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宛苑

(安徽工程大學 藝術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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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古民居的和諧生態(tài)觀研究

齊宛苑

(安徽工程大學 藝術學院，安徽 蕪湖241000)

徽州古民居是生態(tài)建筑的典型代表，蘊含了和諧的生態(tài)觀。文章從“建造技術”、“宗族結構”、“道德自律”等角度對徽州古民居進行剖析，挖掘出其充滿人性的生態(tài)本質，從而總結出古民居在尊重人與自然平等相處的基礎上所形成的建筑與環(huán)境、與社會、與人之間相和諧的生態(tài)觀念。這種觀念符合當代社會的發(fā)展，為在新徽派民居建筑設計中進一步傳承與發(fā)展本土生態(tài)文化提供了思路。

徽州古民居；和諧；生態(tài)觀；生態(tài)建筑

一、引　言

馳名中外的徽州古民居被贊以“天人合一”、“順應自然”、“宛自天成”等美喻，在生態(tài)環(huán)境日益惡化的大形勢下，越來越多的專家、學者將研究的目光投向這里，視其為生態(tài)建筑的代表、“人與自然結合的光輝典范”[1]?；罩莨琶窬尤绾未俪扇伺c自然的完美結合，蘊含著很深的哲學道理：它不是簡單地將人與自然表面化、靜止地合一，也不是人與自然單方面的順應、順從關系。同時，這里的“自然”也不能簡單地理解為單純的自然界，而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環(huán)境的綜合，這是一個復雜型的生態(tài)圈。在這個生態(tài)圈中，徽州人隨著歷史的演變發(fā)揮著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在民居的選址、形制、內空間布局及構造裝飾等建造活動中以一種適度地挖掘自然價值的態(tài)度，實現(xiàn)著人與自然、與社會、與自身的和諧。這恰恰印證了哈佛大學設計研究生院院長莫森·莫斯塔法維在北京大學的一次演講中所提到的：“當代的生態(tài)學主要解決環(huán)境(資源、生態(tài))、社會(人際交往)和自我(欲望、需要及責任)三個方面的問題?！盵2]這是一種科學的和諧生態(tài)觀，既非“人類中心主義”為重，也不以“生態(tài)中心主義”為標榜，而是試圖以穿越中心論的整體性思維分析問題，在利用自然并為自身生存發(fā)展服務的同時尊重自然，在人與自然平衡相處的基礎上，建立人與環(huán)境、與社會、與自身之間的和諧關系。

二、徽州古民居的和諧生態(tài)特征

1.以質樸的建造技術協(xié)調建筑、人與環(huán)境的適應關系

徽州古民居是中國農業(yè)文明的產物，在科學體系并未形成的大環(huán)境下，民居的設計與建造更多地依靠先人流傳下來的技術手段。這種手段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是數(shù)代工匠在實踐中不斷地完善所形成的適應于該地區(qū)的生產模式，鮮有理論體系支撐，只是一種經驗傳承，有的甚至被披上了迷信的色彩，但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定的科學生態(tài)合理性。

(1) 風水學說的心理暗示中國的風水理論流派眾多，清代丁芮樸在《風水祛惑》一書中將其理論主要分成環(huán)境學派和理氣學派[3]。理氣學派注重八卦術數(shù)，現(xiàn)代科學實驗難以證實，而環(huán)境學派注重自然環(huán)境的融合與統(tǒng)一，通過“枕山、環(huán)水、面屏”等相地法則規(guī)范城鎮(zhèn)、村落、房屋的布置，成為中國歷史上特有的沒有基本原理的“環(huán)境科學”。在科學常識缺失與實驗儀器不足的條件下，這些經驗因賦予了玄術色彩而被抽象化，以一種神話膜拜般的心理暗示引導著古人經行各種建造活動。

徽州一帶盛行堪輿家選址相地，并依據(jù)環(huán)境學派的“風水學”思想對群落基地做適度調整。如宏村汪氏家族定居雷崗山腳下，引西溪以鑿圳繞村屋；呈坎羅氏定居葛山腳下，修建石壩將直射村落之水改成冠帶形等等。風水理論從觀念上提倡以一種謙和的態(tài)度將建筑融入環(huán)境，對自然環(huán)境只進行適度地修正而非大刀闊斧地改變，以獲得完美的環(huán)境營造。

