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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臺灣農(nóng)民起義軍首領(lǐng):朱一貴》一文商榷

2016-10-19 10:36:55余巧英
中國圖書評論 2016年10期
關(guān)鍵詞:清史稿起義軍通志

余巧英

清代康熙六十年夏四月己酉(農(nóng)歷四月十九日,公元1721年5月14日),就在垂垂老矣的康熙皇帝從北京出發(fā)前往熱河行宮避暑途中[1],自明鄭歸入清朝版圖不久的臺灣,爆發(fā)了一場由養(yǎng)鴨農(nóng)朱一貴領(lǐng)導(dǎo)的農(nóng)民起義。起義如熊熊之火,迅速燃遍臺灣全境,前后有30萬人加入[2]。臺灣府城、諸羅縣城、鳳山縣城,全被起義軍攻陷。駐臺清軍手中,只剩淡水營一處,在陳策率領(lǐng)下,“以孤軍守一隅”,苦苦支撐[3]。清廷震驚之余,迅速派兵鎮(zhèn)壓。在時任閩浙總督覺羅滿保、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施瑯之子)、南澳鎮(zhèn)總兵藍廷珍等人攜手圍剿下,起義之火被迅速撲滅。其后,朱一貴等人被押解回北京處死[4]。

目前,學(xué)界關(guān)于朱一貴起義的研究成果不是很多。筆者注意到,鄭阿忠先生所撰《清代臺灣農(nóng)民起義軍首領(lǐng):朱一貴》一文(以下簡稱“鄭文”),從朱一貴在福建長泰縣的故居及其身世說起,對朱一貴的個人性格及起義過程等進行梳理,并重點分析了朱一貴起義失敗的經(jīng)驗教訓(xùn)??墒牵b于有關(guān)朱一貴起義的史料現(xiàn)存較多,尤其朱一貴被俘之后,存有《朱一貴供詞》《朱一貴謀反殘件》[5]等史料,鄭先生似未過目。故筆者不揣冒昧,與鄭文商榷如下。

一、起義原因

對于朱一貴起義的原因,在清廷官方史料中,多次提到以臺灣知府王珍為首的駐臺官員們,“苛稅濫刑”“縱吏需索”[6],“征收苛刻,以風(fēng)聞捕治(無辜百姓)”[7],“平日并不愛民、但知圖利苛索”[8]。但對官員們的具體罪行,沒有更詳細(xì)的記錄。

鄭文不僅沿襲這類說法:“臺灣知府王珍橫征暴斂,貪污殘暴,征糧苛刻,還向百姓無休止攤派各種苛捐雜稅”,甚至用文學(xué)筆法,替代史學(xué)分析:“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怨聲逐漸高漲,遂燃成騰沖霄漢的烈焰?!?/p>

如果說清廷官方籠統(tǒng)的記載,是為了掩蓋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的丑行,但鄭文至今仍沿用那些泛泛之說,則有點奇怪。因為,朱一貴被捕后,在供詞中詳細(xì)談到以王珍為代表的臺灣官府的具體罪行。

朱一貴稱,當(dāng)時臺灣府鳳山縣令出現(xiàn)空缺,暫攝縣印的臺灣知府王珍,居然不顧朝廷律令,私自讓自己的次子去行使縣令職權(quán)[9]。在其次子協(xié)助下,王珍等人拼命壓榨臺灣百姓,主要表現(xiàn)在:

1.百姓交納糧食稅時,王珍強迫“每石要折銀七錢二分”。

2.農(nóng)業(yè)社會里,耕牛是農(nóng)民從事生產(chǎn)的重要工具與家庭財產(chǎn),王珍私自加稅,“每只(牛)給銀三錢打印子,方許使喚,不給銀即算私牛,不許使喚”。

3.臺灣盛產(chǎn)甘蔗,用甘蔗榨糖也是農(nóng)民重要經(jīng)濟收入??墒牵跽鋸娖取懊孔悄ヤ佉y七兩二錢,方許開鋪”。

4.臺灣多山,農(nóng)民進山砍藤、砍竹,竟被王珍派吏“勒派抽分”,強行抽稅;更將砍竹者抓了兩三百人,橫行勒索,“將給錢的放了,不給錢的責(zé)四十板子,俱逐過海,攆回原籍”。尤其是最后一招,極為狠毒。閩省人多地少,百姓這才被迫渡臺求生?!皵f回原籍”,幾乎將百姓推上絕境。

5.更糟糕的是,臺灣又遇上地震和海水泛濫,百姓生活無著,便籌錢唱戲酬神,祈求平安,竟被王珍次子捏造罪名,“拿了四十余人監(jiān)禁”。

王珍等人肆無忌憚、敲骨吸髓式地壓榨臺灣百姓,致民怨甚深。朱一貴稱:“地方官各種騷擾,百姓受不過?!盵10]所以朱一貴起義,很快得到全臺灣百姓響應(yīng),紛紛加入起義軍。

二、朱一貴其人

在鄭文中,完全用文學(xué)演義手法,將朱一貴描繪成一位藏身民間的豪杰形象:“朱一貴(?—1721年),小名祖,清康熙年間出生于長泰縣方成里亭下社(今長泰縣馬洋溪生態(tài)旅游區(qū)旺亭村亭下社)……朱一貴從小就受到濃厚文化氛圍的熏陶,秉承勤勞、樸實、正直、勇敢、艱苦奮斗和愛國愛鄉(xiāng)的傳統(tǒng)美德……(遷居臺灣后)朱一貴胸懷大志,俠義好客,樂善好施,豪放健談,廣交窮苦弟兄、地方豪杰,對貪官污吏尤為痛恨。他待人慷慨尚義,每當(dāng)有客人來,就宰鴨煮酒,熱情接待并談?wù)搰?,說古道今,有時高談闊論,有時悲傷感嘆,深受遠近窮苦弟兄的敬重,因此有‘小孟嘗的雅號?!?/p>

