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密布著野生動物旅行的小徑。動物們在小徑上相遇時,要么友好相處,要么視而不見,要么為爭奪通行權而發(fā)生沖突、大打出手。大灰熊遭遇臭鼬,主動退避三舍,讓開小徑;兩只大灰熊相遇,雙方繞開小徑,假裝沒看見對方;兩只兔子相遇,跳起來在空中發(fā)生接觸,用腳去踢踹對方;兩群大角羊在高原上相遇,停下來相互問候;兩群狼相遇時發(fā)生混戰(zhàn),結果導致一只狼跛了腳;一只叢林狼被龐大的鹿群阻斷了去路,便從容不迫地坐下,只身面對那個鹿群……
大灰熊主動讓開小徑,等待臭鼬經過
一只臭鼬掠過我,沿著小徑走下去。不遠處,看得見一頭黑熊正在走上來。這兩個荒野的伙伴,哪一個會給予或者被迫給予對方優(yōu)先通行權呢?荒野中的小徑上,肯定存在著優(yōu)先通行權。我,作為隱藏的無害的旁觀者,對于它們是乏味的伴侶,坐在小徑附近,想暫時了解野生動物在荒野中相遇時的禮節(jié)。
那頭黑熊逍遙自在,也心不在焉,直到在距離那臭鼬僅兩個身位之處才回過神來。它往側邊躍出約三個身位,警惕地佇立著,準備好逃走。那外貌莊重而動作緩慢的臭鼬掌握了優(yōu)先通行權,根本沒朝那好奇的觀察的黑熊看一眼,便大搖大擺地經過了。這只臭鼬永遠自行其是,隨心所欲,它的影響力最為深遠。
荒野擁有一個野生動物小徑的網絡,其中很多小徑都很模糊。我是所有觀察者都沒有觀察到的目標,常常隱藏著坐在一條磨損的、被踐踏得厲害的野生動物小徑附近——一條大路——在它越過一個高高的地點之處。
就在日出之前,一頭大灰熊和一只山獅在我面前相遇了。那頭大灰熊,荒野的威嚴之主,拖曳著前行,走向某處。盡管它遠遠就看見了山獅,卻繼續(xù)漠然地拖曳著腿前行。雙方越來越近,在大約十五米的范圍內,那只山獅毛發(fā)豎起,咆哮了一陣,最終極不情愿地讓開了道,退到一邊。將近經過之際,山獅距離它那在小徑上行走的敵人約九米遠,它嘴里發(fā)出嘶嘶聲,表示威脅,匆匆地跑了過去。而那頭無動于衷的熊,一邊拖曳著腿前行,一邊看著這一切,只可惜它不曾回頭去看那只山獅——那山獅還轉過身來,露出牙齒,恨恨地目送大灰熊漸漸遠去。
另一天,這頭大灰熊遇見一只臭鼬。我從追蹤它的足跡中得知,這頭大灰熊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冒險家:它的領地在東南方六七十公里處,它在這條小徑上旅行過多次。有時候,僅僅在奇想的支配下,它停止前進,又轉身折返,緩慢回家。
可是這一天,這頭大灰熊看見那動作緩慢的臭鼬慢騰騰地走了很長時間,這毛發(fā)發(fā)亮的黑白色的蹣跚者才到達。臭鼬的名氣很大,受到大大小小的荒野居民的尊重。顧不上自己的優(yōu)先通行權,這頭大灰熊便繼續(xù)前行,走到一條側道上等待。它自動選擇的這條側道距離小徑大約有十五米遠,在這里,這頭大灰熊最終坐了下來,它等待又等待那逍遙自在的臭鼬到達、經過。
那只臭鼬莊重、動作緩慢,但它出現得過分接近了,這頭大灰熊忍不住要去戲弄這個小丑。它翻了一個筋斗、打滾,然后像一只幼獸,尷尬地掌控住身體坐著,觀看那臭鼬經過。大灰熊轉動頭顱,目送這個家伙不慌不忙地走過——簡直就像小徑邊上的木頭一樣,這個家伙對灰熊的幽默竟然麻木不仁!
