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文
葛玄、葛洪與葛陽山關(guān)系考
●李文/文
葛陽山在今馬鞍山市區(qū)東北,與江蘇江寧區(qū)接壤,山高170多米。傳說晉代葛洪曾在此山修隱。明嘉靖《太平府志·仙釋》載:“葛洪,字稚川,丹陽人,少好學(xué)寡欲,以儒學(xué)知名,有煉丹術(shù)。初家句容,后至姑孰之慈湖山,樂其幽勝,遂居焉……”慈湖山就是葛陽山。葛洪在葛陽山煉丹隱居是本地古已有之的一個傳說。那么,這座小山真的是葛洪修道隱居的所在嗎?
葛洪是中國道教史上一個非常著名的人物,字稚川,自號抱樸子,丹陽句容(今屬江蘇)人。根據(jù)其自著的 《抱樸子外篇·自敘》篇來看,約生于晉太康四年(283),《晉書》雖言其81歲而卒,但其卒年多有爭議。任繼愈 《中國道教史》、卿希泰《中國道教史》均取王明 “洪卒于363年之說 (即卒81歲)”,今從之。從道教史來看,葛洪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他在醫(yī)學(xué)、藥物學(xué)、原始化學(xué)煉丹術(shù)、氣功、養(yǎng)生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晉書·葛洪傳》稱其“博聞深恰,江左絕倫。著述篇章富于班馬,又精辨玄賾”,給予很高的評價。日本學(xué)者小林正美在《六朝道教史研究》中,將葛洪列為“葛氏道”一流中的最主要的代表人物和思想集大成者。就道教本身而言,葛洪最大的成就是對民間道教的抨擊和對神仙道教的提倡,自他以后,民間道教走向了衰落,而神仙道教從此取得了主導(dǎo)地位,尤其是在上次社會盛行不息,這才是他之所以在道教史上有如此重要地位的根本所在。
那么,葛洪到底有沒有在葛陽山隱居修行過呢?由于史料所限,考察葛洪的生平和歷經(jīng)實屬不易。從記載其生平的《抱樸子外篇·自敘》《晉書》本傳等文獻(xiàn)入手,結(jié)合其他資料,大致梳理出葛洪生平的主要經(jīng)歷和活動區(qū)域。
少年時代的葛洪應(yīng)該生活于句容故里或隨其父生活于仕宦之地,其父先仕于吳,任五官郎、中正、建城、南昌二縣令,入晉后任邵陵(今屬湖南)太守。葛洪13歲時其父歿于邵陵太守任上,家道中落,貧困異常,躬自耕穡,伐薪以貿(mào)紙筆。17歲拜鄭隱為師在廬江馬跡山修道。(《抱樸子內(nèi)篇·金丹》:“余親事之,灑掃積久,乃于馬跡山中立壇盟受之,并諸口訣之不書者?!保?/p>
鄭隱,字思遠(yuǎn),是西晉著名的道教人物,兼修儒道。后天下將亂鄭隱歸隱霍山,(《抱樸子內(nèi)篇·遐覽》:“太安元年知季世之亂,江南將鼎沸,乃負(fù)笈持仙藥之撲,將入室弟子,東投霍山,莫知所在?!保└鸷檗o師返回故里。此后,張昌在江夏叛亂,其部將石冰率眾攻揚(yáng)州,為避免故鄉(xiāng)遭兵燹之禍,葛洪應(yīng)大都督吳興太守顧秘之邀,擔(dān)任將兵都尉,募兵數(shù)百人保衛(wèi)桑梓,在戰(zhàn)斗中擊敗石冰一之部,被朝廷授予伏波將軍。(《晉書·葛洪傳》:“太安中,石冰作亂,吳興太守顧秘為義軍都督,與周玘等起兵討之,秘檄洪為將兵都尉,攻冰別率,破之,遷伏波將軍?!保┍陆Y(jié)束后,葛洪并未在朝廷任職,而是北上當(dāng)時的都城洛陽,以圖在道學(xué)上有所精進(jìn)。