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偉
(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 300071)
羅爾斯公共理性思想的理論貢獻與局限性
張偉偉
(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 300071)
伴隨著西方憲政民主社會自由制度的確立,理性多元論成為一種既定和長期存在的事實?,F(xiàn)代民主社會理性多元論事實的存在決定了在其中生活的自由平等的公民根本無法就根本政治問題達成一種共識。因此,一個迫切的問題擺在世人面前:“面對各種合乎理性的完備性學說,一個由自由平等的公民組成的正義且穩(wěn)定的社會如何可能?”羅爾斯試圖通過“公共理性”去構(gòu)建一種政治的正義觀念,他把公共理性的理想看作是立憲民主的一種“恰當補充”,認為只有公共理性才能保證民主社會的長久穩(wěn)定。因此,公共理性思想的理論貢獻是不可小覷的,但是公共理性的局限性也是存在的,羅爾斯的公共理性主要針對國家或法律層面,他把決定公共理性的任務(wù)主要留給了政府,而不是留給持續(xù)發(fā)展的社會之公民,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民主政治的活力。
羅爾斯;公共理性;理論貢獻;局限性
當代政治哲學領(lǐng)域的兩位偉大學者羅爾斯和哈貝馬斯曾就公共理性這一領(lǐng)域展開對話和討論,由此可以看出公共理性這一問題的重要性?!肮怖硇浴笔橇_爾斯在《政治自由主義》中所補充的重要基本概念之一,其與另一概念“重疊共識”共同構(gòu)成了他的政治自由主義理論的支柱性概念,“公共理性”這一概念促使羅爾斯思想從道德哲學轉(zhuǎn)向了政治建構(gòu)主義,同時“公共理性”對于羅爾斯在《政治自由主義》中所闡述的自由主義思想具有關(guān)鍵性的作用。
(一)理性與合理性
羅爾斯從理性出發(fā)去闡述公共理性,因此有必要先理解一下理性與合理性這兩個概念的規(guī)定。為了盡量減少理性這一理念在運用時出現(xiàn)的模糊性,羅爾斯將理性限定為“一種介入社會平等合作的個人美德”[1]50。羅爾斯認為理性是作為公平合作體系的社會理念的一個要素,因而,理性是公共的?!罢峭ㄟ^理性,我們才作為平等的人進入他人的公共世界,并準備對他們提出或接受各種公平的合作條款。這些條款已作為原則確立下來,它們具體規(guī)定著我們將要共享、并在我們相互間公共認定是奠定我們社會關(guān)系基礎(chǔ)的理性?!盵1]56人通過理性,就會時刻謹記自己處于公平合作體系的社會里,因此作為理性的人在思考問題時就不會只訴諸自己的個人私欲,而是具有一種包容的意識,具有一種合作的意識。理性的世界是一個存在著相互性的世界,正是這種相互性的存在蘊含了公平合作的可能性,理性為公平合作的社會體系提供了支撐。理性的存在避免了人與人之間出現(xiàn)如霍布斯所描述的像狼一樣的相互廝殺的現(xiàn)象。
合理性是指個人對社會利益的追求,主要著眼于個人的善觀念,在主體適用層面,它只適用于單個的人或由單個的人組成的群體。異于理性的行為主體,合理的行為主體在行動時意識不到自己處于公平合作的社會體系中,因此只會采取最有效的手段去獲取最大的利益。合理的行為主體不會遵照相互性的原則處理問題從而不能期待獲得其他成員的認同。
理性與合理性是公平正義中兩個互不相同、各自獨立但又相互補充、相互聯(lián)系的基本理念。理性與合理性是相互獨立的,各自代表個人具有的兩種不同的道德能力:理性指的是個人的理性推理和趨向正當觀念的能力,合理性指的是個人的價值判斷和趨向善觀念的能力。在公平合作的理念中,它們相互補充,同時二者不能離開對方而獨立存在?!叭巳绻麅H具有合理性而沒有理性則就沒有人類社會的公共世界,只有人與人之間的沖突與競爭。”[2]263
(二)理性多元論的事實
羅爾斯在《正義論》中試圖通過原初狀態(tài)和無知之幕,使人們按照兩個正義原則行事,從而構(gòu)建秩序良好的社會。但是,當無知之幕被打開,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的是這樣一種事實:現(xiàn)實社會中存在各種合理而又互不相容的完備性學說,于是羅爾斯又試圖訴諸公共理性構(gòu)建秩序良好的社會。
