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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末年郭緣生《述征記》考論

2016-03-15 08:09:44郁沖聰
古籍研究 2016年2期
關(guān)鍵詞:水經(jīng)注劉裕

郁沖聰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xué)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

東晉末年郭緣生《述征記》考論

郁沖聰

郭緣生《述征記》是一部行役記。行役記一名,最初見于宋人鄭樵《通志》*(宋)鄭樵:《通志·藝文略》,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783頁。。鄭氏將地理類文獻分為都城宮苑、郡邑、圖經(jīng)、方物、名山洞府、朝聘、行役和蠻夷八類,其中漢代張騫《出關(guān)志》,六朝之際伏韜《北征記》,郭緣生《述征記》和《續(xù)述征記》,戴延之《西征記》和《宋武北征記》,伍緝之《從征記》,沈懷文《隋王入沔記》,以及稍晚的諸葛穎《北伐記》,唐人李德?!赌线w錄》,韋莊《蜀程記》《峽程記》等都被列入“行役記”的范圍。要之,行役記是以作者行程之中的所見所聞為素材撰寫成的行旅類著作,內(nèi)容駁雜,往往兼具地理和文學(xué)色彩。行役記與地記、郡記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行役記往往貫穿以作者行程,記錄行旅過程中的所見所聞。地記則多單述一地疆域山川、物產(chǎn)殊宜,如盛弘之《荊州記》,羅含《湘中記》等;郡記則多記某地先賢英靈,如周斐《汝南先賢傳》等。六朝行役記有很大一部分出自隨軍出征的幕府文人之手,記載行軍途中沿途地域的風(fēng)物特產(chǎn)、民俗風(fēng)情、人物傳說、奇聞異事、風(fēng)景名勝等,雜糅了地記、文學(xué)作品和志怪小說的特點。

一、 史上四家《述征記》作者及郭緣生《述征記》亡佚年代考

有文獻可征的曾撰有《述征記》的主要有裴松之、孫暢之、郭緣生、韋氏、李夢陽等五家。李夢陽為明朝人,與郭緣生相去時代甚遠,所記內(nèi)容不易混淆,故本文不作考述。其余四家《述征記》中,裴松之《述征記》早已亡佚,各大史志皆不著錄卷數(shù),唯《太平寰宇記》卷十二《河南道》十二引述一條材料:“裴松之《述征記》云老子宮前有松柏雙株,左階之柏久枯。”*(宋)樂史撰、王文楚點校:《太平寰宇記》,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37頁。至清人姚振宗(1842—1906)《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題名裴松之的行役記有《述征記》《西征記》《北征記》三種,但其保存情況為“見諸書所引,莫詳其篇數(shù)”。*(清)姚振宗:《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上海:開明書店,1936年版,第361頁。裴松之《北征記》殘存一條史料,在現(xiàn)存文獻中最早見于唐初章懷太子李賢所注《后漢書·孝獻帝紀》:“中牟臺下臨汴水,是為官度,袁紹、曹操壘尚存焉?!?(宋)范曄撰、(唐)李賢注:《后漢書·孝獻帝紀》,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382頁。之后唐人司馬貞,宋人王應(yīng)麟,明人嚴衍,清人趙殿成、何焯、王先謙、汪價等再度引用裴松之《北征記》時,內(nèi)容已無過此條者,大約裴氏《北征記》唐前就已佚失,故至清末姚振宗時卷數(shù)尚不可考。裴松之曾撰《西征記》一事,唐宋以來史志不載,唯裴氏注《三國志》時提及西征一事:“臣松之昔從征西至洛陽,歷觀舊物,見《典論》石在太學(xué)者尚存,而廟門外無之,問諸長老,云晉初受禪,即用魏廟,移此石于太學(xué),非兩處立也。竊謂此言為不然?!?(晉)陳壽撰、(宋)裴松之注:《三國志·魏志》,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版,第118頁。又《隋書·經(jīng)籍志》著“宋太中大夫裴松之集十三卷”*(唐)魏征、令狐德棻:《隋書·經(jīng)籍志》,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1072頁。,《舊唐書·經(jīng)籍志》與《新唐書·藝文志》并稱裴松之集有三十卷,姚振宗以為《述征記》《西征記》《北征記》皆已編入本集,未可考。

韋氏《述征記》不著作者名姓,不知卷數(shù),南宋姚寬最早引用此書:“李義山《崇讓宅燕詩》:‘風(fēng)過回塘萬竹悲?!尻栍谐缱尫唬泻雨柟?jié)度使王茂先宅,李即茂先之壻。韋氏《述征記》云:‘此坊出大竹及桃?!?(宋)姚寬:《西溪叢語》,北京:中華書局,1993年版,第30頁。后馮浩、錢振常、張采田等人注李商隱詩文,皆引用此條。后其他文獻征引韋氏《述征記》,除此條外暫未見新材料出現(xiàn)。據(jù)上條內(nèi)容,韋氏《述征記》作者當為晚唐至北宋之間人,且南宋之后應(yīng)已亡佚,故史志不見著錄。

