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

民間藝人在客家采茶戲中的文化角色

○王穎

采茶戲是建立在采茶歌和采茶燈的基礎之上逐步發(fā)展起來的一種地方性戲種?？图也刹钁蛑饕鱾髟谮M南、閩西、粵東北等地。它結合了當地的風俗民情以及地域特點,以此來表現當地的日常生活?？图也刹钁蛞云洫毺氐乃囆g魅力及悠久的客家文化做支撐，逐漸發(fā)展成為我國戲曲不可分割的部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昔日輝煌的藝術形式也逐漸被商業(yè)化了，客家采茶戲在形式上創(chuàng)新不足，出現了枯萎狀況，民間劇社的活動也在逐漸減少。但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積極影響下，通過各方的努力及客家采茶戲民間藝人對采茶戲藝術的不懈追求，客家采茶戲又開始逐漸重回人們的視野之中。

對于地方民間藝術的傳承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載體就是地方民間藝人，對于客家采茶戲來講也是相同的。民間藝人有著豐富的情感和實踐體驗，和民間生活緊密相連，對社會風俗民情理解深刻，更能很好地體驗生活與藝術之間的聯系。因此如果要考察音樂藝術的傳承，對民間藝人的考察和分析也是一大重要的途徑。

一、客家采茶戲民間藝人的人文分析

對民間藝人進行考察和剖析首先要了解民間藝人的人生背景。人生背景主要包括藝人的生活經歷以及生活空間。生活經歷和生活空間能夠如實地反映民間藝人的真實情感，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視角。一方面，生活早中期的經歷對于民間藝人來說，極大地影響著藝術傳承的意義，藝術形式對其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也可以從藝人的生活經歷中讀取。把藝人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串聯起來，了解他在不同時期的生活，對于了解藝術所蘊涵的內涵有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生活空間，也就是我們生活的地理環(huán)境和認知環(huán)境的總和，它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具有極大意義的。它能夠塑造人的情感、人格等特質。在此基礎上，藝人如何看待和理解藝術文化也就有跡可循。這正是時間和空間對藝人的塑造，時間和空間的不斷變化不僅對民間藝術家，就是對于我們普通的人來說也是造就我們不同性格愛好以及認知不同的兩大因素。探究藝術形式所蘊涵的內容就應該從民間藝術家生活的時間和空間兩方面著手。客家采茶戲的民間藝術家們因其獨特的人格魅力和特征把這一劇種發(fā)揚光大，使得藝術不僅僅是藝術，還是表達人們情感的工具，還是豐富人們精神世界的良藥。

二、民間藝人對采茶戲的不懈追求

對于客家采茶戲的傳承來說，它是一個互動的變化的過程，也是人與環(huán)境相互作用的結果。建立在興趣愛好之上最后深入靈魂的藝術才是值得推崇和敬畏的。我們知道對一種藝術的追求很大程度上必須是要建立在興趣之上的，對于民間藝人來說也是同理。如果沒有興趣愛好是很難堅持下去的，所以對于一些淳樸的民間藝人來說，如果一旦選擇了藝術事業(yè)，那么就是終身為其發(fā)展而奉獻。通過無數的實踐表演累積經驗，在不斷的表演中日臻完善，經過心靈的洗滌，原本只是興趣愛好的東西就逐漸深入到了骨子里靈魂里。藝術追求是許多民間藝人畢生的追求，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在這個事業(yè)上賦予了自身所有的創(chuàng)造力、意志力，熱情、不懈的傾力表演讓他們原本平凡的生活也染上了色彩。他們通過行為體驗和文本體驗不斷完善對采茶戲的追求。