在《政治自由主義》中,羅爾斯承認理性多元論的事實?,F(xiàn)代民主社會存在一種理性多元論的事實,用哈貝馬斯的話說就是“世界觀的多元性事實”。異于馬克思,羅爾斯從自由制度的角度來考察此問題,認為這種多元學說是立憲民主政體的自由制度框架內(nèi)人類理性實踐的一種正常的結(jié)果?!霸诂F(xiàn)代民主社會里發(fā)現(xiàn)的合乎理性的全面性宗教學說、哲學學說和道德學說的多樣性,不是一種可以很快消失的純歷史狀態(tài),它是民主社會公民文化的一個永久特征?!盵1]37在民主社會里,理性的公民各自信奉全面性宗教學說、哲學學說和道德學說,事實上不僅存在這些多元性的宗教、哲學和道德學說,這些學說本身也具有不相容的合理的多元性。在根本政治問題發(fā)生危機時,公民各自以其信奉的學說為真理,他們堅持認為自己的學說是真實的,而別人的學說是不真實的,因此這些學說中的任何一種都無法得到所有公民的一致認同。理性的公民在面對合乎理性的完備性學說時產(chǎn)生了分歧,那么這些合乎理性的分歧到底是怎么產(chǎn)生的呢?在這里,羅爾斯提出了一個“判斷的負擔”的事實以說明合乎理性的分歧產(chǎn)生的根源。所謂“判斷的負擔”也就是個體判斷背后所承受的東西。
“傳統(tǒng)的形上學觀點認為,社會政治觀念不僅必須有一種哲學的或道德的理論作為其根據(jù)乃至前提預(yù)制,而且,后者愈深刻愈完備,社會的政治觀念就愈可能獲得其普遍必然性?!盵1]588,但羅爾斯在《政治自由主義》中構(gòu)建的作為公共理性的政治的正義觀念不是一種形上學的觀點。基于上面關(guān)于“理性與合理性”、“理性多元論”以及“判斷的負擔”等的事實,秩序良好社會的建立不能依靠某種合乎理性的完備性學說,羅爾斯認為在秩序良好的社會里得到公民認可的正義觀念,只能并且必須是政治的正義觀念。
(一)公共理性的內(nèi)容——政治的正義觀念
羅爾斯認為公共理性的內(nèi)容是通過他稱之為的“政治的正義觀念”而系統(tǒng)表達出來的。由于公共理性的內(nèi)容是由政治正義觀念所賦予的,因此了解公共理性的內(nèi)容要先從政治正義觀念入手。
在面對社會公共問題時,公民根據(jù)其各自信奉的哲學、道德和宗教學說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判斷,由于任何一種完備性的學說都不會得到所有公民的認同,因此,羅爾斯認為在秩序良好的社會里得到公民認可的正義觀念,只能并且必須是一種限于“政治領(lǐng)域”及其價值內(nèi)部的理念。這種理念其實就是作為公共理性的政治的正義觀念的理念。
首先,政治的正義觀念適用于羅爾斯稱作的社會基本機構(gòu)的領(lǐng)域,這種社會基本結(jié)構(gòu)也即羅爾斯所說的現(xiàn)代立憲民主。“政治的正義觀念之首要焦點,便是基本制度的框架和應(yīng)用于該框架的各種原則、標準和戒律,以及這些規(guī)范是如何表現(xiàn)在實現(xiàn)其理想的社會成員之品格和態(tài)度中的?!盵1]12羅爾斯還設(shè)定這種社會基本機構(gòu)是一種自足的封閉的社會合作系統(tǒng),生活在其中的公民只能“生而入其中,死而出其外”。其次,政治的正義觀念是一種獨立的觀點,它既不依據(jù)于任何更為廣博的完備性宗教學說或哲學學說,同時又容忍并適合于各種各樣的完備性學說,并得到各種學說的認同與支持。政治的正義觀念是現(xiàn)代民主社會所有理性公民共同追求的一種理性表達。最后,政治正義觀念的內(nèi)容借助隱含在民主社會的公共政治文化中的基本理念得以表達。政治正義觀念是從民主社會的公共政治文化傳統(tǒng)出發(fā)建構(gòu)起來的,這種公共政治文化不同于各種完備性的學說,這些宗教的、哲學的和道德的學說其實是市民社會的“背景文化”,這種“背景文化”是一種社會文化而非政治文化。比如某種大學或組織團體的文化只能歸于“背景文化”,而不能歸于政治文化當中。與公共理性相比,“背景文化”是非公共理性。在這里需要注意的是和公共理性相區(qū)分的是非公共理性而不是私人理性。
(二)公共理性的特殊主題——憲法根本和基本正義問題
公共理性“對于公民個體和社會根本性的政治生活問題有著某種強制力,但這種強制力并不適用于公民個體和社會政治問題的所有內(nèi)容,而只是它們中有關(guān)政治社會之‘憲法根本’和基本正義的那些問題,如選舉權(quán)、宗教寬容問題、財產(chǎn)權(quán)、機會均等”[1]602這些問題。公共理性應(yīng)用于解決的是涉及憲法根本和基本正義問題,而不是所有的政治問題。首先憲法根本和基本正義問題包括:“其一,政府之一般結(jié)構(gòu)和政治運行過程的根本原則;其二,公民的平等之基本權(quán)利和自由?!盵1]241
