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巖，曾奇峰，楊亞紅，余黨會

(《第二軍醫(yī)大學學報》編輯部，上海200433)

為了拓展讀者群，促進國際學術交流，很多中文醫(yī)學期刊將一部分重要內容如英文文題、英文摘要等翻譯成英文，采用中英文雙語的形式發(fā)表。對于一篇文章來說，文題會被最多的人閱讀，讀完一個文題只需要幾秒鐘，但讀者會在這幾秒鐘時間內決定是否繼續(xù)閱讀文摘或全文。另外，文題的準確性對檢索數(shù)據(jù)庫的制作和利用來說非常重要，是檢索中解決查全和查準矛盾的一個重要因素。這些都對文題的撰寫提出了要求。本文以《第二軍醫(yī)大學學報》為例，總結英文文題的翻譯和編輯經(jīng)驗，討論醫(yī)學論文標題句式結構及信息表達的特點，為同行提供參考。

1 英文標題的特點

1.1 信息的完整性(complete)

標題是論文的濃縮，它既要告訴讀者論文研究的是什么，全面反映文章的主要內容，不可遺漏任何主要因素，又要滿足簡明扼要、重點突出、引人注目、便于編寫索引等要求。簡言之，信息要完整，重點要突出。如“空氣苯并[a]芘暴露對3～5歲學齡前兒童尿液神經(jīng)遞質含量的影響”[1]一文，其英文標題原為“Effect of children’s urine neurotransmitters level exposed to air benzo(a)pyrene”，并沒有突出研究對象是“3～5歲學齡前”的兒童。實際上，年齡大小對尿液神經(jīng)遞質含量以及苯并[a]芘暴露的耐受程度是不一樣的，因此年齡是一個重要的信息，不可遺漏，最終我們將其修改為“Effect of air benzo(a)pyrene exposure on urine neurotransmitter level in 3-5 years old preschool children”。再如“血流儲備分數(shù)壓力導絲監(jiān)測指導豬經(jīng)皮腎動脈交感神經(jīng)消融術”[2]一文，其英文標題原為“The study of the feasibility about the renal sympathetic denervation guided by monitoring of FFR pressure guide wire”，并沒有說明研究對象是“豬”，而且“FFR”并非公知公認的縮寫，因此我們將其修改為“Renal sympathetic denervation guided bymonitoring fractional flow reserve with pressure guide wire in pigs”。劉洪娥等[3]通過對5本國際知名醫(yī)學期刊文題的特征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研究目的”三要素仍是構成期刊文題的重要元素，在文題中應盡量將三要素都納入。

1.2 具體(specific)和簡潔(concise)的統(tǒng)一

文題不能空洞泛泛，要信息富集(informative)，盡量做到具體細致，越是細致越好，讓讀到文題的讀者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獲取盡可能多的信息。然而，事物總是矛盾的，“具體”原則從客觀上會造成文題長度的增加，過于冗長的文題不但起不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反而會沖淡讀者對論文核心的印象，多少也會影響讀者的閱讀速度。因此，文題應達到“具體”和“簡潔”的統(tǒng)一。如有一篇文章，原題為“仙茅酚苷類成分對成骨和破骨細胞的作用研究”，英文文題為“Effects of phenolic glycosides inCurculigins Rhizomaon osteoblast and osteoclast”，這一文題比較簡潔，事實上還可以更簡潔，因為“研究”這個詞屬于不必要的信息，可以刪去，而且這個詞在英文文題中也沒有出現(xiàn)。這種文題在醫(yī)學論文中很常見，它非常概括，但提供的信息不夠具體。經(jīng)分析發(fā)現(xiàn)，仙茅酚苷類成分對成骨細胞和破骨細胞的作用是不一樣的，前者是骨形成促進作用，后者是骨吸收抑制作用，因此我們將文題改為“仙茅酚苷類成分促進成骨細胞骨形成和抑制破骨細胞骨吸收”，相應的英文文題改為“Phenolic glycosides inCurculigo orchioidespromotes osteoblastic bone formation and inhibits osteoclastic bone resorption”[4]。可以看到，在這一英文文題里，信息量非常大，讓人對整個文章的內容一目了然；同時文字又非常簡潔，確實一個字也刪不得了。

