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蔡永貴
(1.嘉應學院梅州師范分院,廣東梅州514015;2.嘉應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梅州514015)
解讀《骨》中三姐妹的身份建構模式
余星1,蔡永貴2
(1.嘉應學院梅州師范分院,廣東梅州514015;2.嘉應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梅州514015)
用女性主義理論、離散理論和翻譯理論對女作家伍慧明的處女作《骨》中三個女兒的自我身份建構模式進行分析,可以看到《骨》為美國華裔女性提供了擺脫二元文化以及性別對立的束縛,在“第三空間”內確立女性自我主體性和實現(xiàn)文化身份的認同與建構的有效途徑。
伍慧明;《骨》;文化沖突;身份建構
小說《骨》是美國華裔女作家伍慧明的處女作,描寫的是一個生活在舊金山唐人街三個女兒家庭的故事?!豆恰纷?993年出版以來,迅速暢銷全美,得到評論界的廣泛好評,獲得過多種榮譽和獎項,并入選1994年福克納筆會決選書單,被收錄進“手推車獎”文選中。作者伍慧明也因此被稱為美國華裔文壇的后起之秀。本文用女性主義理論、離散理論和翻譯理論對作品中三個女兒的自我身份建構模式進行分析,證明《骨》為美國華裔女性提供了擺脫二元文化以及性別對立的束縛,在第三空間內確立女性自我主體性和實現(xiàn)文化身份的認同與建構的有效途徑。
身份,指個人在社會中的位置,源出于拉丁語statum,即地位?;鶢枴た唆斔购湍釥枴と鹁S克認為:“身份的建立,無論是個人的還是集體的,都是社會生活一個普遍、重要的方面”[1]。實際上,身份涉及諸如“我是誰?”、“我屬于哪兒?”、“我該去向哪兒?”等等問題。在廣義上,“身份認同主要指某一文化主體在強勢與弱勢文化之間進行的集體身份選擇,由此產(chǎn)生了強烈的思想震蕩和巨大的精神磨難,其顯著特征,可以概括為一種焦慮與希冀、痛苦與欣悅并存的主體體驗?!保?]由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美國主流文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在兩種文化背景下成長的第二代美國華裔經(jīng)常受到中西文化的沖擊,他們在美國受教育、競爭求生存,在思想上也更傾向于接受美國文化與價值觀,他們把自己當作完完全全的美國人,但實際上他們卻被排除在美國主流社會之外,受到歧視和不公平的待遇,這使得新一代華裔極易產(chǎn)生一種身份危機感:“我究竟是誰?”這種“我究竟是誰”的困惑和不知何去何從的身份危機感導致了許多新生代華裔的人格分裂,他們抑郁、煩悶、迷茫。這種處于兩種文化之間的邊緣感和孤獨感促使他們在兩種人格傾向中不斷尋找自己的位置。而只有當他們最終接受了祖先文化和自己的中國血統(tǒng)時,一個完整的文化身份才得以構建,才能真正解決自身的身份危機。
伍慧明的小說《骨》描述了美國第二代華裔們對身份的求索,正如其它生活在美國的少數(shù)族裔的女性一樣,《骨》中的三個女兒萊拉,安娜和尼娜也經(jīng)歷了如何構建自我身份的問題。