這種文學(xué)筆法,出現(xiàn)在史學(xué)論文中,顯然不夠嚴(yán)謹(jǐn)。查王蕓生《臺灣史話》中,的確稱朱一貴“有‘小孟嘗的雅號”[11];但朱一貴“胸懷大志”的說法,未見其他史料提及。

將朱一貴拔高美化的做法,并非鄭文始創(chuàng)。由于時值施瑯收復(fù)臺灣不久,朱一貴便在臺灣以恢復(fù)明朝為口號,起義抗清。因此,早在連橫《臺灣通史》中,已將朱一貴美化為桀驁不馴的明鄭遺民,稱朱一貴“或言鄭氏(鄭成功集團)部將也。明亡后,居羅漢內(nèi)門,飼鴨為生……所往來多故國遺民,草澤壯士,以至奇僧劍客,留宿其家,宰鴨煮酒,痛譚亡國事,每至悲不已?!盵12]《民國長泰縣志》中,也從民族革命的角度,稱朱一貴“志抱復(fù)明”,為“鄭成功之后繼人”[13]。

但是,綜合《朱一貴供詞》及相關(guān)史料來看,早年的朱一貴,僅是一位閩南鄉(xiāng)下的貧苦孩子,因生活所迫移居臺灣。

朱一貴(公元1689—1721年)[14],原名朱祖[15],福建漳州府長泰縣人,一生未娶。他在家排行老二。其兄朱勤,其弟朱萬,與其母親李氏,俱在長泰縣務(wù)農(nóng)[16]。

清代康熙五十三年(公元1714年),朱一貴隨父親移居臺灣,原想在臺廈道衙門為役,不成,遂到臺灣羅漢內(nèi)門的母頂草地[17](今臺灣高雄縣內(nèi)門鄉(xiāng)光興村),靠養(yǎng)鴨為生[18]。

《福建通志臺灣府》的作者陳壽祺,直接將朱一貴歸類為“游手無賴”;與朱一貴結(jié)交的朋友,則被稱為“奸匪”[19]。參與平定朱一貴起義、“藍廷珍平臺諸策,多由藍鼎元佐之謀劃”[20]的藍鼎元,在其《平臺紀(jì)略》中,也稱朱一貴“游手無藝”,喜好“結(jié)納奸宄”[21]。這當(dāng)然是清廷官方對朱一貴形象的丑化記錄。

而朱一貴本人,在被俘后供述的《朱一貴供詞》中,倒是老實承認(rèn),因他姓朱,對臺灣官府不滿的眾人,于是便“聲揚我是明朝后代”,推他當(dāng)頭。起義之初,義軍旗幟上,寫的也是“大明重興”“大元帥朱”之類字樣,也是為了廣為號召[22]。不過,起義過程中,朱一貴與另一位起義首領(lǐng)杜君英之間的內(nèi)部矛盾與分裂,一直未能解決(詳見下文)。由此看來,未起義前朱一貴有些小威望、小人脈,起義時只因姓朱而被推為義軍首領(lǐng)的看法,較為可信。

至于說朱一貴“胸懷大志”,史料中倒是有相反的記錄?!陡=ㄍㄖ九_灣府》載,攻下臺灣府城后,起義軍擁朱一貴為王,急不可待地“以道署為王府,偽號‘永和”,并分封了一系列官員,諸如“平臺國公”“開基將軍”“鎮(zhèn)國將軍”“巡街御史”等名號,表現(xiàn)出底層百姓深受民間戲曲影響的痕跡,而非胸懷大志、深思熟慮的舉動。起義軍官員們的穿戴,居然“皆取諸優(yōu)伶”,甚至還有將“桌圍椅帔有彩色者綴以為衣,以紅綠綢里頭,出入炫耀于道”[23],也說明以朱一貴為首的義軍首領(lǐng),更像是一群好大喜功的草臺班子。

三、倉促起義,意外勝利

鄭文中稱,朱一貴起義失敗的教訓(xùn)之一,是起義獲得初步勝利時,朱一貴不懂得及時擴大勝利成果,“竟滯留臺灣府,忙于稱王建元,封官授爵,坐失良機,置澎湖于不顧,徒為清軍反撲留下跳板”。的確,朱一貴等人在勝利之初即不思進取,自己困守臺灣府城,錯失義軍發(fā)展良機,固然是導(dǎo)致起義失敗的一大原因,但分析史料,可以見出朱一貴起義只是一次倉促行動,并非有周密計劃和嚴(yán)密組織的行為。因此,鄭文期待義軍領(lǐng)袖們把握戰(zhàn)機,贏取更大勝利,顯然高估了朱一貴及其所領(lǐng)導(dǎo)的起義軍。

未起義前,朱一貴他們幾個酒肉朋友,更多的是基于對臺灣官府欺壓百姓的義憤,在觥籌交錯間,提議起義。但議事眾人對起義發(fā)動時機、將領(lǐng)調(diào)配、作戰(zhàn)謀略、未來走向、起義勝利成果的分配等方面,缺乏完整周密的思考與計劃,屬于走一步算一步的典型。

