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室龍
(明光中學,安徽 明光239400)
蒙學,作為中國古代對兒童進行啟蒙教育的專門機構,西周時已有設置。但長期以來,蒙學發(fā)展緩慢,無論就其辦學規(guī)模還是受到的重視程度而言,都不能與官學、私學和書院等同日而語。西周以降的兩千多年時間里,盡管人們(包括皇帝及各級官僚)對啟蒙教育的重要性都有較為清醒的認識,但這種認識一直停留于一個較低的層面,沒能上升為國家意志,理所當然就沒能轉化為政府行為;且長期以來,兒童的啟蒙教育多被看作是父母的職責和家族的事務,從而決定了啟蒙教育的活動空間只停留在家庭和宗族之間,始終游離于官學系統(tǒng)之外,難以融入國家教育體系之中。唐代以后,歷宋元至明,隨著社會經濟、政治、教育和科舉的發(fā)展以及人口的增長,蒙學教育的發(fā)展既進入到一個新時期,也成就了其發(fā)展的黃金時期。
明朝平民皇帝朱元璋出于強化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需要,在大力辦好各級各類官學的同時,對農村鄉(xiāng)民子弟的蒙學教育給予了前所未有的關注。蒙學在皇帝詔令的指引和地方官吏的倡導下,取得了長足發(fā)展。蒙學教育逐步由家庭行為向政府行為轉化,并在與官學系統(tǒng)接軌的過程中,最終成為國家教育體系中的有機組成部分。
有明一朝,安徽蒙學教育的辦學形式是多種多樣的。除古已有之的私塾、義學外,社學在安徽蒙學教育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社學起于元而盛于明。明朝建立伊始,太祖在“治國以教化為先,教化以學校為本”[1]1686的思想指導下,為改變“自胡元入主中國,夷狄腥膻,污染華夏,學校廢弛,人紀蕩然”[2]卷46的社會風氣,把教育納入優(yōu)先發(fā)展戰(zhàn)略,大力興辦各級學校。安徽的蒙學,尤其是社學,在此時亦獲得蓬勃發(fā)展。自洪武八年(1375年)始,在全國城鄉(xiāng)推行社學之制。詔中言:“昔成周之世,家有塾,黨有庠,故民無不知學,是以教化行而風俗美。今京師及郡縣皆有學,而鄉(xiāng)社之民未睹教化,宜令有司更置社學,延師儒,以教民間子弟,庶可導民善俗也?!盵3]卷96至此,明王朝從中央到地方、從城市到鄉(xiāng)村、從大學到蒙學的完整教育體系構建完成。此后的明朝歷代皇帝,不乏得太祖之重教心傳者。永樂四年(1402年),成祖立幸太學碑,并明確指出,“蓋學者,先立根本于鄉(xiāng)學,然后進而光廣大學。若在鄉(xiāng)學全未有成,而望有成于國學,焉有此理?”[4]卷4上天順六年(1462年),明確規(guī)定提學官“令有司每鄉(xiāng)每縣俱設社學”。成化元年(1465年),“令愿入社學者聽,其貧乏不愿者勿強?!焙胫问吣辏?505年),令各府州縣建立社學,訪保明師,幼童十五歲以下者送入讀書,講習冠婚喪祭之禮。正德十五年(1520年),監(jiān)察御史朱裳建議令提學官敦行社學教讀。萬歷三年(1575年),“換給提學官敕諭,社學師生一體考校,務求責成,量免差役。 ”[5]卷78崇禎六年(1633 年),敕諭吏、禮部,把童子入小學接受教育看作是將來朝廷求才用人之基。[6]卷6
