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丨劉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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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內(nèi)外熱點作家聚焦 游記散文的“我之心”——王劍冰《古道秋風》解讀

四川丨劉永康

摘 要：王劍冰的游記散文《古道秋風》通過對豫西山原自然景觀和人文歷史的敘寫，表達了對中國幾千年燦爛文化的厚愛與懷念，揭示了古道舊貌添新顏的根本原因，即昔日原始的古道與今日開放的現(xiàn)代社會聲息相通。這些也就是這篇游記散文隱含的情感意緒，或者說是散文的“我之心”。

關(guān)鍵詞：古道 人文歷史 自然風景 “情感意緒”

王劍冰是中國當代著名的散文家、文學評論家，著作頗豐，尤其以散文為最。中學語文界師生非常鐘情于他的散文，比如他的散文集《大雪無言》剛一問世，其中多篇就被《新華文摘》《讀者》《青年文摘》等刊物轉(zhuǎn)載，而一些篇目被選入初高中語文閱讀課本或模擬試卷。他的《絕版的周莊》入選上海高中語文課文。他還經(jīng)常到中學去給師生演講。他的散文《古道秋風》在2015年11月6日《光明日報》第15版上發(fā)表后，就立刻受到廣大讀者特別是中學師生的青睞。據(jù)我所知，一些中學語文教師也在指導學生賞析這篇佳作，甚至將該文作為現(xiàn)代文閱讀測試的命題材料。但這篇文章的主旨是什么，許多人感到困惑。對此，我想談?wù)勛约旱母形?，以求教于大方之家?/p>

經(jīng)典文章的意蘊總是凝練厚重的，即內(nèi)容精練而緊湊，情意豐富而深遠。散文的主旨，也就是散文所蘊含的作者的情感意緒，或者說是散文的“我之心”。我們要用現(xiàn)代的開放的眼光來看待21世紀散文。一個人的思想情感、審美情趣、人格氣質(zhì)，在散文里是絕對隱藏掩飾不住的。可以這樣說：有一個人便應(yīng)該有一種散文，有一種散文便應(yīng)該有一種格調(diào)。王劍冰的游記散文也有他與眾不同的格調(diào)。正如他在2015年首屆中國高峰論壇會上發(fā)言所說，他的游記散文是要“讓美好的自然留駐長久的文學意義”。秦宗梁先生撰文評價他的游記散文是“在人文歷史和自然風景之間詩意穿行”，我想，這便是王劍冰游記散文的格調(diào)了。明白這一點，對于我們鑒賞《古道秋風》這篇游記散文是很有啟發(fā)意義的。

對中國幾千年燦爛文化的厚愛與懷念

文章一起筆，就用濃墨重彩來渲染“豫西山原荒涼和原始”，旨在展示中國古代幾千年歷史文化印跡的背景，或者說載體。因為21世紀的現(xiàn)代社會，特別是用鋼筋混凝土筑成的都市高樓大廈，洋溢著現(xiàn)代文明的氣息，已經(jīng)很難尋覓到歷史的遺跡。只有在這種秋風蕭瑟、荒涼、凌厲、險峻的古道上，才依稀可見積淀著歷史文化的遺跡。這里曾有過“奮六世之余烈”“吞二周而亡諸侯”的秦始皇東巡的車輦；有濟世安民、開創(chuàng)了“道不拾遺，夜不閉戶”的“貞觀之治”的唐太宗留下的壯麗詩篇；有著“持古之道，以御今之用”的《道德經(jīng)》的思想家老子去函谷關(guān)時走過的路段；有憑著“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種超乎尋常的認真態(tài)度，成就為中國文學史中對漢語貢獻最大的詩人杜甫所經(jīng)過的石壕村；有秦人襲鄭不成，反遭滅頂之災(zāi)的“秦晉崤之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作者用“多少人物、多少朝代過去，只剩下了累累痕跡”一句，總收對古道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的敘述。所有這些都積淀著中國幾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思想。秋風古道上的歷史遺跡閃耀著中國幾千年博大精深的思想文化的熠熠光艷，作者捕捉這些來寫，也就曲折地表達了他對中國幾千年燦爛文化的厚愛與懷念，這就是作者的“我之心”，或者說是文章主旨的重要組成部分。從這個意義上講，它啟迪人們要尊重中國傳統(tǒng)文化，要堅守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要加強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探賾索隱。這些都是言之成理的解讀。

當今的中華兒女正在這橫穿原始古道的豫西山原，書寫更新更美的現(xiàn)代文化光輝篇章

在這秋風怒號、橫沖直闖的古道上，舊貌與新顏并存。作者不僅寫出了古道上的歷史遺跡、人文景觀，也寫出了當今橫穿古道的豫西山原上充滿生機與活力的新氣象：寫了忙碌著的農(nóng)人，寫了收割莊稼，寫了深翻過平整過的土地播種的小麥，以及寫了小麥鉆出地面之后，將大地繡滿瑩瑩錦緞的美麗憧憬。特別是從不同視覺看柿子樹的幾個特寫鏡頭：“紅被子”（俯瞰）、“小燈籠”（近看）、“一層層的絢爛”（在朝陽照射下看）……所有這些描寫，都凸顯了橫穿古道的豫西山原是舊貌添了新顏，從前原始荒涼的古道，而今煥發(fā)出蓬勃的朝氣、青春的活力。一面是原始、荒涼的歷史遺跡，一面是充滿生機的辛勤勞動與獲得豐收的喜人景象，在這種對古道歷史與現(xiàn)實的觀照對比中，作者告訴我們：在這原始的秋風古道上，在這片古老的中華大地上，中華兒女不僅創(chuàng)造了輝煌燦爛的歷史文化，而且又在繼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基礎(chǔ)上，書寫更新更美的中華現(xiàn)代文明的光輝篇章。文章的字里行間，也就洋溢著對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歷史的勤勞、勇敢、聰明、智慧、銳意進取、開拓創(chuàng)新精神的高度贊揚，這也是作者的“我之心”，是本文主旨的重要組成部分。

昔日原始的古道與今日開放的現(xiàn)代社會聲息相通，這正是古道舊貌添新顏的根本原因

本文一面寫“這些田地和山村，不知接納了多少漫漫古道的旅人”，包括作者眼里看到的歡鬧、追逐的“人”，一面又寫“出外打工的農(nóng)家女孩”。寫前者，就為原始、荒涼的古道抹上了一層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亮麗色彩；寫后者，也就挑明了如今生在古道、長在古道兩旁的農(nóng)家女孩已經(jīng)走出鄉(xiāng)村，融入了繁華的都市。她們本來就是繁華都市現(xiàn)代文明的建設(shè)者和受惠者。她們不僅在揮灑熱汗，用自己的勤勞智慧，釀造著繁華都市的現(xiàn)代文明，也一定會用都市現(xiàn)代文明的先進理念、生活方式、審美情趣來影響甚至改造古道的原始和荒涼，為古道注入現(xiàn)代化氣息。這樣來寫古道上的“走進來”與“走出去”，一進一出，意在告訴讀者：昔日原始、荒涼的古道，今日并不是封閉的、與世隔絕的“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世外桃源，而是開放的世界，與現(xiàn)代社會聲息相通、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共同發(fā)展、與時俱進。這正是古道舊貌添新顏的根本原因，也是作者的“我之心”，是本文主旨的更深層含義。

作 者： 劉永康，四川師范大學二級教授，現(xiàn)為廣西賀州學院特聘教授。

編 輯：張勇耀 mzxszyy@126.com

《與朱元思書》一文三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