1.3 表達方式的多樣性

醫(yī)學期刊英文文題從句式結構上可以分為以下四類：短語式，主副式，句子式，系列式。下面我們結合實例對其進行分析。

1.3.1 短語式

名詞性短語是最常見的醫(yī)學英文文題，一般是以一個或多個名詞為中心而拓展開來，再加上不同層次的限定詞，其中出現(xiàn)的動詞多以各種非謂語動詞的形式出現(xiàn)。短語式文題的特點決定了在使用它時必須注意兩個問題：一是要使用正確的語序；二是靈活正確地使用介詞。如“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 analysis on ossification of posterior longitudinal ligament in Han population in China”[5]“ Effect of 18β-glycyrrhetinic acid on ultrastructure of nasal mucosa cilia in rat models of allergic rhinitis”[6]“Secondary metabolites of South China Sea spongeAcanthella cavernosa: isolation and identification”[7]“Endoplasmic reticulum stress and bronchial asthma”[8]等。

1.3.2 主副式

主副式文題在國外的醫(yī)學文獻中被大量使用，而國內的作者和期刊似乎一直不青睞主副式文題。其實，在很多情況下，主副式文題會產(chǎn)生非常好的效果。它可以很好地解決短語式文題過長而產(chǎn)生的名詞堆切、意義不明等缺點。其中副表題往往表達的是研究的例數(shù)、方法、方式、角度等。如“Doubled dose rosuvastatin or rosuvastatin combined with probucol for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and hypercholesterolemia: a comparison of effectiveness”[9]“Influences of platelet and platelet-derived 5-hydroxytryptamine on prognosis of early stage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patients following curative resection: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10]“Retroperitoneal laparoscope-assisted small incision partial nephrectomy for complex T1 renal cell carcinomas: a report of 28 cases”[11]等。

1.3.3 句子式

句子式文題可分為陳述句和疑問句兩種。我國期刊和作者較少使用句子式文題，一般認為句子式文題效率不高。事實上，有的時候使用句子式文題，更能體現(xiàn)句子的信息完整性和文章的目的性，甚至可以突出研究的過程或結果，比如“Does laparoendoscopic single site surgery represent the future of mini invasive urological surgery? An interview with Prof. SUN Ying-hao”[12]，以及前面提到的“Phenolic glycosides inCurculigo orchioidespromotes osteoblastic bone formation and inhibits osteoclastic bone resorption”[4]。

1.3.4 系列式

系列式文題是指在同一種期刊不同刊期中有多篇文章有一個相同的主文題，不同的是主文題后的編號，有時也可帶有不同的副標題。其優(yōu)點是能顯示出某項研究的連續(xù)性，有利于讀者對其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如：Studies on chemical constituents ofBletilla Striata(I)[13]和Studies on chemical constituents ofBletilla Striata(II)[14]。系列式文題現(xiàn)在少用，主要原因有二。首先，現(xiàn)在的科研大環(huán)境和以前相比有了區(qū)別，許多實驗室可能在做差不多相同的實驗。如果一個實驗室只發(fā)表某項研究的前一部分，后面的實驗結果很可能會被另外的實驗室完成并發(fā)表。其次，如果系列文章的第二篇不能通過評審或者只能在另一本期刊上發(fā)表怎么辦？

2 英文標題的翻譯和編輯技巧

2.1 確定必要信息和不必要信息

《學術研究實施與報告和醫(yī)學期刊編輯與發(fā)表的推薦規(guī)范》(國際醫(yī)學期刊編輯委員會制定)建議：標題對整篇論文進行精煉的描述，標題和摘要一起所含有的信息使得對論文的電子檢索靈敏而又準確[15]。在完整、準確地概括全文內容的基礎上，用盡量少的文字恰當反映所研究的范圍和深度，不可夸大其詞，以偏概全，也不可縮小研究范圍，以偏概全。在信息處理上，遵循科技寫作中語言運用的最小信息差原則以謀求語言運用的最大信息量的輸出和最佳交際效果[16]。尤其是屬于研究目的、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三要素的內容，應作為必要信息重點提煉出來。

為了使文題變得簡潔，文體中一般省略冠詞，同時建議刪去一些作用不大的“冗余”的詞，即不必要的信息，如：study on、investigation of、experimental study on、clinical observation of等。而另外一些信息，如病例對照研究(case-control study)、前瞻性研究(prospective study)、橫斷面調查(cross-sectional study)、多中心研究(multi-center study)、隨機對照臨床試驗(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s)等，因為具有強烈的循證醫(yī)學特點，應被作為必要信息在文題中列出來。

