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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不具有測驗范式敏感性*

2016-08-31 05:51:51聶愛情王玉立張瑞卿吳苑穎李旻燁張德林
應用心理學 2016年1期
關鍵詞:新面孔面孔測驗

聶愛情 王玉立 張瑞卿 吳苑穎 李旻燁 張德林

(1.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麻醉科,杭州 31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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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不具有測驗范式敏感性*

聶愛情1**王玉立1張瑞卿1吳苑穎1李旻燁1張德林2

(1.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麻醉科,杭州 310003)

我們近期發(fā)表的研究顯示,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具有提取任務敏感性,表現(xiàn)為來源提取較項目再認任務的相應效應更強。然而,來源提取任務中僅采用了排除范式,其他測驗范式的相應效應尚未報告。因此本實驗在此基礎上更改了測驗范式,采用三鍵范式。結果顯示,來源提取任務中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仍然比再認任務中的相應效應強,表明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提取任務敏感性不為測驗范式所調(diào)節(jié),提取任務對兩類效應的調(diào)節(jié)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

聯(lián)合效應特征效應測驗范式再認來源提取

1 引 言

近年來,特征-聯(lián)合范式(feature-conjunction paradigm)是錯誤記憶的一個重要研究范式,該范式主要關注對已學項目的特征進行重組后引起的錯誤提取(Arndt & Jones,2008;Bartlett,Shastri,Abdi,& Neville-Smith,2009;Giovanello,Kensinger,Wong,& Schacter,2010;Jones,Bartlett,& Wade,2006;Lampinen,Odegard,& Neuschatz,2004;Leding & Lampinen,2009;Lloyd,2013;Matzen & Benjamin,2013;Matzen,Taylor,& Benjamin,2011;Verde,2010;Wong & Rotello,2010)。例如,被試學習heartburn和drumbeat等源詞(parent words)后,從特征重組后形成的聯(lián)合單詞(conjunction word:both parts old but recombined)heartbeat、特征單詞(feature word:partly old)heartache和全新單詞中辨別出與學習階段完全相同的舊單詞。當heartbeat和heartache被錯誤判斷為舊單詞時,分別稱為聯(lián)合錯誤和特征錯誤(Arndt & Jones,2008;Giovanello et al.,2010;Lampinen et al.,2004;Lloyd,2013;Matzen & Benjamin,2013;Matzen et al.,2011)。研究還顯示,將聯(lián)合單詞和特征單詞判斷為“舊”單詞的概率介于舊單詞和新單詞之間:舊單詞>聯(lián)合單詞>特征單詞>新單詞;聯(lián)合單詞和特征單詞較新單詞判斷為“舊”單詞的概率(即虛報率)均更高,相應差異分別稱為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Giovanello et al.,2010;Jones et al.,2006;Mckone & Peh,2006)。

目前對上述兩類效應發(fā)生機制的解釋主要有兩方面:一是聯(lián)合項目和特征項目均為較弱的提取線索,它們在編碼和提取階段所能進行的概念信息遷移(transfer of conceptual information)相對較少(Jones & Atchley,2002);二是聯(lián)合項目和特征項目較新項目的熟悉性均更高。雙重加工模型(dual-process model)指出,提取依賴于兩個加工過程:相對自動的熟悉(familiarity)和有意識控制的回憶(recollection)(Matzen et al.,2011;Mickes,Wais,& Wixted,2009;Yonelinas,2002)。根據(jù)該模型,當聯(lián)合項目和特征項目被正確判斷為新項目時是基于回憶的拒斥(recollection-based rejection);對這些項目的錯誤判斷則是對源(parent)項目的回憶加工相對較弱但熟悉加工相對較強的結果(Arndt & Jones,2008;Leding & Lampinen,2009;Wong & Rotello,2010)。