(2) 被動式技術的實踐與傳承傳統(tǒng)民居建造的過程是個經驗傳授的過程，沒有高深的理論支撐，也沒有先進的高科技設備，僅僅通過各種低廉的、對自然損耗最低的方式解決空間使用、建造、排蓄水等問題。

首先，徽州古民居融合了南北建筑空間形制優(yōu)點。躲避戰(zhàn)亂的北方士族南遷至徽州，創(chuàng)造性地將北方院落式民居和南方干欄木樓有機結合，逐漸形成了“地床”+“高床”+“天井”模式，即徽州古民居特有的新型廳井樓居式形制。廳井三合院落是北方四合院模式的演變，符合北方人的居住習慣，同時天井可吸風引光，高床可防水防潮，適合徽州地域溫和、濕潤多雨的亞熱帶濕潤季風氣候環(huán)境。

其次，徽州先民為適應環(huán)境總結出一系列特有的建造經驗，施工簡易且具有很好的建筑保溫散熱效果。如建筑外部墻體多為空斗磚墻，內填土，表面平整、封閉、刷白、少凸凹且開窗面積較小，夏季可有效地阻擋外界的陽光照射以減少熱島效應，冬季可阻擋室外寒氣以保持室內溫度。建筑內部則通過內天井與外界進行自然采光、通風散氣、收集雨水等活動，加之適量的綠植栽培、筑池養(yǎng)魚，使整個天井以下空間形成了一個微型生態(tài)小環(huán)境以改善空氣質量，再配合堂心中軸線上的窖井散發(fā)出來的冬暖夏涼的土氣，以及高窗等送風通道所形成的多角度送風模式，滿足了不同空間的調溫要求。這些手段不需要高能耗設備的運作，接近零數(shù)值的熵增加，減輕了自然的污染負擔。

古徽州一帶惡劣的水旱災氣候造就了徽州古民居一流的排蓄水技術。民居屋頂?shù)钠旅娼韵蛱炀?，雨水順天井流入民居內地下蓄水池，一部分儲存下來做生活用水，多余部分再經暗溝引出房屋匯入村落人工排水網絡，最后通向村外山澗溪流。除雨水外，徽州古民居還擅長利用屋外流動的溪水，通過巧妙的工藝引入宅內形成水院，同時又連通暗渠將水引出屋外，自然環(huán)境與人工環(huán)境的相互補充，讓水體成為一種生命活躍在建筑中，既可以營造適合人生理需求的環(huán)境氣候，也可以形成“絕無多費而奇情妙趣盡在其中”[4]的效果。

徽州先民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不斷地實踐與摸索，最終創(chuàng)造出了既適合徽州地區(qū)地理及氣候環(huán)境、又滿足北方人群生活需求的建筑模式。此過程反映出徽州人重視事物的演變與發(fā)展，以開放包容的精神協(xié)調個體與生存環(huán)境之間的關系，在民居的營建活動中表現(xiàn)出了對環(huán)境變化的適應與利用。

2.以宗族結構維護建筑、人與社會的和諧關系

從漢末開始，開放的流水和閉鎖的群山使得中原古老的宗族組織在徽州保存下來，至明清時期形成了以宗族血脈為紐帶的、多種家庭結構模式并存的大宗族聚居形式。牢固的宗族理法制度雖有其封閉性，但在當時卻構成了一個良性循環(huán)的環(huán)境系統(tǒng)，穩(wěn)固社會政治、經濟與文化的發(fā)展。故徽州古民居建筑空間受其影響，鮮有獨立存在的單體，多為組團群落模式，從建筑單體間的相互關系到群落間的聚集形式，均趨于外向性與內向性的相互結合。

(1) 建筑群外造型嚴密統(tǒng)一徽州古民居外部造型整體統(tǒng)一：白墻、黛瓦、低層、坡頂、馬頭墻……建筑相互緊鄰，墻接瓦連，屋宇櫛比，整體統(tǒng)一，比例和諧，清新雋逸。其成因可歸結于徽州人根深蒂固的血脈族規(guī)：所有血緣圈內的族人，無論貧富貴賤，在祖先面前都是平等的。故民居修建尊重宗族整體利益，其形制、規(guī)模、高度、樣式等與左右屋宇和諧，相鄰住宅軸向趨于一致，不能“唯自己獨高，與眾相異”，體現(xiàn)了族人間的平等、家族集體的榮耀。單座建筑雖然獨立，但絕不是獨處，相互間多用廊連接，將全村民居系成一座城堡?？梢?，徽州人的每一個構思，每一種舉措都有其深刻的含義，民眾之間、鄰里之間相互幫襯，將宗族間的血脈親情轉化為建筑形態(tài)符號，以達到物質與精神的相互促進。