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美國文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體系。在中國,儒家思想統(tǒng)治著封建社會兩千多年,影響深遠。傳統(tǒng)的儒家思想要求個人以家庭和集體利益為重,子女只有對父母順從才算是孝順。妥協(xié)和退讓是維持和諧,避免爭斗的必要處事方式?!霸谝欢ǔ潭壬?,中國傳統(tǒng)的儒家集體主義文化往往過分強調‘大我’而忽略和壓制了‘小我’”[3]。相反,美國個人主義文化強調個人的重要性、認為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推崇個人的獨立以及個人選擇的自由,往往把個人的利益放在首位。所以,當?shù)诙A裔接觸到與傳統(tǒng)的中國儒家集體主義文化不一樣的美國個人主義文化時,“大我”和“小我”之間往往會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矛盾。
此外,封建思想倡導的是父權社會,女性的自我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壓制。唐人街在一定意義上仍然受到父權話語的影響。正如《骨》一書的開頭揭示了唐人街父權社會對女子的厭惡態(tài)度。而新一代的華裔女性深受婦女解放思想的影響,勇敢地挑戰(zhàn)父權社會,敢于打破沉默和消音,釋放被父權話語壓抑很久的女性自我。在小說中,安娜在兩種文化沖突和父權話語的壓抑下最終選擇了自殺來向生存困境發(fā)出最悲壯的抵抗。
在梁家的三個女兒當中,二女兒安娜是跟父親利昂和中國文化聯(lián)系最緊密的一個。作為媽媽和利昂的第一個孩子,安娜是“媽媽的血,是父親的骨”。她的到來對于延續(xù)父母的婚姻和幫助父母實現(xiàn)他們的美國夢帶來了希望。安娜很聰明,特別討人喜歡,且很貼心。安娜和利昂的關系很好,在利昂出海后她會一天天的數(shù)日子等他回來。此外,安娜還是家庭的調停人。當利昂因為媽媽和湯米洪的緋聞搬出唐人街時,是安娜用她的堅定與耐心把利昂找回家。安娜是唐人街社區(qū)跟中國傳統(tǒng)禮儀連接的體現(xiàn),在新年安娜和利昂會進行祭拜的儀式。對父母來說,安娜是順從和孝順的,而她與利昂之間的對某些中國傳統(tǒng)儀式和文化的繼承使得安娜和整個家庭緊密相連,使得她在唐人街找到歸屬感。
但是,安娜與奧斯瓦爾多的戀愛改變了她與父母的關系,特別是與利昂的關系。由于在與翁家合作開洗衣店失敗后,利昂把怒氣遷怒到翁家兒子奧斯瓦爾多身上,利昂反對安娜與奧斯瓦爾多的相愛,要求安娜與他分手,當安娜拒絕時,利昂甚至用斷絕父女關系來威脅安娜:“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兒,我再也不是你的爸爸了”[5]203對于安娜來說,傳統(tǒng)的中國文化教導她當家族利益與個人利益發(fā)生沖突時,作為家庭的一分子理所當然地應該放棄自己的利益,顧全家族的利益和面子。但是在美國學校接受的教育和文化又向她灌輸了自身利益為上的個體主義思想。盡管安娜跟利昂關系親密,但作為一個接受西方教育的獨立女性,她并不能忍受父母對她追求愛情的控制。安娜做出了自己的抵抗:“利昂逼得越緊,她和奧斯瓦爾多的關系就越好”[4]204。安娜辛苦地在夾縫中掙扎,找不到突破口。在離開家與男朋友住在一起后,安娜也并沒有得到平靜,她選擇脫離在唐人街的家,但卻又無法融入外面的世界。在她像永遠沒有歸宿的漂流瓶一樣漂浮時,她選擇了一種激進的方式終止她孤苦的靈魂無止境地游蕩。此外,是安娜在家庭中的位置決定了她尷尬的境地。安娜無法像姐姐萊拉一樣顧全大局,暫時放棄個人追求,照顧父母的感受;她也不可能像妹妹尼娜一樣徹底地與家人決裂,離開唐人街去追尋自己的快樂。