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晶

(淮北師范大學(xué) 歷史與社會學(xué)院，安徽 淮北 2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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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鹽鐵論》看漢代之前的社會生活

肖 晶

(淮北師范大學(xué) 歷史與社會學(xué)院，安徽 淮北 235000)

目前學(xué)術(shù)界對《鹽鐵論》的研究較多，主要是從經(jīng)濟、政治、語言學(xué)、西漢社會生活等多個角度來探討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漢代以前的社會生活這個角度來研究《鹽鐵論》，故本文試圖從夏代以前和商周兩個時期來探索《鹽鐵論》中所涉及的社會生活。

《鹽鐵論》；漢代以前；社會生活

目前學(xué)術(shù)界對《鹽鐵論》的研究主要有經(jīng)濟、政治、語言學(xué)、西漢社會生活等四個方面。例如，政治方面，郭沫若先生認為“在表面上看雖然是朝廷與民間的明爭,而在事實上卻是大將軍霍光與桑弘羊的暗斗”[1]3，“是一場思想上的大斗爭”[1]3，所以說，《鹽鐵論》實質(zhì)上是西漢中期代表儒家思想的桑弘羊和代表法家思想的霍光之間斗爭的記錄；經(jīng)濟方面，周俊敏先生認為《鹽鐵論》主要是關(guān)于“兩種經(jīng)濟倫理思想的對立與斗爭”[2]，即官營和民營的經(jīng)濟思想的斗爭的記錄；從西漢社會生活的角度，張齊政先生認為《鹽鐵論》反映了“西漢中期人們的日常社會生活狀況和社會風(fēng)氣”，[3]記錄了西漢中期豐富多彩的日常社會生活；從語言學(xué)的角度，白兆麟先生認為“《鹽鐵論》是西漢桓寬編撰的一部政論性著作,它的言語基本上反映了當(dāng)時口語的特點”。[4]

學(xué)術(shù)界研究《鹽鐵論》所取得的成果很多，可在社會生活方面的研究仍然存在不足，沒有人從漢代之前社會生活的角度來研究《鹽鐵論》。關(guān)于《鹽鐵論》中社會生活方面的探討主要集中在《散不足篇》，故本文試圖從《鹽鐵論·散不足篇》中來探討和研究夏代以前、商周兩個時期的社會生活。如有不當(dāng)之處，請方家指正和批評。

一、《鹽鐵論》所見夏代以前的社會生活

以《鹽鐵論·散不足篇》中的“古者”為例，來探索《鹽鐵論》所見夏代以前的社會生活，下列材料中的“古者”指的是原始社會時期。以下從居住、飲食、服飾、喪葬、娛樂等方面來探討和研究夏代以前的社會生活。

(一)居住生活

1.居住條件?！肮耪撸纱┐?，陶桴復(fù)穴，足御寒暑、蔽風(fēng)雨而已”[5]349，住的是茅草屋和土窟，平地曰復(fù)，高地曰穴，住房的功能主要是避暑避寒，遮擋風(fēng)雨；2.家具。“古者，皮毛草蓐，無茵席之加，旃蒻之美”[5]352“古者，無杠樠之寢，床栘之案”[5]352，家具側(cè)重于實用。

(二)飲食生活

1.飲食方式?！肮耪?，燔黍食稗，而捭豚以相饗”[5]351，人們通常聚在一起來共同分享食物，說明私有制還沒有確立，屬于合餐制，也可以看出人們的地位比較平等；2.飲食器具?！肮耪邲@?尊抔飲，蓋無爵觴樽俎”[5]351，“尊”是一種大中型盛酒器，最早見于新石器時代，而爵、觴、樽、俎等器具屬于青銅材質(zhì)，遠古時期是沒有的，可以看出，遠古時期的飲酒器具材料制作比較簡單。

(三)服飾生活

1.衣服樣式?！肮耪?，鹿裘皮帽，蹄足不去”[5]350，人們穿簡單的鹿皮，甚至連獸蹄足還在皮衣，衣服的款式極為簡單。

(四)喪葬生活

1.葬品。(1)葬具，“古者瓦棺容尸，木板壁周，足以收形骸，藏發(fā)齒而已”[5]353，瓦棺是用陶器制作的棺，屬于石器時代的產(chǎn)物；(2)陪葬品。“古者明器有形無實，示民不用也”[5]353，明器是為陪葬者而作的象征性器物，又作盟器。2.喪葬方式。瓦棺可以容下尸體，藏頭發(fā)和牙齒而已，旁邊再陪葬一些造型比較簡單的明器，喪葬的禮俗簡單，規(guī)模較小。

(五)娛樂生活

1.娛樂方式?！肮耪?，土鼓凷地，擊木拊石，以盡其歡”[5]353，人們通過用木棍敲打土鼓，拍打石頭，以盡情歡樂，娛樂的形式單一。

二、《鹽鐵論》所見商周時期的社會生活

主要以“庶人”這一名詞來判斷商周王朝時期，庶人主要指西周時期的平民。以下主要從居住、服飾、喪葬、娛樂、交通等方面來研究商周時期的社會生活。

(一)居住生活

1.床?！笆思床赡局?，牒樺之樠。士不斤成，大夫葦莞而已?！盵5]3522.房屋?！安纱豁?，茅茨不翦，無斫削之事，磨礱之功。大夫達棱楹，士穎首，庶人斧成木構(gòu)而已?！盵5]3533.席子。“大夫士復(fù)薦草緣，蒲平單莞。庶人即草蓐索經(jīng)單藺蘧蒢而已。”[5]352士大夫家用兩層草墊子和蒲草編的平席．庶人家用細繩作經(jīng)線編成的草墊子、單薄的藺草粗席子。周代的家之器具除滿足實用以外，更重要的是滿足人們的舒適和享受。

