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哲

(福州大學法學院，福建福州35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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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表達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界限

吳承哲

(福州大學法學院，福建福州350108)

［摘要］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師應(yīng)當享有充分的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在一般的教學活動中，教師表達信仰的自由則受到一定限制。對于客觀的宗教現(xiàn)象以及宗教知識的普及，教師享有表達自由;對于宗教標識的佩戴，在我國公立學校一般課程的教學活動中應(yīng)當是被禁止的;對于宗教的評價，一般情況下，主觀的消極價值判斷是不允許的，過度的積極價值判斷也是被限制的，而帶著尊重的對宗教信仰的適度贊美是允許的。

［關(guān)鍵詞］宗教信仰自由;表達信仰自由;教師

一、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六條第一款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贝颂幍淖诮绦叛鲎杂桑叛龅淖杂?、宗教行為的自由、宗教結(jié)社的自由。所謂信仰的自由，是指公民可任意決定信仰宗教或不信仰宗教、選擇所信仰的宗教或變更所信仰的宗教的自由［1］。

眾所周知，單純的思想、意見、良心，是法律絕對不允許侵犯的領(lǐng)域?！敖顾枷胧墙^對不可能的，因為思想有超越一切的力量。監(jiān)獄、刑罰、苦痛、窮困，乃至殺死，都不能鉗制思想，束縛思想，禁止思想。”［2］因此，單純的信仰自由是法律絕對保護的?！豆駲?quán)利和政治權(quán)利國際公約》第十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人人有權(quán)享受思想、良心和宗教自由。此項權(quán)利包括維持或改變他的宗教或信仰的自由，以及單獨或集體、公開或秘密地以禮拜、戒律、實踐和教義來表明他的宗教或信仰的自由?！币虼?，作為信仰自由的作用結(jié)果，即公民將內(nèi)心的宗教信仰表達到外部的信仰表達自由，也是法律所承認的，表達信仰自由的方式有文字、語言、行為等。公民既然享有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自然也享有消極的不作為自由，即不被強制表達信仰的自由，包括不被強制作出違反信仰的行為，也不得出于行政、司法的原因要求公民表達其宗教信仰。

二、教師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

教師具有公民與教育教學專業(yè)人員的雙重身份，本文中所指的教師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特指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面對學生的表達自由，因為只有在此種情形下，其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才與其身份有關(guān)并且對社會關(guān)系產(chǎn)生影響。而教師以普通公民身份所享有的表達自由是充分的，是與其職務(wù)無關(guān)的宗教信仰自由［3］。

(一)是否屬于信仰自由的保護范圍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六條第一款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苯處熓枪?，具有信仰自由的主體資格。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通過語言、行為、文字等方式將自己的內(nèi)在信仰外化，都屬于宗教信仰的表達，都落入我國憲法第三十六條“宗教信仰自由”這一基本權(quán)利的保護范圍。因此，一般而言，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表達與宗教信仰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屬于宗教信仰的自由，落入我國憲法的保護范圍。

(二)教師表達宗教信仰是否涉及傳教

教師在教學活動中表達其宗教信仰的自由屬于言論自由，同時屬于信仰自由(信仰自由的作用結(jié)果)。然而，此種行為是否僅僅屬于信仰自由，抑或已然越過了單純的信仰自由，涉及傳教呢?