郭緣生《述征記》是上述四家《述征記》中保存佚文最全、被征引次數(shù)最多的著作?!端鍟そ?jīng)籍志》最先著錄郭緣生有《述征記》二卷,另有《武昌先賢志》二卷,題為宋天門太守郭緣生。郭緣生又寫作郭延生,約起自梁陳之際的《三輔黃圖》*案:《三輔黃圖》的撰寫時間有所爭議,之前學(xué)界多有以為出自漢人之手,但從該書征引了六朝時人著述,或非漢人所作。今從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之說,為梁陳時人所作。,唐代后期段公路《北戶錄》亦作郭延生。南宋程大昌《雍錄》對此進行了考辯:“緣生或云延生,其語轉(zhuǎn)耳,實一人也。”*(宋)程大昌撰、黃永年點校:《雍錄》,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43頁。故宋后至明清稱其為郭延生者遂多。

郭緣生《述征記》的散佚時間較其余三家為晚?!端鍟そ?jīng)籍志》最早著錄《述征記》二卷,后晉劉昫《舊唐書·經(jīng)籍志》、宋初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北宋歐陽修等《新唐書·藝文志》、兩宋之際鄭樵《通志》皆著二卷,故該書至宋朝應(yīng)未散佚?!妒稣饔洝窇?yīng)當成書于東晉義熙年間(405—418)或稍晚?,F(xiàn)存文獻中最早征引《述征記》的是北魏酈道元(470?—527)的《水經(jīng)注》。酈氏引用前后多達三十三條,且不同于后世多引傳奇故事,《水經(jīng)注》主要征引其中關(guān)于山川地理的記載。酈氏稍后征引《述征記》的有南北朝梁宗懔的《荊楚歲時記》和梁陳之間作品《三輔黃圖》,以及北齊杜臺卿的《玉燭寶典》,所引材料皆不同于《水經(jīng)注》所引。至唐朝,不僅引用《述征記》的文獻眾多,且時有新材料出現(xiàn),如顏師古《匡謬正俗》云:“皇天塢在閿鄉(xiāng)東南,或云衛(wèi)太子始奔,揮涕仰呼皇天,百姓憐之,因以名塢”*(唐)顏師古:《匡謬正俗》,清同治小學(xué)匯函本。、封演《封氏聞見記》中云“老子廟中有九井,汲一井,八井皆動,即其地也”*(唐)封演撰、趙貞信校注,《封氏聞見記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版,第2頁。、瞿曇悉達《大唐開元占經(jīng)》中“須昌縣闕鄉(xiāng)有蚩尤冢,或云上代民以十月旦祠之,輒有赤氣如一疋降,謂蚩尤旗也”*(唐)瞿曇悉達:《唐開元占經(jīng)》,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等記述,皆未見于前代文獻。至宋代,各大類書對《述征記》的引用量依舊非常大?!短接[》一書引用《述征記》多達五十八條,足一卷之量,且“齊有龍盤山,上有大腳,姜嫄所履跡”和“桓魋石槨在九里山之東北也。槨有二重,門間隱起青石,方凈如鏡,門扇數(shù)四”等條亦未見于前代。又至兩宋之際,葉廷珪《海錄碎事》:“風(fēng)母似猿,見人若慚,屈頸打殺,得風(fēng)即活”*(宋)葉廷珪撰、李之亮校點:《海錄碎事》,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5頁。,以及南宋呂祖謙《觀瀾集注》“彭城南有石佛山,頂方一丈二尺”*(宋)林之奇編、(宋)呂祖謙集注:《觀瀾集注》,清嘉慶宛委別藏本。皆有未見于前代的引文。《隋書·經(jīng)籍志》稱劉宋時期陸澄作《地理書》一百四十九卷,乃是合《山海經(jīng)》以來一百六十家著述而成。之后陸書保留了下來,而他所征引的書籍大多散佚了,其中所載舊事也都寄存于別部,當時還能征引這些舊事的書籍,自行于世的還有四十二家,其中就包括郭緣生《述征記》二卷。《隋志》這條記載也合理地解釋了為何唐宋時文獻還能廣泛征引郭緣生《述征記》且時有新材料出現(xiàn)。至宋末王應(yīng)麟《玉海》又有此條說明,同樣稱《述征記》為自行之書籍。故可能至宋朝末年郭緣生《述征記》還保存完好。