然而,作為朝廷文教政策向下推移的重要舉措——在城鎮(zhèn)鄉(xiāng)村廣為設置的社學,其推行的過程并不一帆風順,其執(zhí)行的效果也不盡如人意。誠如太祖的感慨:“好事難成。且如社學之設,本以導民為善,樂天之樂,奈何府州縣官不才,酷吏害民無厭。社學一設,官吏以為營生。有愿讀書者無錢不許入學,有三丁四丁不愿讀書者受財賣放,縱其愚頑,不令讀書。有父子兩人,或稼或商,本無讀書之暇,卻乃逼令入學。有錢者又縱之,無錢者雖不暇讀書亦不肯放,將此湊生員之數,欺誑朝廷?!盵7]44布衣皇帝怕 “逼壞良民不暇讀書之家”,只好一度停辦社學。直至洪武十六年(1383年)十月,“復詔民間自立社學,延師儒以教子弟,有司不得干預?!盵8]卷157此后,社學之立作為常制,被明歷朝推行。但由于責權不明、監(jiān)管不利、經費不足、酷吏害民等諸多原因,社學的推行終不理想,竟至出現“城市鄉(xiāng)村舊時俱有社學,近年廢弛”[9]卷21的局面,尤其是正德、弘治以后,在很多地區(qū),社學的推行更是舉步維艱。
明代安徽蒙學的教學機構主要有私塾、社學、義學等,其他還有冬學等作為蒙養(yǎng)教育的補充。私塾起源悠久,它是由私人經辦的蒙學教育機構,在民間尤其于農村設置廣泛。其設置方式或是富裕人家獨自聘請老師在家設館;或是教師自設學校自主招生;或是一村一族擇址建館,延師課子弟,不一而足。義學的出現早在宋代,但它多以宗族為單位設立,以教授本族子弟為辦學目的。義學的特點是專為族中孤寒子弟而設,一般不收學費,有的還發(fā)給學習用品。從私塾和義學的辦學方式和辦學特點來看,由于它們都沒被納入國家教育體系之中,加之統(tǒng)計困難或多有流變等諸因素,在官修的方志中難覓與其相關的記錄或統(tǒng)計。就算有難得一見的有關義學設置的記載,也多在康熙朝以后。其他見諸文集、家譜中的相關記錄就更少之又少。既使這樣,見諸大量安徽方志中有關社學的記載,也為我們考察明代安徽蒙學教育開辟了一條路徑。
明初太祖不遺余力倡導的社學教育模式,突破了前朝官辦社學的框架,實行官民并舉以官為主的方式來推進。如前所述,有明一朝,社學之制的執(zhí)行情況不盡如人意,其間有過反復。那么,安徽社學的設置又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呢?為準確考查明朝安徽的蒙學教育發(fā)展情況,現將明代安徽七府三直隸州的社學、義學設置情況統(tǒng)計制表如下,希圖借助計量學的方法,結合社學的流變,把握明代安徽蒙學教育的發(fā)展脈絡。
表1 明代安徽社學、義學分布一覽表