所謂傳教行為，并不是所有的宗教都有的。在基督教當中(此處指廣義的基督教，包含天主教、東正教、基督新教)，傳教是該宗教的內(nèi)在要求，由于教徒對信仰的虔誠，會忍不住向宗教團體外部的個體宣傳其教義。必須說明，這種行為通常是不帶惡意的，傳教人士通常會尊重被傳教人的思想自由，如果對方不感興趣，也就終止對他的宣傳。傳教活動不僅包括對于不確定的社會公眾宣傳，亦包含對特定的人的宣傳，比如朋友、親人之間談?wù)摰阶诮绦叛?，這也被基督徒視為傳教行為，當然，后者顯然是法律不應(yīng)當規(guī)制的，也不宜理解為宗教活動，只能理解為表達信仰的自由。然而在有些宗教教義中，并不存在傳教這么一說。比如，佛教是不會主動規(guī)勸他人皈依佛門的，這種行為本身也是毫無意義的，佛教至多勸人向善、幫助眾生從痛苦中解脫，而這并不是一種傳教行為。雖然佛教教義中不存在傳教，但公然地宣傳佛教教義很可能構(gòu)成法律意義上的傳教。所以，事實上的傳教與法律所要規(guī)制的傳教是不同的。法律之所以要規(guī)制某些傳教行為，原因在于，宗教信仰自由是一種精神自由，精神自由需要內(nèi)心的自愿，然而，傳教活動有可能涉及對被傳教者內(nèi)心的一種逼迫與施壓，尤其是無信仰者。那么，法律應(yīng)當保護精神自由，也就意味著要限制此種逼迫。面對公眾的傳教行為在性質(zhì)上有別于熟人之間的交流，其受眾具有不特定性，因而社會影響性大，侵犯受眾宗教信仰自由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因此，傳教必須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nèi)，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關(guān)于宗教信仰內(nèi)容的表達，雖然通常不會涉及法律所規(guī)制的傳教行為，但一不小心就會越過信仰自由與傳教的界限。

(三)教師表達宗教信仰自由的限制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八條規(guī)定:“教育活動必須符合國家和社會公共利益。國家實行教育與宗教相分離。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利用宗教進行妨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活動。”因此，在法律層面，教師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是明確受到限制的。從事實的角度，教師在教學活動中表達有關(guān)宗教信仰的內(nèi)容，有可能侵犯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以及父母的教育權(quán)。雖說父母對子女(特別是未成年子女)的教育會影響子女的宗教信仰自由，但這通常在法律規(guī)制范圍之外，《公民權(quán)利和政治權(quán)利國際公約》第十八條第四款規(guī)定:“本公約締約各國承擔，尊重父母和(如適用時)法定監(jiān)護人保證他們的孩子能按照他們自己的信仰接受宗教和道德教育的自由?！比欢?，教師的角色顯然不同于父母和法定監(jiān)護人。父母對于未成年人的法律責任顯然強于教師，因此父母自然也享有最優(yōu)先的教育權(quán)，其對于子女宗教信仰自由的影響也被法律所尊重。在美國的威廉姆斯訴威德曼案中，一位家長投訴教師威廉姆斯給五年級學生分發(fā)的教輔材料涉嫌宣揚宗教。校長威德曼因此要求教師威廉姆斯在每次上課之前須將分發(fā)給學生的教輔材料復(fù)印并提交給他。威廉姆斯認為其表達自由受到侵犯故而起訴了校長。而法院認為，校長審查教輔材料是有教學法的相關(guān)依據(jù)的，此行為有利于防止學校的教學活動違反中立的宗教立場，因此駁回了威廉姆斯的訴訟請求?？傊上拗屏私處煴磉_信仰的自由。

三、教師表達宗教信仰自由的合理界限

法律限制了教師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因此其限制的合憲性值得探討?，F(xiàn)根據(jù)課程內(nèi)容的不同以及宗教內(nèi)容的不同，分以下幾種情形討論。

(一)特定的宗教課程

我國的一些高等學校(即大學)中設(shè)有哲學、宗教學專業(yè)，其中的課程覆蓋了大部分世界性的宗教，同時也對全校同學開設(shè)關(guān)于宗教的選修課。在此類課程中，教師是否享有充分的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呢?

由于學生選擇宗教專業(yè)或者選擇宗教課程都是非強迫性的，因此在這類課程中，教師對于該宗教的表達通常不會侵犯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再者，高等學校的教師享有學術(shù)自由，而此處的學術(shù)內(nèi)容恰恰是宗教本身，因此為保護教師的學術(shù)自由以及學生受教育的權(quán)利，教師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上的表達信仰自由不應(yīng)當受到限制。

然而，據(jù)筆者了解，在中國大陸，絕大部分研究宗教的老師是不信教的;而在我國臺灣，絕大部分研究宗教的老師是信仰該宗教的。其原因在于，如今，在中國大陸的宗教學研究中，仍然存在著這樣一種意識形態(tài)，即研究宗教一定要從外部研究才能具有客觀性，如果從內(nèi)部(即信仰該宗教)則客觀性會受到影響。