適逢八王之亂,中原地區(qū)已亂,右將軍陳敏又在歷陽(今屬安徽)反叛,歸路已斷。進(jìn)退不得,葛洪只好在徐、豫、荊、襄、江、廣一代流離。(《抱樸子外篇·自敘》:“正遇上國大亂,北道不通,而陳敏又反于江左,歸途隔塞”)此間,他的朋友嵇含將任廣州刺史,舉薦葛洪任刺史參軍,葛洪隨即到達(dá)廣州,未想嵇含還未赴任卻被郭勱所殺。葛洪遂滯留廣州一帶十?dāng)?shù)年。葛洪在廣州羅浮山隱居期間,遇見了南海太守鮑靚,拜其為師,并娶了鮑靚的女兒鮑姑為妻。(《晉書·葛洪傳》:“后師事南海太守上黨鮑玄,玄亦內(nèi)學(xué),逆占將來,見洪深重之,以女妻洪”)鮑玄即鮑靚,靚字太玄。在南方羈留十余年后,葛洪再次返回故里。此間,葛洪還去拜訪了當(dāng)時在浙江余杭大辟山隱居的郭文,郭文是當(dāng)時非常有名的一位隱士,葛洪此去也是慕名而往。(《晉書·郭文傳》:“余杭令顧颺與葛洪共造之,而攜與俱歸?!保〇|晉王朝建立后,葛洪因為曾破石冰有功被賜爵關(guān)中侯,食句容邑二百戶。(《抱樸子外篇·自敘:“晉王應(yīng)天順人,撥亂反正,結(jié)皇綱于垂絕,修宗廟之廢祀,念先朝之滯賞,并無報以勸來。洪隨例就彼。庚寅詔書,賜爵關(guān)中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戶”》)此后,葛洪應(yīng)該一直在故鄉(xiāng),閑居養(yǎng)性,著書立說。這從他作文贊張闿建曲阿新豐湖抗旱之事,可以證明,其間葛洪應(yīng)一直留在故里。后因生計原因,咸和初,葛洪40多歲時,受王導(dǎo)之召再次入仕,任州主簿,后又任司徒掾,升為諮議參軍。(《晉書·葛洪傳》:“咸和初,司徒導(dǎo)召補(bǔ)州主簿,轉(zhuǎn)司徒掾,遷諮議參軍?!保┐碎g,豫州刺史祖約、歷陽太守蘇峻以誅庾亮為名,起兵反叛。此外,郭文也于此間病死。有感于世道的無常,無意于仕進(jìn)的葛洪選擇再次歸隱于會稽 (今屬浙江)一帶。(《水經(jīng)注》卷四十:“縣南有蘭風(fēng)山,山少木多石,驛路帶山;傍江路邊皆作欄干。山有三嶺,枕帶長江,苕苕孤危,望之若傾。緣山之路,下臨大川,皆作飛閣欄干,乘之而渡,謂此三嶺為三石頭。丹陽葛洪遁世居之,基井存焉”。)此后,日感年華漸老的葛洪,為成仙道,上書求任句漏令(屬交阯郡,亦作茍屚,漢置隋廢,在今越南境內(nèi),位于河內(nèi)西北。)那時,句漏一般是犯官遠(yuǎn)謫之地,皇帝因為葛洪資歷和名望都比較高,沒有批準(zhǔn)他的請求。葛洪言明心志,不是為做官求榮,實在是因為交阯出丹砂之故,皇帝于是答應(yīng)了葛洪的請求。葛洪帶著自己的子侄一路南下,達(dá)到廣州后,為廣州刺史鄧岳(鄧岱)所挽留,遂止于廣州羅浮山修道煉丹,后于此辭世。(《晉書·葛洪傳》:“以年老,欲煉丹以遐壽,聞交阯出丹,求為句漏令,帝以洪資高,不許。洪曰:非欲為榮,以有丹耳。帝從之。洪遂將子侄俱行。至廣州,刺史鄧岳留不聽去,洪乃止羅浮山煉丹。”“岳得疏,狼狽往別。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見?!保?/p>
從上面的梳理我們可以看出,葛洪一生大體可分為以下幾個階段:少年時代、從事學(xué)藝、募兵抗敵、游于荊襄、滯留廣州、返鄉(xiāng)隱居、重入仕途、再次歸隱、滯留羅浮直至老死。從葛洪的歷經(jīng)中,我們難以發(fā)現(xiàn)和葛陽山有聯(lián)系的直接線索。