地區(qū)所轄州縣社、義學數 分布、流變及資料來源 總計當涂 14……萬歷三十年縣令鄧光祿請于巡按御史,諭各鄉(xiāng)鎮(zhèn),俱立社學?!肚√礁尽ぞ戆恕W校》太平府19所蕪湖 3縣西新街一所,河南蔡廟巷一所,縣東街一所。嘉靖十年,知縣招宗廣改為書院,以上俱廢。《乾隆太平府志·卷八·學?!贩辈?2一在縣治東……今廢,隸于民家;一在學前偏右,今廢?!兜拦夥辈h志》合肥 77社學六十四所,在城九,在鄉(xiāng)五十有五,知府馬金建。正德末督學林有孚毀淫祠增設十三所,大學士楊一清記。萬歷三年府志云皆廢,今多為民居?!都螒c廬州府志·卷十七·學校下》舒城 2 社學二所,一縣西,一桃城鎮(zhèn),俱廢。《嘉慶廬州府志·卷十七·學校下》本縣社學二,一在縣西,宏治元年重建,崇禎壬午賊毀;一在東門外,天順初建,宏治間修,嘉靖五年知縣周良會重修,今廢。《光緒廬江縣志·卷四·學?!窡o為州 13 社學十三所,在城五,鄉(xiāng)八,今僅存鄉(xiāng)二?!都螒c廬州府志·卷十七·學校下》巢縣 19 社學十九所,在城七,在鄉(xiāng)十二。《嘉慶廬州府志·卷十七·學校下》廬江 2廬州府128所六安州 9 (州)社學四所,……并五鄉(xiāng)社學俱廢?!锻瘟仓葜尽ぞ碇濉骸酚⑸?2 社學二,明末俱廢?!锻瘟仓葜尽ぞ碇濉骸坊羯?4 社學四隅各一所,久廢?!锻瘟仓葜尽ぞ碇濉骸窇褜?10 俱正德癸酉李純創(chuàng)建?!犊滴醢矐c府志·卷之七·學宮》桐城 24 俱弘治己酉知縣陳勉建?!犊滴醢矐c府志·卷之七·學宮》安慶府潛山 2 ……咸有堂有室有書有門?!犊滴醢矐c府志·卷之七·學宮》48所太湖 7……俱宣德知縣鄧泰建,成化間知縣許英重修,咸有堂有室有書有門。《康熙安慶府志·卷之七·學宮》……俱弘治壬戌知縣建,正德癸酉知縣修,咸有堂有室有書有門。《康熙安慶府志·卷之七·學宮》望江 1 在稅務嶺,有堂舍?!犊滴醢矐c府志·卷之七·學宮》宿松 4直隸廣德廣德 4東社學……弘治十五年知州范昌齡遷建于廟左。西社學……南社學……北社學,四學俱成化四年知州陸鳳建,弘治中知州楊樸,同知楊慶重建。正德十二年,知州周時望,嘉靖七年判官鄒守益各加修葺。萬歷間知州吳同喜、段猷顯相繼葺而新之?!f有東西南北四社學,后俱廢?!豆饩w廣德州志·卷十·學?!?所建平 2 社學二所?!队赫ㄆ娇h志·卷十二·學?!?/p>
地區(qū)所轄州縣社、義學數 分布、流變及資料來源 總計和州直隸和州5所以上觀上社學,……舊名養(yǎng)正學社,明知州孟雷州同鄭琬建……今廢;移風社學……今廢;表中社學……明知州易鸞改建,今廢;城南社學……明知州孟雷州同鄭琬建,今廢;乘泗社學……在鎮(zhèn)公館東,歲久圮敝,明知州康誥重修,今廢;其烏江白望姥下梁山各社學,俱知州孟雷建,今皆廢?!豆饩w直隸和州志·卷八·學校志·書院》10所以上含山 5一在崇儒坊東,萬歷三十四年開啟,……遂廢。一在清溪鎮(zhèn),一在仙蹤鎮(zhèn),一在運漕鎮(zhèn)街西,一在東七都黃墩,今廢。《康熙含山縣志·學?!分彪`滁州滁州 -全椒 -來安 -鳳陽 1社學在縣南,萬歷甲寅知縣萬嗣達始建,今廢?!豆饩w鳳陽府志·卷十三·學校志》臨淮 -懷遠 1義學,舊志在縣治西南,即社學舊地也。其地西、南俱抵城隍廟,明邑紳孫秉陽用銀五兩買左鄰楊柏地以益之,自辦工料,建瓦房三間,草房一間,匾曰“義塾”?!都螒c懷遠縣志·卷三·學?!范ㄟh 5在城四方各一所,在鄉(xiāng)二十九里北爐鎮(zhèn)一所,今廢。《光緒鳳陽府志·卷十三·學校志》五河 15社學舊志云十五,圖各有一所,舊廢。康熙十年知縣李云景興復,二十年教諭周世賢又請興復,康熙二十四年遵旨裁汰?!