至康熙年間,張貞《不匱泉記》中云自己“嘗讀郭緣生《述征記》”,并記錄了其中內(nèi)容:“吾郡有顏文姜者,孝婦也,遠汲山泉以供姑飲,不勝其勞。忽有靈泉涌出室中,郁濛浩瀚,遂成巨浸,至今人稱孝水?!?(清)張貞:《杞田集》,清康熙春岑閣刻本。最早記述郭緣生“泉出于室內(nèi)”的傳說是唐初類書《藝文類聚》,但注明引自郭緣生《續(xù)述征記》,而非《述征記》,且故事原文大致為:“梁鄒城西,有籠水。云齊孝婦誠感神明,涌泉發(fā)于室內(nèi),潛以績籠覆之,由是無負汲之勞。及家人疑之,時其出而搜其室,試發(fā)此籠,而泉遂噴涌,流漂居宇,故名曰籠水?!?(唐)歐陽詢撰、汪紹楹點校:《藝文類聚》,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新2版,第149頁。與張貞《不匱泉記》有所差異?!端囄念惥邸分?,宋初李昉等所編《太平御覽》及吳淑所編《事類賦》又四次引述此條,皆作引自《續(xù)述征記》。唯唐開元年間類書《初學(xué)記》引用此條作《述征記》,或《述征記》與《續(xù)述征記》皆記此條。因《續(xù)述征記》亡佚年代較早,未能詳考。張貞所敘與前代類書出現(xiàn)差異,或因敘述之時為憑借過往記憶所作;或因所讀郭緣生《述征記》已非原貌,為根據(jù)歷代佚文輯成的本子。歷代關(guān)于孝婦井的傳說較多,不止郭緣生一家。

至晚清姚振宗《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時,雖仍著錄郭緣生《述征記》二卷,但其后說明:“據(jù)所存佚文,似緣生從宋武北征慕容超、西征姚泓時所記,并在晉義熙中也?!?《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第350頁。可見晚清時該書已完全散佚,只能靠佚文輯得。

要之,歷代題名《述征記》的,主要作家有劉宋裴松之、孫暢之、郭緣生,唐宋時人韋氏,明人李夢陽,前三家時間相近,但裴、孫二書早已亡佚,且佚文有限,故不難分別。韋氏佚文亦少有留存。李夢陽與其余四家年代相差甚遠,亦不易混淆。郭緣生《述征記》大約散佚于宋元之后,但其佚文保存情況較為理想,且有自己獨特的撰寫背景,應(yīng)不易與別家《述征記》相混。

二、 劉裕義熙北伐與郭緣生《述征記》撰寫方式關(guān)系探討

郭緣生生平不見于史籍記載,只知其當為晉末宋初人,在劉宋時任天門太守,曾是劉裕幕下文人。姚振宗《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認為:“諸類書引伍緝之《從征記》,似與郭緣生、戴延之、裴松之、丘淵之并從宋武帝北征西征者。義熙中同為宋武官屬也。”*《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第762頁。今戴延之《西征記》所記之事多于郭緣生《述征記》相重,如北宋陳旸《樂書》引郭緣生《述征記》曰:“洛陽太極殿前大鐘六枚,父老云曾有欲以此鐘者聚百數(shù),長絙挽之,鐘聲震地。自是莫敢復(fù)犯。然則太極殿六鐘豈邑民所徙者邪?”*(宋)陳旸:《樂書》,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此事重見于戴延之《西征記》,僅相關(guān)細節(jié)描述有所不同。又《水經(jīng)注·汳水》:“汳水又東,枝津出焉,俗名之為落架口?!蓖瑮l引戴延之《西征記》所提及“落架”一地:“架,水名也?!庇忠壣妒稣饔洝匪峒暗穆浼芎蜎M水:“在董生決下二里。汳水又逕外黃縣南,又東逕莠倉城北”,“莠倉城去大游墓二十里。”*《水經(jīng)注校證》,第556頁。故可推知,郭緣生《述征記》當為義熙年間眾多跟隨劉裕北伐的從軍文人所作行役記中的一種。

義熙年間劉裕北伐一共有兩次,分別是義熙五年(409)北伐南燕慕容超和義熙十二年(416)西討后秦姚泓。南燕大約在今山東省境內(nèi),占有廣固、青州、兗州、徐州、幽州等地,由鮮卑慕容德于公元398年建立,初據(jù)滑臺,次年遷都廣固,義熙六年(410)亡于東晉。劉裕北伐南燕的路線相對簡單:“夏四月己巳,帥舟師自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艦、輜重,步進至瑯邪,所過皆筑城,留兵守之……劉裕過大峴,燕兵不出……六月,己巳,裕至東莞……裕以車四千乘為左右翼,方軌徐進,與燕兵戰(zhàn)于臨朐南……劉裕乘勝逐北至廣固;丙子,克其大城。超收眾入保小城?!?(宋)司馬光撰、(元)胡三省注:《資治通鑒》,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版,第3615-3617頁。次年春正月,劉裕拔廣固,送慕容超于建康,斬之,南燕亡。《述征記》及《續(xù)述征記》中多有涉及臨朐和廣固一帶的風(fēng)物:

《水經(jīng)注》卷二十六《沭水》:“郭緣生《續(xù)述征記》曰:‘逢山在廣固南三十里,有祠,并石鼓。齊地將亂,石人輒打鼓,聞數(shù)十里?!?《水經(jīng)注校證》,第618頁。

此條又作出自《述征記》:“郭緣生《述征記》曰:‘逢山在廣固南三十里,有祠,并石人石鼓?!?(宋)李昉等:《太平御覽》,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2625頁。

《續(xù)述征記》曰:“廣固城有大澗,甚廣,阻之為固,謂之廣固。又曰白馬城,魏黃初中曹彪封白馬王,治于此城。又曰小城陽,城在陽城西南半里許。實中俗說囚堯城?!?《太平御覽》,第931頁。

《水經(jīng)注》卷二十六《淄水》:“郭緣生《述征記》曰:‘齊桓公冢在齊城南二十里,因山為墳。大冢東有女水,或云齊桓公女冢在其上,故以名水也?!独m(xù)述征記》曰:‘女水至安平城南伏流十五里,然后更流,北注陽水。城,故酅亭也?!?《水經(jīng)注校證》,第625頁。

《述征記》曰:“臨淄牛山下有女水,齊人諺曰:‘世治則女水流甘,亂則女水竭?!饺莩瑫r干涸彌載。及宋武北征而激洪流?!?《太平御覽》,第284頁。

逢山、女水逢山在今山東臨朐縣西,女水即今山東青州和廣饒縣界的女織河,都在當時南燕境內(nèi)。女水枯竭一事《資治通鑒》有載:“汝水竭,南燕主備德惡之,俄而寢疾;北海王超請禱之,備德曰:‘人主之命,短長在天,非汝水所能制也。’固請,不許?!贝藯l胡三省注云:“‘汝’當作‘女’。”并引郭緣生《述征記》云:“齊桓公冢在齊城南二十里,冢東有女水?;蛟唬糊R桓公女冢在其上,故以名水。女水導(dǎo)川東北流,甚有神焉;化隆則水生,政薄則津竭?!?《資治通鑒》,第3586頁。胡氏注重女水水量與政治清明與否相關(guān)的說法,當是受郭緣生影響。上述五條材料,散見于《述征記》與《續(xù)述征記》之中,無法斷定卷次,也無法斷定撰寫的先后及在書中的排列順序,且從表面上看,這五條材料只是零散地記述了南燕廣固、臨朐一帶的風(fēng)土景物、歷史傳說和奇聞異事,并以軍隊行程這條線索貫穿起來。

這種漫無目的、不講求嚴格章法的隨筆式的記載,可以解釋郭緣生《述征記》及《續(xù)述征記》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和佚文存在情況。這些佚文雖然大多確實與劉裕大軍行軍路線相關(guān),但許多路線實際是多路軍隊同時開拔所經(jīng)過的,一人難以同時隨軍經(jīng)行。更明確的意思是:郭緣生《述征記》應(yīng)該是在劉裕北伐之時或者之后,根據(jù)部分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以及其余人的沿途傳聞,加之潤色編纂而成,有著極強的獵奇心理,如其中有一條佚文云:“極西南端門外,有石,石色青而細,修之作博基,以遺江東,甚可珍玩?!?《資治通鑒》,第3345頁。其目的主要是希望能將沿途所聽聞的奇聞異事傳諸委巷。這種撰寫方式也可以解釋《述征記》中許多地理性、常識性的錯誤,這一點本文第三章將詳細論證。

《述征記》及《續(xù)述征記》的主要素材來自義熙十二年(416)劉裕西征姚秦之時?!妒稣饔洝吩捕恚款^不大,《太平御覽》中一次引用達五十八條之多,足一卷之量,加之其余文獻的零散引用,現(xiàn)存佚文量應(yīng)與原著量相去不遠。從現(xiàn)存的佚文分析,其描寫之地大致有三種情況:或為行軍路途上攻克的重要渡口、關(guān)口;或為行軍過程中沿途所經(jīng)點及周邊地區(qū)的相關(guān)傳說;或為軍隊駐扎時間相對較久的地方及其周邊地區(qū)的傳說。

