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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里木湖
亞男,本名王彥奎。活著,愛著。出版過作品集《雪地的鳥》《呈現(xiàn)》《時光渡》等。作品先后被《中國年度最佳散文詩》《中國年度散文詩精選》等選摘。獲中國散文詩天馬獎及《人民文學》《詩刊》《青年文學》等征文獎。
賽里木湖
一個人皈依。賽里木湖在這個世界也只有一個。
眾水相擁。一滴水的藍從何而來——
我所有的詞在這里啞然失語。絲綢。絹。也僅僅是一段和我沒有關(guān)系的經(jīng)歷。
風餐露宿的湖水,從遠古到今天,停泊在這里一點也沒有腐朽。一定是上蒼給了它們不朽的理由。藍到生命里的湖水,味道也是藍的吧。
那么多不知名的花都放棄自己的妖冶。
而我,不想放棄。
湖,從六月開始解了胸衣。
藍是湖的母體。天空和水之間沒有分離。
恰恰,我一個人在賽里木湖。
恣意的藍,打開了我曾經(jīng)的夢。我骨子里溢出來的冷色調(diào),早已被生活磨爛。
彼時的意境不是我一個人在湖邊,你指出了湖的來歷,與山脈的起伏是一致的。
只是那些圍坐的花朵,我叫不出名字。
輕撫一滴水,從你的眼睛里出來,也是不會腐朽的。
水和水相連的世界,是我們的世界。
遠遠近近的人,熱衷絲質(zhì)和綢緞。然而我看到了磨損了的生活,有些面目全非。
裹緊自己的身子,瑟瑟發(fā)抖的意念,對湖的藍有些茫然無措。
沒有誰告訴我,不要打擾賽里木湖的藍。我對著湖呼喊你的名字,湖水沒有回應(yīng)。或許是因了我的遠道而來,湖水不相信我和他們不一樣。
與天很近。
我觸及到了內(nèi)心的孤單。
這是我意想不到的。
湖水紋絲不動。花的熱烈與湖水毫不相干。
花開花謝,也僅僅是一次游牧生活的遷徙。誰發(fā)現(xiàn)了湖,花的相守,也許是生命的輪回。
而我,坐在花間,輪回不到自己的盛開。
骨頭,磷火。
我轉(zhuǎn)世的靈魂,于一滴水,封凍了漫山遍野的浪漫。
我的到來,印證了我僅僅是生命的一個過客。湖水是否在輪回,交給了傳說。
對于湖,鑲嵌在大陸板塊上,翡翠一樣靜默,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而花,總有些不解的機緣,蕓蕓眾生不管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相遇。我都相信湖是禪意的,花也是禪意的,彼此相安無事。盡管我動用了很多心思也沒有說動藍的停止。我試圖想你從天而降,把這些藍分一半給你。
你在電話里說,“分一半,整個賽里木湖還是藍的”。
風吹來,粼粼波光,回應(yīng)了你的說法。
瞬間,烏云黑壓壓的,添了一絲賽里木湖的傳奇色彩。這突然起來的烏云,妖魔一樣企圖吞沒這純凈而高貴的藍。
靜下的心,懸了起來。
襲擊而來的,是我內(nèi)心的不安。
那些花放棄了的艷麗,亦如世事蒼茫,裹著冷,裹著孤單,在風中搖曳。
生硬的雨點落下來,湖面破了。一塵不染的湖面,我還是看到了,沒有邊際的藍,鋪排了深沉和波瀾不驚。那種不張不揚,油然而生。
很多人在生活中不能像湖面一樣處變不驚。
意外的是,我撥通的電話,你已聽不到湖面的靜若處子。
一個湖泊,是一個民族的魂。藍的湖水灌溉的民族,骨子也是神性的。
天空和大地融合成為鷹和雕的生存之本。
鷹飛,雕旋。
一滴水的遠大,浩浩蕩蕩,足夠靈魂起死回生。
我不是過客。一管簫,吹過千山萬水。
這湖水也不是獨自的。從容的草,雪線下,我守望著一方純凈、一份安然。沒有一筆感情可以揮霍。
我在湖邊,鍛打湖水。水的重量來自我內(nèi)心的一闋芳華。
輕的花,飛絮一樣布滿湖的周圍。
也許是過于看重生活的龐雜、感情的頹廢。
賽里木湖就是一枚大地的眼睛,我想找到另一只眼睛,你說就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