沿著小徑,朋友遇見朋友,敵人遇見敵人,陌生者遇見陌生者,它們逗留,再也不是陌生者。這些相遇可能是發(fā)生沖突的高潮,也可能是友好的接觸;在經過的高貴者和普通者中進行接觸。對于它們,相遇或不相遇,始終都是問題。
小徑上,兩頭大灰熊相遇時假裝視而不見
一條我觀察過很多次的小徑,位于一道山嶺上,在兩個深深的山谷之間。在西邊,山嶺擴展到大陸分水嶺之中,這條小徑被分成了很多條更為幽暗的小路。東端是臺地,小徑分開。在陽光下,一段段小徑成為被松樹遮蔽的空間。
小徑在散生樹中間越過一座頂峰之處,那些動物旅行者通常都要停下來窺視前面。它們常常等待、擁擠,把寬寬的地面踐踏得光禿,還常常揚起塵埃。在這座頂峰上,常有動物們的探尋、閑蕩和打斗。低地動物和高地動物,往往單獨、成雙成對和一連串,用戴著蹄鐵的腳、爪和腳掌肉墊跺起塵埃。
我目擊到的兩頭大灰熊的一次相遇,就發(fā)生在這條山嶺小徑上。一場持續(xù)不停的雨正在飄落。兩頭大灰熊彼此看見對方從遠處走來,仿佛是意外,它們通過對距離小徑不遠的一堆堆倒下的木頭和大石頭表現出興趣,都給予了對方優(yōu)先通行權。雙方都滑稽地假裝沒有看見對方,最終實現了順利經過,這條小徑沒有片刻就得到了恢復。
另外兩頭大灰熊的相遇,則顯示出一種盡管普通卻不同的形式。雙方看見對方走來,但都堅守小徑,不肯讓路。就在相距不到一個身位之處,雙方都站了起來發(fā)出咆哮,假裝驚訝,痛快地指責對方差點引發(fā)這場好不容易才避開、幾乎可怕的沖突??墒且稽c也沒耽擱說出最后一句話。雙方因為這場相遇而相當高興,匆匆前行,過于聰明因此沒有掉頭回顧。
有一天,沒有什么動物沿著這條大路而來,我觀望那積滿灰塵的寬闊的小徑上的足跡。那些足跡為數眾多,在小徑上相互交疊、相互覆蓋。一頭大灰熊的足跡,就像是一個沒有鞋子的原始人留下的足印,與鹿的足跡踐踏在一起,與老鼠尾巴和足跡縫綴并穿插在一起,與狼的腳趾一起形成扇貝形。然而,它的個性就在那里。
我呆頭呆腦地待在這個地方附近有三天了,沒有大動物經過。鳥兒、花栗鼠和一只松鼠依舊娛人,然而我期待別的動物來臨。我剛剛動身去營地,就透過朦朧的樹林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小徑上走下來了。
一頭威嚴的大灰熊和許多高傲自大、倔強頑固的公羊相遇,它們充滿了那么多好奇心,以至于每只動物都忘記了矜持和正確的姿勢。它們停下來,轉頭相互看著,因而把一種粗魯無禮、嚴肅認真的事情融入一種慢慢經過、成功的相遇。
有時,我坐在這條山嶺小徑的一個地點,因此經過的動物呈現出側影輪廓來。背景是一棵孤獨的黑針樅映在天空移動的景色上面。動物的頭角與胡須,很多顏色的皮毛,腿脛行動的展示走過去。長著頭角的腦袋,短弓形的脖子,被壓抑的下顎大量講述驕傲與華麗。然而,具有特色的地形在每一條黑線中。從鼻尖到尾巴,高原、山谷、山丘和山坡的故事迎著天空而佇立。
尾巴雖然是在最后,但相對于經過的身影卻是具有特色的線索。不管彎曲、扭結或傾斜,那也始終是展現的故事:有時候很長并且流暢,可是短尾的姿勢激發(fā)出人們對其所屬的個體的最具想象力的興趣。
臭鼬和豪豬互不相讓,大打出手