Marsh等(2002)采用由在不同背景下學過的單詞特征重組而成的聯(lián)合單詞的研究顯示,來源提取較再認任務條件的聯(lián)合錯誤更高,表明當認知加工更多的依靠有控制的回憶而非自動化進行的熟悉時,詞匯的聯(lián)合效應更強,即任務類型可調(diào)節(jié)詞匯聯(lián)合效應。眾所周知,再認與來源提取均屬于情景記憶(episodic memory)范疇。情景記憶指個體對發(fā)生于特定時空背景信息條件事件的記憶,它包括對事件內(nèi)容(content)和對該事件發(fā)生背景(context)兩方面的記憶,分別稱為項目記憶(item memory)和來源記憶(source memory)(Barredo,?ztekin,& Badre,2015;Komes,Schweinberger,& Wiese,2014;Leynes,Crawford,Radebaugh,& Taranto,2013;Mitchell & Johnson,2009;Nie,Guo,Liang,& Shen,2013;Watrous,Tandon,Conner,Pieters,& Ekstrom,2013;Yu,Johnson,& Rugg,2012)。

目前圍繞再認與來源提取之間關系的模型主要有單一加工模型(single-process model)和雙重加工模型(dual-process model):前者認為兩類任務之間僅具有量的差異;后者則認為兩類任務之間具有質(zhì)的區(qū)別(再認在較大程度上依賴于對測驗項目的熟悉性,是相對自動化的過程;來源提取則在較大程度上依賴于對學習項目的回憶,是相對有意控制的過程)(Dulas & Duarte,2013;Komes et al.,2014;Leshikar & Duarte,2012;Mickes et al.,2009;Mitchell & Johnson,2009;Mollison & Curran,2012;Newcombe et al.,2012;Woroch & Gonsalves,2010;Yonelinas,2002)??梢?,上述來源提取較再認任務條件的詞匯聯(lián)合錯誤更明顯(Matzen & Benjamin,2013),說明兩類提取任務間的聯(lián)合效應差異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

除詞匯外,圖形和面孔研究同樣記錄到明顯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Bartlett et al.,2009;Bartlett,Searcy,& Abdi,2003;Danielsson et al.,2006;Jones & Bartlett,2009;Jones et al.,2006;Lloyd,2013;Mckone & Peh,2006;Verde,2010)。面孔研究中的聯(lián)合項目類型主要有:①外部特征來自于某一已學面孔,內(nèi)部特征則來自于另一已學面孔;②眼睛和嘴巴來自于某一已學面孔,外部特征和鼻子等則來自于另一已學面孔;③眼睛和眉毛來自于某一已學面孔,鼻子和嘴巴等則來自于另一已學面孔的無外部特征面孔。特征面孔則是其中一些特征來自于某一已學面孔,其他特征則來自于某一新面孔。其中,外部特征包括發(fā)型、耳朵、下巴和輪廓等,內(nèi)部特征包括額頭、眉毛、眼睛、鼻子、臉頰和嘴巴等(Bartlett et al.,2009;Jones & Bartlett,2009;Jones et al.,2006;Mckone & Peh,2006)。與詞匯相似,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同樣為提取間隔和學習次數(shù)等因素所調(diào)節(jié)(Bartlett et al.,2003)。

我們近期發(fā)表的一項研究探討了提取任務對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聶愛情,姜敬國,付喬,張瑞卿,2015)。該研究采用720張不熟悉面孔為實驗材料,整個實驗含學習和測驗兩個階段。在學習階段,其中一半面孔在屏幕左側(cè)呈現(xiàn),另一半面孔則在屏幕右側(cè)呈現(xiàn),被試的任務是判斷面孔的呈現(xiàn)位置為左側(cè)還是右側(cè)。測驗階段的面孔包括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其中,與學習階段完全相同的面孔為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的外部特征和內(nèi)部特征分別來自于兩張不同的已學面孔。組成每一聯(lián)合面孔的外部特征和內(nèi)部特征在學習階段的呈現(xiàn)位置相同,且外部特征和內(nèi)部特征總是來自于相同性別。特征面孔的組合方式有兩種:一是外部特征來自于一張已學面孔,內(nèi)部特征則來自于一張新面孔,稱為舊外部特征面孔;二是內(nèi)部特征來自于一張已學面孔,外部特征則來自于一張新面孔,稱為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測驗階段將不同面孔混合后將每類面孔的一半隨機呈現(xiàn)在屏幕左側(cè)另一半則呈現(xiàn)在右側(cè),含再認任務和來源提取兩類任務。再認任務為判斷每一面孔是否為學過(舊)的,來源提取任務為判斷面孔的呈現(xiàn)位置是否與學習階段相一致。兩類任務的順序在不同組間隨機。結果發(fā)現(xiàn),再認和來源提取任務中均記錄到顯著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且兩類效應在來源提取任務中均更強,表明與面孔關聯(lián)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可被提取任務所調(diào)節(jié),說明對上述提取任務對兩類效應的調(diào)節(jié)與雙重加工理論模型相吻合。