(2) 建筑群內單元空間可分可合有文獻為證：“同宗相居，合食相聚，觀譜而知某為某服之親，其為無服之親，長幼秩然，起愛敬之心，以消其愈爭之隙……”[5]血緣宗族關系使得宅居群往往以家族關系而毗鄰，因此鄰里之間這種既鄰又親、聚則一族、散則為家的生活方式造就了徽州建筑群內單元空間可分可合的自由模式，這也正符合團結全族上下，合力謀求安全與發(fā)展的宗族意識。以西遞村東園——惇仁堂街區(qū)民居建筑群為例，此處民居空間單元多為徽州標準的“三家廳”模式——正廳、兩廂、圍合的天井，三種元素或面向式，或“H”型，或串聯(lián)組合，又形成多種形式的拼接。各組合單元間不規(guī)則的空缺處就勢建起異形的廚房、庭院，以達到整體空間的完滿性，同時各基本單元都有通向街巷的出入口，各單元住戶各進其門，互不干涉，但互相間又互通互連。

可見，徽州古民居外部空間整體聯(lián)系緊密，渾然一體，內部單元空間獨立自主，互不干擾；然單元空間中的敞廳與邊屋、邊屋與邊屋之間均由宅內巷連接；相鄰兩戶同族居民，又通過第一進天井院落廊道或廂房兩邊的山墻開設邊門，加強內部的聯(lián)系。這種以敞廳為中心，多個方形邊屋為附屬，通過廊、巷相連接組成的建筑模式，既考慮到家族內部的來往和溝通，又保持著一種傳統(tǒng)的血親“聚族群居”的思維方式，也滿足單個家庭私人空間的獨立，從而形成一種更具組織化的生活發(fā)展模式。

3.以道德自律建立建筑、人與生活模式的和睦關系

作為儒學發(fā)展的更高階段，程朱理學吸收了釋、道的思想內容而建立起精細龐大的思辨哲學體系，并且將儒家傳統(tǒng)的社會責任感集中表現(xiàn)在強化孝道、累世同居、忍讓中庸、忠孝節(jié)義、科舉恩榮等正統(tǒng)思想中，成為徽州人不斷地整理、積淀、共同遵守的營建規(guī)律及生活習慣，并以此作為道德修養(yǎng)與行為規(guī)范來維護建筑、人與自然的關系。

(1) 建筑空間“適度規(guī)?！被罩萑藞猿謱嵱盟枷?，根據(jù)自己的經濟情況和生活習慣營造符合家族及各個家庭生活需求的空間，民居建造追求的是規(guī)模適度、親近怡人，不做不切合實際的濫伐濫造，即便戶主經濟實力雄厚，富甲一方，也仍遵循有節(jié)制的建造原則，以達到中庸適度的目的。正如朱熹在《休寧縣新安道院記》中所言：“山峭歷而水清澈，生其間者不能不過剛而喜斗，君子務以其剛為高行奇節(jié)，而尤以不義為羞，故其俗難以力服，而易以理勝?！盵6]即評價徽州人剛毅好義、節(jié)儉樸實、平淡自然、率真拙樸的道德品行。由此，西遞大夫遞的一處側門從外墻向后退進，并上掛匾額“作退一步想”，體現(xiàn)出主人融讓、通情、豁達的美德；西遞東園中門入口向內凹進，避免與他人門口正對，體現(xiàn)禮義互重、內斂靈活的處事態(tài)度。不以家族之勢好高騖遠，不以自身之利侵害他人，懷著一份適可而止、隨遇而安的平淡心靜坦然地生活，反映出徽州一帶遵循禮制、節(jié)制自律的良好民風。

(2) 民居色彩“敬和儉靜”程朱新安理學主張平淡自然的美學理想，事事遵從平易、自然的準則，以獲得自身的道德意志和人格力量，故徽州民居色彩搭配從整體上體現(xiàn)出“敬和儉靜”的風格。從建筑外觀上看，拒絕復雜的色彩，以黑、白、青灰等無色彩作為宅居外在裝飾色彩，從兩個極端之間找出適中與合宜之處，使整體搭配平靜中和，融于自然。民居室內裝飾代表——徽木雕精心雕琢卻鮮用油彩著色，盡可能地保持木料天然的紋理和本來的色彩，將中庸之道和無為之治含蓄地融入建筑，融入自然。尤其是圍繞天井四周的木雕裝飾在天井散光的投射下，產生黑白兩色的光影對比，加之木本色的協(xié)調，頓生一種玄素相間的美感，正應了那句“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的自然哲學，蘊含著極為全面的、辨證的、有機的思想，體現(xiàn)出一種宇宙和諧的普遍真理。

