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霞（南京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 南寧210097）

陸川粵語“著”字被動句研究

李艷霞
（南京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 南寧210097）

廣西的陸川粵語表被動一般不使用“被”字句，主要是用“著”字句來表達被動的意思。通過用內(nèi)省法來羅列句群，分析句子的現(xiàn)象并進一步歸納“著”字句的構(gòu)成、句子構(gòu)成成分的特點、主語和謂語的特點及其它成分、句式所表達的意義，進而探討出陸川粵語“著”字被動句是源于遭受義。

陸川粵語；“著”；被動句；句式結(jié)構(gòu)；成分特點；句義

“著”字被動句是中古至近代漢語的一種被動句式[1-2]127-145,81-84，目前仍保留在廣西的陸川粵語方言口語中，也是該粵語用來表達被動的主要特殊句式?！爸弊志湓诰涫浇Y(jié)構(gòu)、構(gòu)成成分特點、句子所表達的意義方面都有一定的方言性和地域性特征。

一、“著”字句的句式結(jié)構(gòu)

（一）Np1+著+Np2+Vp

“Np1+著+Np2+Vp”式是陸川粵語“著”字被動句的主要構(gòu)成形式之一。在這一類里，根據(jù)受事Np1、施事Np2、謂語Vp的不同進行分類討論[3]151-155。