因此，就有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研究宗教的教師是不能信教的，這雖然沒有法律明文規(guī)定，但是在宗教研究的內(nèi)部，存在這種壓力。因此在我國大陸地區(qū)，研究宗教的教師的宗教信仰自由本身就是受限制的，這種限制公然侵害了教師的宗教信仰自由，或是擁有宗教信仰但有志于研究宗教的人的權(quán)利，而人的思想、良心、信仰是無論如何不能受到任何形式的限制的。然而，學術(shù)研究和教學活動是密不可分的。如果限制了教師的學術(shù)研究，必然會對教學活動產(chǎn)生限制，因此，如果限制了研究宗教的教師的信教自由，將會間接地影響教學活動的質(zhì)量，影響學生受教育的權(quán)利。我們知道，宗教是一種終極關(guān)懷，涉及人的內(nèi)心。宗教不能被當作單純的知識來研究，單純的知識對于精神是無意義的。從外部研究宗教，能夠描述一些宗教現(xiàn)象、宗教行為，但是沒有精神上的關(guān)懷。比如，一個從外部研究佛教而不信仰佛教的人，他如何能夠了斷自己以及別人的煩惱，把自己或他人從此岸渡到彼岸呢?因此，從外部研究宗教會有很大的局限性，其只能知曉宗教的表現(xiàn)形式，但不可能深入內(nèi)心、精神從而達到信仰宗教本身的意義，這種意義不僅僅是對于自己的，亦包含聽課的學生。作為學生，選擇宗教課程多是源于對宗教的興趣或者原本就信仰宗教。而限制教師的信仰自由是對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的間接侵犯。

表達自由不但包含言論，亦包含行為，比如教師佩戴宗教標識。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師佩戴宗教標識應(yīng)當是允許的。比如某些佛學課程是由法師來講授的，而佛教徒有特定的服飾，如果要求出家之人西裝革履地來授課，這是對宗教信仰的不尊重，也是對公民宗教信仰自由的侵害。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師身著特定的服飾對于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的侵害是很小的。因此，法律不應(yīng)當限制特定宗教課程中教師佩戴宗教標識的自由。

所以，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師應(yīng)當享有充分的宗教信仰自由，亦包含表達信仰的自由。當然這里有一個前提，就是學生是自愿選擇該課程或?qū)I(yè)，不存在強制性。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育與宗教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我們應(yīng)當正確理解國家的教育與宗教相分離原則，不應(yīng)把它絕對化。

(二)一般課程以及德育

前文已經(jīng)論證了從事宗教研究的教師享有信仰自由及在特定宗教課程中的表達信仰自由。但是在一般課程中，教師顯然不能充分享有表達信仰的自由。《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wù)教育法》第三十六條規(guī)定:“學校應(yīng)當把德育放在首位，寓德育于教育教學之中，開展與學生年齡相適應(yīng)的社會實踐活動，形成學校、家庭、社會相互配合的思想道德教育體系，促進學生養(yǎng)成良好的思想品德和行為習慣。”因此在德育的培養(yǎng)過程中，也會涉及教師信仰自由的表達。由于德育又是寓于教育教學之中的，因此本文為敘述方便，將德育視為一般課程的一部分。但一般課程也有區(qū)分，教師表達信仰自由的限度因其所教授的科目不同。一般而言，在數(shù)學課、物理課此類課程中，通常是不會涉及到宗教的，因此教師的表達信仰自由受限很大;而在政治課、社會課、文學課此類文科課程中，是有可能涉及宗教的，故針對宗教中的不同部分，逐一分析限制的合憲性。

1．客觀的宗教現(xiàn)象及事實

教師在教育教學過程中，有時候是繞不開宗教的，有些宗教現(xiàn)象是為媒體所報道的。比如，學生要求老師解釋為什么有幾百萬穆斯林到沙特麥加朝圣，為什么北大學子柳智宇出家了。作為老師，不能因為國家的教育與宗教相分離原則而假裝不知道那些宗教現(xiàn)象。因此描述客觀的宗教現(xiàn)象顯然不應(yīng)當被限制。