公共理性是自由平等公民的理性,是民主社會的基本特征。以憲法為根本的憲政民主社會的政治關(guān)系具有以下兩個基本特征。關(guān)于政治關(guān)系的兩個基本特征,羅爾斯分別是這樣闡述的“其一,政治關(guān)系是公民生于其中并在其中正常度過終生的社會之基本結(jié)構(gòu)內(nèi)部的一種人際關(guān)系?!薄捌涠?,在民主社會里,政治權(quán)力——它總是一種強制性權(quán)力——乃是一種公共權(quán)力,這就是說,它永遠是作為集體性實體的自由而平等之公民的權(quán)力?!盵1]229我們一出生便降臨在這個社會里,對于我們在其中生存的社會我們沒有選擇權(quán),因而面對這個社會的社會制度以及政治權(quán)力的強制性權(quán)威,作為民主社會的公民無法逃避。同時,這種政治權(quán)力又是施加在作為集體性實體的公民身上的,他的最終使用權(quán)是歸于公民的。此處就涉及到一個政治權(quán)力使用的正當性和合法性問題即怎樣才能確保政治權(quán)力在使用時是正當?shù)暮秃戏ǖ?。羅爾斯認為必須按照憲法使用政治權(quán)力才能確保政治權(quán)力使用的正當性,也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合理的期待所有的公民按照對他們來說是合乎理性的合理的可接受原則與理想來認可這一憲法的本質(zhì)內(nèi)容?!盵1]604由于理性的公民具備各種完備性的學說,當憲法根本和基本正義問題發(fā)生危機時,公民必須訴諸公共理性,訴諸全體公民都從內(nèi)心里認同和接受的政治正義觀念,只有如此才能解決憲法根本和正義問題,才能保持良好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和統(tǒng)一。
在解決憲法根本政治問題時,公共理性扮演了關(guān)鍵的角色,但是公共理性并非能解決所有的政治問題。同時我們需要注意的是公共理性不是個人對政治問題的沉思,不是大學里的教授和學生對政治問題的思考,不是宗教組織對政治問題的討論,所有這些都屬于背景文化中的部分。只有在涉及根本政治問題時,才能反映公共理性的政治價值。
(三)公共理性的適用對象——國家或法律層面
羅爾斯認為,公共理性適用于立法者、政府官員或司法官員。“它適用于官方論壇,所以,當立法者們在國會大廳高談闊論時,他適用于立法者,也適用于執(zhí)法者的公共行動和公共告示。在一特殊方面,它也適用于司法機關(guān),而在具有司法審查機制的立憲民主社會里,首先是適用于最高法庭?!盵1]228-229因此羅爾斯公共理性的論壇分為三個部分:立法者進行制定法規(guī)、法官進行案件審判、政府公職人員進行競選演講。 這些進入公共政治論壇的公民不是從其各自信奉的完備性學說出發(fā)而是遵從互惠性的原則,訴諸公共理性,以合理的期待其政治正義觀念可以得到其他公民的認可。只要每個進入公共政治論壇的公民都遵從互惠性的原則,就可以構(gòu)建一種為每一個公民所認可的合理的政治正義觀念,從而最終實現(xiàn)民主社會的穩(wěn)定。
盡管羅爾斯在其《公共理性理念新探》中承認作為非政府人員的普通公民可以通過選舉和投票來實現(xiàn)其公共理性的理想,但是個人認為,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思想仍然主要適用于官方論壇,而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非官方論壇的重要作用。羅爾斯將公共理性的形成主要歸于政府,而稱廣大的市民社會文化為背景文化,羅爾斯采取的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方式,他通過“公”來規(guī)范“私”,羅爾斯將規(guī)范自由的力量賦予國家而不是其所謂的背景文化中的普遍個體。與之相反,哈貝馬斯的考察思路顯得更為符合大眾的口味。因為哈貝馬斯從廣大的市民社會之政治參與者本身出發(fā)去尋求共同基礎(chǔ),這是一種以“私”規(guī)范“公”的過程,而不是由政府官員根據(jù)自己的觀點在市民社會之外規(guī)定討論的限制,無疑這種自下而上的方式更為大眾接受。
(一)公共理性的理論貢獻
自由理念帶來了現(xiàn)代民主社會的多元化,現(xiàn)代民主社會充斥著多元化的合乎理性的完備學說,現(xiàn)代民主社會的多元化是一種事實狀態(tài),其存在毋庸置疑。這樣一種多元化事實的存在迫使我們必須解決這樣一個基本問題:永久保存一個統(tǒng)一穩(wěn)定的多元化現(xiàn)代社會何以可能?羅爾斯認為公共理性的理想為現(xiàn)代民主社會奠定了理論基礎(chǔ),并認為如果不是公共理性就難以保證現(xiàn)代民主社會的長期穩(wěn)定。