1.“Np1+著+Np2+Vp”中“V”為光桿動詞的，在“著”字被動句中占有相當(dāng)一部分的比例，舉例說明如下：

（2）計其他人□[mat32]不知佢地著警察捉。以為其他人不知道他們被警察捉。

（3）佢在學(xué)?？傊蠋熍u。他在學(xué)?？偸潜焕蠋熍u。

（4）阿狗好傻，所以佢著旁人笑。阿狗很傻，所以他被別人笑。

2“.Np1+著+Np2+Vp”中，由形容詞來充當(dāng)“Vp”，構(gòu)成形容詞性謂語句。如：

（1）佢從晚夜著風(fēng)冷到咧。他昨晚被風(fēng)冷到了。

（2）箇間屋著的日頭一亮就光多好多咧。這間屋子被這些陽光一亮就光亮了好多。

（3）某撐里遮你會著水淋咯。不撐雨傘你會被水淋的。

3“.Np1+著+Np2+Vp”中，由名詞來充當(dāng)“Vp”，構(gòu)成名詞性謂語句。如：

（1）嗯中只狗著佢藥咧？難道這狗被他藥了？

（2）佢太瘦咧，著我一只手，就放崩佢咧。他太瘦了，被我一只手就打倒了。

（3）只老鼠著只貓一腳，就爪中咧。那只老鼠被貓一腳就抓到了。

（4）條索著我一刀，就剪斷開咧。這條索被我一刀，就剪斷了。

4“.Np1+著+Np2+Vp”中，由動詞性短語來充當(dāng)“Vp”，構(gòu)成謂語。如：

（1）箇只大狗，眼看車撞盲咧。這只大狗，眼睛被車撞瞎了。

（2）種□[mat32]不放學(xué)就偷雞咯我，著屋己人罰好多次咧。還沒放學(xué)就早退的我，被家里人罰了好多次。

（3）箇課書，第一段著我背過兩次。這一課書，第一段被我背過兩次。

（4）關(guān)于開會咯事，全村人都著小李通知過咧。關(guān)于開會的事，全村人都被小李通知過了。

5“.Np1+著+Np2+VC”中的“VC”為述補短語，根據(jù)補語情況的不同，又可以分為以下幾小類[4]20-23：

（1）動詞后的補語為虛詞成分，如：

1）聽講從晚夜雷公好響，擔(dān)著鏟去睇田水咯李大叔著的雷公劈咧。聽說昨晚的雷打得好響，擔(dān)著鏟去看田水的李大叔被雷劈了。

2）你咁好睇，□[∫in55][1]21怕著□[nok5]別人笑呢？你這么好看，哪里會怕被別人笑呢？

3）佢只眼變盲開咧，行路咯時境不見路，佢著咯□[ph?55]棵木撞過。他的一只眼睛變瞎了，走路的時候看不見路，他被這棵樹撞過。

4）你件牛仔褲到處是窿，行出去你就著街上咯人笑咯。你這件牛仔褲到處是洞，走出去你就會被街上的人笑的。

5）咁大日頭你種出去，你著曬過嗎？這么大太陽你還出去，你被曬過嗎？

（2）動補結(jié)構(gòu)為“V得（的）C”，“C”是一個比較復(fù)雜的成分，可以是一個或幾個詞語，一般是動詞、形容詞性短語、主謂短語等。如：

1）這間屋著勤勞咯李阿姨掃得好凈。（形容詞性短語）這間屋子被勤勞的李阿姨掃得好干凈。

2）穿得太少衫去開車，我著的大風(fēng)吹得發(fā)顫。（動詞性短語）穿了太少衣服去開車，我被大風(fēng)吹得發(fā)抖。

3）我著老師問得眼盯目企，篇面都全部紅齊咧，不敢望同學(xué)。（主謂短語）我被老師問得眼睛都不敢轉(zhuǎn)，整個面都紅完了，不敢看同學(xué)。

1）李小姐太靚，佢行在路上著的男咯睇咧幾眼。（動量補語）李小姐太漂亮了，她走在路上被那些男的看了好幾眼。

2）咯部電影只著我睇咧一只小時。（時量補語）這部電影只被我看了一個小時。

3）佢在教室里總是行來行去坐不落，所以佢著老師趔出去咧。（趨向補語）他在教室里總是走來走去坐不久，所以他被老師趕出去了。

4）你咁重，篾住你行咁多路，我著你累死咧。（程度補語）你這么重，背著你走這么多路，我被你累死了。

5）的蘋果著我放在臺上咧。（處所補語）那些蘋果被我放在臺上了。

6）鄰近村咯王五日的流氓殺死開咧。（結(jié)果補語）鄰近村的王五被那些流氓殺死了。

6“.Np1+著+Np2+V+O”是謂語動詞后面帶賓語的結(jié)構(gòu)形式，如：

1）生產(chǎn)隊咯塊地硬硬著佢屋占開三分，太霸橫咧。生產(chǎn)隊的一塊地硬是被他們家占了三分，太霸道了。

2）如果你著李強要開的銀紙，就就證明你太傻太笨。如果你被李強要了這些錢，就證明你太傻太笨了。

表5和表6采用相同的統(tǒng)計手段，表7描述了進口企業(yè)和非進口企業(yè)的New同Pnew均值，基于進口多樣性指標(biāo)排列結(jié)果得出進口企業(yè)的New以及Pnew值。對表7結(jié)果進行分析，New和Pnew的均值與進口多樣性間呈現(xiàn)正相關(guān)性，兩種企業(yè)的創(chuàng)新能力指標(biāo)呈現(xiàn)顯著差異性。非進口企業(yè)的產(chǎn)品創(chuàng)新能力比進口企業(yè)平均水平低，對兩種企業(yè)的首組數(shù)據(jù)實施分析得到，兩種企業(yè)的產(chǎn)品創(chuàng)新能力差異的取值條件是［62%,98%］；同第三組數(shù)據(jù)進行對比，差異高達85%～152%。在進口企業(yè)中，即使各組間差異幅度不明顯，New與Pnew的均值也隨著進口多樣性指標(biāo)增多而提高。

3）眼睇就沒得□[mat22]不惹好人，佢著的壞人設(shè)咧只陷阱。一眼看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被那些壞人設(shè)了陷阱。

（二）Np1+著+Np2+狀語+Vp

“Np1+著+Np2+狀語+Vp”中，充當(dāng)“Vp”狀語的有副詞、形容詞、數(shù)量詞、代詞、介詞短語及其他一些表示情狀的詞語[4]23-25。如：

