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貴明

(1. 江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2.宜春學院文傳學院，江西 宜春 33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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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改論壇

大數(shù)據(jù)背景下城鎮(zhèn)居民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及影響
——基于江西省的實證分析

羅貴明1，2

(1. 江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2.宜春學院文傳學院，江西 宜春 336000

[摘要]依據(jù)習慣形成理論，利用大規(guī)模的調查數(shù)據(jù)分析了江西省城鎮(zhèn)居民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及其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研究發(fā)現(xiàn)：教育總消費、基礎性教育消費、擴展性教育消費存在習慣影響，其中擴展性教育消費的習慣影響最大，基礎性教育消費的習慣影響最?。贿x擇性教育消費不存在習慣影響。表明擴展性教育消費將會形成新的消費增長點，促進社會總消費的增長。

[關鍵詞]大數(shù)據(jù)；教育消費；習慣形成；實證分析

演化經濟學認為，在人類日常的行為決策中，本能先于習慣，習慣先于信念，信念先于理性；習慣是人類的一種行為傾向或屬性，重復的行為將會形成習慣。[1]習慣一旦形成之后，隨后會影響人們的信念，從而影響人們的理性和行為決策。教育消費是城鎮(zhèn)居民消費的重要構成部分，對于眾多工薪階層，子女的教育投入是整個家庭的主要消費支出之一。城鎮(zhèn)普通家庭在進行消費預算時，首先考慮的是教育支出，然后再考慮其他的家庭開支。依據(jù)消費形成理論，隨著某種消費的次數(shù)增多，該種消費將會形成習慣。隨著子女入學，每個家庭開始形成固定的教育消費，隨后，這種教育消費將會逐漸形成消費習慣，影響一個家庭長達十幾年。教育消費是整個社會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拉動內需的強勁推動力，能夠極大地促進經濟增長。當前我國經濟增速放緩，居民消費意愿不強，研究城鎮(zhèn)居民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狀況，著實考慮通過教育消費來帶動其他消費，對我國經濟增長具有重要實際意義。本研究擬通過問卷調查，結合政府發(fā)布的年度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對江西省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消費進行實證分析，以探索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及其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

一、數(shù)據(jù)來源和分析方法

本研究的數(shù)據(jù)來源于兩部分：一部分來源于江西省的年度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另一部分來源于問卷調查。在進行問卷調查時，采用了網絡調查以獲取數(shù)據(jù)。具體做法是把調查對象分為三大類：一是從幼兒園至初中的學生，由研究者申請加入各類學校的家長微信群、QQ群等，在微信群等發(fā)布問卷，由家長代為填寫；二是高中學生，由研究者申請加入各級各類學校的班級微信群、QQ群、貼吧、論壇等，在網絡中發(fā)布調查問卷，由學生自己填寫完成；三是對社會公眾的調查，此類調查采用加入各種公共群、貼吧、論壇的形式發(fā)布問卷來完成。在調查時，為了防止數(shù)據(jù)的欺騙性，采用了心理學調查中的測謊題技術來保證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

整個調查歷經三個多月，總共獲得近5萬份原始調查數(shù)據(jù)。由于調查時已經設計好了填寫格式，提取數(shù)據(jù)時可以直接導入統(tǒng)計軟件中。本研究采用SPSS統(tǒng)計軟件和自編程序完成數(shù)據(jù)分析。經過處理，剔除無效數(shù)據(jù)(包括虛假作答、隨意作答、漏答等)，最終獲得有效數(shù)據(jù)3萬份，再隨機抽取1萬份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獲得了較為翔實可靠的教育消費數(shù)據(jù)。

二、模型建構和實證分析

由于現(xiàn)今計量經濟學中不存在對應的教育消費模型，本研究采用Dynan提出的生命周期性消費模型作為基礎分析模型。[2]在該模型中，Dynan認為人們的消費具有習慣偏好，這種消費是廣泛性的，也包括教育消費，因此，采用此模型來分析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消費也具有較強的說服力。

1.模型建構

為構建最終能夠應用于本研究的教育消費模型，依據(jù)Dynan的生命周期性消費模型，首先構建主體模型。假設在既定收入下，家庭的教育預算是不變的，則單個家庭的教育消費為：

(1)

在(1)式中，max表示極大值，Et表示t期教育消費的期望值，u表示教育消費的效用，m表示時間跨度，ci，t表示第i個家庭在t期的教育消費，β表示時間貼現(xiàn)因子，θi，t表示影響某個家庭教育消費的邊際效用的其他因素。

考慮家庭中一旦孩子開始入學，每年的教育消費是一筆必需的開支。習慣的形成在于行為的重復，如果家庭的教育消費逐漸形成一種消費習慣，則這種教育消費習慣會對當前及今后的教育消費產生某種潛在影響，導致當前及今后教育消費出現(xiàn)變化。由此，習慣影響下的當前教育消費為：

ci，t=ci，t-1+αci，t-1，

(2)