(3) 生活空間“秩序井然”徽州民居主屋中軸對稱，平面方整，以“入口大門-天井-廳堂(兩側為臥室)-后天井-二進堂”的縱向串接的空間序列呈矩形延伸。這種形式深受儒家“法先王”的影響，在遵守既定的形制的同時，對稱、整齊、規(guī)則的布局體現(xiàn)了“禮制”的精神：廳堂是整個民居的中心，供奉著祖先的牌位。同時，堂屋之中，一片照壁屏風將廳堂分成南北前后兩廳，前廳即正廳，又稱主廳、外廳，是男主待客、議事的主要場所。后廳又稱內廳，是接待親友和處理日常家務的地方，也是婦孺生活、子女玩樂的場所。前廳堂兩邊各設廂房，依據(jù)“左上右下”的原則，左廂房為祖輩長者臥室，右?guī)繛楦改搁L者居住。后廳堂兩邊廂房則同樣依照“左上右下”的原則分給大小不同的兄弟姐妹居住，有條件的家庭女兒多居住在二樓。在儒家尊卑有序、男女有別的核心思想影響下，居室空間布置主次分明，家族成員活動恪守規(guī)矩、道德自律，家庭生活秩序井然。

三、徽州古民居的利弊辨析和新徽派建筑對古居民傳統(tǒng)的傳承與發(fā)展

梁思成曾言：“建筑之始，產生于實際需要，受制于自然物理，非著意于創(chuàng)新形式，更無所謂派別。其結構之系及形制之派別，乃其材料環(huán)境所形成?！盵7]封建時期的徽州古民居從“建造技術”、“宗族結構”、“道德自律”等方面解決了環(huán)境(資源、生態(tài))、社會(人際交往)和自我需要及責任等問題，但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人們的生活方式及思想觀念早已改變，再套用古民居的形制模式肯定不能適應現(xiàn)代人的生活需要，這也與科學生態(tài)觀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原理相違背。研究傳統(tǒng)古民居的歷史演變規(guī)律，分析其與現(xiàn)代生活所產生的利弊關系，總結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法，是新徽派建筑傳承與發(fā)展的根本思路。

1.與自然的平等交流與對話

在科技欠缺的古代，人們對世界的認識極其有限，“皇天后土”的稱謂反映出古人對自然的了解處在一個畏懼和盲目膜拜的狀態(tài)。徽州先民在古民居的建造中適度地發(fā)揮了人的主觀能動性，但在“天父地母”的觀念引導下，建造出來的建筑對自然的順從程度要大于戶主的居住舒適度。然隨之而來的現(xiàn)代文明讓人們提高了對自然的認識，貪婪獲取資源的欲望促使人類征服自然，生態(tài)平衡被嚴重打亂，建筑進入了嚴重耗能的階段。環(huán)境惡化所帶來的后遺癥讓人們重新思考與自然的關系，欲逐步恢復到一種平等交流和相互尊敬的狀態(tài)。由此，新徽派建筑在繼承傳統(tǒng)民居順應自然的觀念的同時，應適度提高當代人的居住質量及舒適度。比如戰(zhàn)亂時期徽州古民居為起到防御的效果將外窗尺度做高做小，正房、廂房進光量不足，美其名曰“暗室生財”，然和平年代現(xiàn)代人需要的是享受生活，應加大臥室(正房、廂房)的進光度，改善居室的自然照明環(huán)境；民居的中心廳堂與天井直接相連，采光通風最佳，不宜再供奉祖先排位，可完善其休閑會客等現(xiàn)代社交功能。

在推廣建筑工業(yè)化的背景下，西方國家標準化構件和預制裝配技術與徽州傳統(tǒng)的木構搭建技術有相似之處，兩者如果進行技術上的磨合，以一種既重視地方性又適當?shù)亟Y合外來技術的手法，來總結新時期皖南地區(qū)新型民居建筑的生態(tài)技術模式，既能保持建筑在地區(qū)文化中的價值，也可以降低建筑對環(huán)境的破壞性影響。