1.原來咯件事早就著佢預(yù)先發(fā)現(xiàn)咧，難怪佢敢平靜。（副詞）原來這件事早就被他預(yù)先發(fā)現(xiàn)了。

2.阿李去學(xué)?！鮗mat22]不聽話，回到屋佢就著佢媽好好咯罰咧一餐。（形容詞）阿李去學(xué)校不聽話，回到家他就被他媽媽好好地罰了一頓。

3.佢現(xiàn)在著旁人咁樣講，有□[mat22]不面紅咯嗎？（代詞）他現(xiàn)在被旁人這樣說，臉有不紅的嗎？

4.出時噥整都□[mat22]不明白，小強著老師用屋己話一講，就明白咧好多。（介詞短語）怎么樣弄都不明白，小強被老師用家里話一說，就明白了很多。

5.咯時玉鳳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咁咯贊，早就笑出花咧。（聯(lián)合短語）這時候玉鳳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贊，早就樂開花了。

6.我著佢一鞭嚇我出好多汗啊。（數(shù)量詞）我被他一鞭嚇出了很多汗。

7.我著你兩只人猛咯問，都□[mat22]不知時噥講至好。（狀態(tài)詞）我被你們兩個人猛地問，都不知怎樣講才好。

（三）Np1+著+修飾語+Np2+Vp

在“Np1+著+修飾語+Np2+Vp”這個句式中，“Np2”的前面可以插形容詞、名詞、代詞、數(shù)量短語、動詞短語、偏正短語、述補短語等對其進行修飾，如：

1.箇塊田總□[mat22]不有草，的不著□[ak32]那只張大媽種得好好。（代詞）這塊田總是沒有草，這些禾被那個張大媽種得很好。

2.箇件□[l??55]衫毛衣著好識織咯李大嬸織得好好睇。（偏正短語）這件毛衣被很會織毛衣的李大嬸織得好好看。

3.邊部單車著只難教牛坐幾位都整爛開咧。（形容詞）那輛自行車被那個淘氣鬼坐了幾次都弄爛了。

4.的作業(yè)好快就著三只人做出來咧。（數(shù)量短語）那些作業(yè)很快就被三個人做出來了。

5.怕數(shù)學(xué)咯老五著星期三數(shù)學(xué)堂嚇怕止。（名詞）怕數(shù)學(xué)的老五被星期三數(shù)學(xué)課嚇怕了。

6.雜草著掃地咯阿姨□[m??55]拔丟咧。（動詞短語）雜草被掃地的阿姨拔丟了。

7.一段佢就著沖得好快咯老弟追上咧。（述補短語）一下子就被跑得很快的老弟追上了。

（四）Np1+著+Vp

在“Np1+著+Np2+Vp”的“著”字被動句中，也存在有少部分的句子是沒有出現(xiàn)“Np2”[5]278-279，缺少施事者的，構(gòu)成“Np1+ 著+Vp”這種句式[6]166-198。