其中α表示消費習慣的強度，ci，t-1表示前期消費。綜合(1)和(2)，考慮教育消費習慣的延續(xù)影響力，以及不同年度下銀行儲蓄利率的調整對家庭儲蓄態(tài)度的影響，則家庭跨期教育消費的最優(yōu)化條件變化為：

(3)

其中r為儲蓄利率水平，MU表示單個家庭教育消費的邊際效用。(3)式表示教育消費者的預期對教育支出的影響，左端表示因增加教育消費而減少儲蓄帶來的邊際效用的損失，右端表示因增加教育消費而減少儲蓄帶來的邊際效用的收益。

在經濟低迷、銀行利率長期保持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情形下，同時考慮家庭教育消費的其他因素，則存在：

(4)

(5)

其中，εi+t表示家庭教育消費的期望誤差，這種誤差會受到多種因素影響，如家庭收入的變化、教育產品與服務價格的變化、政府教育政策的變革等。由(4)和(5)式，同時引入單個家庭教育消費的效用函數(shù)：

(6)

其中λ為不同時期教育消費的跨期替代彈性，即不同時期教育消費的波動。由此，把(4)，(5)和(6)式聯(lián)立，可獲得單個家庭中包含教育消費邊際效用的教育消費過渡模型：

(7)

(7)式即為單個家庭教育消費的過渡模型，該模型計算較為復雜，也難于理解，需要進行轉換。把(2)式代入(7)式中，同時兩邊取對數(shù)，并模擬對數(shù)線性模型，可得到家庭教育消費的最終模型：

Δlnci，t=γ0+αΔlnci，t-1+γ1Δlnθi，t+ei，t，

(8)

其中，γ1和γ0是常數(shù)項，ei，t是誤差。

在(8)式中，α是衡量家庭教育消費的重要指標。一般認為，如果α大于0，則表示家庭的教育消費形成了習慣；α越大，以往的教育消費習慣對當前及今后的教育消費影響越大。此模型是針對當期教育消費而建立的，可依據(jù)此模型對今后的教育消費進行推斷，評估教育消費的發(fā)展趨勢。

2.實證分析

從獲得的數(shù)據(jù)來看，江西省全省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消費需求較大，總教育消費664.53億元，占全省城鎮(zhèn)居民總消費的19.14% ?？傮w來看，全省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消費較為旺盛。

依據(jù)獲得的數(shù)據(jù)，江西省各級各類學校中，學生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16 734元，人均消費支出11 089，教育消費人均支出為1 654元。為準確測算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本研究借鑒其他研究者的做法[3]，將學生的整體教育消費劃分為三類：一是基礎性教育消費，是學生必須支付的教育支出，包括教材費、學雜費、住宿費、保險費、文具費等；二是擴展性教育消費，指學生在正常教育之外參與的各種教育活動而付出的教育支出，如補習費、參加藝術培訓繳納的費用，還包括購買課外讀物、聘請家教等費用；三是選擇性教育消費，如跨學區(qū)就讀繳納的擇校費、贊助費等。

依據(jù)歷年《江西統(tǒng)計年鑒》《江西教育事業(yè)統(tǒng)計年鑒》和問卷調查得來的數(shù)據(jù)，再經過回歸分析進行預測推斷，整理得出2003—2013年的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教育總支出、基礎性教育支出、擴展性教育支出、選擇性教育支出、名義GDP的年度分析數(shù)據(jù)。有研究表明，家庭收入、子女數(shù)量會影響家庭的教育消費。[4]在分析時，本文以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x1)、家庭成員數(shù)量(x2)作為變量引入方程，則方程為：

Δlnci，t=γ0+αΔlnci，t-1+γ1Δlnx1+γ2Δlnx2+ei，t.

(9)

然后把教育總支出、基礎性教育支出、擴展性教育支出、選擇性教育支出的數(shù)據(jù)以自編程序導入模型，利用普通最小二乘法進行估計(分析結果見表1)。

表1　 回歸方程估計結果

注：*括號中為標準差，下同。

為使模型估計結果能更有效地說明問題，需要對模型進行檢驗，以判斷回歸方程中是否存在殘差自相關。本文采用拉格朗日乘數(shù)檢驗，即LM檢驗法來檢驗殘差序列自相關(檢驗結果見表2)。

表2　回歸方程殘差序列自回歸檢驗結果

從檢驗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在給定5%的統(tǒng)計顯著性水平上，教育總支出和基礎性教育支出不存在殘差序列自相關，而擴展性教育支出和選擇性教育支出的殘差序列存在顯著的自相關，需要對回歸方程進行修正。對修正后的擴展性教育支出和選擇性教育支出方程進行重新估計(估計結果見表3)。