2.2 確定主要信息和次要信息

好的標題能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還可以提高論文索引利用價值。通常讀者總是先瀏覽期刊標題，感興趣后才會通讀全文。因此，在標題翻譯和編輯時，要注意在信息傳遞上，充分反映論文的創(chuàng)新內容，重要內容前置，突出中心，準確使用題名的必要結構要素來完整表達醫(yī)學文獻主題[16]。將文題所要包含的必要信息提煉出來以后，根據(jù)文章所要表達的內容確定信息的主次，將重要的信息放在文題的起始，如association、application、determination、effect、detection、establishment等詞所引導的短語都是研究的中心內容，名詞短語性的文題一般用這類詞作為引導語，放在文題的起始；重要的、創(chuàng)新性的技術方法類名詞也可以放在文題的起始，而普通的研究方法、研究性質一類的詞語一般放在最后。

2.3 根據(jù)文章的內容確定標題的句式結構

如前所述，我們將醫(yī)學期刊英文文題分為短語式、主副式、句子式和系列式 4種句式結構。其中名詞性短語式結構是最常見的。劉洪娥等[3]總結了5本國際知名英文期刊文題的名詞短語結構特點，將其分為5大常用句式：①研究目的/處理因素+of/for/as，etc.+研究對象；②Effect of +處理因素on +研究對象；③處理因素+to動詞或for名詞/動名詞；④A and B(兩個中心名詞)；⑤藥名/術式versus藥名/術式。這些句式結構值得我們借鑒。以短語形式來表達一個句子，結構言簡意賅，內部組織嚴密，而且可以把更多的信息融于一體，使彼此的邏輯關系更明確，表達更細密，更有利于達到交際目的。

當然，除了名詞短語外，也可以選擇其他句式結構。這需要根據(jù)題名中擬包含的信息及信息的主次表達等來進行確定。如果信息量較大、層次較多，用名詞短語表達不合適，可以采用主副式或句子式來進行表達。如前面提到的“Influences of platelet and platelet-derived 5-hydroxytryptamine on prognosis of early stage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patients following curative resection: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10]，這個題名中，包括處理因素“platelet and platelet-derived 5-hydroxytryptamine”，研究對象“early stage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patients”，研究目的“prognosis”，研究方法“prospective cohort study”，再加上一個引導詞“Influences”，一共5層關系，如果采用名詞短語形式表達，將用到4個介詞，不利于理清層次之間的關系，因此我們最終采用了主副式結構。再如“Phenolic glycosides inCurculigo orchioidespromotes osteoblastic bone formation and inhibits osteoclastic bone resorption”[4]，這個題名中，包括處理因素“Phenolic glycosides inCurculigo orchioides”，兩個研究對象“osteoblast”和“osteoclast”，兩個相應的研究目的“bone formation”和“bone resorption”，為了反映信息的完整性，我們還納入了兩個結果因素“promoting effect”和“inhibiting effect”。如果只有一個結果因素，可以將結果因素作為先導詞，選擇名詞短語式結構；但這篇文章里有兩個結果因素，用名詞短語形式難以表達完整，因此我們選用了不常見的句子式結構，最終達到了信息完整的效果。

最后，在文題的寫作中有一些禁忌：①一般不使用縮寫，除非是被整個醫(yī)學界所普遍接受的，如 DNA、RNA、HIV/AIDS等；②文題中應避免出現(xiàn)化學式、公式、特殊符號等，如鹽酸不要用HCl表達，可以用hydrochloric acid來替代；③除偶爾出現(xiàn)問號、逗號、冒號、破折號外，一般不使用標點符號。

3 結 束 語

論文的寫作與發(fā)表有其自身的規(guī)律，它雖然算不上是一門科學，但應該是一門技術[17]。論文的標題在論文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文題應信息完整，準確地概括論文的內容，達到具體和簡潔的統(tǒng)一。在翻譯和編輯英文文題時，要在正確理解論文主旨的基礎上，準確提煉必要的信息，分清信息的主次，選擇合適的句式結構和合理的表達方法，使文題真正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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