第一種情況以柏谷塢、鞏城二地為典型。柏谷塢即柏谷,又作百谷,其地在今河南靈寶縣西南,春秋時期晉國公子重耳出奔就曾經(jīng)過此地。柏谷戰(zhàn)役也是劉裕大軍收復(fù)晉室舊都洛陽過程中關(guān)鍵的一仗。自劉裕西征姚秦,前鋒王鎮(zhèn)惡、檀道濟自入秦境以來,所向披靡,連下項城、漆丘和新蔡,不久又攻下了許昌。同時,另一路水路進軍,自汴入河,由沈林子率領(lǐng)的軍隊也攻克了倉垣,不久又攻克了陽城、滎陽,兩路軍隊會師于成皋,威逼洛陽。當時姚秦鎮(zhèn)守洛陽的是征南將軍陳留公姚洸。晉軍逼近,洸遣使求救于長安,于是姚泓派遣了越騎校尉閻生率領(lǐng)三千騎兵、武衛(wèi)將軍姚益男將步卒一萬人助守洛陽,據(jù)《資治通鑒》記載:“洸乃遣趙玄將兵千余南守柏谷塢”。此條胡三省注云:“《水經(jīng)注》:‘洛水東逕偃師縣南,又東逕百谷塢?!餮又段髡饔洝吩唬骸畨]在川南,因高為塢,高一十余丈?!庞釉唬骸毓葔]在緱氏縣東北?!?《資治通鑒》,第3694頁。柏谷塢一戰(zhàn),秦軍將領(lǐng)趙玄陣亡,檀道濟軍隊很快就逼近洛陽,兩日之后,姚洸出降,洛陽收復(fù)。從此條材料可以看出,戴延之《西征記》亦提及柏谷塢一地,并解釋了地名由來。郭緣生《述征記》亦提及此地,但偏重記載此地的歷史傳說,同時簡單描繪了谷中的景色:“柏谷,谷名也。漢武帝微行,所至,長慠賓于柏谷者也。谷中無回車地,夾以高原,柏林蔭藹,窮日幽暗,殆弗睹陽景?!?《藝文類聚》,第1515頁。

鞏城也是收復(fù)洛陽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關(guān)節(jié),其地在洛陽之東,柏谷之北,當時姚洸曾派廣武將軍石無諱駐守此地。郭緣生《述征記》也同樣提及此地,并著重記述歷史傳說:“鞏縣,周地,鞏伯邑。史記周顯王二年西周惠公封少子班于鞏,以奉王室,為東周惠公也。子武公,為秦所滅。”*(漢)司馬遷撰、(宋)裴骃集解、(唐)司馬貞索隱、(唐)張守節(jié)正義:《史記·周本紀》,北京: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58頁?!妒稣饔洝分羞€涉及到過多個劉裕軍隊西征過程中克服的重鎮(zhèn),且連帶描寫這些重鎮(zhèn)周邊的地理事物,如潼關(guān)附近黃卷阪和桃林,“黃卷阪者,傍絕澗以升潼關(guān),長阪十余里,所謂沂黃濟潼關(guān)?!?(隋)虞世南:《北堂書鈔》,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723頁?!叭?jié),地名也。其西名桃原,古之桃林,周武王克殷,休牛之地矣?!?《水經(jīng)注校證》,第109頁。以及黃河上重要渡口碻磝等地,或記述疆域道里,或記述相關(guān)歷史傳聞,文筆靈動,內(nèi)容廣博。

第二種情況為記述行軍過程中沿途所經(jīng)地點及周邊地區(qū)的相關(guān)傳說,這是《述征記》中最常見的記述情況。劉裕西征姚秦時兵分七路,分別為:第一路陸軍主力由龍驤將軍王鎮(zhèn)惡和冠軍將軍檀道濟率領(lǐng),取道淮水、淝水進軍許昌和洛陽;第二路由新野太守朱超石和寧朔將軍胡藩指揮,從襄陽取道南陽直攻陽城;第三路由建武將軍沈林子和彭城內(nèi)史劉遵考率領(lǐng),從彭城出發(fā)走水路,溯汴水而上入黃河,經(jīng)滎陽過石門,兵鋒直指洛陽;第四路由冀州刺史王仲德督前鋒將軍,取道巨野澤進入黃河,劉裕本人親為殿后;又有沈田子、傅弘之等沿丹水取道武關(guān)進入關(guān)中,姚珍經(jīng)漢中取道子午谷和竇霸取道仇池入駱谷,從南面直逼姚秦帝都長安。劉裕幾路部隊所經(jīng)行路線,郭緣生《述征記》中多有涉及,且多向周邊事物延伸,如提到滎陽附近的汜水,為沈林子、劉遵考所經(jīng):