2.加強非血緣鄰里間的和諧

以宗族制度為背景的社會交往行式，形成了徽州古建筑群外造型嚴密統(tǒng)一、群內家族空間可分可合的模式。如今經濟快速發(fā)展，人員流動廣泛，家族制漸漸縮小成家庭制，鄰里之間已消除了血緣關系，加之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城市規(guī)劃建設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見》中有關街區(qū)制推廣政策的出臺，新徽派民居從單體到社區(qū)即將面臨諸如公共空間的開放性、安全性等問題。因此，新徽派建筑的空間組合模式應加強小家庭成員間的交流，可分可合的空間更多地體現(xiàn)在獨棟建筑戶型中，滿足家庭成員的生活需求；鄰里建筑之間在保護個人家庭私密性的基礎上，完善公共空間的基礎建設，尤其要加強現(xiàn)代消防與無障礙設計；聚落內的街巷結構和道路空間所形成的路網需緩解現(xiàn)代社會的人流量及車流量。

3.強化社會公德，追求精神文明

中國古代建筑文化中包含著濃重的政治因素，大到一座古城規(guī)劃，小到一處民宅建造，無不體現(xiàn)皇權、族制等家長式倫理道德。傳統(tǒng)徽州古民居緊緊圍繞著徽學中程朱理學所強調的“忠、孝、仁、義”等思想，雖然有不為一己之利、禮義尊重他人等社會公德的一面，但大多都建立在封建等級制度的秩序之上。新徽派建筑首先要摒棄“法先王”等所謂的封建禮制，空間布置摒棄所謂的“人倫秩序”，以解決不同年齡段人群所需的生活環(huán)境為目的，加強家庭成員之間的人性平等關系。在建筑的色調搭配、裝飾風格上繼承與發(fā)揚簡、仁、質樸的本質，保持閑適清幽的田園氣息，讓居住者遠離喧囂名利，潛心提高自身修養(yǎng)，追求精神上的慰藉與滿足。

四、結束語

本文從“建造技術”、“宗族結構”、“道德自律”等角度對徽州古民居進行生態(tài)觀剖析，探討其建筑在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下如何成為關聯(lián)人與自然環(huán)境的介質，并建立起良好的人、居、環(huán)境共融共生的關系。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徽州古民居存在一些不適應當代社會環(huán)境的缺點，我們需揚長避短，以地域性和時代性為根本來更新思路，在新徽派民居建造中更加注重現(xiàn)代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的實際需求，合理挖掘自然的價值，在堅持人類和自然平等、健康、互惠的基礎上建造真正意義上的“詩意的棲居”。

[1]舒俞玲，胡時濱. 天人合一的理想境地——宏村[M].合肥：合肥工業(yè)大學出版社，2005，(9)：3.

[2]劉海龍.當代多元生態(tài)觀下的景觀實踐[J].建筑學報，2010，(4)：90-94.

[3]徐燕，彭瓊，吳穎婕.風水環(huán)境學派理論對古村落空間格局影響的實證研究——以江西省東龍古村落為例[J].東華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12)：315-320.

[4]單德啟.安徽民居[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9，(12)：80.

[5]陸林，凌善金，焦華富.徽州村落[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5)：51.

[6]欒成顯.徽州文化的形成與演變歷史[J].安徽史學，2014，(2)：109-113.

[7]單德啟.安徽民居[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9，(12)：157.

(責任編輯劉翠)

Study of Harmonious Ecological View of Huizhou Ancient Dwellings

QI Wanyuan

(School of Arts, Anhui Polytechnic University, Wuhu 241000， China)

Eco-harmony is fully reflected in Huizhou ancient dwellings, the most typical representative of the ecological dwellings. By analyzing Huizhou ancient dwelling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onstruction technology, clan structure and moral autonomy, the ecological nature of these dwellings which is full of humanity is studied, and the harmonious ecological view reflected in these dwellings is expounded, i.e. architecture is in harmony with environment, society and human on the basis of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This notion is in lin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society and can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ontinuity and further development of local eco-culture in the new-style ecological architecture design.

Huizhou ancient dwelling; harmony; ecological view; ecological architecture

2015-11-04

2014年度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點項目(SK2014A027)

齊宛苑(1982-)，女，安徽蕪湖人，講師，碩士。

TU241.5

A

1008-3634(2016)04-01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