1“.Np1+著+Vp”中，“V”為光桿動詞的，可以舉例如下：

（1）因為打跤，回到屋我馬上就著□[kut5][7]24。因為打架，回到家我馬上就被打。

（2）□[mat32]不聽話你就著批評。不聽話你就被批評。

（3）佢太細(xì)膽，所以佢總著嚇。他太膽小，所以他總被嚇。

2“.Np1+著+Vp”中，光桿動詞“V”的后面加上一個虛詞成分。如：

（1）捉在雞籠咯雞著賣咧。關(guān)在雞籠的雞被賣了。

（2）做惹佢次都□[mat32]不著罰過？為什么他一次都沒被罰過？

3“.Np1+著+Vp”中，“Vp”也可以是由名詞性謂語、形容詞性謂語、動詞性短語構(gòu)成，如：

（1）箇部班車，輪胎著割穿開咧。（動詞短語）這輛汽車，輪胎被割穿了。

（2）佢著一巴掌，馬上就沖出門去咧。（名詞性謂語）他被打一巴掌，馬上就跑出門去了。

（3）佢著涼咧，快□[ni覧55]點兒去吃的藥片。（形容詞性謂語）她被涼到了，快點兒去吃藥。

4“.Np1+著+Vp”中，“Vp”可以是一個復(fù)雜的成分，“V”的后面接的是賓語或是補語，舉例說明如下：

（1）佢著罰三圈操場，對于佢來講容易。（名詞短語作賓語）他被罰跑三圈操場，對于他來說是容易的。

(2)只餅著咬一□[tam31][7]24口咧，剩出咯在旁在。（數(shù)量短語作賓語）這塊餅被咬了一口了，剩下的在這里。

(3)佢著□[kut5][7]24打一下，就哭出來咧。（動量短語作賓語）他被打了一下，就哭出來了。

(4)阿紅著笑一日，因為佢太傻咧。（時量短語作賓語）阿紅被笑了一天，因為她太傻了。

(5)在地咯人人都□[mat32]不知箇件事咯頭來尾去，所以我著整得頭來暈去。（主謂短語作賓語）在這的水都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所以我被弄得頭暈。

(6)箇條大在著洗得好干凈。（形容詞性短語作補語）這條褲子被洗得很干凈。

(7)箇塊地咯草著鏟咧一日。（時量補語）這塊的草被鏟了一天了。

(8)阿媽睇咯部電視臺睇大哭止。（動詞性短語作補語）媽媽看電視被這部電視劇弄得哭了。

(9)我著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程度補語）我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10)只門□[mat32]不知幾時就著關(guān)上開咧。（趨向補語）那個門不知到什么時候就被關(guān)上了。

（五）人+喊+Np1+著+Np2+Vp

“人+喊+Np1+著+Np2+Vp”也是陸川粵語“著”字被動句中常見的一種固定用法。在這個句式結(jié)構(gòu)中，“Np1”是受事，“Np2”是施事，“喊”前面的“人”在這里是表示疑問代詞“誰”的意思?！癡p”可以是光桿動詞，也可以是復(fù)雜成分。如:

1.人喊你著□[nok5]別人笑啰。誰叫你被別人笑。

2.人喊佢地著老師批評，只好咁咯咧。誰叫他們被老師批評，只好這樣了。

3.人喊阿叔著阿公阿公大聲咯笑。誰叫叔叔被爺爺大聲地笑。

4.人喊箇只好人著只壞人陷害咯呢？誰叫這個好人被那個壞人陷害呢？

5.人喊你著水淋濕啰，□[mat32]不感冒都是假咯。誰叫你被雨淋濕了，不感冒才假。

6.的菜你□[mat32]不吃得，人喊你著狗咬啰。這些菜你吃不得，誰叫你被狗咬了。

7.人喊你著的煙塵逼得透不過氣來呢？誰叫你被這些灰塵逼得透不過氣來。

二、“著”字句主語、謂語的特點及其它成分

（一）主語的特點

1.主語是有定成分

從上面所列舉的例句來看，“著”字被動句的主語應(yīng)該都是有定的，盡管有時沒有形式上的標(biāo)志來顯示主語是有定成分，但是在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中（主要是上下文）可以看出它是有定的。例句中是使用人稱代詞、指示代詞“箇、只、的”或是修飾語來對主語“Np1”進行有定限制。如：例句“的蘋果著我放在臺上咧?！本渲械摹暗摹庇梅窖员硎揪褪恰斑@些”的意思，“的”修飾“蘋果”，是對主語的有定限制。又如“生產(chǎn)隊咯塊地硬硬著佢屋占開三分，太霸橫咧?！痹摼渲髡Z是“地”，前面有“生產(chǎn)隊咯塊”這些修飾語修飾，主語就成有定的了，意思是說“生產(chǎn)隊的一塊地”。主語前不能只用數(shù)量詞修飾，因為數(shù)量詞無定。

2.主語是人、動物、無生命力的物體

A.在“Np1+著+Vp”這個結(jié)構(gòu)中，主語也可以是有生命力的、無生命力的物體，但是當(dāng)“Vp”為孤零零的光桿動詞時，主語一般就只是由表示人的詞語來構(gòu)成。如：例句“佢太細(xì)膽，所以佢總著嚇”的主語是“佢”。當(dāng)光桿動詞“V”的后面有虛詞成分或是一個復(fù)雜形式時，主語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動植物等。如：“捉在雞籠咯雞著買咧”的主語是“雞”。