表3　修正后的方程估計結果

從表3可以看出，修正后的方程估計結果較為理想，表明方程確實得到了改善。對修正后的擴展性教育支出、選擇性教育支出方程進行檢驗(檢驗結果見表4)。

表4　修正方程殘差序列自回歸檢驗結果

從表4可以看出，修正后的方程可以較為合理地解釋各種變量之間的關系，有助于進一步分析各種教育支出、人均可支配收入之間的關系。

從整個模型分析來看，近十年來江西省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總消費形成了習慣。其中，基礎性教育消費和擴展性教育消費也形成了習慣，以擴展性教育消費形成習慣的影響最大；選擇性教育消費沒有形成習慣。

基礎性教育消費屬于入學必須支付的費用，不管愿不愿意，只要家庭中有孩子入學，這種教育消費就一定存在。所以從這點分析，基礎性教育消費與消費習慣的形成沒有很強的聯(lián)系。擴展性教育消費屬于教育的額外消費，家庭可支配收入越多，越愿意為子女支付聘請家教、參加課外補習等費用。并且調查中也發(fā)現(xiàn)，家庭中孩子一旦請了家教或參加了課外培訓，以后每年的家庭預算中都會增加這筆費用。而選擇性教育消費，以擇校費為例，對于許多家庭來說，一是費用可能太高，家庭承受不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擇校受到多種因素影響，很多時候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無法擇校，其他如捐贈等也是如此。[5]因此，選擇性消費的習慣影響很弱，不足以形成習慣。

三、結論

教育消費是城鎮(zhèn)居民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本研究中，江西省城鎮(zhèn)居民的教育消費占總消費的19.14%，這表明教育消費是一個重要的消費市場，推動教育消費，能極大地推動居民消費，從而拉動內需，促進經濟增長。從研究結果看，教育消費的習慣性較強，尤其擴展性教育消費的習慣影響更大。同時，擴展性教育消費與家庭可支配收入存在較大關聯(lián)。[6]家庭可支配收入高，擴展性教育消費的意愿也更強。隨著擴展性教育消費形成習慣，擴展性教育消費將會形成新的消費增長點，促進社會總消費的增長。所以，從整個研究來看，分析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關鍵在于擴展性教育消費有沒有形成習慣。對于整個國民經濟來說，只有擴展性教育消費有了較強的習慣影響，總教育消費才是經濟增長較為穩(wěn)定的推動力。其他研究表明，國家教育經費每增長一個單位，國內生產總值大約可增長3.2~5.5個單位。[7]毫無疑問，教育經費增長必然帶來更大的教育消費，反過來教育消費增長又促使國家教育經費加大投入，從而形成國家教育經費增長、家庭教育消費增多、經濟增長加速的循環(huán)關系。

本文借助網絡工具，通過大規(guī)模問卷調查、模型建構研究了江西省城鎮(zhèn)居民教育消費的習慣形成及其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雖然得出了教育消費存在習慣影響，但還是有不足之處：一是本文的數(shù)據(jù)來自于統(tǒng)計年鑒和問卷調查，研究中為了數(shù)據(jù)的擬合進行了一些處理，如刪掉了很大一部分漏答、隨意作答的數(shù)據(jù)，浪費了比較多的信息；二是本文的研究更多停留在量的分析，缺少從質的方面分析。這些在后續(xù)研究中將會加以完善。

[參 考 文 獻]

[1] HPDGSPM G M.Choice， habit and evolution[J]. Evol Econ， 2010(20):1-18

[2] DYNAN K E. Habit formation in consumer preferences: evidence from panel data [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0， 90(3):391-406.

[3] 張文劍，陳復華，陳建平. 關于教育消費的實證研究[J]. 教育與經濟，2000(3):15-20.

[4] 谷宏偉. 收入和子女數(shù)量對城市家庭教育投資行為的影響：基于大連市的實證研究[J]. 宏觀經濟研究，2014(5):127-134.

[5] 楊天平，汪玉霞. 普通高中學生家庭選擇性教育消費研究：基于浙江省金華市四所高中的調查[J]. 教育與經濟，2014(1):10-16.

[6] 遲巍，錢曉燁，吳斌珍. 家庭教育支出平等性的實證研究[J]. 教育與經濟，2011(4):34-37.

[7] 李紅偉. 中國城鎮(zhèn)居民家庭教育消費的實證研究[J]. 中國統(tǒng)計，2000(11):15-18.

[責任編輯：陳學濤]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1477(2016)02-0004-04

[中圖分類號]G465

[作者簡介]羅貴明(1974-)，男，江西高安人，博士研究生，副教授。

[收稿日期]2015-10-15

[DOI]10.16165/j.cnki.22-1096/g4.2016.0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