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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南北藏書家的交流及其歷史作用

2016-02-13 19:27王國強鄭州大學信息管理學院
圖書館理論與實踐 2016年10期
關鍵詞:藏書家南北藏書

王國強(鄭州大學信息管理學院)

中國古代南北藏書家的交流及其歷史作用

王國強
(鄭州大學信息管理學院)

中國古代多數(shù)藏書家都有在異地購書、抄書的經(jīng)歷。以中原、北京為主的北方和以江浙為主的南方是古代藏書家的集中之地,南北藏書家之間的交流源遠流長,是中國圖書館史的重要內容。討論南北藏書家交流的歷史、參與交流的藏書家身份和交流的方式,揭示南北藏書家的交流在促進南北之間的文獻傳播和文化交流、有利于圖書的保存等方面的歷史作用。

藏書家;藏書文化;圖書館史;藏書交流;圖書傳播

有關中國古代藏書家的研究,百多年來主要是在四個方向展開的:一是把藏書家作為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史的一部分,這以《中國圖書與圖書館史》(謝灼華等,武漢大學出版社,1987)為代表;二是以藏書家整體為研究對象,搜羅資料,進行通史式研究,或者編為辭典,這以《藏書紀事詩》(葉昌熾,葉氏家刻,1909)為代表;三是以著名藏書家個案展開的系統(tǒng)研究,這以《天一閣藏書考》(陳登原,金陵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1932)為代表;四是以地域藏書家為研究對象,自《吳興藏書錄》(鄭元慶、范鍇,烏程范氏刻,1830)后,有關地域藏書家的研究很多,主題廣泛,涉及地域藏書源流、盛衰、聚散、風尚、特點等。但是,古代藏書家研究中,有一個問題尚付闕如,這就是南北藏書家之間的交流。古代多數(shù)藏書家都有在異地購書、抄書的經(jīng)歷,其中以長江為界限,以中原、北京為主的北方和以江浙為主的南方是古代藏書家的集中之地,南北兩大區(qū)域藏書家之間的交流源遠流長,成效卓著。南北藏書家的交流是中國圖書館史的重要內容,該問題的研究對于揭示藏書重心的轉移、藏書風尚的嬗變以及學術文化的交流等具有重要價值。本文擬討論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史、古代南北參與交流的藏書家身份和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方式,揭示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歷史作用。

1 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簡史

古代南北藏書家的交流經(jīng)歷了萌芽、發(fā)展和興盛的歷史過程。大致來說,先秦漢魏晉南北朝是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萌芽期,隋唐五代宋元是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發(fā)展期,明清是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興盛期。在南北分裂的各個時期,南北藏書家交流受到一定限制。這個過程是中國南北文化學術交流、發(fā)展的過程,某種意義上也表現(xiàn)了中國南北政治統(tǒng)一與分裂的過程。

1.1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萌芽期

先秦藏書家的主體是貴族和“士”。[1]擁有藏書應該是“士”的社會身份標志。游歷、出仕是“士”的主要生活方式,這個過程可能也伴隨著和異地“士”人交換、抄錄、購買圖書的過程,例如墨子南游,車中裝載很多圖書。[2]

兩漢西晉的統(tǒng)一,使南北交往逐漸頻繁。一方面,隨著南方經(jīng)濟的崛起,南方士人群體逐漸壯大,而北方是學術、教育中心,南方士人在北方游歷、求學、宦游者越來越多;另一方面,東漢末期后,中原亂離,北方士人大量南遷,這都會促進圖書的南北交流。1973年長沙馬王堆3號墓(漢文帝時期)出土的簡帛圖書,多屬于同一抄書手抄錄。這個抄書手應該是墓主專門請來的,為他抄書,以供收藏。[3]這些圖書作者有北有南,其間已透露出南北圖書交流的消息。漢代河間獻王劉德和淮南王劉安的豐富藏書來源于全國各地,很多人不遠千里,奉獻圖書。[4]