然而,上述研究在來源提取研究中僅采用排除范式(exclusion paradigm),該范式將同時進行兩類測驗:一是辨別刺激是否已學的再認任務,二是將在學習階段與某一背景關聯(lián)的刺激判斷為目標而將其他刺激歸為非目標的來源提取(Barredo et al.,2015;Cycowicz & Friedman,2003;Jones & Atchley,2008;Nie et al.,2013;聶愛情,郭春彥,沈模衛(wèi),2011;聶愛情等,2015)。上述研究并不能回答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是否在其他研究范式中仍然成立這一問題。除排除范式外,序列范式(sequential paradigm)和三鍵范式(three-key paradigm)是研究來源記憶的另外兩種測驗范式(Cycowicz & Friedman,2003;聶愛情等,2011;聶愛情等,2015)。在三鍵范式中,來源提取任務要求被試對與學習階段關聯(lián)的兩類背景的項目分別按兩個不同的鍵,對新項目則按第三個鍵。為此,本研究擬探討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是否在其他研究范式中仍然成立這一問題。本研究將采用特征-聯(lián)合范式記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以面孔為實驗材料并以其呈現(xiàn)位置為背景展開研究。實驗包含一個學習任務和兩個測驗任務(再認和來源提取),來源提取測驗采用了三鍵范式。

本研究主要有如下兩個假設:第一,再認與來源提取任務中的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之間的差異支持雙重加工模型。若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在再認與來源提取任務間存在差異,表現(xiàn)為來源提取條件的效應更強(即來源提取任務中的聯(lián)合錯誤和特征錯誤更高),且來源提取任務中的反應時更長,則表明提取任務對面孔引起的兩類效應的影響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反之,面孔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不具有提取任務敏感性,則表明提取任務對面孔兩類效應的影響與單一加工模型相吻合。第二,若更改實驗范式后,兩類任務之間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仍存在明顯差異,說明兩類效應在不同測驗范式間具有普適性,他們是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的熟悉性較強且對源面孔的回憶加工相對較弱的結果。

2 方 法

2.1被試

普通高校大學生,27名(6男21女),年齡為20~27歲。所有被試均無嚴重身心疾病,無神經(jīng)或精神病史,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右利手。所有被試均在實驗后獲得適量報酬。其中2名被試由于沒有按要求按鍵,數(shù)據(jù)分析階段剔除了他們的結果。

2.2實驗設計

該研究是一個2(提取任務:再認和來源提取)×5(面孔類型: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的被試內(nèi)實驗設計。除新面孔外,其他面孔類型另有一個含2水平的變量(位置背景一致性:一致和不一致)。

2.3實驗材料

采用我們已發(fā)表研究中使用過的面孔(Nie,Jiang,& Fu,2014;聶愛情等,2015)為刺激。原始面孔圖片均來自于某高校統(tǒng)一采集的學生證件照,實驗前所有被試均不熟悉這些圖片。根據(jù)實驗需要,對圖片進行了一定的篩選,排除了負性表情圖片,保留了中性和喚醒水平相對較低的正性表情圖片。正式實驗采用的面孔圖片共720張,男女各半。運用Adobe Photoshop軟件去除色彩背景并統(tǒng)一為僅有黑、白和灰三色的圖片。面孔圖片的像素均為280×440,分辨率為72像素/英寸。運用Photoshop軟件將部分面孔的特征進行重組后形成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將性別匹配后分為8組,每組有90張面孔。在每一組中,學習階段有60張面孔;測驗階段有90張面孔:包括20張舊面孔、20張聯(lián)合面孔、40張?zhí)卣髅婵?舊外部特征面孔和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各半)和10張新面孔。測驗階段包括再認和來源提取兩種任務。所有面孔類型均是一半在屏幕左側(cè)呈現(xiàn),另一半則在屏幕右側(cè)呈現(xiàn)。所有面孔類型在不同條件間平衡后平均分配到兩類測驗任務:一半用于再認任務,另一半用于來源提取任務。由此,在每一組中,每一條件的面孔各5張。另有一些相同標準的面孔圖片用作練習和填充。每組學習材料的組前和組后各有另外2張面孔作為填充以消除首因效應和近因效應,這些刺激的結果不納入數(shù)據(jù)分析。在上述測驗材料中,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的設置與已發(fā)表研究(聶愛情等,2015)采用的思路相同。學習和測驗階段的面孔樣例如圖1所示。