公共理性的意義首先表現(xiàn)在它可以促使公民在政治活動中開展對話和交流。公共理性是一種獨立于各種完備性學說的政治正義觀念,但是這種政治正義觀念是公民可以通過各自信奉的完備性學說理解和認同的。哲學學說、宗教學說或道德學說等完備性學說本身各自秉承其獨有的一套理論體系,因此這一點就決定了任何一種完備性學說都無法獲得所有公民的認同,而作為政治正義觀念的公共理性卻并非如此。公共理性使民主社會中的公民相互尊重和相互理解,從而成為政治活動中公共證明的基礎(chǔ),因此公民在政治活動中可以開展對話和交流。
公共理性的意義還表現(xiàn)在它對于“重疊共識”的基礎(chǔ)性作用。我們可以說,進入“重疊共識”的基礎(chǔ)就是“公共理性”。在理性多元論的現(xiàn)代民主社會,達成“重疊共識”即實現(xiàn)對社會政治價值的共識是困難的,因為這種社會政治價值的共識本身不同于對日常生活中的某一問題的認同。由于任何一種完備性的學說都不能得到所有公民的認同,因此不能依賴完備性的學說,而只能通過公共理性才能得到最終的社會政治價值的認同。
(二)公共理性的局限性
公共理性思想的理論貢獻是不可小覷的,但是公共理性的局限性也是存在的。社群主義者桑德爾認為羅爾斯對公共理性的限制是不適當?shù)?,羅爾斯認為公民要達成關(guān)于根本政治問題的共識不能依賴于其信奉的完備性學說,不能依賴個人的道德學說,因此桑德爾就此認為羅爾斯這種只訴諸公共理性的做法會抹殺個人的道德價值(因為有時候這種個人的道德學說是正確的,一定程度上有益于根本政治問題的解決),甚至會挫敗個人在政治生活中的積極性,從而導致個人對政治問題的不關(guān)心。桑德爾用“道德代價”和“政治代價”來分析羅爾斯公共理性的不適當限制所帶來的負面問題。桑德爾指出羅爾斯公共理性并不是真正的對公民的尊重,真正的尊重是一種在尊重差異性觀點的基礎(chǔ)上的充分尊重,他認為應(yīng)該充分從每個公民的道德觀念出發(fā),充分傾聽每個公民的道德觀點,而不是將之排斥在公共政治論壇之外,去追求一種模式化的思維方式。除此之外,哈貝馬斯也批評羅爾斯的“公共理性對公民們的政治討論施加了太多、太強的約束,從而壓制了公共領(lǐng)域政治慎議的民主活力?!盵3]3
個人認為,羅爾斯的公共理性主要針對的是國家層面或法律層面,這體現(xiàn)在羅爾斯對公共理性的主題的限制方面。公共理性的“主題是公共的善和基本正義問題”[1]602,公共理性的強制力并非適用于公民個體對政治問題的反思或社會政治問題的所有內(nèi)容,而只是關(guān)于政治社會的憲法根本和根本正義問題。在羅爾斯看來,公共理性適用于諸如立法者制定法規(guī)、法官案件審判、政府公職人員競選演講,顯而易見,不管是立法者、法官還是政府公職人員,這些人以及這些人的行為都屬于國家層面或法律層面。事實上羅爾斯公共理性的適用領(lǐng)域是“公共政治權(quán)力領(lǐng)域”而不是“公共領(lǐng)域”。羅爾斯忽視了處于“公共政治領(lǐng)域”之外的公民的非官方政治論壇,而這種非官方政治論壇恰好最能表達民眾意愿。公共理性要達到最完善的發(fā)揮關(guān)鍵在于社會中公民的認同,古往今來自有“民心向背”一說,因此一種理念必須首先得到一個國家絕大多數(shù)民眾的支持才能發(fā)揮其最大價值。
羅爾斯把決定公共理性的任務(wù)留給了作為專家的“哲學家”和政治理論家,而不是留給持續(xù)發(fā)展的社會之公民。個人認為,公共理性應(yīng)該同時也留給持續(xù)發(fā)展的社會之公民。羅爾斯對參加實質(zhì)性政治問題討論的公民設(shè)定太多的限制,尤其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在一個立憲民主國家中,公民居然只應(yīng)當在民間,而不應(yīng)當在競選中、在議會中討論重大問題。個人認為,公民不應(yīng)當只在民間,也應(yīng)當以其平等自由的公民身份參與國家事務(wù)。羅爾斯對公共理性的限制是一種狹隘的界定,它限制了真正的民主的活力?!懊裰鞯谋疽馐恰叭嗣竦臋?quán)力”、“人民的統(tǒng)治”,一切權(quán)力歸人民。民主意味著所有個體都參與政治,民主越真實、越充分,政治的公共性也就越高,個體也就越成為人。政治民主的程度取決于公民的政治參與程度。當所有個體都能以公民的身份參與政治時,政治的公共性也就最高,而當大部分個體都被排斥在政治之外,政治權(quán)力僅為一個人或少數(shù)人所掌控時,政治的公共性也就下降,直至為零?!盵5]5因此,羅爾斯的公共理性思想由于其限制終會導致民眾失去對政治事務(wù)的關(guān)心,這與羅爾斯最初企圖用公共理性去構(gòu)建良序社會的目的是背道而馳的。