至遲在西漢末期已有書肆。[5]東漢洛陽是全國圖書生產(chǎn)和交易中心,吸引了全國各地的讀書人和藏書家?!端囄念惥邸肪?8引《三輔黃圖》記載,諸生每月初一、十五聚集在太學附近的槐林買賣、交換從家鄉(xiāng)帶來的圖書。晉朝句容葛洪稱“江表書籍,通同不具”,他去京師洛陽廣尋異書,正值大亂,半道而還,成為一生的遺憾。[6]

1.2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發(fā)展期

漢代以迄隋唐,北方職業(yè)抄書者抄寫了大量圖書,為來北方的南方購書者和宦游者提供了資源?!爱敵衅街畷r,卿大夫家召傭書者,給之紙筆之資,日就中書錄其所命?!保?]

后周于謹南伐江陵,以北海平壽(今屬濰坊)唐瑾為元帥府長史。江陵既平,瑾一無所取,只是運回兩車圖書。[8]初唐李襲譽是金州安康人,曾在揚州等地任職,喜好藏書,從揚州罷職時,帶回數(shù)車圖書,作為傳家之寶。[9]五代十國諸朝廷中,南唐藏書最盛,[10]為南方朝野藏書的互動提供了基礎,也為北方藏書家補充藏書提供了資源。

“京師比歲印板,殆不減杭州”,[11]北宋汴梁是全國圖書著作、出版、銷售、收藏中心之一,這些圖書為在北方生活的南方人構建藏書提供了資源;而他們致仕時,會把這些藏書運回家鄉(xiāng)。蘇頌把在京師積累的萬卷藏書帶回故鄉(xiāng)泉州,時任丹徒尉的葉夢得假借傳寫甚多。[12]湖州沈偕曾游汴梁,“盡買國子監(jiān)書以歸”。[13]北宋末期,山陰藏書家陸宰任職淮西、淮南東路、京西路等,不斷購置書籍,他于紹興八年(1138)為藏書《京本家語》所作的題跋稱此書得自京師,寄托著故國之思。[14]紹興十三年(1143),朝廷命紹興府抄錄陸氏藏書,這次抄錄的1.3萬余卷圖書成為南宋國家藏書的重要基礎。[15]靖康之變,官員攜帶藏書隨朝廷南撤,北方世家大族、書商也紛紛南下。當南宋朝廷建立典章制度缺乏文獻憑借時,汝陰(今安徽阜陽)王铚南遷攜帶的數(shù)百篋藏書,被全部護送至朝廷。[16]濟南趙明誠夫婦藏書豐富,國破家亡之際,李清照南下奔喪,挑選珍本圖書15車,渡江至建康,后輾轉多地,漸次減少,不過,這些圖書畢竟還是在江南流散的。[17]

1.3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興盛期

明清兩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頻率大大增加,彼此獲益豐厚。統(tǒng)一的政治格局,豐富的圖書資源,為南北藏書家的交流提供了便利條件。

昆山葉盛藏書以精本、秘本著稱。葉盛雅人深致,任職山西、中原、京師等地,總是帶著幾個抄書手。[20]連江陳第出守古北口,任薊門游擊將軍10年,多次攜書出游,“足跡遍天下,遇書輒買,若惟恐失,故不擇善本,亦不爭價直”。[21]邱濬是嶺南最早的藏書家,宦游京城之后,積累數(shù)萬卷藏書。他遍訪京師藏書家,尋找久無傳本的唐代張九齡《曲江集》和宋代余靖《武溪集》,后在文淵閣藏書中抄錄了這兩種書。[22]邱濬用盡積蓄,在家鄉(xiāng)筑藏書石室,收藏所積之書,供公眾閱讀。[22]

