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英團

關注法治細節(jié) 維護公平正義

文/劉英團

法治既是一種理念，一套原則，也包含制度上的種種細節(jié)。尤其是司法，向來是一門精細的藝術，它不僅需要法官在審判過程中通過嚴密的邏輯推理作出公允的判斷，也需要在每一個活生生的司法案例中向社會宣示法律的神圣、公正與理性。

“一切法庭都應當對所有遵守法庭紀律的民眾開放，任其了解、觀看和聽審，要有條通道給他們自由進入；無論是誰都不應該在洞眼后和角落里，在一個被緊閉的地方受審?！苯芨ダ?羅伯遜在《弒君者：把查理一世送上斷頭臺的人》書中講述了英國資產階級革命時期領導人李爾本接受法庭審判的故事。李爾本以其杰出的辯論能力要求法庭審理公開，以保障自身權益。英國法庭對此微小的審判細節(jié)予以關注并考慮，繼而催生了后來的公開審判制度。

正義的實現(xiàn)不光要靠格式化的實體和程序，還要靠貫穿于整個司法中的種種細節(jié)。對個人而言，正義從來都是具體的、鮮活的；而對國家和社會來說，法治進步也是由許許多多細微的甚至是瑣碎的小微制度的進步推動形成。

美國法學家格蘭特·吉爾摩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們的專業(yè)里有大量的枯燥的苦活；我們必須處理駕馭大量的瑣碎的細節(jié)；我們必須極端重視具體細節(jié)。我們必須接受這一事實，即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須花在乏味的工作上?！?/p>

正義就隱藏在司法細節(jié)之中。劉仁文在《司法的細節(jié)》一書中，圍繞如何遏制公權之放縱，從構筑制度之藩籬，到審視現(xiàn)實之弊端；從冤假個案思考未來之良法，到探討正義之精髓以推動司法改革，從司法的細節(jié)中深刻的洞見和評析了法治在當下中國的具體情態(tài)，以及推動法治必須面對和解決的各種問題。

比如作為憲法原則的“審判獨立”，完整表述是“依法獨立行使審判權”。解讀此語，“依法”是基礎，“獨立”是關鍵。審判權的行使做到了依法與獨立，司法公正與司法公信力才會如期而至。但是，在少數(shù)具體案件特別是比較“敏感”的案件處理上，某些領導或組織經常會對個案“監(jiān)督”或“干涉”，迫使司法人員做出違背事實與法律的裁判。劉仁文認為，不但應從制度上確立領導“打招呼”定期公開通報制度，還應當管住“權力之手”。比如，對某些“不聽話”的案件承辦人，絕不能隨意地給予調離、辭退或作出免職、降級等處分，以及變相的懲罰。

在法治新常態(tài)下，司法公正、司法秩序的維護，以及司法改革的核心，就是要還原司法之所以成為“司法”的底線，即“獨立審判”。當前，我們正在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這是一項完全符合司法規(guī)律、需要在健全和完善法庭細節(jié)上下大功夫的重要舉措。

劉仁文認為，細節(jié)的完善與對一個問題的研究是否深入有很大關系。我們正因為對某些問題缺乏深入研究，才會出現(xiàn)宏觀上擁護、微觀上反對的悖論。比如，沒有人反對人道主義，但現(xiàn)實中被抓的犯罪嫌疑人不但不給戴頭套，還公然讓他（她）們在電視上出丑、認罪，一些公安司法機關還主導公捕、公判大會，這說明“不是任何符合目的的手段都是正當?shù)摹?。因為“犯罪人除了按照正當程序受到應有的追究，他不能成為公權力部門實現(xiàn)其目的的犧牲品”。

推進依法治國，“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義”，這里面既包含著審理結果的實質正義，也蘊含著司法活動的程序正義，乃至司法細節(jié)，后者是前者的必要條件，往往也是更容易實現(xiàn)的。而正義往往隱藏在司法的細節(jié)中，正如水滴會反射太陽的光，每一個具體的案件，會折射出公平正義的光輝。關注完善司法細節(jié)，最終也必將推動司法公正的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