葛洪一生有兩段時間是最有可能和葛陽山發(fā)生聯(lián)系的,一個就是葛洪青年時代,去洛陽不得而在各地游歷的時候。但徐、豫、荊、襄、江、廣等州均不是當(dāng)時葛陽山(屬揚(yáng)州之丹陽郡)所在的地域。第二個階段是平定蘇峻之亂,葛洪再次歸隱之時,他也有可能會在葛陽山隱居,但那時葛陽山附近先有王敦之亂,后有蘇峻之亂,都是最直接受到?jīng)_擊的地方。(《晉書·蘇峻傳》:“峻遣將韓晃、張健等襲姑孰,進(jìn)逼慈湖,殺于湖令陶馥及振威將軍司馬流?!保└鸷樵缒晖鶑V州投嵇含任廣州刺史參軍即為避禍。(《抱樸子外篇·自敘》:“雖非所樂。然利可避地于南,故黽勉就焉?!保┊?dāng)此戰(zhàn)亂頻仍之地,他沒有理由選擇在此隱居。綜合看來,雖不能武斷地說葛洪沒有到過葛陽山,但其在葛陽山修行隱居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葛洪既然在葛陽山隱居的可能性不大,那么還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太平府志·輿地志》中關(guān)于葛陽山有這樣的記載:“葛陽山,在府城北,上有古洞,藤蘿蔽隱。洞前方有方石,相傳為葛仙翁棋局?!贝颂幱涊d可與《太平府志·仙釋》中的記載相參照印證。但這條記載僅言“葛仙翁”而未及葛洪的名字。且措辭使用的是“相傳”。以此看來,當(dāng)時也只是傳聞,并無確證。但府志的記載,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這一傳說在當(dāng)時肯定是存在的。那么,我們不禁要問,既然葛洪不太可能在此隱居,那么歷史上有沒有可能是另外一個叫“葛仙翁”的人在此隱居呢?
確實,歷史上還真有被稱為“葛仙翁的人”,此人是誰呢?他就是葛洪的伯祖(祖父之兄)——葛玄。葛玄,字孝先。其后世子孫葛巢甫構(gòu)建靈寶譜系,將其奉為是道教靈寶派的創(chuàng)始人。《云笈七簽》卷三《道教所起》稱:“今傳靈寶經(jīng)者,則是天真皇人于峨眉山授于軒轅黃帝,又天真皇人授帝嚳于牧德之臺,夏禹感降于鐘山,闔閭竊窺于句曲。其后有葛孝先之類,鄭思遠(yuǎn)之徒,師資相承,蟬聯(lián)不絕?!痹诘澜淌飞系牡匚灰彩欠浅8叩?,后世道書常常以 “二葛、三張”并稱。葛洪所學(xué)也是承自從祖(葛洪師從鄭隱,鄭隱正是葛玄的弟子)。小林正美正是鑒于此,將左慈—葛玄—鄭隱—葛洪等一脈相承的這一道流稱之為“葛氏流”(小林正美《六朝道教史研究》)。
葛玄被后世道家尊稱為 “葛仙公”“太極左仙公?!薄稌x書·葛洪傳》載:“從祖玄,吳時學(xué)道得仙,號曰葛仙公,以其煉丹秘術(shù)授弟子鄭隱,洪從隱學(xué),悉得其發(fā)焉?!碧蘸刖啊度A陽陶隱居集》亦載:“仙公姓葛諱玄,字孝先,丹陽句容都鄉(xiāng)吉陽里人也?!薄度慈合射洝芬陡叩纻鳌罚骸案鹦⑾?,人呼仙翁。嘗從吳王船行至三江口,阻風(fēng),船多漂沒,仙翁船亦不知所在,吳王嘆曰:仙翁有道,何不能免此乎……”趙道一 《歷世真仙體道通鑒》:“仙公姓葛名玄……仙公本大羅真人下降,以后漢桓帝延禧七年甲辰歲四月八日誕世……”
此類文獻(xiàn)尚有許多,不一一列舉。從上面的記載,我們可以看出:葛玄被稱為葛仙公,乃是后世道家統(tǒng)一稱謂,葛仙公指的就是葛玄其人。那么,葛玄是否曾在葛陽山上隱居修道呢?