趙琦美的藏書以得于北方為多,其盛舉是通過傳錄北方官私藏書而得以匯編《古今雜劇》。流傳至今的《古今雜劇》尚有242種,其中67種是流行的版本,其余都是趙琦美于萬歷四十二年(1614)至四十五年(1617)間任職京城時傳抄的。抄錄的底本主要是宮廷演戲的劇本和東阿于小谷的藏書。《古今雜劇》被趙氏帶回故鄉(xiāng)常熟珍藏,后歸錢謙益、錢曾、季振宜、何焯、黃丕烈和丁祖蔭等名家遞藏,民國時期歸藏于國家圖書館。[23]

清代前期北方藏書家受益于南方,以商丘宋犖為最。順治十二年(1655),宋犖遠游江南,收羅大批秘書名跡。[24]宋犖在江蘇宦游多年,廣泛結交藏書家,抄書、購書不遺余力。江蘇為清初藏書勝地,散出之書甚多,例如毛扆汲古閣藏書即多為宋犖所得。[25]宋犖藏書題跋記載了得之于南方藏書家的經(jīng)過,如《宋史續(xù)通鑒長編》得于吳門,《九峰山人集》得于南州,《銓事記》得于錫山,《惲香山仿北苑夏山圖》得于南京。[26]

毛扆游歷北方時,購買明章丘李開先遺留的藏書200余冊,均為珍本秘本。[27]秀水朱彝尊足跡北至內蒙、山西,東臨黃海、渤海,每到一處,無不以搜羅圖書為要務。朱氏結交宛平孫承澤、京師成容若等藏書家,經(jīng)常借書抄書:“通籍以后,集史館所儲,京師學士大夫所藏弆,必借錄之。有小史能識四體書,日課其傳寫?!保?8]蘇州顧嗣立編輯《元詩選》,除利用家藏外,還借抄吳下藏書家、內府藏書以及訪求南北所得:“廣搜博采,心力俱瘁,吳下藏書家殘編剩稿,靡有遺憾。乙酉秋,應詔入都,編選四朝詩館。因得盡窺內府秘本,手自抄撮,存諸行篋。乙未秋,給假旋里,南泝湘漓,北登崧岱,訪求遺佚,裒益滋多。”[29]

2 古代南北參與交流的藏書家身份

古代交通不便,旅費高昂,能夠往來南北,借以豐富藏書數(shù)量和種類,通常是比較特殊的人群才有機會。古代南北參與交流的藏書家的身份,與兩類人最為密切,一是古代藏書家的身份,一是有機會南北游歷者。這兩類人交集在一起,才能成為參與南北交流的藏書家。

《藏書紀事詩》卷1收錄120位宋代藏書家,[30]其中與官宦密切相關的有72人,一種是世代官宦,如宋綬、曾鞏,一種是官宦后代,如周輝、李清照,一種是自身為官,如司馬光、晁公武,[31]顯示出古代藏書與官員之間的關系。李開先稱“既登仕籍,書可廣求矣”,[32]則以個人經(jīng)歷揭示了出仕與藏書之間的關系。

官員的南北互易,官員親屬、幕僚的南北來往,為藏書家在異地或家鄉(xiāng)構建藏書帶來了便利條件。官員回避制度創(chuàng)設于漢代,至明清時期南人官北、北人官南著為定例。官員任職各地,信息廣泛,有機會廣泛接觸當?shù)氐膱D書市場、藏書家和外人不易獲取的官方文獻;官員之間互通聲氣,可以互相援手。寧波范欽廣泛收藏各地的方志、文集、登科錄和政書、實錄等當世文獻,多與其經(jīng)歷有關。有些方志,就是范欽任上纂修的,例如《隨州志》編纂于嘉靖年間,正是范欽知隨州之時。[33]山陰祁承炬業(yè)知宿州時,于天啟三年(1623)的家書中稱“發(fā)回書共八夾,內有河南全省志書二夾”。[34]對于不能通過正常途徑得到的圖書,祁承炬業(yè)甚至能利用官場關系直接刷印:“我朝會試、廷試二錄,自開科至今,其版俱存禮部。此昭代大典,藏書家不可不存。知兄亦須辦此,并為弟刷印一部,但一科不可使缺。所刷者即留之都門,弟自差人來領,至囑。”[35]這說明成就藏書家范欽、祁承炬業(yè)的,不僅是藏書的愛好,也不僅是充裕的錢財,更是因為任職于中央和許多地方的機緣。