安娜出生就是夾在中間的孩子,在生活中她也扮演著文化居中人的角色,也就是這樣一種屬性給她帶來的苦痛與壓力,最終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安娜的死亡使整個家庭陷入悲傷和自我譴責當中。獲知安娜死亡,利昂痛苦的選擇隨船出海去好望角。利昂還把安娜的死亡歸咎到他沒有兌現(xiàn)對梁爺爺?shù)脑S諾把他的遺骨送回國。因此,利昂試圖在中國公墓尋找梁爺爺?shù)哪贡?,正如萊拉所說“利昂正在尋找他失去的生活的一部分,但更多的還是尋找安娜”[4]108。利昂沒有意識到,是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的父權制的思想毀滅了安娜。利昂愛安娜,但他的愛是自私的,他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女兒,剝奪了安娜追求幸福的權力。安娜的死使利昂陷入自責、抱怨當中,但最終他還是意識到他對家庭的責任、更加珍惜家庭和家庭里的其他成員。正如利昂告訴萊拉的一樣,構成家庭的是時間,不僅僅是血緣。安娜為了成為自己身體和心靈的主人,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離散”(diaspora)一詞本來是用來形容流落各國的猶太人,可以上溯至《圣經(jīng)》里猶太人在摩西帶領下的“出埃及記”?,F(xiàn)在,“離散”指“在外部的或散在的生活分布、與某種文化中心的疏離、邊緣化的處境、狀態(tài)或人群?!保?]伴隨離散而來的是離散者所經(jīng)歷的文化沖突,個人的文化認同,身份的模糊、困擾、危機和自我分裂等。而文化身份不是一成不變的。斯圖亞特·霍爾說,移民群體是通過改造和差異的不斷生產(chǎn)來更新自身的身份的。作為第二代美國華裔,他們的離散經(jīng)歷導致了歸屬感的缺失。在《骨》中,最小也最叛逆的三女兒尼娜離開唐人街,把自己放逐到東部,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去尋找自我。
在利昂家的三個女兒中,尼娜是最叛逆也最美國化的一個。尼娜拒絕接受自己有中國血統(tǒng)的事實,也不愿理會在唐人街發(fā)生的任何事。在尼娜心中,她永遠把家人擺在最后一位。尼娜從來沒有在真正意義上把自己當作家里的一分子。她對家中的困境與憂慮冷眼旁觀,因為她認為這是他們的生活與選擇。尼娜一味地迎合美國的價值觀,力爭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劃清界限。她不愿住在唐人街,而只樂意去美國餐廳。對中國的傳統(tǒng)禮儀,尼娜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凈。當利昂計劃為安娜籌備葬禮時,尼娜對此嗤之以鼻。尼娜完全排斥中國文化而接受美國文化,為了逃避家庭的不幸,她選擇遠走高飛去紐約生活。
雖然尼娜遠離了唐人街的家,她的內心仍然充滿矛盾和孤獨。當她與萊拉談論到父母時,尼娜內心是不安的,她還在與自己身上流淌的中國血脈做斗爭。萊拉曾這么描述尼娜,她擁有母親的頭發(fā)、利昂的笑容,但她看起來脆弱了許多。由于尼娜拋棄了自己的文化根基,尼娜的身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危機,接下來等待她的是比跨越太平洋艱難得多的旅程,因為“試圖拋棄自己所屬的社群的人將要嚴重地迷失方向。他們的世界會被認為失去意義,失去任何有意義的可能性。這種痛苦而可怕的狀態(tài)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保?]