以《吳太極左仙公葛公之碑》《太極葛仙公傳》及《歷世真仙體道通鑒》“葛仙公傳”等為基礎(chǔ)結(jié)合其他相關(guān)文獻(xiàn),梳理葛玄生平大致:
葛玄約生于公元164年,卒于244年。少年時代的葛玄應(yīng)該隨父生活于其任職之所,這點從其青年時代的歸隱和活動范圍主要在浙江天臺一帶可以看出來端倪。葛玄的父親葛焉主要任職于山陰(今屬浙江)一帶。(太極葛仙公傳》:“祖矩安平太守黃門郎,父焉字德儒,州主簿、山陰令、散騎常侍、大尚書?!保└懈改钢缤觯炝⒅居趯W(xué)道。(《歷世真仙體道通鑒》:“悵然曰:山川不改色,嚴(yán)父已歸空。天下有長生不死之道,何不修之?!保┚欣宵S,年紀(jì)輕輕就很有聲名,州郡欲征召其作屬官,卻被其拒絕,16歲在上虞山受太極真人徐來勒傳授 《洞玄大洞靈寶經(jīng)》(《真一自然經(jīng)》:“徐來勒等三真”,以巳卯年正月一日日中時,于會稽上虞山,傳仙公葛玄。)十八九歲時往括蒼(今屬浙江)探視從祖葛彌,便言明了修道的志向。(《太極葛仙公傳》:玄稟性愚鈍,不適世用,負(fù)愧先緒,謝干祿之客,辭負(fù)鼎之士,“當(dāng)絕志巖穴,棲心煙霞,流浪山水,期與涓子為友,赤松結(jié)交”)此后,葛玄周游名山,開始了游歷的生涯。(《太極葛仙公傳》:“恒周旋括蒼、南岳、羅浮、金精、玉筍、長山、蓋竹、天臺、蘭風(fēng)等山,雖歷游名岳時還京邑,或止石頭四望山所,或游於烈州。恒與謝稚堅、黃子陽、郭聲子相隨?!保┢溆螝v遠(yuǎn)至朝鮮半島,但應(yīng)該肯定的是其長期隱居的所在,就在天臺山左近。檢各類葛玄資料,無論是言其隱居赤城、上虞、四明之所,均與天臺山相接近。《吳太極左仙公葛公之碑》言:“天臺蘭風(fēng),是焉游憩?!彼坪蹩梢宰鳛樽C明。
建安年間左慈避亂來江東,在茅山中修隱,葛玄往而從之,受左慈 《金液丹經(jīng)》《太清丹經(jīng)》《九鼎丹經(jīng)》。(《抱樸子內(nèi)篇·金丹》:“昔左元放于天柱山中精思,而神人授之金丹仙經(jīng),會漢末亂,不遑合作,而避地來渡江東,志欲投名山以修斯道。余從祖仙公,又從元放受之”;《真誥》卷十一:“傳聞江東有此神山,故渡江尋之……”)赤烏初吳大帝孫權(quán)因好神仙道,邀留葛玄于身邊,《神仙傳》《搜神記》中多有孫權(quán)與葛玄交往的神異傳說。(《歷世真仙體道通鑒》:“是時,吳主以賓禮待遇仙公……”)
晚年的葛玄隱于閤皂山。(《玉堂閑話》:“南中有閤皂山,山形如合,山色如皂,故號合皂山。乃葛仙翁得道之所,七十二福地?!保┏酁跗吣辏?44),葛玄在閤皂山丹成飛升而去。(《歷世真仙體道通鑒》:“仙公凡經(jīng)二十二處修煉,未見功效,如近境有赤城、長生、招仙杯山、麻嶺、西山、沖虛,皆有仙壇煉丹靈跡,惟于閤皂方得成就。”)關(guān)于葛玄傳說升仙的方式,記載有所不同。