藏書家的另外一個龐大群體是普通讀書人,這由功名未遂者、純粹的讀書者以及民間學者構成。藏書家的身份是和其他藏書家往來的名片。明清時期,很多藏書家成立抄書社,互補有無。[36]這種抄書社更像是一個俱樂部,或者知識共同體,[37]其會員就是藏書家。普通藏書家雖然往來南北機會較少,但是他們或者參加科舉考試,或者客居異鄉(xiāng),或者游歷,或者單純訪書,總能找到一些機會。例如蘭溪胡應麟,早年追隨宦游的父親長期在北方購書,后來多次在北京參加科舉或游歷,每次都停留一段時間,造訪學術和藏書名家,流連書肆,其藏書大半得自燕都。[38]蘭溪徐介壽藏書5萬余卷,多異書珍本,也是其父子利用南北科舉之機購置。[39]

3 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方式

3.1親訪

宋犖敘述從江南兩位藏書家購得《唐百家詩選》的經(jīng)過:“昔予嘗購求王荊公《唐百家詩選》二十卷,廑得殘帙八卷于江南藏書家……今癸未秋,黼季來謁予日:‘日者扆游江陰,親見王荊公《唐百家詩選》二十卷于某氏藏書家,特來告公?!梵@喜,趣購得之,凡所亡十二卷皆在焉。”[40]寄居京師的蘭溪祝鶴是胡應麟的密友,每到初一、十五日,就和胡氏一起去京師書市,遇到未見之書,無不抄錄。[41]

3.2饋贈

3.3購買

胡應麟通過各種辦法,與圖書聚集之地的書商和藏書家建立了廣泛聯(lián)系:“從家大人宦游諸省,遍歷燕、吳、齊、趙、魯、衛(wèi)之墟,補綴拮據(jù),垂三十載……今海內書,凡聚之地有四,燕市也,金陵也,閶闔也,臨安也。閩、楚、滇、黔,則余間得其梓,秦、晉、川、洛,則余時友其人,旁諏歷閱,大概非四方比矣。兩都、吳、越,皆余足跡所歷?!保?1]昆山徐乾學、泰興季滄葦?shù)牟貢?,一部分購自毛扆和錢曾,而徐、季兩家藏書,在乾隆間,經(jīng)過何焯介紹,被清宗室怡賢親王弘曉購買;這批藏書散出后,其精本主要為南方藏書家常熟翁同龢、吳縣潘祖蔭、錢塘朱學勤等購買。[44]

3.4抄錄

互相抄錄圖書是古代藏書家補充藏書的重要方式。作為藏書家的朱睦柏挈,名聲遠播江南,以至于其棄世多年后南方藏書家仍然借抄其藏書。福建長樂謝肇淛在萬歷三十八年(1610)曾向朱氏后人借抄藏書:“庚戌夏,余托友人謝于楚至其所,鈔一二種,皆不可得,豈秘之耶?于楚言其書多在后殿,人不得見,亦無守藏之吏,塵垢汗漫,漸且零落矣?!保?5]杭州卓爾康在萬歷年間任祥符教諭時,曾向朱家“借抄得數(shù)十帙,未竟而罷”。[18]卓氏后在兩京、兩淮、大同多地任職,積累藏書萬卷。山東諸城藏書家劉喜海在浙藩任內曾抄錄天一閣所藏秘本。[46]