陷在兩種文化沖突的壓力中,尼娜從一個地方遷移到另一個地方,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獲得自己的屬性認同。霍米·巴巴認為,離散者是離家者(un homed),但是因為有“非家幻覺”(the homely)的伴隨,離家者事實上并非無家可歸(homeless)[7]。處于離散身份的人很容易在面對兩種文化空間和地理位置上的聯(lián)系時遇到困惑。為了從這種糾纏中釋放出來,尼娜當了空姐在空中尋求自由和獨立。飛行可以給尼娜一種自由感,因為“飛行航班可能會打破單純是美國或中國的‘家’這一空間界限”。[8]因此,為了獲得個人屬性,一個人必須尋求“飛行”來擺脫二元對立以此在一個可協(xié)商的空間中構建自己的文化身份。
尼娜在兩種文化和兩個世界當中協(xié)商追尋自己的文化身份。作為一名離散者,尼娜從未定居在中國或美國或其他任何地方,而是經(jīng)常飛來飛去。通過移居,尼娜不再把自己局限在自己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的進退兩難的處境當中,因為在不同文化之間的轉換可以幫助她拓寬視覺,而這有助于她接受和繼承中美文化。于是尼娜從唐人街搬到紐約,從地面到空中,從美國到中國。在如今全球化時代下,身份屬性,特別是離散者的身份屬性,不是固定的而是隨著他們在多元文化背景的移動而改變的。離散群體的家園是動態(tài)的,家隨人動。對于尼娜來說,她的身份屬性也是隨著她更換地理位置而短暫改變的?!半x散族裔的家,與其說是一個地理位置,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感情空間”[9]。通過不停地遷移,尼娜的文化屬性不再固定在是一個美國人、中國人還是其他族裔的人,而是具有變化性和流動性的。因此,身份屬性是由個人的多樣性和多變性決定的,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尼娜在不停地遷徙中不斷地重構自己的身份屬性,并最終實現(xiàn)流動身份。
霍米·巴巴在其代表專著《文化的定位》中提出了在兩種不同文化接觸的地方存在一個“第三空間”的觀點。這一空間是一片“間隙性空間”、它既反對返回到一種原初性“本質主義”的自我意識,也反對放任于一種“過程”中的無盡的分裂的主體”[10]。巴巴所謂的“第三空間”是一個混雜的、模糊的、中間性的表意空間。而這個新興的文化空間,無論是對東方還是西方,都具有顛覆性,使雙方的文化和話語都無法保持其內在連續(xù)性。這一概念的提出為多元文化并存狀況下的身份建構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
《骨》中的大女兒萊拉與其他美國華裔一樣都面臨著少數(shù)族裔自我身份建構的問題。萊拉起初受到雙重文化沖突困擾,但她選擇積極的協(xié)調,采取了超越二元對立的方式,在“第三空間”中重新建構了自己的身份。
作為長女的萊拉在家庭中扮演著中間人的角色。一方面她非常好地維系著與繼父利昂之間的關系。她能夠充分理解父母內心的苦痛,并承擔起長女的責任。在應付警察因利昂使用多個化名而對他身份進行盤查時,萊拉翻遍了利昂搜藏的所有文件后,她了解到老一代移民的辛酸,知道利昂這位膝下無子的父親不僅在唐人街得不到任何尊重,甚至在美國社會也是無足輕重,始終被排斥在社會之外。但這并沒有消減萊拉對利昂的尊重和愛。盡管他們不是親身父女,但勝似親身父女。另一方面在對長輩尊重,照顧的同時,萊拉也并沒有疏遠她的妹妹們。她理解她們,對她們抱以寬容的態(tài)度。由于個性上的差異,三姐妹選擇了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由于雙重文化背景的沖突,美國華裔極易受到東西方文化差異帶來的困擾。在萊拉看來,她是地道的美國人,舊金山是她唯一的故鄉(xiāng),中國只是別人口中的一個遙遠的故國。在家庭中感受到的中國傳統(tǒng)教育和文化與在美國接受的文化與價值觀使得萊拉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困惑。妹妹安娜的死讓萊拉自責和痛苦,覺得自己被分裂開來了。而父母對萊拉的忽視使得萊拉意識到自己在家中的位置是模糊的。更令她糾葛的是她還在母親與男友梅森之間左右為難。一方面萊拉既想做孝順女兒在家照顧母親,另一方面又想離家尋求自己的新生活,這種矛盾的心理使萊拉糾結徘徊,無法定義自己。當有人問到萊拉是不是中國人時,她回答不是,但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當一些人在開中國人的玩笑時,她內心卻覺得刺痛。
萊拉深陷于兩種異質文化身份的困境中,經(jīng)過一番掙扎,萊拉最終在兩種異質文化之間找到了一種平衡的方式,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與體驗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話語,有效地解決了自身文化身份的困惑,從而構建了一個完整的文化身份。