2.4實驗程序

正式實驗前被試進行充分練習以熟悉實驗要求。每一組中,在屏幕中央呈現(xiàn)1000ms的注視點“+”后呈現(xiàn)指導語,隨后進入正式實驗。在學習階段,每一面孔的呈現(xiàn)時間均為600ms,刺激間間隔(inter-stimulus interval,ISI)為1300±200ms。其中一半面孔在屏幕左側(cè)呈現(xiàn),另一半面孔則在屏幕右側(cè)呈現(xiàn)。兩側(cè)面孔邊緣距注視點的水平視角均為3.62°。被試的任務是記憶每一面孔及其呈現(xiàn)位置,并對呈現(xiàn)位置做出判斷。學習任務結束后呈現(xiàn)30s的測驗任務指導語。在再認任務中,混合不同面孔后將其中一半面孔呈現(xiàn)在屏幕左側(cè),另一半面孔則呈現(xiàn)在右側(cè),每一面孔的呈現(xiàn)時間為600ms,ISI為1800±200ms。被試的任務是在忽視面孔呈現(xiàn)位置的前提下判斷每一面孔是否已學。同時,被試被告知只有當面孔的所有特征在學習和測驗階段完全匹配時才能將其判斷為已學面孔。來源提取任務中的面孔呈現(xiàn)時間、ISI及位置背景均與再認任務中相同,來源提取任務是將與學習階段位置一致面孔、與學習階段位置不一致面孔和新面孔分別按不同的鍵。實驗流程如圖2所示。

圖1學習和測驗階段的面孔樣例

實驗刺激在SAMSUNG SyncMaster CRT顯示器上呈現(xiàn)。顯示器的分辨率為1024×768像素,刷新頻率為100Hz。屏幕背景為黑色。被試距顯示器約60cm。每一面孔的視角為2.5°×3.9°,注視點“+”的視角為0.19°×0.19°。在每一組的同一任務中,面孔的呈現(xiàn)順序隨機。兩類測驗任務的順序在不同組間隨機,兩類任務間的面孔呈現(xiàn)位置、每類面孔在不同呈現(xiàn)位置的數(shù)量、不同組間進行按鍵反應的手指均得以平衡。前后兩組實驗間的間隔約為5min。所有判斷均要求被試盡快且盡可能準確地完成。不同組間的面孔無重復。填充刺激隨機分配于兩類測驗任務。

3 結 果

數(shù)據(jù)分析應首先考察再認和來源提取任務中是否均記錄到顯著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若均記錄到相應效應便可對兩類任務條件的效應大小進行比較。分析思路是:基于前人研究(Bartlett et al.,2009;Danielsson et al.,2006;Jones & Bartlett,2009;Jones & Jacoby,2005;Leding & Lampinen,2009;Lloyd,2013;Matzen & Benjamin,2013;Matzen et al.,2011;聶愛情等,2015),考察不受背景影響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即學習與測驗階段呈現(xiàn)位置背景一致條件的相應效應。由此,以面孔類型(5水平: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為變量,分別對再認和來源提取任務中位置背景一致條件面孔的“舊”判斷概率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有關提取任務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則是對不同面孔的“舊”判斷概率進行2(提取任務:再認和來源提取)×5(面孔類型: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的兩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該分析僅關注與提取任務關聯(lián)的結果。