B.在“人+喊+Np1+著+Np2+Vp”這個固定句式中，受事主語“Np1”必須是由表人的名詞來充當(dāng)，可以是人稱代詞、人名、稱謂名詞，有時“Np1”與“Np2”的位置可以互換，構(gòu)成新的被動意義。而施事“Np2”可以是人、動植物或其他物體名詞來充當(dāng)，這時“Np1”與“Np2”的位置不能互換。如：“人喊阿叔著阿公阿公大聲咯笑”這個句子的受事主語“Np1”是“阿叔”，“Np2”是“阿公”，句意是“誰叫叔叔被爺爺大聲地笑”。受事與施事互換后變成了“誰叫爺爺被叔叔大聲地笑”。又如“人喊你著的煙塵逼得透不過氣來呢？”句子的“Np1”是“你”，“Np2”是“煙塵”，但這句施事受事位置不能換，所以不能說“人喊的煙塵著你逼得透不過氣來呢”。

（二）謂語的特點

“著”字句的謂語動詞可以是一個較簡單的形式，也可以是一個以動詞為中心的復(fù)雜形式。

1.謂語動詞形式較簡單

“著”字句的謂語動詞可以是一個孤零零的光桿動詞，也可以在光桿動詞后加虛詞成分。謂語是光桿動詞，則動詞必須具有動作性較強的及物動詞，如“□[ai51]罵”“捉”“□[kut5]打”“笑”“贊”“批評”等，這些動詞都有較強的動作性，可以是具體動作的動詞，也可以是抽象動作的動詞。光桿動詞的后面還可以添加一個虛詞成分，包括動態(tài)助詞“過”、語氣助詞“咧”“咯”“嗎”“呢”等，構(gòu)成一個比較簡單的謂語形式。

2.謂語動詞形式較復(fù)雜

“著”字句的謂語可以是一個較復(fù)雜的形式，可以由名詞性謂語、形容詞性謂語、主謂謂語、動賓短語、述補短語來充當(dāng)句子的謂語?！爸弊志渲杏米髦^語的名詞主要是名詞或名詞性短語，可以是數(shù)量詞+名詞，也可以是數(shù)量短語、獨立的名詞構(gòu)成。獨立名詞充當(dāng)謂語的如“嗯中只狗著佢藥咧”。在陸川粵語中，用形容詞充當(dāng)謂語的被動句很少，用形容詞充當(dāng)謂語的一般是表示溫度、亮度、干濕度的形容詞，且在表“溫度”“亮度”這些形容詞前面有時會習(xí)慣與“一”搭配使用，來修飾形容詞，使之謂語性更強。如：“間屋著的日頭一亮就光多好多咧?！敝髦^謂語句的“著”字句，大主語與小主語之間可以是領(lǐng)屬關(guān)系、整體與部分的關(guān)系等，對小謂語的動詞來說，大主語具有施事、受事、與事、工具等語義聯(lián)系。動賓短語作謂語，動詞后所跟的賓語主要是由名詞來充當(dāng)。述補短語作謂語，主要有動量補語、時量補語、結(jié)果補語、程度補語、處所補語、趨向補語等這些來充當(dāng)，與動詞一起構(gòu)成較復(fù)雜的謂語形式。

（三）其它成分

1.Np1+著+修飾語+Np2+狀語+Vp

在“Np1+著+Np2+Vp”這個常見句式結(jié)構(gòu)中，“Np2”的前面可以插入其它成分對其進行修飾，一般插入“Np2”前面的修飾語可以是單個詞語或是短語的形式，包括形容詞、名詞、代詞、數(shù)量短語、動詞短語、偏正短語、復(fù)指短語、介詞短語、述補短語等這些修飾成分。謂語“Vp”的前面也可以插入狀語成分，用來充當(dāng)句子狀語的有狀語的有副詞、形容詞、數(shù)量詞、代詞、介詞短語及其他一些表示情狀的詞語。

