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琳
(重慶工商大學派斯學院,重慶401520)
在追尋存在感中成長
——《黑小子》文本解讀
劉琦琳
(重慶工商大學派斯學院,重慶401520)
理查德·賴特他的自傳《黑小子》既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整整一代美國南方黑人的成長。賴特寫作的主要目的不是愉悅讀者,也不是給人以審美上的滿足,而是要揭露美國社會現(xiàn)實,探查自己的內(nèi)心,呼吁人性,追尋正義??嚯y的童年賦予理查德·賴特一種饑餓感獲得滿足、存在層面獲得自由的渴望,并以此激勵著他最終通過寫作這個行為來為“自我”、為黑人民族負責。
理查德·賴特;饑餓;存在
理查德·賴特出生于密西西比州,美國種族歧視嚴重的南方腹地,從小遭受貧窮、饑餓的折磨,心里充滿了痛苦與仇恨;6歲時就在酒館轉悠,成了一個“酒鬼”;白人對他冷漠、殘忍或憐憫,而黑人因想逃脫共同的命運而憤恨任何一個人。他曾為了生存偷竊,撒謊,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最后以對南方的控訴:“這就是生我養(yǎng)我的文化,這就是我要逃離的恐怖之地。”離開了家鄉(xiāng)去了北方的芝加哥。但賴特很快就認識到北方大城市環(huán)境中的凄涼經(jīng)歷只是他在南方時發(fā)生在他身上的遭遇的變體,對黑人而言,在美國是沒有屬于他們的樂土的。
在自傳的第一部分“南方的夜”開篇的題詞:他的力量必遭饑餓啃噬,毀滅要在他旁邊等候——約伯1,這預示了賴特所處的困境,饑餓的陰影籠罩了他整個童年。毀滅確實時刻存在于賴特的周圍,但他似乎從小就拒絕毀滅,他就是不能夠理解黑人白人之間的差異,這和他白皮膚的祖母有關,這一點他是幸運的,因為黑白之間的差異至多是他學習的一樣東西,盡管遭受了種族歧視的壓迫,也不可避免的有了心靈的創(chuàng)傷,但他不像其他被壓迫者那樣經(jīng)常給自己或壓迫者以虛假的誘惑力。內(nèi)心從不消極,而是積極與之抗爭。賴特在母親強迫下的葬貓事件對他影響很大,促進了他進一步成長,使他敢于面對現(xiàn)實,在南方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中努力地用自己的方法去超越這個現(xiàn)實,尋找機會從南方去了北方芝加哥。在那里他白天工作,晚上讀書,隨著視野的擴大,他決定用寫作發(fā)起一場革命。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一種需要被滿足的‘饑餓感’,”對賴特而言,“饑餓感”就是他的一種存在感,從小時候身體的“饑餓感”促使他思考認識自身及周圍的人和事到功成名就后精神的“饑餓感”讓他努力想超越現(xiàn)實,洞察人的內(nèi)心,寫作成了他自己“通往人類內(nèi)心的方式”。
賴特覺得在美國這片土地上,他是一個孤獨的前行者。他認為,在美國,如果這個國家不走上一條人性化的道路,不能夠賦予人的行為深刻的生命感,那么所有的人,不論白人和黑人,都將走向毀滅。這是賴特對美國壓迫社會的深刻領悟和勇敢的預言。這也體現(xiàn)了他的視野已超出了種族主義的范圍,而是綜觀整個人類社會。他追尋黑人存在的意義,黑人是僅僅生存在這個無情的事實中,還是以反抗精神努力改變這個事實?賴特用自己的抗議文學作品做出了回答,在自傳中他這樣表達:盡管此刻卑微,沒有過于的自信去夢想達到一種大一統(tǒng)的局面,但我愿盡力在我和外部世界之間搭一座橋,盡管這個世界是那么的遙遠,難以捉摸,以致于看上去似乎不那么真實。
阿爾貝·加繆在《鼠疫》中說:“我想,英勇和神圣并不真正吸引我。我所感興趣的是成為一個人?!辟囂剡€在南方時,他想直面白人,從行為和言談上像人一樣,而不是為了滿足白人、為了白人的錢,去做些不負責任、偷竊和說謊的事,而這些事只是滿足白人的安全和優(yōu)越感,但這時的賴特反對偷竊并不是出于道德上的,而是由于他認為這樣并不能改變他與周圍環(huán)境的關系,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因說錯話惹怒白人而給自己帶來麻煩,他這時必須得壓抑自己的感情,否則很可能給自己帶來死亡,所以賴特問“在南方的黑暗中,我從哪兒捉到一種自由感?”他急于逃離這個環(huán)境,但這迫切感又給他增添了一種新的焦慮感。在這個環(huán)境中,他轉而追求一種意識層面的自由,開始大量閱讀書籍,主要是德萊賽、馬斯特斯、門肯、安德森以及路易斯的一些書,他認為只有書是讓他保持活著的感覺的重要途徑,盡管是悲觀的活著,但能使他感到“一束看不見的光給予的溫暖”。沒有人能夠告訴他,賴特只有自己在充滿血與淚的歷史道路上行進去摸索,只有用神圣的死亡去換得生活的智慧,為了學會那么一點,他必須付出昂貴的代價。這是賴特發(fā)自內(nèi)心的選擇,這在薩特看來似乎也是一個道德的抉擇,賴特把一種道德責任感和社會的責任感背負在自己身上,去追求一種新的生活,正如他自己說的:“我尋求去履行更多于我應履行的所有的責任和義務,仿佛為我所處的環(huán)境獻上原諒的祭酒?!?/p>
正是存在主義的人道主義維度使人們認真應對純粹這樣存在的一個事實,黑人的生存僅是一個無情的事實,仿佛多余但又倔強的存在著。好像薩特劇本《密室》中結尾那句西西弗斯式的臺詞:“好吧,讓我們繼續(xù)下去吧。”這是賴特在絕境中的帶有一絲希望的呼喊,正如自傳中所說,“隊伍仍在行進,旗子依舊飄揚,希望之音仍在反復吟唱?!北M管現(xiàn)實殘酷,但他如西西弗斯有毅力般的那樣并沒有把石頭放那兒原地不動,而是推動石頭,“獨自一個人朝著家的方向”去追尋有限的但仍可及的人性。
[1]Richard Wright:Black Boy[M].New York:Harper Perennial,1998.
[2]Thomas R.Flynn,莫偉民(譯).存在主義簡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I712.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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