編碼任務是判斷面孔的呈現(xiàn)位置為左側(cè)還是右側(cè),再認任務為判斷每一面孔是否為學過(舊)的,來源提取任務為判斷面孔的呈現(xiàn)位置與學習階段一致、不一致還是新面孔。兩類測驗任務的順序在不同組間隨機,面孔呈現(xiàn)位置在兩類任務間平衡。

圖2實驗程序示意圖

3.1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不同面孔的“舊”判斷概率比較

學習與測驗階段呈現(xiàn)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各類面孔被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見表1和圖3。對再認任務中的判斷概率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的結果顯示,面孔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4,120)=4.123,p<0.01。Bonferroni事后多重比較顯示:舊面孔顯著高于將其他面孔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舊面孔vs.聯(lián)合面孔:0.487vs.0.386;舊面孔vs.舊外部特征面孔:0.487vs.0.368;舊面孔vs.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0.487vs.0.322;舊面孔vs.新面孔:0.487vs.0.311),ps<0.05;聯(lián)合面孔與新面孔的“舊”面孔判斷概率差異達到邊緣顯著(0.386vs.0.311),p<0.08,與舊特征面孔的“舊”面孔判斷概率差異不顯著,ps>0.05;舊外部特征面孔與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間的“舊”面孔判斷概率差異不顯著,p>0.05;兩類特征面孔與新面孔的“舊”面孔判斷概率差異不顯著,ps>0.05。由此,再認階段的“舊”判斷概率大小可以表示為:“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新面孔”和“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新面孔”,表明再認任務中記錄到明顯的聯(lián)合效應。

對來源提取任務中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的“舊”判斷概率的單因素方差分析同樣發(fā)現(xiàn)顯著的面孔類型主效應,F(xiàn)(4,120)=5.901,p<0.001。Bonferroni事后多重比較顯示,舊面孔被判斷為“舊”的概率顯著高于其他類型面孔(舊面孔vs.聯(lián)合面孔:0.388vs.0.293;舊面孔vs.舊外部特征面孔:0.388vs.0.306;舊面孔vs.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0.388vs.0.269;舊面孔vs.新面孔:0.388vs.0.204),ps<0.05;將聯(lián)合面孔與兩類特征面孔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差異不顯著,ps>0.05;將兩類特征面孔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差異不顯著,p>0.05;聯(lián)合面孔被判斷為“舊”的概率高于新面孔(0.293vs.0.204),p<0.05;兩類特征面孔與新面孔被判斷為“舊”概率間的差異達到顯著或邊緣顯著(0.306vs.0.204,p<0.01;0.269vs.0.204,p<0.09)。由此,來源提取任務中各類型面孔被判斷為“舊”的概率大小可表示為: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新面孔,表明來源提取任務中記錄到顯著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

納入提取任務因素后的兩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提取任務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24)=119.5,p<0.001,η2=0.833;面孔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4,96)=14.9,p<0.001,η2=0.382;兩因素交互作用顯著,F(xiàn)(4,96)=29.6,p<0.001,η2=0.552。對該交互作用進行簡單效應檢驗的結果顯示,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和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的提取任務效應均顯著,分別為F(1,24)=58.69,p<0.001、F(1,24)=90.78,p<0.001和F(1,24)=107.38,p<0.001,也即0.386 vs.0.293,0.368 vs.0.306,0.322 vs.0.269;舊面孔和新面孔對應的提取任務效應不顯著,F(xiàn)(1,24)=1.12,p>0.05和F(1,24)=1.12,p>0.05。將兩類任務中的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的“舊”判斷概率分別減去新面孔的“舊”判斷概率后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來源提取比再認任務中的聯(lián)合面孔的聯(lián)合效應、舊外部特征面孔的特征效應和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的特征效應均更強,ps<0.01。這些結果表明盡管上述三類面孔的“舊”判斷概率在來源提取任務中顯著更低,但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均具有明顯調(diào)節(jié)作用,表現(xiàn)為來源提取任務中的兩類效應均更強。該差異與我們采用排除范式進行研究的結果(聶愛情等,2015)相似。

表1 再認和來源提取任務中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各類面孔被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M±SD)