2.人+喊+Np1+著+Np2+Vp

在“人+喊+Np1+著+Np2+Vp”這個固定句式中?！叭?喊”是一個固定成分，“人”“喊”在這結(jié)構(gòu)中的意思是固定的，“人”表示疑問代詞“誰”的意思。而“喊”則是表示“叫”的意思，相當(dāng)于一種使役動詞的用法。如：“人喊佢地著老師批評，只好敢咯咧”譯為“誰叫他們被老師批評，只好這樣了”。

三、“著”字句表達的意義

關(guān)于“著”字作為被標(biāo)的來源，學(xué)界有兩類說法：一是單源說。細(xì)分為兩種觀點：源于“著”的遭受義，以蔣冀騁與吳福祥為代表[8]224-465；源于“著”字使役句，以以蔣紹愚為代表。二是雙源說。也分為兩種觀點：近代漢語的“著”字句一部分來源于“著”的遭受義，一部分來源于“著”字使役句，以馮春田為代表[9]609-648；南方方言的“著”字句來自“著”的遭受義，北方方言的“著”字句來自“著”的使役義，以李藍(lán)為代表[10]194。筆者認(rèn)為陸川粵語“著”被動句是源于“著”的遭受義，都有“感到、受到、遭受”之義的描寫[2]84-88，“著”后面所跟的也往往多是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使人受到損傷的事物或現(xiàn)象，也可以是一些令人愉快的事物[3]133-134。在“Np1+著+Np2+Vp”“Np1+著+修飾語+Np2+Vp”“人+喊+Np1+著+Np2+Vp”這幾個句式中，“著”字句表達的是Np1遭受Np2的動作Vp。如：“計其他人物知，佢地著警察捉”這個例句，Np1是“佢”，Np2是“警察”，句子所表達的意義是：“佢”遭到“警察捉”。另外，“Np1+ 著+Vp”這個句式，Np2作為施事體雖不出現(xiàn)在句子中，但根據(jù)句意仍可補出一個施事者Np2，同樣使得句子也是表達Np1遭受Np2的動作Vp的意思。如：“阿紅著笑一日，因為佢太傻咧”這個例句，Np1是“阿紅”，動作V是“笑”，可以根據(jù)句意補出Np2（阿九），整個句子表達的意義就是：“阿紅”遭到（阿九）笑?！爸弊志涞氖┦翹p2可以省略，也可以不省略，說明了“著”字表被動時可以選擇一個有施事主目的的長被動句或者是沒有施事主目的的短被動句。

[1]蔣紹愚，江藍(lán)生.近代漢語研究（二）[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9.

[2]屈哨兵.現(xiàn)代漢語被動標(biāo)記研究[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8.

[3]戚曉杰.明清山東方言背景白話文獻特殊句式研究[M].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7.

[4]邢福義.漢語被動表述問題研究新探索[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6.

[5]李臨定.現(xiàn)代漢語句型[M].商務(wù)印書館，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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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芒.北流白話研究[M].南寧：廣西民族出版社，2012.

[8]蔣冀騁，吳福祥.近代漢語綱要[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7.

[9]馮春田.近代漢語語法研究[M].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2000.

[10]李藍(lán).“著”字式被動句的共時分布與類型差異[J].中國方言學(xué)報，2006(1).

“Zhe”of Lu Chuan Cantonese in Passive Sentences

LI Yan-xia
(School of Literature,Nanning Normal University,Jiangsu Nanjing,210097)

Guangxi Lu Chuan Cantonese does not generally use“Bei”but“Zhe”in passive sentences.This paper lists the sentence groups by introspection to analyze the phenomenon of sentences and further induce its sentence structure,characteristics of components constituting the sentence,characteristics of the subject and predicate and meanings of other ingredients.Then this paper explores that“Zhe”in passive sentences is derived from the passive sense.

Lu Chuan Cantonese,“Zhe”,passive sentence,sentence structure,characteristics of sentence components,sentence meaning

H04

A

1674-8891（2016）01-0072-04

2015-08-09

張愛青（1978—），女，福建三明人，福州外語外貿(mào)學(xué)院高級工程師，研究方向：工程管理。

謝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