（一）行為體驗

行為體驗主要分為三種形式：第一種就是對傳統(tǒng)藝術形式的保留?？图也刹钁虻拿耖g藝人通過從小向前輩學習音樂，把傳統(tǒng)的唱腔和音樂結合起來，嚴謹地遵守著祖祖輩輩的技藝，練習唱腔、學習樂器等，使其藝術風格保留傳統(tǒng)的風格。行為體驗的第二種形式就是對音樂的本能需求。音樂的眾多好處以及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民間藝人們對音樂有著濃厚的興趣，尤其是對結合了自己地方特色的音樂更是感興趣，對自己家鄉(xiāng)的本土化的音樂的興趣激發(fā)了學習的需求。行為體驗的第三種形式是有意的藝術實踐。為了在追求藝術，傳承文化的道路上走得更為暢通，僅僅學習音樂、練習唱腔是不夠的。還需要你把生活的各個方面加以融合，形成一種有利于藝術追求的力量。

（二）文本體驗

所謂的文本體驗就是民間藝人在豐富大量的唱詞劇本之上熟能生巧摸索出來的一種內在體驗。這個靜止的體驗深刻于他們的內心，豐富了他們的靈魂。長期生活在民間讓他們對老百姓的生活了如指掌，在表演過程中也就不自覺的從老百姓的角度出發(fā)，很容易引起共鳴。通過大量的學習、實踐，他們對于藝術的追求也上升了一個高度，也有了新的標準。但他們并沒有在接觸了過多的新知識的基礎上摒棄傳統(tǒng)，反而是更加體會到了傳統(tǒng)藝術的經典之處，在堅持傳統(tǒng)音樂的基礎上，融入了新的音樂元素。

作為一個藝人，可能會看到許許多多的表演，這些表演有好有壞，水平有高有低，但是你必須都去看，都去領略。只有看過好的你才知道自身的不足之處，只有看過差的才能避免自己犯同樣的錯誤。因此對藝術的追求就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在充分學習的基礎之上才能談自身發(fā)展，才能談文化藝術的傳承。

三、客家采茶戲民間藝人的傳承意識

無論是對客家采茶戲的傳承還是對其他文化藝術的傳承，其中民間藝人是最重要的傳承載體。他們在表演過程中用實際行動來傳承文化，讓更多人了解采茶戲藝術。他們還會通過講授的方式來發(fā)揚傳統(tǒng)藝術，或口授或身傳，都在為采茶戲藝術的傳承而努力。他們各自代表著一種文化、一種歷史底蘊，他們是采茶戲藝術的執(zhí)行者和發(fā)展者。對于文化藝術傳承來講，民間藝人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成分。

在文化藝術傳承過程中，尤其是客家采茶戲，其中最主要的基礎就是音樂，音樂是這個戲種的主要靈魂，其次是戲種中所帶有的文化符號。所謂傳承大概最主要的需要被延續(xù)下去的就是這兩種東西。音樂傳承和文化傳承的形式大多是通過口傳心授得來，因此口頭傳承雖必不可少，用心去體會才是最為重要的。藝人的口頭傳承、身體示范傳承和觀念傳承三種形式形成了傳承的路徑。

圖1 藝人口傳示意圖

（一）本位的音樂傳承

對于客家采茶戲的音樂的傳承必須要先明白何為本位傳承。本位傳承主要就是指兩個過程，即口傳過程和心授過程。這兩個過程融合在表演中前者是動作型的，后者是感悟性的。這兩個過程的融合就是本位傳承，也是客家采茶戲最為主要的生存之本。對于藝人來說，腦海中靈魂里始終要有兩個要素，一是傳承意識，二是傳承對象。對于客家采茶戲來說，放在首位的是傳承對象。

以客家采茶戲為例，本位音樂的傳承放在首位的傳承對象指的不是人，而是指唱腔、劇本、樂器以及表演的傳承。這幾個方面已經對客家采茶戲概括得非常全面了。這幾個方面看起來比較簡單，但是隨便一方面都是一個完整的系統(tǒng)，需要用口傳心授的方式去領會去教學。只有具備了比較全面的素質和一定的文化自覺和價值判斷，才能在傳承過程中學會創(chuàng)新，自己組合衍生新的藝術特點，當然這對學習者有著很高的要求，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達到的。