《水經(jīng)注》卷五《河水》云:“汜水又北逕虎牢城東。漢破司馬欣、曹咎于是水之上……又按郭緣生《述征記》、劉澄之《永初記》,并言高祖即帝位于是水之陽,今不復(fù)知舊壇所在。盧諶、崔云,亦言是矣。”*《水經(jīng)注校證》,第131頁。

又提及濟陰郡和巨野澤,是為王仲德進軍路線:

《述征記》曰:“巨野縣有清水,又梁山漈清水更屬岱宗。”*(唐)徐堅等:《初學(xué)記》,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69頁。

《述征記》:“濟北郡史弦超,魏嘉平中有神女成公智瓊,降之超,同室。疑其有奸,以告監(jiān)國,詰問超,具言之。智瓊乃絕。后五年,超使將至洛西,到,果是同垂,至洛,克復(fù)舊好,太康中仍存?!?《太平寰宇記》,第254頁。

王應(yīng)麟《玉海》又云:“漢地理志:濟陰郡成陽有堯靈臺,昔堯作游成陽,注師古曰:‘言為宮室游止之處也。’如湻曰:‘成陽在定陶,今有堯靈臺。章紀無和二年二月丙辰,東循狩,使使者祠唐堯于成陽靈臺。安紀延光三年二月庚寅,遣使者祠唐堯于成陽?!督鹗洝酚小稘h成陽靈臺碑》,兩漢史以為堯冢,惟此碑與郭延生《述征記》。”*(宋)王應(yīng)麟:《玉?!?,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說明郭緣生《述征記》還有關(guān)于濟陰郡堯冢的傳說。

又提及商丘縣蠡臺,這是劉裕東歸所走路線:

《水經(jīng)注》卷二十四《睢水》:“城內(nèi)有高臺,甚秀廣,巍然介立,超焉獨上,謂之蠡臺,亦曰升臺焉。當昔全盛之時,故與云霞競遠矣?!独m(xù)述征記》曰:回道似蠡,故謂之曰蠡臺,非也。”*《水經(jīng)注校證》,第568頁。

上面提及的幾個地名多為劉裕的幾路分兵同時開拔經(jīng)過的幾個地方,這也說明了郭緣生《述征記》的撰寫許多并非親身經(jīng)歷,道聽途說、甚至有意收集材料的成分很大,也多有謬誤之處。

第三種為記述軍隊駐扎時間相對較久的地方及其周邊地區(qū)的傳說,典型例證為洛陽。義熙十三年(417)四月,劉裕攻克洛陽之后,時有北魏軍隊不時逼迫,于是劉裕決定在此駐軍兩月,休整后備,以準備下一步進攻長安?,F(xiàn)存《述征記》佚文之中,關(guān)于洛陽及周邊事物的描寫文字數(shù)量多且描寫細致,這不僅與洛陽本身是文化名城相關(guān),也與劉裕在此駐軍時間較久,有充裕的時間搜集奇聞異事不無關(guān)系,如:

郭緣生《述征記》云:“洛陽城廣陽門,此是魏明帝流杯池,猶有處所?!?(北齊)杜臺卿:《玉燭寶典》,古逸叢書本。

《文選》卷二十沈約《應(yīng)詔樂游苑餞呂僧珍詩》李善注云:“郭緣生《述征記》曰:‘北芒,城北芒嶺,靡迤長阜,自滎陽山連嶺修亙,暨于東垣’?!?(南朝梁)蕭統(tǒng)編、(唐)李善注:《昭明文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973頁。卷三十八又云:“北邙東則乾脯山,山西南晉文帝崇陽陵,陵西武帝峻陽陵,邙之東北宣帝高原陵、景帝峻平陵,邙之南則惠帝陵也?!?《昭明文選》,第1726頁。

郭緣生《述征記》曰:“廣陽門北有斗雞臺?!?《初學(xué)記》,第575頁。

又曰:“洛水底有礬石,故上無冰?!?《初學(xué)記》,第132頁。

又曰:“金谷,谷也。地有金水,自太白源南流經(jīng)此谷,注榖水?!?《初學(xué)記》,第168頁。

又《玉?!吩疲骸啊度龂尽罚何牡埸S初二年筑陵云臺?!堵尻栍洝吩唬骸叨?,登之見孟津?!堵尻柋 罚骸柙婆_閑十一閑?!妒稣饔洝吩唬骸暝婆_在明光殿西,高八丈?!?《玉?!罚逦臏Y閣四庫全書本。

《述征記》中對另外駐軍時間較久的彭城和長安兩地也有細致而生動的描寫,本文不復(fù)贅述。綜上所述,郭緣生《述征記》應(yīng)該是根據(jù)部分親身見聞加之搜集劉裕大軍經(jīng)行路線周邊地區(qū)的奇聞異事撰述而成。現(xiàn)代學(xué)者或可根據(jù)劉裕軍隊的經(jīng)行路線為目次,對現(xiàn)存《述征記》佚文進行重新排列編纂。