(二)服飾生活

1.消費水平方面?！肮耪撸舜址撇蒈?，縮絲尚韋而已。及其后，則綦下不借，挽鞮革舄?！盵5]355古時候，庶人穿的是草鞋木屐，后來改進后，庶人便穿有結(jié)帶的麻鞋，單底或雙底的皮鞋，說明庶人的消費水平得到了提高；2.材質(zhì)方面。“古者，庶人耋老而后衣絲，其余則麻呆而已，故命布衣?！盵5]350絲綢是古代衣料中的奢侈品，孟子曰：“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盵6]5810由此可見，庶人年五十才可以衣帛，《鹽鐵論》則認為庶人七十歲才能穿絲綢?？梢姡谥艽?，絲織品是奢侈品；3.服飾樣式。“大夫士狐貉縫腋，羔麑豹袪。庶人則毛绔衳彤，羝幞皮尃?！盵5]350與周代社會雍容大度的氛圍相適應(yīng)，其服飾多寬大，博袍寬帶成為周代社會上流行的樣式。

(三)祭祀和喪葬生活

1.祭祀的形式?！肮耪?，德行求福，故祭祀而寬。仁義求吉，故卜筮而希。”[5]352卜筮，甲骨卜與筮占的合稱，古代巫術(shù)的一種表現(xiàn)，盛行于商周時期，故“古者”至少指的是商代，而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由祈求神明到注重自身的修養(yǎng)，人們慢慢地破除迷信，社會在逐漸走向文明；2.祭祀的等級。“古者，庶人魚菽之祭，春秋修其祖祠。士一廟，大夫三，以時有事于五祀，蓋無出門之祭?！盵5]351從祭祀的規(guī)模和次數(shù)來說，庶人遠遠不如士和大夫；3.庶人主張薄葬的風(fēng)俗?！肮耪?，不封不樹，反虞祭于寢，無壇宇之居，廟堂之位。及其后，則封之，庶人之墳半仞，其高可隱?！盵5]353庶人的墳?zāi)蛊?，其高不過半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以看出庶人的經(jīng)濟消費能力有限，主張薄葬。

(四)娛樂生活

1.娛樂方式?！扒浯蠓蛴泄茼?，士有琴瑟。往者民間酒會，各以黨俗，彈箏鼓缶而已，無要妙之音，變羽之轉(zhuǎn)。”[5]3532.規(guī)模。宴會的規(guī)模大，而且場面熱鬧，在社會各階層都有所體現(xiàn)。如舉行酒會時會根據(jù)地方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社會等級來演奏樂曲，增加酒會生活的趣味性和豐富性。

(五)交通生活

1.交通工具方面?！肮耪?，諸侯不秣馬，天子有命，以車就牧。庶人之乘馬者，足以代其勞而已。故行則服桅，止則就犁?！盵5]350馬、車、船在商周時期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馬不僅是重要的生活交通工具，而且也是發(fā)揮著重要的生產(chǎn)作用；2.消費水平方面。“古者，庶人賤騎繩控，革鞮皮薦而已。及其后，革鞍牦成，鐵鑣不飾?！盵5]350古時庶民騎馬沒有鞍勒，只用繩子牽控，使用皮墊子，到后來，用皮制的鞍，馬嚼子都不用了，可以看出鐵的生產(chǎn)技術(shù)得到了發(fā)展。

三、結(jié)語

《鹽鐵論·散不足篇》中的“古者”主要是符合賢良文學(xué)認為的古時在生活上戒奢從簡的人，無論是在哪個時代，“古者”都是賢良文學(xué)衡量社會生活的是否符合規(guī)范的標(biāo)準。[6]從《鹽鐵論》來看，賢良文學(xué)引用漢代以前的社會生活材料，主要是為了反對西漢中期日漸奢靡的社會風(fēng)氣，挽救武帝之后走向衰敗的西漢王朝。賢良文學(xué)是西漢王朝各地社會精英，并不是他們不喜歡美好的社會生活，只是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不太允許。漢代人認為社會生活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如“古者”“及其后”等詞語出現(xiàn)了多次，說明人的衣食住行標(biāo)準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變化的。

從側(cè)面還可以看出，西漢中期的人們存在的一種崇古的心態(tài)。每當(dāng)社會出現(xiàn)危機的時候，總有人喜歡借古論今，有一種今不如昔的感慨，從而可以看出在特定時期人們的崇古心態(tài)。

[1] 郭沫若.鹽鐵論讀本[M].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1957.

[2] 周俊敏.《鹽鐵論》中蘊含的經(jīng)濟倫理思想[J].經(jīng)濟論壇,2003(5):70.

[3] 張齊政.從《鹽鐵論》看西漢中期的日常社會生活[J].衡陽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06(2):11.

[4] 白兆麟，時兵.《鹽鐵論》按斷復(fù)句研究[J].古漢語研究,2004(2):57.

[5] 桓寬.鹽鐵論[M].王利器,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92.

[6] 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M].北京:中華書局,2009.

責(zé)任編輯：張彩云

2016-11-21

肖晶(1990—)，男，湖北隨州人，淮北師范大學(xué)歷史與社會學(xué)院歷史專業(yè)2014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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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275(2016)06-01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