2．宗教標識的佩戴

在德國，一名公立學校的穆斯林女教師因堅持上課時要佩戴頭巾被停職，女教師訴至聯(lián)邦憲法法院，認為學校侵犯了其宗教信仰自由。而聯(lián)邦憲法法院的態(tài)度是，學校應(yīng)與宗教分離，尤其是在公立學校，不可以在宗教上對學生進行影響或者進行有傾向性的教育。2004年，法國參議院通過了由法國政府提出的有關(guān)在公立學校禁止佩戴明顯宗教飾物的法律草案。根據(jù)該法律，學生不準在公立中小學穿戴明顯反映自己宗教信仰的標志、服飾，主要包括穆斯林頭巾、猶太教小帽、基督徒的大十字架等。該法案還規(guī)定所有學生都要學習官方規(guī)定的課程，任何學生不得以宗教為由，反對教學內(nèi)容或逃課［4］。在我國，實行教育與宗教相分離，校園里也不允許佩戴宗教標識。作為教師，“學為人師，行為世范”，他的行為會對學生造成影響。因此，在一般課程的教育教學活動中，教師不應(yīng)當佩戴宗教標識，如果教師堅持要佩戴宗教標識，那么他可以選擇在教會學校任職。

3．對宗教的評價

然而現(xiàn)象只是表象，解釋現(xiàn)象必然會涉及本質(zhì)，某些情形下，教師不可避免地需要向?qū)W生解釋宗教現(xiàn)象背后的內(nèi)涵。教師的職責不僅在于教授知識，更在于做好學生的引導者。面對人生的終極問題，教師應(yīng)當以什么立場做出何種回應(yīng):是應(yīng)當以無神論的立場評價宗教現(xiàn)象，還是也可以以自己的相對合適的立場做出評價呢?對于教師的應(yīng)當不作為，是容易確定的，即教師不能對某些宗教作出價值判斷，尤其是消極的價值判斷。這里的價值判斷，指的是主觀地對宗教內(nèi)涵表達贊揚或者貶低。對任何合法宗教的消極的價值判斷都應(yīng)當被禁止。我國《宗教事務(wù)條例》第二條第三款規(guī)定:“信教公民和不信教公民、信仰不同宗教的公民應(yīng)當相互尊重、和睦相處?！苯處熢谡n堂上公然地貶低某一宗教，比如有教師在課堂上公然宣稱佛教是偽善，如果學生中存在佛教徒，教師的此種行為則直接侵害了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這顯然不是一種尊重。有一個類似的案例: 2004年9月，福建律師丘建東向成都武侯區(qū)法院起訴，認為他在四川大學網(wǎng)絡(luò)教育學院學習期間的教材《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中關(guān)于“宗教在本質(zhì)上是麻醉勞動人民的精神鴉片”的陳述，侵害了其基于憲法第三十六條所享有的宗教信仰自由［5］。這雖然不是教師直接作出的價值判斷，但教科書的此種消極價值判斷，顯然在教育教學活動中公然侵害了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因此，作為教師，不論信仰何種宗教抑或是不信教，都不能基于自己的信仰對任何宗教作出主觀的消極價值判斷。對于積極的價值判斷，應(yīng)當有所區(qū)分:如果教師過分地贊揚某一種宗教，在教育教學活動中顯然是不合適的，此種行為應(yīng)當被限制;但如果教師表示任何宗教都是好的，表示學生擁有信教或不信教的自由，這是允許的，這是對不同宗教的尊重，也是對學生的尊重。

所以，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對宗教信仰的消極價值判斷應(yīng)當被嚴格限制，過度的積極價值判斷也應(yīng)當被限制，但如果教師本著互相尊重的原則，以一種中立的立場，盡量用客觀現(xiàn)象與事實來取代主觀的價值判斷，這是法律所允許的。