據(jù)藍鼎元《平臺紀(jì)略》記載,當(dāng)年農(nóng)歷三月,李勇、吳外、鄭定瑞等人,到羅漢門與朱一貴相約起義。到農(nóng)歷四月十九日,李勇等52人,與朱一貴在黃殿的莊子里,焚表結(jié)盟,這才分頭“各招黨羽數(shù)百人”,宣布起義[24],足見其倉促。

藍鼎元的記載并非無中生有。這種倉促起義的記錄,在幾份《朱一貴謀反殘件》中,俯拾即是(原文有闕,括號內(nèi)為筆者所補):“問據(jù)江□□供:小的在南路淡水種蔗,(康熙)六十年四月間,劉國基來約小的招人入伙,小的于二十四日在南淡水牛稠埔同戴穆豎旗”;“問據(jù)林曹□□□□(供:小的在)南淡水耕田。(康熙)六十年四月二十三日,□□□□招小的豎旗。小的于二十四日同胡君用、□□、林璉在新園豎旗”;“問據(jù)鄭文遠供:小的在阿猴社推牛車?。ǔ茫┦常ǔ檬常洪}南話,以……為生)。(康熙)六十年四月間,□□(杜君)英倡亂,江國論、王滿來約小的招人。小的□□(于二)十四日在阿猴社豎旗”;“問據(jù)林璉供:小的在笨港種蔗生理。(康熙)六十年四月內(nèi),小的同林騫往南路淡水支去討銀,被戴穆招去豎旗”;“問據(jù)陳國進即兇死郡供:小的在臺傭工趁食,(康熙)六十年四月二十二日,小的到埤頭去討賬,見賊人各處招人。二十六日,小的在埤頭豎旗”……[25]僅以上述諸人為例,原先種甘蔗的、種田的、推牛車的、討賬路過的、傭工見人豎旗跟著豎旗的,都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在淡水、新園、阿猴社、笨港、埤頭各地,一哄而起。這一方面固然說明以臺灣知府王珍為首的官員民憤之大,另一方面也說明朱一貴起義的倉促與混亂。

《朱一貴供詞》中也稱,1721年農(nóng)歷四月十九日起義之初,“我們?nèi)藬?shù)雖眾,兵器缺少”,只能“砍竹為尖槍”作為武器。沒想到,正因事起倉促,打得駐臺清軍一個措手不及,起義還算順利。五月初一,朱一貴與杜君英所部義軍會合后,已達數(shù)萬人之眾,但仍組織松散,管理無方。在春牛埔,義軍與臺灣鎮(zhèn)總兵歐陽凱率領(lǐng)的駐臺清軍對陣時,只是仗著人多,“將總兵兵丁四下圍住”[26]。關(guān)鍵時刻,清軍把總楊泰作為起義軍內(nèi)應(yīng),突然在陣前將歐陽凱一槍刺落馬下,清軍陣營登時大亂,起義軍這才取得勝利[27],占領(lǐng)臺灣府城,進而幾乎占領(lǐng)全臺(除淡水營仍由清軍守備陳策苦守外)。

四、起義初期迅速發(fā)展的原因

鄭文中稱,朱一貴起義后,“以中興王名義布告中外,申述反清復(fù)明的宗旨,表示將率領(lǐng)三軍,渡海北伐,會師燕京,飲馬長城的決心”。因此“海峽兩岸義軍,桴鼓相應(yīng),起義達到高潮?!贝苏f顯然過于理想化,且“會師燕京、飲馬長城”之說,幾近荒唐。

考之史料,起義初期,朱一貴起義軍發(fā)展迅速,并非起義目標(biāo)明確、或起義組織措施得當(dāng)?shù)慕Y(jié)果,反而主要靠如下幾個因素。

1.清廷在施瑯收復(fù)臺灣之后,雖將臺灣納入疆域版圖內(nèi),但對臺灣的戰(zhàn)略重要性仍認(rèn)識不足。臺灣地理面積已達一省規(guī)模,但行政上仍只是隸屬于福建省的一個府。清廷在臺派駐的官兵人數(shù)有限,導(dǎo)致在臺清軍不足以應(yīng)對臺灣各地同時大規(guī)模興起的起義軍。

2.以臺灣知府王珍為代表的清廷官員,敲詐勒索百姓,民憤極大,以致朱一貴領(lǐng)頭起義之后,臺灣各地立即響應(yīng)。南路,有杜君英、杜會三父子攻陷鳳山縣;北路,有賴池攻陷諸羅縣。“又有郭國正、翁義起草潭,載穆、江國論起下埤頭,林魯、林騫、林璉起新園,王忠起小琉球,皆愿從(杜)君英攻(臺灣)府,約(朱)一貴共事”[28]。臺灣各地幾乎同時起義,令臺灣官府顧此失彼。

3.起義之初,駐臺清軍舉措乖張。清軍右營游擊周應(yīng)龍,奉命率兵400人及新港、目加留灣、蕭壟、麻豆四社的土番,前往鎮(zhèn)壓。可是,兵、番卻沿途濫殺無辜,焚毀民舍,硬是將無辜百姓直接逼上反抗之路[29]?!吨煲毁F供詞》中稱,周應(yīng)龍此舉,令“百姓懼怕,投順我們有2萬余人”。[30]