在一條溪流橫越一條小徑之處,我從樹上觀察那條小徑。通常,野鹿和野羊會不停地穿過溪流,來來往往。熊常常會在溪水中打滾、嬉戲,有時候它們把河貍構筑的堤壩當成荒野之橋來使用,偶爾還會一路濺著水通過池塘。叢林狼、豪豬、松鼠、兔子和山貓也使用河貍構筑的堤壩。有一次,一只豪豬在河貍堤壩上跟一只山貓狹路相逢,那山貓發(fā)出吼叫聲來進行威脅,可是豪豬并不買賬,毫不退讓,將山貓逼退,并讓其落水。悻悻的山貓來靠近另一端,遇到一只兔子,兔子見到山貓,便匆忙退回去。
一頭大灰熊正打算越過小徑,三只憨態(tài)可掬的幼熊出現了。那大灰熊佇立在一邊觀看,也許是在欣賞這些小家伙越過溪流之前在水中做出的惡作劇。在岸上,幼熊們躊躇了片刻,才緩緩經過一只松鼠,那只松鼠嘴里喋喋不休,仿佛在抨擊幼熊們那些青春年少的惡作劇。地面上覆蓋著十來厘米厚的初雪,我沿著小徑回去探查足跡。在一個地方,一只山獅從樹林中走出來,嚇唬那幾只幼熊。盡管如此,幾個小家伙安全地后退到更遠的地方,用后腿站起來,前后排成一線,顯然是在觀察一頭圍著它們繞圈走的黑熊。
兩群大角羊排成縱隊一一經過,就像是兩排驕傲的形態(tài),被置于僵硬狀態(tài)。其中一群大角羊從高處下來,去造訪一處遙遠的鹽漬地——動物們常常去那里舔舐巖鹽。另一群大角羊顯然是遭到了獵人們的驅趕之后,沿著一條迂回路線,從它們位于高高山嶺上的領地上歸來。幾天之后,我看見這兩群大角羊在一處高原上相遇。它們停下來相互問候、拜訪,然后一群羊隨著另一群羊轉身往回走,兩群羊緩緩移動,來到這片高原景色邊緣,在即將降臨的黑暗中疾馳和嬉戲。我就在那里離開了它們。
在無數地方,我見過單獨一只野生動物遇見同類的種種情景。兩只叢林狼相遇,它們豎起毛發(fā)前進,咆哮著經過。另一次,兩只叢林狼相遇,它們四目相對,然后一起在樹林中轉變方向。兩只相遇的野貓發(fā)出宣戰(zhàn)前進,它們嘴里喘息著、威脅著,讓森林走廊變得可怕,盡管它們裝出要打得頭破血流的姿勢,結果卻什么也沒發(fā)生。兩只松鼠相遇,雙方都高聲宣告擁有優(yōu)先通行權,它們怒號著嚇唬對方、倒退、威脅,暴風雨一般地在樹上跑上跑下,最后炫耀著經過。
很多次,兩只兔子默默地飛跑而過,卻沒有減速、發(fā)出信號或者相互看一眼。其他兔子在經過時則會踢腿。有一年隆冬的一天,兩只兔子不期而遇,雙方都跳了起來,在空中發(fā)生接觸,然后像弓著背而躍起的野馬那樣,為了采取行動而高高躍起,就像袖珍的騾子到處轉動,用兩只腳去踢踹對方。這究竟是搏斗還是嬉鬧,只有兔子自己才知道。
和煦的微風經常吹來,我從營地觀察一個個經過的野生動物隊列。在營地附近,兩只水獺相遇并轉變方向,后來我追蹤它們的蹤跡去了水獺滑道。當我靜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兩只花白旱獺在那塊大石頭旁邊相遇,它們以半好戰(zhàn)的半圓圈倒退、停頓,然后進行友好的協(xié)商談判——因為此時,它們發(fā)現了一只不懷好意的叢林狼正朝著它們偷偷潛來。
這些歲月里,在距離我的小木屋好幾公里遠的一條小徑上,我躲藏在一個很有希望能觀察到動物之處,多次等待奇異的時刻來臨。這條小徑上的足跡表明動物們一直在持續(xù)使用它,然而我從未見過一只游歷的動物沿著這條小徑而經過。我在別處很多次跟動物相遇只是巧合。那些在荒野漫游的歲月,幾乎常常意外地讓我來到那些野生動物中間,成為一個不速之客。