注:M為平均值,SD為標準差。后同。

3.2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不同面孔判斷的反應時比較

學習與測驗階段呈現(xiàn)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各類面孔的反應時見表2和圖4。對反應時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的結果顯示,兩類任務條件的面孔類型主效應均不顯著,F(xiàn)(4,120)=1.56,p=0.19和F(4,120)=0.12,p=0.98。納入提取任務因素后的兩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提取任務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24)=37.4,p<0.001,η2=0.609;面孔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4,96)=6.89,p<0.001,η2=0.223;兩因素交互作用顯著,F(xiàn)(4,96)=11.4,p<0.001,η2=0.323。對該交互作用進行簡單效應檢驗的結果發(fā)現(xiàn),舊面孔、聯(lián)合面孔、舊外部特征面孔、舊內(nèi)部特征面孔和新面孔的提取任務效應均顯著,分別為F(1,24)=28.91,p<0.001、F(1,24)=40.94,p<0.001、F(1,24)=181.78,p<0.001、F(1,24)=32.06,p<0.001和F(1,24)=10.46,p<0.01,表明項目再認較來源提取任務中的各類面孔(包括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的判斷速度更快(808.9 vs.996.8;774.5 vs.1124.5;788.9 vs1062.0;773.3 vs.1090.3;798.6 vs.878.6)。該趨勢與我們采用排除范式進行研究的結果(聶愛情等,2015)相似。

圖3 兩類提取任務中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不同面孔被判斷為“舊”面孔的概率比較(誤差線為標準差)

圖4兩類提取任務中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各類面孔的反應時比較(誤差線為標準差)

4 討 論

本研究不僅為面孔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提供可靠證據(jù),進一步證實了提取任務對相應效應的調(diào)節(jié),且該調(diào)節(jié)不受測驗范式影響:再認和來源提取任務中均記錄到兩類效應,但來源提取條件的效應更強;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在來源提取任務中的反應時更長;相應結果不受測驗范式影響,表明兩類任務條件的相應效應間的關系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

如前所述,再認和來源提取分屬情景記憶的兩個不同方面(Barredo et al.,2015;Dulas & Duarte,2013;Leynes et al.,2013;Mitchell & Johnson,2009;Nie et al.,2013;Watrous et al.,2013;Yu et al.,2012;聶愛情等,2011;聶愛情等,2015)。根據(jù)雙重加工模型:來源提取比再認的任務難度更高且在較大程度上依賴于回憶,后者則更多地依賴于熟悉(Dulas & Duarte,2013;Komes et al.,2014;Leshikar & Duarte,2012;Mickes et al.,2009;Mitchell & Johnson,2009;Mollison & Curran,2012;Newcombe et al.,2012;Woroch & Gonsalves,2010;Yonelinas,2002)。在行為上表現(xiàn)為來源提取比再認條件的正確率更低、反應時更長(Davidson,McFarland,& Glisky,2006;Mickes et al.,2009;Yonelinas,2002)。與行為研究相一致,來源提取比再認激活的神經(jīng)活動更強:來源提取引起的波形幅度更強(Ranganath & Paller,1999);海馬和頂區(qū)等在來源提取任務中的激活更強(Duarte,Henson,& Graham,2011;Rugg et al.,2012;Yu et al.,2012)。

已有研究在來源提取條件下發(fā)現(xiàn)了顯著的詞匯聯(lián)合效應(Jones et al.,2001;Marsh et al.,2002),不同背景對聯(lián)合效應的影響存在差異(Matzen& Benjamin,2013),說明提取任務可能對詞匯的聯(lián)合效應具有一定的調(diào)節(jié)作用。為探討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作用是否具有刺激材料特異性(stimulus-specific),我們已發(fā)表的一項研究以面孔為實驗材料并以其呈現(xiàn)位置為背景,探討了提取任務對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聶愛情等,2015)。研究結果顯示,來源提取任務在位置背景一致條件下記錄到顯著的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且均比再認任務中的兩類效應更強。這些結果表明,與再認任務相似,來源提取任務中的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也具有較高的熟悉性,對背景的提取并不會降低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的熟悉性。這說明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并不受到被試是否提取編碼背景所影響。