三、 對史念海先生所提《述征記》涉及河北地理疑惑所作的思考

史念海先生在其《論班固以后迄于魏晉的地理學(xué)和歷史地理學(xué)》一文中曾經(jīng)對郭緣生《述征記》論及河北地理表示過疑惑:“當時由于魏軍沿河設(shè)防,而白鹿山、殷城及溫縣皆在河北,緣生隨軍西行,何能遠知河北地理?”*史念海,《論班固以后迄于魏晉的地理學(xué)和歷史地理學(xué)》,《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90年第1期,第23-67頁。在劉裕沿黃河行軍的過程中,北魏軍隊確實對晉軍施加了相當強的軍事壓力,“魏人以數(shù)千騎緣河隨裕軍西行;軍人于南岸牽百丈,風(fēng)水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輒為魏人所殺略?!?《資治通鑒》,第3703頁。在這種情況下,郭緣生確實很難以對河北地理進行實地考察。初王鎮(zhèn)惡攻打潼關(guān),晉軍補給不足,于是派人向劉裕請求增援。而當時劉裕迫于黃河北岸魏軍的壓力,拒絕向王鎮(zhèn)惡提供補給。供給糧草的軍隊尚且不能從容行動,隨軍文人焉能四處漫游?

但據(jù)上一章分析行役記的撰述方式,所記事物道聽途說的成分非常大,并不一定親身經(jīng)歷。且《述征記》已經(jīng)亡佚,其雖然與劉裕北伐關(guān)系密切,但是是否只記錄了與劉裕北伐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亦不可知。實際上《述征記》中不僅涉及到了河北地理,甚至有關(guān)于江州一帶的傳說:“桓仲為江州刺史,遣人周行廬山冀,睹靈異。既陟崇巘,有一湖帀,生桑樹,有群白鵠。湖中有敗艑赤鱗魚,使者渴,極欲往飲水,赤鱗魚張鬐向之,使者不敢飲。”*(唐)釋道世撰,周叔迦、蘇晉仁校注:《法苑珠林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版,第882頁。案:《太平御覽》卷九五五引此條,作出自任昉《述異記》;《太平廣記》卷四六七又引此條作出《法苑珠林》。今暫存疑。還有一部分佚文無關(guān)地理,或者是地域已經(jīng)難以考證、僅為民間傳說或民間風(fēng)俗傳統(tǒng),如“風(fēng)母似猿,見人若慚,屈頸打殺,得風(fēng)即或”;*《海錄碎事》,第15頁。又如“北人以人日食煎餅于庭中。俗云熏天”。*(唐)韓鄂:《歲華紀麗》,明萬歷秘冊匯函本。

即使是劉裕大軍親為所過之處,《述征記》的描述也存在著許多地理性或知識性的錯誤,酈道元《水經(jīng)注》中就對《述征記》中一部分記述進行過糾謬。卷十六《榖水》:“故呂忱曰:孝水在河南。而戴延之言在函谷關(guān)西。劉澄之又云出檀山。檀山在宜陽縣西,在榖水南,無南入之理??紝て澱f,當承緣生《述征》謬志耳。緣生從戍行旅,征途訊訪,既非故土,故無所究?!?《水經(jīng)注校證》,第390頁。

卷二十二云:“夷門,即侯嬴抱關(guān)處也?!独m(xù)述征記》以此城為師曠城,言郭緣生曾游此邑,踐夷門,升吹臺,終古之跡,緬焉盡在。余謂此乃梁氏之臺門,魏惠之都居,非吹臺也,當時誤證耳?!段髡饔洝氛搩x封人即此縣,又非也?!?《水經(jīng)注校證》,第530頁。

卷二十四《瓠子河》云:“郭緣生《述征記》云自漢迄晉,二千石及丞尉,多刊石述敘,堯即位至永嘉三年,二千七百二十一有一載,記于堯妃祠,見漢建寧五年五月,成陽令管遵所立碑文云。堯陵北仲山甫墓南,二冢間有伍員祠,晉大安中立。一碑是永興中建,今碑祠并無處所。又言堯陵在城南九里;中山夫人祠在城南二里;東南六里,堯母慶都冢;堯陵北二里有仲山甫墓。考地驗狀,咸為疏僻,蓋聞疑書疑耳?!?② 《水經(jīng)注校證》,第575頁。