4 古代南北藏書家交流的歷史作用

4.1促進了南北之間的圖書傳播

中國南北距離遙遠,關山阻隔,圖書傳播大受限制。作為有機會交通南北的藏書家,通過各種方式從遙遠的異地獲得圖書,并在家鄉(xiāng)構建藏書,促進了不同地域的圖書交流。在南北藏書家的交流過程中,南方藏書家受惠更多,這主要是因為,北方文化、學術發(fā)達較早,北宋以前,處于學術弱勢的南方需要北方圖書的滋養(yǎng)、沾溉,仰賴于北方的圖書供給;南宋以后,北方學術發(fā)展緩慢,而南方藏書風氣漸盛,北方圖書成為南方藏書家獵取的對象,從南北兩地的宦游者構建藏書的經(jīng)歷可以看出,在南方為官的北人從南方獲取的書籍數(shù)量遠遠少于在北方為官的南人。當然,這種交流有利于北方圖書市場的繁榮和經(jīng)濟的發(fā)展。

會稽王充赴洛陽太學求學,經(jīng)常在洛陽書肆讀書,并拜班彪為師,[47]而班彪正是著名藏書家族的成員。[4]王充學成回到家鄉(xiāng),自會攜帶一些書籍用來研讀和參考——《論衡》里確實參考引用了大量北方作者的圖書。在他去世后的近百年里,《論衡》寂寞地在越地一隅傳播。陳留藏書家蔡邕避難江南時,在越地得到《論衡》,入京后,經(jīng)常私下閱讀以為談助。稍后,郯城王朗任會稽太守時,也得到《論衡》,攜回中原,《論衡》在中原始傳播開來,[47]進入主流學術界??芍墩摵狻返淖珜懀妥髡吲c北方藏書家的來往有密切關系,而《論衡》之傳入中原,緣于北方藏書家有機會去南方。這個例子很好地詮釋了南北藏書家的交往和圖書傳播之間的關系。

4.2促進了南北之間的文化交流

中國南北地理、物候、習俗差別較大。以學風而論,“南北所治,章句好尚,互有不同……大抵南人約簡,得其英華,北學深蕪,窮其枝葉”。[48]文化的地域性引起了文化交流,以圖書為媒介的文化交流尤其重要,因為圖書超越時空限制,能夠持久而確切地保存和傳播知識。中國南北文化交流在文化互補、增進了解、維護統(tǒng)一等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通過藏書家實現(xiàn)的南北圖書的交流,是中國文化、學術和思想南北交流的重要方式。

藏書是一個時期、一個地域、一個家族、一個人學術品位的象征,一座重要的藏書樓就是文化學術重鎮(zhèn),一座藏書樓的遷移,往往就是文化學術重心的遷移。錢謙益的藏書毀于清順治七年(1650)的火災,[49]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一地文化的損失:“嗚呼,甲申之亂,古今書史圖籍一大劫也。庚寅之火,江左書史圖籍一小劫也?!保?0]前人認為“清初東南藏書,寖之以政治勢力,故而北致”是“典籍流通史上之重要現(xiàn)象”。[51]

南北藏書家互相交流藏書保護方法和材料可視為南北之間文化交流的明證。南北藏書保護方法和材料不同,藏書家交流過程中,可以互相借鑒,取長補短。例如古代藏書保護的重要藥物為蕓香,這是生長于南方的植物,其辟蠹功能當為南方藏書家發(fā)現(xiàn),在魏晉時期傳播到北方。[49]古代藏書北方用函套,南方用夾板,這是根據(jù)當?shù)貧夂?、環(huán)境而發(fā)明的,應該是南北藏書家互相借鑒的結果。為了避免日光直射給圖書帶來損害,明清時期南北藏書家常常抖晾藏書,這種方法源于北魏青州賈思勰的記載。[52]