臭鼬和豪豬是頻頻遇見的遲鈍的家伙。對于這些大腦遲鈍但有效地武裝起來的家伙,普通的荒野居民都給予其優(yōu)先通行權。臭鼬和豪豬跌跌撞撞,發(fā)生正面沖突,這在以前從未發(fā)生過——雙方都驚訝、盛怒、咬牙切齒、推進,變得狂暴起來,然后臭鼬的身側被豪豬刺上了幾根剛毛,而作為回報,豪豬則被臭鼬射出的一陣臭氣熏得頭昏腦漲。雙方都放棄了小徑,悲傷卻不明智。
兩群狼相遇時發(fā)生混戰(zhàn),結果一只狼跛了腳
鹿、熊、河貍和狼旅行,是因為它們需要這樣做,或者是為了取樂。鹿漫游出很多公里,沿著它們經常遷徙的路線,從夏天的活動范圍轉移到冬天的活動范圍,因此許多敵人——狼群,就可能會跟隨這些移動的食物供應。河貍可能會在新的地點尋找家園,而熊則可能會外出去冒險。
一代又一代野生動物不斷使用同一條路線,使得野生動物小徑漸漸遭到磨損,最便當的路線是從一片領土到另一片領土所確定的。那些得到了風和水幫助的踐踏的腳,維持著一條清晰的小徑。印第安人小徑常常就是野生動物小徑。阿拉斯加的一段段美洲野牛小徑被遺棄,就是因為遭到了深深的磨損和沖刷。
從一條山溪邊低矮的懸崖上,我觀察在溪流對岸的小徑上來來往往的野生動物。盡管樹木覆蓋著山谷,但正對面的小徑卻處于曠野。
溪流對岸的小徑上,兩群狼相遇。領頭的狼匆忙控制局面,但仍免不了一場全面混戰(zhàn),然而這場混戰(zhàn)短暫得驚人,隨著一陣爆發(fā)的咆哮聲,這些家伙經過了,幾乎沒有耗費時間,這次相遇,只讓一只狼跛了腳。
當這些動物旅行者在相遇之后經過,消失在視線之外,我常常驚訝它們的下一次冒險會是什么,會在何時。在小徑的一個拐角處,黑熊遇見臭鼬還不到五分鐘,它就跟一只山獅發(fā)生了沖突,小徑旁邊的足跡就是這樣顯示的。
我也常常驚訝,就在一只動物拖沓著走進我的視野之前,它曾有過什么經歷?暴躁的山獅從它那肥胖、安全、快樂的幼仔那里過來,大灰熊跟另一頭大灰熊爭吵結束后就過來了,而另一頭大灰熊則一直沿著小徑嬉戲,跟自己和世界友好和睦地相處。
當臭鼬和水貂——發(fā)出臭味的動物家族中相遇,就肯定臭氣熏天。水貂被趕到角落,將在唯一前行的路徑上散發(fā)高功率的麝香。然后,它處于不受影響的位置上,任何動物經過那里時,都無法抵抗住那種氣味。或者,如果水貂圍繞自己捕殺的獵物而布置一個麝香保護圈,那么這個圈子就成了一把定時鎖,會保護它的獵物在數小時之內免遭其他掠食者奪走。
在溪流對面的小徑旁邊,一只臭鼬和一只水貂發(fā)生了沖突。臭鼬正從容不迫地前進,去抓攫一條被誤導之后砰然落到岸上的鱒魚,而一只水貂卻匆忙而來,仿佛是在跟臭鼬套近乎。那臭鼬只猶豫了一下,便立即失去了那條魚。那行動遲滯的水貂在鱒魚附近噴射了一道麝香屏幕,而那臭鼬則立即投入戰(zhàn)斗,噴出卑鄙的臭氣將水貂趕走,但水貂的麝香卻成功地阻止了臭鼬前進,它只得徐徐轉身去往另一邊,但走出了太多,便等于放棄了那條魚,咬牙切齒地離開了。