4.駐臺清軍中,雖有忠勇之士,但更多的是色厲內(nèi)荏、貪生怕死之輩。《清史稿·林亮傳》載,朱一貴起義后,“(駐臺)官吏渡澎湖,居民洶懼。將吏以孤島難守,僉議撤歸廈門,各遣家屬登舟?!盵31]《福建通志臺灣府》中也記載,臺灣府城剛一陷落,駐臺文武官員不是考慮如何收拾殘局,而是率先逃命:“游擊周應(yīng)龍走泉州,臺協(xié)水師中營游擊張彥賢、右營游擊王鼎等率所領(lǐng)兵逃出澎湖,臺廈道梁文煊、知府王珍以下各官皆從之?!盵32]正因如此,待到朱一貴起義被迅速平定后,康熙六十年農(nóng)歷八月二十二日(公元1721年10月12日),康熙皇帝憤怒下諭,痛斥這些逃跑的駐臺官員:“臺灣府文職官員,平日并不愛民,但知圖利苛索。及盜賊一發(fā),又首先帶領(lǐng)家口,棄城退回澎湖,殊屬可惡。道員以下文職官員,俱著提籋……會同審明,即發(fā)往臺灣正法?!碧优艿鸟v臺武職官員,也被同時解任受審[33]。當(dāng)年12月,原任臺廈道梁文煊、臺灣府同知王禮、臺灣縣知縣吳觀蒶、諸羅縣知縣朱夔、臺灣右營游擊周應(yīng)龍、臺灣協(xié)水師游擊張彥賢等官員,俱被發(fā)往臺灣處決;原任臺灣知府王珍,雖已亡故,也被“棺剖梟尸示眾”[34],可見康熙皇帝對這些欺下瞞上、貪生怕死的貪官污吏們的痛恨。

5.清軍內(nèi)部出現(xiàn)起義軍內(nèi)應(yīng)。前文已述,在春牛埔戰(zhàn)斗中,清軍把總楊泰,臨陣刺殺總兵歐陽凱,致清軍大敗?!吨煲毁F供詞》中也稱(原文有闕,括號內(nèi)為筆者所補):“總兵(歐陽凱)兵丁內(nèi)亂,一麾下外委把總□□(楊泰),勇將總兵官殺死,兵丁俱各奔散。”臺灣府城隨后陷落[35]。值得注意的是,清廷官方對此事諱莫如深?!犊滴醭瘜嶄洝份d,據(jù)閩浙總督覺羅滿保折奏:“臺灣奸民朱一貴等,聚眾倡亂。總兵官歐陽凱,率兵往捕,為賊殺害?!盵36]《清史稿·歐陽凱傳》中的記錄是,歐陽凱“力戰(zhàn)”,與其他將領(lǐng)“沒于陣,賊截凱首去”。[37]直到《福建通志臺灣府》和《朱一貴供詞》的出現(xiàn),歐陽凱之死的真相,才終于浮出水面。

這些具體原因,在鄭文中,幾乎視若無睹,反而只是用“起義軍群情振奮,同仇敵愾,奮勇拼殺,先后攻占了鳳山縣、諸羅縣……旋即,起義軍勢如破竹占領(lǐng)臺灣全島”之類文學(xué)概括性語言,一帶而過,似不足為訓(xùn)。

五、起義軍的內(nèi)訌

早在1990年,張莉在《論臺灣朱一貴抗清起義的歷史原因》一文中已明確指出:“正由于起義軍并未經(jīng)過較完備的組織準(zhǔn)備過程,義軍只是一個松散的聯(lián)合體,故雖然一鼓而起,其勢洶涌澎湃,亦易一擊而潰,迅速四分五裂?!盵38]

的確,綜觀整個起義過程,從康熙六十年農(nóng)歷四月十九日(公元1721年5月14日)朱一貴起義,隨后幾乎攻占全臺,到當(dāng)年農(nóng)歷閏六月初七(公元1721年7月30日)朱一貴被俘[39](鄭文載為當(dāng)年農(nóng)歷七月初六,誤),整個起義時間,不過維持短短兩個半月。即使算到當(dāng)年農(nóng)歷九月(公元1721年10月)陳福壽、杜君英投降清廷[40],起義時間前后也不過5個月左右。

對朱一貴起義軍迅速潰敗的原因,鄭文中提到:“在起義初期,義軍一哄而起,魚龍混雜。朱一貴不能及時識破,更來不及徹底清除混進義軍中的少數(shù)心懷不軌的分子,遂導(dǎo)致杜君英父子的公開分裂,也給清軍以反撲的可乘之機。”其說是,可惜不夠詳細(xì)。

朱一貴起義軍中首領(lǐng)之一的杜君英,在鄭文中被稱為“土豪出身”,在蔡東藩《清史演義》中,干脆被直斥為“南路奸民”“混賬東西”[41]。史料記載中的杜君英,也是一副專橫好色、目光短淺的土豪形象。據(jù)《福建通志臺灣府》記載:“先是(杜)君英入(臺灣)府時,欲立其子杜會三為王”,眾人不服,最后推舉朱一貴為王。杜君英心懷不滿,“每事驕蹇”,掠奪婦女在營房中奸淫,其中就有“吳外戚屬者”。吳外,是朱一貴好友之一,也是起義軍首領(lǐng)之一。吳外請求杜君英釋放那個姑娘,遭到拒絕。朱一貴差人去問,杜君英竟連朱一貴的人都扣下[42]。這一來,朱一貴大怒,命李勇、郭國正等人圍攻杜君英。杜君英不敵,“率粵人數(shù)萬,北走虎尾溪,駐貓兒干”[43],造成起義軍內(nèi)部重大分裂,直接導(dǎo)致朱一貴起義被迅速撲滅。

六、清朝官員的應(yīng)對

在鄭文中,雖然幾處提到朱一貴“見不及此”“求勝心切”“身為義軍統(tǒng)帥,已嚴(yán)重脫離群眾”等缺點,但鄭文專門強調(diào):“總之,在300年前,朱一貴是志士,是一位代表廣大農(nóng)民階級利益的正面人物?!贝蟾乓驗檫@種立場先行的緣故,鄭文對朱一貴起義被迅速平定的原因的探討,只偏重起義軍一方的分析,全然漠視清廷方面將帥一心、反應(yīng)快速、謀略得當(dāng)?shù)纫蛩?。這不能不說是鄭文研究中一個重要的結(jié)構(gòu)性缺陷。