人際交流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方面。南北藏書家的交流促進了藏書家之間的相互理解。“藏書之風氣盛,讀書之風氣亦因之而興,好學敏求之士往往跋涉千里,登門借讀,或則輾轉請托,移錄副本,甚或節(jié)衣縮食,恣意置書。”[53]萬歷年間,長興臧懋循為了編輯出版《元曲選》,除利用家藏豐富的戲曲文獻外,[54]還遍訪海內藏書家,和北方藏書家建立了廣泛的聯(lián)系:“去冬,挈幼孫就婚于汝寧守,因過朗陵訪陳誨伯家遺書……從還麻城,于錦衣劉延伯家得抄本雜劇三百余種,世所稱元人詞盡是矣?!保?4]“往游梁,從友人王思延氏得周府所藏《荊釵》秘本?!保?4]

南北藏書家之間的理解,甚至反映在小說中?!度辶滞馐贰返?5回敘述湖廣人盧德,立了收藏本朝所有名人文集的志向,花費20年時光,到處拜訪作家和藏書家。高啟文集,因為是禁書,只有京師一戶人家擁有,他到京城用重價買到;他聽說南京名士莊征君赴京征辟,就在北京等待莊氏。盧德收藏文集的志向獲得了莊氏的理解,在得到莊氏饋贈自己著作的承諾后,專程趕到南京等待莊氏。[55]

4.3有利于圖書的保存

古代中國戰(zhàn)亂頻仍,自然災害多發(fā),一種圖書存放的地方越多,散佚的機會就越小。清代周永年提出“儒藏說”,倡導匯集單種圖書為叢書,分藏全國各地,以達到保存和傳播圖書的目的。[56]南北藏書家的交流使一些圖書得以分藏在更多區(qū)域,在空間上增加了圖書存世的機會。祁承炬業(yè)說:“此番在中州所錄書,皆京內藏書家所少,不但坊間所無者也,而內中有極珍貴重大之書,今俱收備……約一百三四十種,共兩大卷箱,此是至寶,自家隨身攜之回也。”[34]這批圖書可能是朱睦柏挈所儲,[34]而朱氏藏書明亡之際毀于黃河怒濤,幸而祁氏傳錄一些副本并傳播到南方。天一閣從北方收集的當代文獻大多已成為孤本。

5 結論

地理文化的差異導致了文化交流。文化交流是人類發(fā)展和進步的基礎。圖書交流是中國古代南北文化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國古代重要的文化現(xiàn)象。在南北圖書交流上,古代藏書家充當了重要媒介,在不同地域之間圖書交流艱難的古代,這種交流方式具有特殊的意義。與其他交流方式相比,這種交流成本低廉,速度快捷,成效卓著。經(jīng)由南北藏書家而進行的南北圖書交流不僅有力地促進了圖書的傳播,也有力地促進了南北文化的交融,便利了圖書保存,為南北藏書家藏書自覺意識的強化、藏書風氣的成型和不同類型藏書特點的突顯奠定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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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unication and the Historical Role of the Chinese Ancient North-south Bibliophiles

Wang Guo-qiang

Most Chinese ancient bibliophiles had the experience of buying books or copying books in different places.North China, mainly refers to central plains and Beijing,and south China,mainly refers to Jiangsu and Zhejiang provinces,were the locus of ancient bibliophiles.The long standing communication between north-south bibliophiles was an important content of Chinese library history.The research on the communication history,the communication methods as well as the bibliophiles’identity help reveal the historical role of the communication in literature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north China and south China. Keywords:Bibliophile;Book Collection Culture;Library History;Book Collection Communication;Book Propagation

G256.1

E

1005-8214(2016)10-0087-06

本文系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中原古代圖書文化研究”(項目編號:2012BZH009)的研究成果之一。

王國強(1963-),男,博士后,鄭州大學教授,發(fā)表論文110余篇,出版著作12部,主持國家社科基金項目2項,研究方向:圖書館史,古代文獻學,古籍保護。

2016-02-16[責任編輯]張雅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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