首先萊拉是以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之間的翻譯者形象出現(xiàn)在小說中的。萊拉同時懂得漢語與英語兩種語言。在學校,她的工作就是做一些咨詢與翻譯的工作,將外來移民與他們孩子的意愿與想法傳達給學校。在家中,她扮演著父母的傳聲筒的角色,將只會用漢語說話與思維的父母的意見轉述給美國社會。作為專業(yè)翻譯,萊拉在翻譯中不拘泥于原意。相反,她會試著解釋與修正雙方的意思,使它們更容易接受,也使得父母的生活更加容易。例如,當警察問到安娜的死因時,萊拉避重就輕,并沒有將父母的說法如實地翻譯,因為她覺得以西方的思維方式,警察肯定無法理解這些解釋。當兩個完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思想與經(jīng)歷碰撞到一起時,其理解與調和的難度可想而知。作為兩種文化的媒介,萊拉無意去強調兩者之間的不可調和性。她努力地運用自身雙語與雙文化的優(yōu)勢,過濾、涮選、剪切,使不可理解的變成可理解的,不可說的變成可說的。這使得兩種語言與文化得到更好的理解與溝通,最大限度地消除了沖突與矛盾。萊拉作為兩種文化的中間人,不僅起到了很好的橋梁作用,而且成功地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話語。
另一方面,萊拉對于安娜的死也曾一度自責不已,她想要一種新生活。萊拉清醒地意識到女性對命運的選擇也是表示存在的一種方式。女性應有自己的選擇、要求與主意。安娜的自殺是她自己的決定,“我該接受,我當時是救不了安娜的,能救她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必須相信那是她自己的選擇”[4]65。
在小說的結尾,萊拉最終決定離開唐人街在外面的世界尋求更廣闊的生活。唐人街上發(fā)生的一切已深深地烙入她的腦海中,成為她永遠的記憶,并融入了她的生活。她會帶著這些傳統(tǒng)記憶繼續(xù)自己的生活,因為這樣的經(jīng)歷與記憶已滲透進萊拉生活的方方面面,成為造就她的思想、文化和身份的重要部分。經(jīng)過努力,萊拉最終在兩種異質文化之間找到了一種平衡的方式,在“第三空間”重新構建了一個完整的文化身份。
對于夾雜在多元文化沖突與矛盾中的美國華裔來說,身份建構問題一直是個困惑已久的話題。在《骨》中,伍慧明描述了處于東西方兩種文化沖突中的第二代華裔美國女性所經(jīng)歷的身份危機以及尋求自我身份的不同經(jīng)歷。批評家一直在理論上尋找一個“居中的空間”來消除文化對立,而伍惠明則用鮮活的形象證明了此理論的可行性?!豆恰窞槊绹贁?shù)族裔女性提供了擺脫二元文化以及性別對立的束縛,在“第三空間”內確立女性自我主體性和實現(xiàn)文化身份的認同與建構的有效途徑。這也正是《骨》被認為是華裔美國文學中的杰出作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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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惠fszhang99@163.com)
A Probe into the Identity Construction Models of the Three Sisters in Bone
YU Xing1, CAI Yong-gui2
(1. Meizhou Normal School, Jiaying University, Meizhou 514015, China; 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ying University, Meizhou 514015, China)
By applying feminist,diaspora and cultural translation theory to analyze the identity construction models of the three daughters,this paper intends to prove that Bone provides the ethnic minority women in America with an inspiration to dispel the binary opposites of the cultures and genders and therefore establish their women subjective identity in the“Third Space”.The novel finally depicts vividly the identity crisis caused by Sino-western cultural conflicts for the second-generation Chinese American daughters and their different ways of establishing self-identity.
Fae Myenne Ng;Bone;cultural conflicts;identity construction
I712.074
:A
:1008-018X(2015)04-0056-05
2015-04-20
梅州市社科聯(lián)、嘉應學院2014年度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14SKB02)
:余星(1983-),女,廣東梅縣人,嘉應學院梅州師范分院講師。蔡永貴(1982-),男,廣東新豐人,外國語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