以平定朱一貴起義中清廷方面最重要的三位官員為例。

1.時任閩浙總督覺羅滿保

康熙六十年農(nóng)歷四月十九日朱一貴起義發(fā)生后,閩浙總督覺羅滿保一接到消息,便于不久后的農(nóng)歷五月初十(公元1721年6月4日),立即從福州督兵出發(fā),趕往渡臺基地廈門。時值淫雨連綿,榕廈(福州—廈門)間600里路,途盡泥濘,覺羅滿保不為所阻,“乘竹兜,從數(shù)騎,行泥淖中?!盵44]農(nóng)歷五月十五日(公元1721年6月9日),總督已督兵“馳至廈門”[45],動作可謂神速,迅速起到坐鎮(zhèn)后方、安定人心、與前方大將商議征討方略、保障征臺作戰(zhàn)所需軍糧供應(yīng)等重大作用。

2.時任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

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為靖海侯施瑯第六子,久歷戰(zhàn)陣,在軍中素有“和易謙雅,治軍嚴(yán)明”的美譽。接到軍報后,施世驃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盡出家財以賞士”。他盡力招攬征臺有才之人,“募敢死者、善沒水者、能攀崖懸壁者,皆厚貲鉤致之”,為征討朱一貴做好準(zhǔn)備[46]。不過,鑒于水師提督駐地廈門為海防重地,他不敢擅離,發(fā)信請總督蒞廈坐鎮(zhèn),正與覺羅滿保不謀而合。收到覺羅滿保即將趕到廈門坐鎮(zhèn)消息后,施世驃非常高興,“重地有托,吾可以行矣”。農(nóng)歷五月十三日(公元1721年6月7日),施世驃迅速率領(lǐng)部將從廈門出發(fā)[47],“進扼澎湖”,以澎湖為前進基地,準(zhǔn)備征討朱一貴。

在廈門、澎湖,施世驃在與總督書信及與眾將討論進軍方略時,充分顯示出他熟悉臺澎水域情況、料敵如神的專長。施世驃認(rèn)為,臺灣南路的打狗港在臺灣的正南面,“南風(fēng)盛,不可泊”;北路的清風(fēng)隙,卻離臺灣府城有百余里的距離,“運餉艱”;他預(yù)判,朱一貴起義軍“必屯聚中路”[48]。如果直搗中路鹿耳門,“破之必矣,成功且速”。于是,他在南、北港各埋伏了自己一小部分精銳部隊,并命守備林亮為左先鋒,游擊林秀為右先鋒,他自己率軍直接攻擊中路鹿耳門。

征討方略確定、并報經(jīng)批準(zhǔn)后,康熙六十年農(nóng)歷六月十三日(公元1721年7月7日),施世驃、藍廷珍等人,率領(lǐng)由600艘戰(zhàn)艦組成的大軍[49],從澎湖向臺灣府城進發(fā)。僅藍廷珍所部,就有戰(zhàn)艦400艘、各級軍官120名、官兵12000人[50]。農(nóng)歷六月十六日(公元1721年7月10日),清軍抵達臺灣鹿耳門,展開進攻。經(jīng)過激烈戰(zhàn)斗,起義軍四散奔逃,但周圍都是施世驃的部隊,形成夾擊之勢,起義軍只好“揚帆直渡鯤身”。鯤身海域,海水較淺,底為海沙,導(dǎo)致清軍大船無法通過。此時,連老天爺都來幫忙。許多史料都專門提到,是日,海水突然驟漲八尺多高,清軍戰(zhàn)艦“乘風(fēng)疾上,遂克安平鎮(zhèn)”。隨后幾天里,在幾次擊退朱一貴起義軍反攻后,農(nóng)歷六月二十三日(公元1721年7月17日),臺灣府城收復(fù);農(nóng)歷六月二十五日(公元1721年7月19日),鳳山縣城收復(fù);農(nóng)歷閏六月初七(公元1721年7月30日),諸羅縣城收復(fù)。同日,朱一貴被臺灣當(dāng)?shù)赝梁罈钚瘛钚鄣确@。起義初步平定[51]。

而施世驃自從出兵以來,就沒有睡過一夜好覺。農(nóng)歷八月,臺風(fēng)襲擊臺灣,“颶風(fēng)大作”,施世驃“徹夜立風(fēng)雨中,以鎮(zhèn)軍心”,并因此罹患急病,病逝軍中。

令人難忘的是,由于此次出兵緊急,施世驃以個人名義借欠藩庫銀1萬兩,尚未報銷。施世驃留下遺囑:“近因剿賊,借藩庫銀一萬兩,容臣長子云南知府士岡、次子廣東游擊廷!,變產(chǎn)交完。”直到病逝,他還惦記借欠公款、未及報銷之事,準(zhǔn)備讓兩個兒子變賣家產(chǎn),替自己還賬。僅此一事,足見施世驃行事果決、捍衛(wèi)清廷國土的決心和清正廉潔的高尚品德。康熙皇帝聞訊,大為感動,專門下諭“免其償還”[52]。

3.時任南澳鎮(zhèn)總兵藍廷珍

另一名參與征討朱一貴起義的武將藍廷珍,時任南澳總兵,積極配合施世驃的作戰(zhàn)計劃。藍廷珍在族弟藍鼎元協(xié)助下,擅長謀略,作戰(zhàn)英勇,在沿海一帶頗有名氣,“海賊聞風(fēng)者皆曰:避老藍!”[53]