葛洪《神仙傳》記載的是“尸解”。(風(fēng)止燃燭,失玄所在,但見委衣床上,帶無解者。)《歷世真仙體道通鑒》等則記載為白日飛升。(后仙公于閤皂白日飛升,至今方山猶有煮藥鐺、丹臼在焉)飛升也好,尸解也罷,不過都是后世將葛玄神仙化后的傳說,無需過多關(guān)注。《神仙傳》《吳太極左仙公葛公之碑》《歷世真仙體道通鑒》雖成書時間不一,但記載葛玄逝世的時間,均為赤烏七年八月十五日,可見在此點上是沒有爭議的。
從現(xiàn)有文獻(xiàn)資料來看,葛玄生于漢末之際,由于戰(zhàn)亂和割據(jù),其主要活動范圍在當(dāng)時吳國境內(nèi),一生之中多有游歷,好入名山,多地均有與葛玄相關(guān)的遺跡。年輕時主要在天臺一帶修隱,中年后隨左慈在茅山,老來在江西閤皂修隱。后世有《葛仙公別傳》,言說葛玄曾在七十二處修隱煉丹,是書不可見,因此所言七十二處修道之所,也不可知。言七十二處,多有附會。但從《歷世真仙體道通鑒》中所記“仙公凡經(jīng)二十二處修煉,未見功效,如近境有赤城、長生、招仙杯山、麻嶺、西山、沖虛,皆有仙壇煉丹靈跡”看來,葛玄修道之處還是比較多的。
從以上分析來看,葛玄常游于江東,很有可能會與葛陽山有所聯(lián)系。至少較之于葛洪的可能性要大。然而在歷代文獻(xiàn)中,除本地方志中的記載,再也找不到與此相關(guān)的印證了??继魄氨镜匚拇妫壤?、采石、青山、靈墟、天門多見,然未見有“葛陽”者。李白在當(dāng)涂期間,曾游歷各處勝跡,留下諸多詩文,凡涉及前代名人之勝跡,必覽之,并有詩文為之記?!豆檬胧仭酚诋?dāng)時勝跡幾乎全有羅列,此外橫山、石門、龍山等也見諸詩端。十詠之中有《靈墟山》一首,提及丁令威事。丁令威和葛洪是同一時代人,葛玄、葛洪在世之聲名遠(yuǎn)較丁令威顯著,在道教史上的地位更是丁令威所不能比擬的,如若葛玄、葛洪曾在葛陽山上修隱,以白之好道(《舊唐書·李白傳》:“天寶初,客游會稽,與道士吳筠隱于剡中”),焉有不訪葛陽、不記葛仙之理?
綜合看來,葛玄、葛洪在葛陽山修隱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葛洪在葛陽山修道這個傳說,至少應(yīng)該是唐以后才有的。然萬事皆有因果,為何此山偏偏就叫作“葛陽山”呢?《民國當(dāng)涂縣志稿·輿地志》卷四:“折而北曰葛陽山……。舊志謂:洞前方石傳為葛稚川棋局,或曰葛姓陽名,元人?!痹瓉韨髡f不僅有葛洪這一說,還有葛陽這一說。只是葛陽相較于葛洪來說,聲名實在不顯,故歷代對葛洪多書,而忽略了葛陽的存在。元代道士“葛陽”或曾在此修隱,葛陽山有可能正是以他的名字來命名的。雖然葛陽其人,史無確載,無跡可尋,但推斷之下,倒是他在葛陽山修隱的可能性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