同卷又云:“有陶墟。緣生言:舜耕陶所在,墟阜聯(lián)屬,濱帶瓠河也……不言在此,緣生為失?!雹谏鲜龅孛以谛熊娐烦讨畠?nèi),尚有頗多誤記。

又如《述征記》著墨較多的長安事物的描寫。劉裕大軍攻克長安之后,由于當時留守金陵的劉穆之病卒,劉裕擔(dān)憂后方發(fā)生政變,故即刻趕回金陵,只留部將留守關(guān)中。郭緣生是否跟隨劉裕東回已無從考證,但其對長安及周邊藍田、驪山等地的描述多且詳盡,其中也存在頗多謬誤,比如對鴻門的記載?!端?jīng)注》卷十九《渭水》引郭緣生《述征記》:“或云,霸城南門曰鴻門也。項羽將因會危高祖,羽仁而弗斷。范增謀而不納,項伯終護高祖以獲免。既抵霸上,遂封漢王?!?《水經(jīng)注校證》,第426頁。程大昌《雍錄》對此條進行了詳細的辯駁:“鴻門也者,驪山之北十里,而新豐之東十九里也。地有阪,橫亙大道,而中鑿隧路以為門徑,故曰鴻門也,其跡尚,在不知何世立此關(guān)隘也。郭緣生從劉裕入長安,記其所聞,名《述征記》……緣生道聽涂說,不及詳審,乃曰:‘高帝自霸門而至鴻門?!虬蚤T者,長安城東面三門,從東來第一門也,即邵平種瓜之青門也?!饵S圖》:‘若自霸門至鴻門,則項伯夜往夜來,當為百里,而遙無是理也。此之霸門也者,當為霸城縣門也。霸城縣,文帝以后始名霸陵縣,距新豐五十里,新豐東距鴻門十九里,故項伯往返得在一夕之內(nèi)也?!端?jīng)》詳辨郭生傳聞之誤以此也?!?《雍錄》,第143頁。

上述情況不僅出現(xiàn)在郭緣生《述征記》中,也同樣出現(xiàn)在與其撰寫背景相似的戴延之《西征記》中。六朝文人行役記,雖多以行程為線索貫穿前后,但限于當時的條件,對許多事物未及詳考,且六朝文人對奇聞異事的獵奇心理濃重,故而出現(xiàn)上述紕漏是十分常見的?!斗馐下勔娪洝吩拼餮又诮瓥|時從未見過鴿子,后隨劉裕北上,至開封城始見,于是在《西征記》中記錄鴿子大小如鳩,戲時兩兩相對。這可能是比較夸張的說法,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南朝人在從軍北征的過程中對一些從未在故土見識過的事物充滿了新奇感。

六朝人在行役記中除了表現(xiàn)出一種濃重的獵奇心理,還有一種隱含的宏闊心態(tài)值得注意。自晉室南遷到劉裕北征,中間時隔一個世紀,而當這些隨軍文人再次踏上故土之時,表現(xiàn)出來的并不是一種感傷情緒,而是滿懷著新奇之感將沿途所見所聞的新奇事物一一志之。實際上,東晉軍隊對收復(fù)故土一事看待得非常嚴肅。自南渡之初,王導(dǎo)即表示要“戮力王室,克復(fù)神州”,東晉享祚百余年間,北伐行動亦不曾終止。在劉裕出征西秦之前,其將王鎮(zhèn)惡就表示“不克關(guān)中,吾誓不復(fù)濟江”。*《資治通鑒》,第3690頁。其后王鎮(zhèn)惡軍隊在攻克潼關(guān)時遭遇了軍資補給不足的艱難,也是通過發(fā)動弘農(nóng)當?shù)氐陌傩者M行捐贈克服的,說明當?shù)匕傩諏Υ龝x室還是比較具有感情的。另外,雖然六朝行役記的地理成分還非常濃重,有許多文字是如正史中的《地理志》一般記錄了各地的疆域、道里、四至、河流、山川等,但有一點與正史中各《地理志》明顯不同,即這些六朝文人行役記用極為豐富的筆墨將歷代的歷史傳說、往朝文物、舊時宮殿、奇聞異事、民間風(fēng)俗等正史不屑記錄的事物一一記錄下來,這一點曾為唐人李吉甫所詬?。骸吧泄胚h者或搜古而略今,才謠俗者多傳疑耳失實,飾州邦而敘人物,因丘墓而徵鬼神,劉于異端,莫切根要?!?(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序》,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2頁。六朝行役記表現(xiàn)出來的對故土之上所發(fā)生事物的獵奇態(tài)度,從另一個側(cè)面來看也是這一時代之人宏闊心態(tài)的表現(xiàn)。他們更為感興趣的是故土之上傳之不絕的文明,而非傷感而刻意地強調(diào)這一片土地曾經(jīng)屬于晉朝的版圖。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xué)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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