朱一貴起義爆發(fā)后,藍廷珍立即寫信給總督覺羅滿保,敏銳指出朱一貴起義軍最大軟肋是“烏合”:“朱一貴以無賴子弟,偶爾烏合,尚未知戰(zhàn)守紀(jì)律”,也無謀士協(xié)助。此時,軍機刻不容緩,“宜即命將出師征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起義軍聚而殲之。他還主動請纓:“愿速假某水陸萬軍,舳艫四百,當(dāng)為執(zhí)事一鼓平之。”從接到消息到奏報上司,在極短時間內(nèi),藍廷珍就分析好對方形勢及清軍所應(yīng)采取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方式,可見其足智多謀、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

出于愛民之心,藍廷珍深諳分化瓦解敵手之道。對朱一貴等起義軍領(lǐng)袖,藍廷珍沒有太放心上,認(rèn)為那是烏合之眾。但對參與起義的臺灣30萬民眾,他主張區(qū)別對待,“請馳檄殲巨魁,余勿問”,則起義“可不血刃平也”。其后,施世驃接受藍廷珍的建議。清軍登陸臺灣后,臺灣人只要在家門上主動寫上“‘大清良民者,即免死。自是賊脅從者皆散”,對起義軍起到了成功瓦解軍心的作用,也避免了臺灣百姓生靈涂炭。

清軍收復(fù)安平鎮(zhèn)以后,農(nóng)歷六月二十二日(公元1721年7月16日)黎明,藍廷珍“率舟師五千五百人,夜渡西港仔……于竿寮鄉(xiāng)登陸”。起義軍望見清軍旗幟,“大驚曰:‘老藍來矣!遂潰。”藍廷珍料事如神,算準(zhǔn)了起義軍晚上必來劫營,于是命令部下撤銷行幄,“掩旗幟,伏蔗林中”。到了半夜,朱一貴等人果然來劫營,卻一無所獲。起義軍驚顧之際,清軍突出,“四面擊之”“賊大亂,自相殘殺”。隨后,起義之火很快被撲滅[54]。

值得一提的是,藍廷珍的族弟藍鼎元,跟隨藍廷珍征討朱一貴,并給出合理的意見和建議,“藍廷珍平臺諸策,多由藍鼎元佐之謀劃”。后來,藍鼎元不僅著書記錄這次征討經(jīng)過(即《平臺紀(jì)略》[55]),并提出許多關(guān)于臺灣善后處理的政策,比如“諸羅宜畫地更設(shè)一縣,總兵不可移駐澎湖”。這些建議后來均被采納。如今臺灣彰化縣,便出自藍鼎元的建議而設(shè)立[56]。

七、大膽信任,起用臺、澎籍人士

如前所述,由于鄭文立場先行的態(tài)度,鄭文根本未能注意到,在平定朱一貴之亂時,閩浙總督覺羅滿保、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等人,充分信任和重用臺、澎籍人士,對順利剿滅朱一貴起義,也起到積極作用。

1721年農(nóng)歷五月中旬,施世驃到達澎湖后,就在澎湖當(dāng)?shù)?,招募熟悉臺灣水道者,為進兵臺灣做準(zhǔn)備。澎湖人洪就、洪選、顏得慶、楊彬等人前來應(yīng)聘。施世驃量才使用,充分發(fā)揮他們的特長。他任命洪就、洪選為隨征千總,負(fù)責(zé)清港道、樹航標(biāo);任命顏得慶、楊彬為守標(biāo)千總,守護航標(biāo)安全,從而保證大軍出征順利。除這幾位外,澎湖籍人士在平定朱一貴起義一役中,“以平臺功加都司簽書銜者,許翰沖、許元吉、張啟?;授守備銜者,許鄭勝、許順、蔡王文;授千總職者,許榮、陳志;又有張希文,受職不受官”[57]。

此外,臺灣人林黃彩,主動向總督覺羅滿保“陳平臺策”,并“隨軍征剿”;臺灣人陳友,“先駕小舟于鹿耳門,插標(biāo)為向?qū)А?,立下軍功;臺灣人陳致遠,曾隨施瑯攻克澎湖,這次又不顧年高,“隨征朱一貴”;臺灣府鳳山縣人侯觀德,在朱一貴起義時,在本莊樹起“大清義民”旗,大敗起義軍;臺灣府臺灣縣人劉魁才,也為平定朱一貴起義立功……[58]

八、簡短的小結(jié)

整體來看,鄭文站在傳統(tǒng)的肯定農(nóng)民起義的立場上,贊揚朱一貴“是志士,是一位代表廣大農(nóng)民階級利益的正面人物”,并惋惜“這場轟轟烈烈的農(nóng)民起義以失敗告終,沒有發(fā)展成反清的高潮”。這個說法,既無視朱一貴起義的史實,又任意拔高朱一貴個人的形象,實在有悖史家傳統(tǒng)。