河貍通常離開乏味的房子,在溪流的上游或下游度過暑假。它們在水邊旅行,小溪水流湍急,迫使兩群旅行的河貍不得不使用岸上那些不諳水性的動物行走的小徑。在那里,那群上行的河貍遇到了另一群下行的河貍,它們混合在一起,嗅聞,相互摩擦鼻子,于是上行的那群河貍折返回來,兩群河貍都離開,前往一個河貍塘中嬉戲。稍后,一群河貍繼續(xù)下行,另一群則繼續(xù)上行。它們留下的足跡表明,有十只河貍離開了池塘下行而去——本來這群河貍在遇到另一群河貍的時候,總共有十二只,上行的那群河貍在相遇時有十四只。那一天很晚的時候,在溯流而上的那群河貍離開小徑走向最前面的激流時,我數點了它們——這個群體增加到了十六只。
叢林狼只身面對阻斷了去路的鹿群
有一年十月,兩群鹿在溪畔和一個河貍池塘邊的小徑上相遇。它們停下來,混到一起,逗留的時候,它們又一起躺下來。一群鹿正從山峰和高原上的夏天活動區(qū)域出發(fā),遷移到下面好幾公里遠的冬天活動區(qū)域。這個群體沿著一條好多代野生動物往來行走的小徑而前行;另一群鹿則正在尋找可以安生的家園——一場森林大火使得它們的家園領地變得荒蕪不堪,大火散發(fā)的煙霧依然還彌漫著天空,致使它們不得不將其放棄,另覓新家。
從我搭建在樹上的觀察塔,我看見了一只孤獨的叢林狼一路走來,我想知道它會采取什么態(tài)度,來對待這個在數量上占優(yōu)勢卻阻斷了小徑的鹿群,也想知道這個在數量上占優(yōu)勢的鹿群會怎樣對待一個孤獨而古老的敵人。然而這些鹿卻對這只孤獨的小狼很冷漠,根本就對它不屑一顧,完全不予理睬。
那只叢林狼露出一種儼然是物主的樣子,圍繞著這個巨大的鹿群而行,步調顯得從容不迫,然后在它們面前坐下來,露出一副冷嘲熱諷而又滿意的樣子看著它們。它似乎在檢閱鹿群,接著從檢閱中轉身,帶著從容不迫、滿足的神態(tài)離去:“哼,我今天沒有時間,但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在溪流上面不遠之處的一道山崖邊扎營,這里有無數晨鳥。一道瀑布在夜里水量最充沛,處于最佳狀態(tài)。我計劃再在這個地方觀察一兩天,然而風卻從錯誤的方向吹來,會夾雜著我的氣味飄散,對旅行的動物發(fā)出警告:有一個可能的殺手埋伏以待。因此,我就在這條小徑上離開了。
很多次,我都在荒野中出乎意料地“遇見”野生動物。當我追憶這些相遇的時候,我就再次計劃置身于那些存在于現場的動物中間。意外的相遇和近距離的相遇,就是跟這個大陸上居于領導地位的主要動物種群相遇。機警的大灰熊,意識到我來自超級殺手種群,通常都避開我,對我敬而遠之。我手無寸鐵地獨自旅行,在我因為大灰熊不是猛獸而感到幸運之時,我最為出乎意料地遭遇到一頭熊。在它看來,我是妖怪,我們雙方都一時沖動地采取了行動。
在荒野,一個人可能會遇見一只臭鼬或一頭熊,雙方都給予專心留意——一個人的能力放假,想象力登場。一頭熊的冒險生動有效。你遇見那頭熊,它逃之夭夭,熱切的聽眾聽見你生動而細致的故事。
臭鼬是一個好伙伴——它還善于交際。它的方針就是遇見或者被遇見——其他伙伴將會專心于逃走。在安撫這種小小的黑白臭鼬的過程中,充滿牙齒和利爪之戰(zhàn)的荒野停止了挑釁。當一只臭鼬調轉屁股來,世界就因此逃走。從那被遇見的臭鼬,你吸收那材料頗具本地色彩的故事;你的朋友聽聞這個故事,他們因為害怕而避開你;從經登記注冊的片段中,他們的創(chuàng)造能力還原了一個電影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