4．宗教中關(guān)于本原、認識論的內(nèi)容

宗教中關(guān)乎世界本原的，即形而上學的、超經(jīng)驗的部分，比如基督教中的上帝創(chuàng)造世界、伊斯蘭教中的真主、佛教的緣起性空理論等等。如果僅僅是宗教知識的普及，則不應(yīng)當被限制，但如果教師深入闡述其內(nèi)涵，那么很可能觸及傳教，可能構(gòu)成對學生的宗教信仰自由的侵害。但此二者之間的界限是模糊的，如果為了避免這種侵害而完全禁止教師講授宗教中本原、認識論的內(nèi)容，則會剝奪學生獲取知識的權(quán)利。

5．宗教中純粹道德的部分

任何宗教的教義都存在對教徒的教化，即一種道德上的約束。譬如基督教中的懺悔，佛教中的五戒。而教學活動必然包含德育。以佛教為例，假若一名教師教育學生誠實守信而借用了佛教中不妄語這一戒律，教導學生不應(yīng)撒謊、不虛偽、不說過分贊美之詞、有約必守，那么此種行為是否越界，是否應(yīng)當被限制呢?眾所周知，道德準則寓于人的心中，一名教師只有將其內(nèi)心真實的道德準則表達給學生，才能起到德育之作用。不論何種宗教，其道德內(nèi)涵是相通的，并且與社會道德也是相通的。社會道德是一種道德，宗教的教義亦包含道德。一名教師若是教徒，將信仰中純粹道德的部分表白于學生，乃是最好的德育，原因在于其所言的道德源于本心，這種行為是善的。因此，一名教師在教育教學尤其德育教學中，講授宗教中純粹道德的部分，不應(yīng)當為法律的限制。

除按照內(nèi)容對表達信仰自由進行劃分，還可按照學生的行為能力劃分。教師表達宗教信仰自由的限度因?qū)W生是否成年而異。對于年齡越小的學生，教師表達信仰的自由受限越大;而對于成年學生，教師表達信仰的自由受限則少。

四、結(jié)論

綜上所述，在特定的宗教課程中，教師應(yīng)當享有充分的表達宗教信仰的自由。在一般的教學活動中，教師的表達信仰自由則受到一定限制。對于客觀的宗教現(xiàn)象以及宗教知識的普及，教師享有表達自由，這是基本的表達自由，未必涉及宗教信仰自由;對于宗教標識的佩戴，在我國公立學校的一般課程的教學活動中，應(yīng)當是被禁止的;對于宗教的評價，一般情況下，主觀的消極價值判斷是不允許的，過度的積極價值判斷也是被限制的，而帶著尊重的對宗教信仰的適度贊美是允許的;對于宗教中純粹道德的部分，法律應(yīng)當寬容。

參考文獻:

［1］蘆部信喜．憲法:第三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2］李大釗．李大釗文選［M］．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1995．

［3］張俊友．美國公立中小學校教師表達自由及其限度［J］．比較教育研究，2009，( 9) : 11 -15．

［4］姜濤．在公立學校不準穿戴宗教飾物法國通過“宗教飾物禁令”［EB/OL］．( 2004 -03 -06)［2016 -01 -12］．http: / /www．jcrb．com/n1/jcrb379/ca212444．htm．

［5］王怡．中國教科書訴訟第一案與受教育權(quán)［EB/OL］．( 2005 -04 -03)［2016 -01 -12］．http: / /bbs．tianya．cn/post - no01 -150230 -1．shtml．

(責任編輯:楊成平)

Legal Limits for Teachers' Religious Expression Freedom

WU Cheng-zhe

(School of Law, Fuzhou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Abstract:In specific religious courses, teacher should have freedom of religious expression．In general teaching courses, teachers' religious expression freedom has been limited．For the objective religious phenomenon and religious knowledge, teacher has freedom of expression．Wearing religious identity should be prohibited in our public schools．As for the evaluation of religion, subjective and negative judgment is not allowed, excessive positive judgment is limited, and moderate praise is allowed．

Key words:freedom of religious belief; freedom of religious expression; teacher

作者簡介:吳承哲( 1992 - )，男，福建福州人，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學。

*收稿日期:2016 -01 -05

［中圖分類號］D922．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 -4940 ( 2016)01 -0084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