正如本文所分析,綜觀1721年在臺灣爆發(fā)的這場朱一貴起義,顯然是在以臺灣知府王珍為代表的清廷貪官污吏橫征暴斂之下,臺灣人民不甘忍受暴政,揭竿而起的一場倉促的起義。朱一貴等人所率領(lǐng)的起義軍,雖然人數(shù)眾多,義軍遍地,但缺乏強有力的領(lǐng)導(dǎo)核心和有效組織。起義之初,因起事突然,加之清廷駐臺文武官員的腐敗、懦弱、舉措乖張,起義發(fā)展迅速,一度幾乎占領(lǐng)全臺。但起義軍缺乏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缺乏謀士,缺乏長遠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眼光,且內(nèi)部矛盾重重。朱一貴等起義首領(lǐng),目光短淺,稍有成就,便在臺灣府城內(nèi)稱王封官,不思進取。等到清軍登陸,又企圖以烏合之眾,與訓(xùn)練有素的清軍一戰(zhàn)決勝負(fù),遂致大敗。加上義軍內(nèi)訌、分裂,起義軍實力更大受削弱。相比之下,清軍上下,將帥齊心,出兵迅速,有勇有謀,不僅成功實施對起義軍的分化、瓦解政策,且敢于大膽信任,起用臺、澎籍人士。因此,在清軍猛烈攻擊下,曾經(jīng)形勢大好的朱一貴起義軍,被清軍“七日而克之”[59],也就不足為奇了。

注釋

[1]《康熙朝實錄》,卷292,康熙六十年夏四月己酉條:“己酉。上駐蹕懷柔縣。”

[2]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284《藍廷珍傳》:“(藍)廷珍至澎湖,言于世驃曰:‘賊皆烏合,不足憂,惟脅從至三十萬人,請檄示止殲渠魁,余勿問。”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4冊,第10191—10192頁。又: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六月癸卯條:“(藍)廷珍言于世驃曰:‘群盜皆烏合,畏死脅從,一攻即靡,但其眾至三十萬,不可勝誅……”

[3]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陳策傳》。又: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284《覺羅滿保傳》:“(滿保)尋疏言:‘賊起,惟守備陳策鼓勵兵民,堅守汛地,待大兵進援,奮力效忠。命擢臺灣總兵。”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4冊,第10187頁。又: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284《施世驃傳》:“時臺地諸將吏皆退次澎湖,惟淡水守備陳策堅守汛地。世驃遣游擊張鎑等赴援。”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4冊,第10190頁。

[4]參見以下文獻: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284《覺羅滿保傳》,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4冊,第10187—10189頁;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夏四月乙酉條-雍正元年夏四月條;連橫:《臺灣通史》,卷30《朱一貴》,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1年版,下冊,第569—576頁。王蕓生:《臺灣史話》,“朱一貴起義”,中國青年出版社1955年版,第38—39頁。左秀靈、廖惠美編:《中國歷史人物辭典》,“朱一貴”條,[臺北]名山出版社1989年版,第709頁。

[5]《朱一貴供詞》,見中國臺灣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編:《明清史料戊編》,中華書局1987年版,上冊,第107—108頁。《朱一貴供詞》,并見沈云龍主編:《臺案匯錄己集》,卷1,[臺北]文海出版社1981年版,第2—4頁。又:《朱一貴謀反殘件》2件、《臺匪朱一貴案殘件》,見沈云龍主編:《臺案匯錄己集》,[臺北]文海出版社1981年版,第4—31頁。

[6]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284《覺羅滿保傳》,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34冊,第10188頁。

[7]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夏四月乙酉條。http://www.guoxue123.com/tw/02/084/index.htm.

[8]《康熙朝實錄》,卷294,康熙六十年八月庚辰條。

[9]《朱一貴供詞》中,此段文字有闕(括號內(nèi)文字為筆者所補):“去年知□□□□□□(府王珍暫攝鳳)山縣事務(wù),他不曾去,令伊次子□□□□□□(王某某屢向民)間要糧,每石要拆銀七錢二分?!币娚蛟讫堉骶帲骸杜_案匯錄己集》,卷1,[臺北]文海出版社,1981年版,第2頁。參見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夏四月乙酉條:“是年,鳳山令缺,郡守王珍攝縣篆,委政次子,征收苛刻。”

[10]同[9],《朱一貴供詞》,第2—4頁。

[11]王蕓生:《臺灣史話》,“朱一貴起義”,中國青年出版社1955年版,第38頁。

[12]連橫:《臺灣通史》,卷30《朱一貴》,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1年版,下冊,第569頁。

[13]《民國長泰縣志》,卷21《勇烈傳·朱一貴傳》:“朱一貴,邑之亭下社人。志抱復(fù)明……功雖不就,然論民族革命之義舉,咸許為鄭成功之后繼人云?!币娚虾瓿霭嫔?000年版,《中國地方志集成·福建府縣志輯》,第32冊,第644頁上。

[14]《朱一貴供詞》中稱:“我系漳州府長泰縣人,今年33歲”。舊時所言為虛歲,據(jù)此推算,朱一貴出生于公元1689年。以往研究者似未注意到這一點。同[9],第2頁。

[15]同[12],《臺灣通史》,下冊,第569頁。又:左秀靈、廖惠美編:《中國歷史人物辭典》“朱一貴”條:“福建長泰人,小名祖?!币奫臺北]名山出版社1989年版,第709頁。

[16]同[9],《朱一貴供詞》,第2頁。

[17]“母頂草地”一說,見《民國長泰縣志》,卷21《勇烈傳·朱一貴傳》。同[13],第644頁上。

[18]同[9],《朱一貴供詞》,第2頁。

[19]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60年夏4月乙酉條。

[20]同[6],《清史稿》卷284,《藍廷珍傳附藍鼎元傳》,第34冊,10192頁。

[21]藍鼎元:《平臺紀(jì)略》。見藍鼎元:《鹿洲全集》,廈門大學(xué)出版社1995年版,下冊,第818頁。

[22]同[9],《朱一貴供詞》,第2—3頁。

[23]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五月辛酉條。

[24]同[21],《平臺紀(jì)略》,下冊,第818頁。

[25]《朱一貴謀反殘件》。分別見沈云龍主編:《臺案匯錄己集》,卷1,[臺北]文海出版社1981年版,第4頁、第5頁、第7頁、第9頁。

[26]同[9],《朱一貴供詞》,第3—4頁。

[27]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60年5月辛酉條:“把總楊泰通賊為內(nèi)應(yīng),刺凱墜馬,群賊交刃,斫其首而去?!?/p>

