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在平凡的土壤上生長起來的平凡男孩。如同齡人一樣,我是喜愛自由生活的孩子。向往放假,向往田野,向往沙灘,向往騎自行車,向往打乒乓球。春天里赤足走在沙灘上,看著風箏飛起,草木初發(fā);夏天給蠶摘下桑葉,順手采下一小碗桑葚;秋天拜望銀杏的住宅,它已為我寫好了明信片;冬天山岳潛形,我把寒冬趕在了門外。
《杏花深處》的寫作,源于季節(jié)更替之中天氣的變幻對我的心靈產(chǎn)生的或深或淺的印記。那些與某種文化語言、某種藝術(shù)感悟、某種意象情境有關(guān)的頻率,與我心率產(chǎn)生了莫名的共鳴。于是《北陂杏花》瓣瓣飄落,《蝶戀花》笑聲出墻,《清明》瘦馬遠行。詩人們創(chuàng)作的主旨各異,手法不同,情感亦是迥然,但在文字的場域中,它們受到激發(fā),未語之語一言通破,無情之情更添新彩。這些詩文像老友一般互相閑談,給予我情感抒發(fā)的來源。
促成《杏花深處》文章的寫作還有一個潛在因素,那便是我在成長中對生活的再認識。生活是平淡的,我們住在杏花小巷的僻靜角落,少有人來訪,少有人詢問,然而那個賣杏花的人,某個清晨突然來叩門,是打破,也是新鮮。我們既然無法幸運到每天都有賣花人叩門,只好召喚出內(nèi)心的另一個自己,敲開自己的門,帶我到杏花更深之處,于酒肆之中欣然對飲,“不知東方之既白”,可謂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