[1] 約翰·羅爾斯.政治自由主義[M].萬俊人,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0.
[2] 龔群.羅爾斯政治哲學[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6.
[3] 譚安奎.公共理性[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1.
[4] 約翰·羅爾斯.正義論[M].何懷宏,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5] 德里克·希特.何謂公民身份[M].郭忠華,譯.長春: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7.
[責任編輯:范 君]
Tentative analysis about Rawls’s public reason
ZHANG Wei-wei
(School of Philosophy,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China)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system of western constitutional democratic society, rational pluralism become an established fact that has been existing for a long time. The existence of the facts of modern democratic society rational pluralism determines that citizens living in the modern democratic society cannot reach a consensus on fundamental political issues. Therefore, there is an urgent problem of “how is the just and stable society which is composed of free and equal citizens possible?” Rawls attempts to build a political concept of justice through “public reason”, he sees the ideal of “public reason” as a “proper complement” of constitutional democracy, and believes that only public reason can ensure the stability of democratic social order for a long time, thus its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is to be reckoned with. But there are limitations. Rawls’s public reason is mainly aimed at countries or legal level, and he leaves the government, rather than the citizens, the task of public reason, limiting the democratic political vigor to some extent.
Rawls; public reason;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limitation
2014-11-12
張偉偉(1988-),女,河南新鄉(xiāng)人,在讀碩士,研究方向:政治哲學。
D90
A
1672-1101(2015)04-001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