[28]同[7],分別見于《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四月辛亥條;四月丁巳條;五月癸亥條。

[29]《康熙朝實錄》,卷294,康熙六十年八月庚辰條:“游擊周應(yīng)龍,帶領(lǐng)營兵、及土番赴剿。土番殺無辜數(shù)人,焚毀道旁廬舍。賊遂逼脅莊民,隨從拒敵?!庇郑骸陡=ㄍㄖ九_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四月辛亥條:“辛亥,警報至郡??偙贇W陽凱集將弁議出兵……令周應(yīng)龍領(lǐng)兵四百人,調(diào)新港、目加留灣、蕭壟、麻豆四社土番隨之。”康熙六十年四月癸丑條:“(臺灣右營游擊周應(yīng)龍)應(yīng)龍收兵駐二濫,傳令殺賊一名賞銀三兩,殺賊目一名賞五兩。兵番妄殺平民邀賞,縱焚房屋,應(yīng)龍不禁。由是各鄉(xiāng)樹幟應(yīng)賊,賊勢益振?!?/p>

[30]同[9],《朱一貴供詞》,第3頁。

[31]同[6],《清史稿》,卷284《林亮傳》,第34冊,第10193頁。

[32]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五月辛酉朔條。

[33]同[8],《康熙朝實錄》,卷294,康熙六十年八月庚辰條。

[34]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十二月條。

[35]同[9],《朱一貴供詞》,第3—4頁。

[36]《康熙朝實錄》,卷293,康熙六十年六月癸巳條。

[37]同[6],《清史稿》,卷284《歐陽凱傳》,第34冊,第10196頁。

[38]張莉:《論臺灣朱一貴抗清起義的歷史原因》,《歷史檔案》1990年第4期,第93頁。

[39]同[12],《臺灣通史》,下冊,第574頁。又:《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閏六月丙寅條:“閏六月丙寅,朱一貴等就擒,械送京師。”同[7]。

[40]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九月條:“九月,賊渠陳福壽、杜君英及其子會三皆降?!蓖琜7]。

[41]參見蔡東藩:《清史演義》,第29回《聞寇警發(fā)兵平藏衛(wèi),苦苛政倡亂據(jù)臺灣》;第30回《暢春園圣祖賓天,乾清宮世宗立嗣》。http://www.guoxue123.com/xiaosuo/0000/qs/029.htm;http://www.guoxue123.com/xiaosuo/0000/qs/030.htm。

[42]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五月乙亥條。

[43]同[12],《臺灣通史》,下冊,第572頁。

[44]同[6],《清史稿》,卷284《覺羅滿保傳》,第34冊,第10188頁。

[45]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五月庚午條;康熙六十年五月乙亥條。

[46]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施世驃傳》。

[4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五月乙亥條:“乙亥,(覺羅滿保)至廈門,則世驃已登舟出港兩日矣?!睋?jù)此推算,則施世驃率軍從廈門出發(fā),時間為康熙六十年農(nóng)歷五月十三日。同[7]。

[48]同[6],《清史稿》,卷284《施世驃傳》,第34冊,第10190頁。

[49]《清史稿》,卷138《兵志九·海防》:“康熙60年,朱一貴之叛,施世驃由廈門率水師六百艘進攻,七日而克之?!蓖琜6],第14冊,4114頁。又:《清史稿》,卷135《兵志六·水師》:“施世驃之平朱一貴,用大小戰(zhàn)船六百馀艘?!蓖琜6],第14冊,3997頁。

[50]同[6],《清史稿》,卷284《藍廷珍傳》,第34冊,第10191頁。

[51]綜合參見以下史料:《清史稿》,卷284《施世驃傳》,同[6],第34冊,第10189—10190頁。《清史稿》,卷284《藍廷珍傳》,同[6],第34冊,第10191—10192頁。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施世驃傳》。同[7]。陳壽祺纂:《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六月癸卯條;康熙六十年六月癸丑條;康熙六十年六月乙卯條;康熙六十年閏六月丙寅條。同[7]。

[52]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施世驃傳》。

[53]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藍廷珍傳》。

[54]綜合參見以下史料:《清史稿》,卷284《施世驃傳》,同[6],第34冊,第10189—10190頁。《清史稿》,卷284《藍廷珍傳》,同[6],第34冊,第10191—10192頁。《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藍廷珍傳》。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雜錄》,康熙六十年六月癸卯條;康熙六十年六月癸丑條;康熙六十年六月壬子條;康熙六十年六月乙卯條。同[7]。

[55]同[21],《平臺紀(jì)略》,下冊,第818—842頁。

[56]同[6],《清史稿》,卷477《藍鼎元傳》,第43冊,第13011頁。

[57]同[7],《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洪就傳》。

[58]綜合參見以下史料:《福建通志臺灣府·列傳》之《陳致遠傳》;《陳友傳》;《林黃彩傳》;《劉魁才傳》;《侯觀德傳》。同[7]。

[59]《清史稿》,卷138《兵志九·海防》,同[6],第14冊,4114頁。又:《清史稿》,卷284《覺羅滿保傳》:“是役,自出師迄事平凡七日。”同[6],第34冊,第101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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