前人研究顯示,來源提取任務條件的正確率在不同范式下存在明顯差異。例如,其中一項研究旨在探討與來源提取關聯(lián)的腦區(qū)是受測驗范式(序列范式vs.排除范式)所調(diào)節(jié)還是僅受擬提取的顏色來源特性所調(diào)節(jié)(Cycowicz & Friedman,2003)。結果發(fā)現(xiàn),盡管與來源提取關聯(lián)的腦區(qū)受測驗范式的影響相對較小,來源提取條件的行為結果則在兩類測驗范式條件下存在明顯差異。然而,我們圍繞位置來源提取的一項研究顯示,測驗范式(三鍵范式vs.排除范式)對位置來源提取效應的頭皮分布特征具有明顯調(diào)節(jié)作用(聶愛情等,2011)。引起上述研究間差異的原因可能與位置和顏色這兩類來自相同項目的不同屬性的捆綁程度不同有關,表明前人得出的結論可能僅在顏色等有限的關聯(lián)屬性范圍內(nèi)適用。

那么,我們近期發(fā)現(xiàn)的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調(diào)節(jié)的結果(聶愛情等,2015)是否也受測驗范式所調(diào)節(jié)?由于該研究在來源提取任務中僅采用了排除范式,尚不能解答上述問題,本實驗在來源測驗任務中采用三鍵范式進行研究的結果顯示,來源提取任務在位置背景一致條件記錄到顯著的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比較本研究中兩類任務條件的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可知,來源提取條件的“舊”判斷概率均較高,表明提取任務可有效調(diào)節(jié)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且來源背景提取條件的效應更強。此外,反應時比較結果顯示,相較于再認任務,來源提取任務中的面孔(含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判斷速度明顯更慢。比較本實驗與已發(fā)表的采用排除范式的研究(聶愛情等,2015)顯示:本實驗中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均較低;面孔來源提取時的判斷速度較長(ps<0.05)。盡管如此,采用兩種范式的研究均發(fā)現(xiàn):提取任務對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的調(diào)節(jié)既不具有刺激材料特異性,也不具有測驗范式敏感性。由此可見,與詞匯研究相似(Marsh et al.,2002),面孔在兩類任務條件的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之間的差異表明來源提取比再認需要更多認知資源參與,兩類任務條件的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之間的關系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

5 結 論

本研究顯示,來源提取比再認任務中的面孔聯(lián)合效應和特征效應均更強,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在來源提取任務中的反應時更長,表明兩類效應具有顯著的提取任務敏感性但不具有測驗范式敏感性。上述效應是聯(lián)合面孔和特征面孔的熟悉性較強且對源面孔的回憶加工相對較弱的結果,任務類型對兩類效應的調(diào)節(jié)與雙重加工模型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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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One of our recent studies has shown that both item recognition and source retrieval can elicit a robust conjunction effect and feature effect for faces,but they are both larger in the source retrieval task.However,these findings are found by adopting only the exclusion paradigm.Whether the same patterns can be observed under other paradigms is unclear.To solve this problem,this research adopted three-key paradigm rather than the exclusion paradigm for further study.The results showed that both the conjunction effect and the feature effect were still much larger in the source retrieval task than in the item recognition task.These results strongly demonstrate that both conjunction effect and feature effect are sensitive to retrieval tasks,but not to the test paradigm;such regulation of retrieval tasks on these two effects is consistent with the dual-process model.

The Modulation of Retrieval Tasks on Conjunction Effect and Feature Effect in Faces is Insensitive to Test Paradigm

NIE Ai-qing1WANG Yu-li1ZHANG Rui-qing1WU Yuan-ying1LI Yu-ye1ZHANG De-lin2

(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310028;2.Department of Anesthesiology,The Fist Hospital of Zhejiang Province,Hangzhou,310003)

conjunction effect,feature effect,test paradigm,recognition,source retrieval

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14NDJC012Z)、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31300831)。

B842

A

1006-6020(2016)-01-0076-12

**通信作者:聶愛情,女,副教授,博士生導師,E-mail:nieaiq@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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