改變現(xiàn)實的不同種類的困境，而是追求當下世界的一種比較完滿的理想未來。另外又因為，我們每一代人、每一群體、甚至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所處的現(xiàn)實世界，顯然，如果我們承認馬克思哲學是一種具有當代意義的哲學（這已是一種無須贅述的理論事實）的話，那么這些現(xiàn)實世界都應是馬克思哲學革命對象的題中之義，也就是說，每一種具體的現(xiàn)實都應該接受批判，都是一種需要改變的對象。馬克思哲學革命就擁有了世界的和歷史的意義，而不是僅僅單純的局限于某一時代、區(qū)域或者階級中。對此，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之后的成熟時期的名篇《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指出“共產(chǎn)主義（明顯地，作為一種改變現(xiàn)實的運動，這是馬克思哲學革命的具體實踐樣態(tài)——對我們來說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xiàn)實應當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所稱為共產(chǎn)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xiàn)存狀況的現(xiàn)實運動。

五、結(jié)論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加準確地理解《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從而才能更準確地從整體上把握《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的完整意義，最終才能更加“圓融”和統(tǒng)一地理解馬克思哲學革命的“改變世界”之要義。并避免一些無須有和不必要的對馬克思哲學的理解困惑和謬誤。（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參考文獻：

[1] 何中華.實踐唯物主義的奠基之作—再讀馬克思.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J].東岳論叢，2006（3）.

[2]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3]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