（二）延伸的文化傳承

本位的音樂傳承對于客家采茶戲來說是發(fā)展的源頭，此外還有延伸的文化傳承，這個被稱為客家采茶戲的血脈。后者是前者的基礎，后者包含的內容廣闊，包含著與其相關的一切信息，如戲曲的信息、戲曲的知識和歷史以及戲曲民俗和生存現狀。對于人的行為可以分為外在行為和潛意識行為，就音樂而言，是最能接觸到人的潛意識的東西，文化傳承也同樣，分為有意和無意兩種傳承方式。無意傳承是指在藝人交談的過程中或者是在無意間通過語言、行為以及其他經驗表達出的一切關于戲曲的信息，如歷史、知識等。相比無意傳承，有意傳承就比較正式了。

不管是哪種傳承方式，其中的傳承意識才是最為重要的。對于客家采茶戲來講，正是由于把握了傳承意識才得以走向了繁榮，走向了理智的規(guī)范化的傳承道路。藝人傳承最先接觸到的傳承方式就是本位傳承，其次才是延伸文化傳承，前者賦予傳承者認識觀念，思想理念，后者賦予傳承者繼續(xù)下去的動力。傳承文化是一個動態(tài)的表演過程，它由興趣開始，然后學習，再來表演最后走向傳承，就這樣，一個極為自然的過程就把文化的生命力延續(xù)下去。文化和音樂密不可分，在傳承過程中結合音樂將會是最好的傳承組合，會讓各種文化習俗文化經驗中洋溢著音樂的氣息。音樂可以表達老百姓的生活情境，抒發(fā)心中的快意與不快，表現民眾的愿望，在符合大眾審美的基礎上，把音樂與文化結合起來將會使傳統(tǒng)文化熠熠生輝。在豐富民眾的精神世界的基礎上，發(fā)揚我國文化瑰寶，使民眾心智合一。

在傳承過程中，藝人也要不斷對自己的表演進行反思和反省，在對藝術形式有了明確的理解后還要積極根據不同的地區(qū)或是其他因素實時進行調整和創(chuàng)新。只有做到與時俱進，文化才具有生命力，積極參與到各種民俗活動中去也能加深對民間藝術的認識和體會。實踐與理論相結合才能實現客家采茶戲的傳承。

四、結語

客家采茶戲作為一個深具客家特色的戲種在我國戲曲藝術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散發(fā)著獨特的藝術魅力和韻味，它經歷過發(fā)展壯大衰落到復興，正是由于其衰落使我們意識到了復興的難能可貴。在人們精神生活不斷豐富的今天，傳統(tǒng)的客家采茶戲仍能受到人們青睞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其具有巨大的藝術價值，值得我們傳承和學習，因此對客家采茶戲的傳承離不開民間藝人的表演實踐，同樣，如果要對客家采茶戲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也離不開對民間藝人的深入了解和剖析。民間藝人對客家采茶戲的復興與傳承起著無與倫比的作用。

（作者單位：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①戴峰《論民俗與戲曲的關聯》[J]，湖北社會科學，2007年第3期。

②宋俊華《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戲曲研究的新路向》[J]，文藝研究，2007年第2期。

③黃靜華《論民間藝人的藝術知識》[J]，云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4期。

④王廷信《戲曲傳播的兩個層次——論戲曲的本位傳播和延伸傳播》[J]，藝術百家，2006年第4期。

⑤王耀華《中國傳統(tǒng)音樂記譜法特點初探》[J]，中國音樂學，2006年第3期。

⑥汪瑤《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漢劇音樂研究》[J]，音樂探索（四川音樂學院學報），2006年第2期。

廣東省普通高校人文社科省市共建重點研究基地嘉應學院客家研究院招標項目“粵東采茶戲音樂研究：以五華采茶戲為重點”研究成果（項目批準號：13KYKT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