豆饩w重修五河縣志·卷四·建置志·學校》虹縣 -壽州 9 (在城)社學四所,……并五鄉(xiāng)社學俱久廢。《光緒壽州志·卷九·學校志》鳳陽府蒙城 3景泰二年知縣孫震建于儒學東,今廢。萬歷九年,知縣吳一鸞建于東門內,十一年又建于縣西街。《乾隆潁州府志·卷之四·學校志·書院》泗州 2 舊州城內有社學二,……后俱廢?!肚°糁葜尽ぞ砹W?!ちx學》盱眙 -天長 -宿州 -62所靈璧 4……城內四門俱有社學,明初建,各延社師以訓蒙童,知縣督之,后廢,今有遺址。《乾隆靈璧縣志略·卷二·學?!窛}州 -潁上 8 社學八所,……今俱廢?!肚}州府志·卷之四·學校志·書院》太和 2 社學二所,……久廢,僅存基址?!肚}州府志·卷之四·學校志·書院》亳州 5按劉志云:州之社學……(計四所),今俱廢;華志云:舊義學在……(一所),今亦廢?!豆饩w亳州志·卷之七·學宮》霍丘 7社學七所,……俱久廢,康熙六年知縣姬之簋次第修復,今俱廢?!肚}州府志·卷之四·學校志·書院》
地區(qū)所轄州縣社、義學數 分布、流變及資料來源 總計歙縣 112 關鄉(xiāng)并各都共一百十二所《弘治徽州府志·卷之五·學?!沸輰?140 在縣治西,各鄉(xiāng)俱有之,共一百四十所。《弘治徽州府志·卷之五·學?!锋脑?140徽州府國朝洪武八年,頒行設立社學一百四十所,于邑之坊都居民輳集之處,后蒙住罷。鄉(xiāng)民有樂教者各自延師訓誨子弟,成化三年知縣韓儼修舉,弘治三年知縣方溥重立?!逗胫位罩莞尽ぞ碇濉W?!菲铋T 27 在縣東平正橋,各鄉(xiāng)皆有之,共二十七所。《弘治徽州府志·卷之五·學?!?62所黟縣 13 在縣治東北并各鄉(xiāng),洪武八年改勘一十三所?!逗胫位罩莞尽ぞ碇濉W校》績溪 30洪武八年取勘共三十處,設立于坊都居民輳集之所,在各都者無考,在坊者止一處,在儒學左。成化丁亥提學御史陳選令知縣竇道原重修。《弘治徽州府志·卷之五·學?!?/p>
關于本表的幾點說明:
其一,本表中的安徽府州縣以《明史·志》中南京所轄的行政建置為準,計七府三直隸州六十縣。其中鳳陽府為大明龍興之地,其行政建置多有變化,直至弘治九年(1496年)才最終確定下來,故本表鳳陽府的統(tǒng)計,以弘治九年下轄的五州十三縣為準;
其二,本表中除另加說明外,所引府州縣志均出自江蘇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巴蜀書社編《中國地方志集成·安徽府縣志輯》,1998年4月第1版;
其三,本表在制作過程中也遭遇到史料闕佚的困難。對少數州縣社學的設置情況,方志中或語焉不詳,或根本就沒有記載。對資料缺位的情況和遺憾,表中概以“—”代替,以備新材料的發(fā)現再完善之。
據上表,對明代安徽蒙學教育的發(fā)展得出以下的認識:
第一,明代國家層面對蒙學的管理主要是通過政策或立法,并佐以扶持、引導和有限控制。雖無完備的督察制度,但一些有責任心、注重蒙養(yǎng)教育的地方官吏,在一定程度上履行了蒙學教育的行政督察職責,這一點在安徽社學的設置、重建中不難發(fā)現??陀^而言,地方官在蒙學教育中的主導作用,更多地體現在維持學校發(fā)展的經費資助上,這正是部分地方社學得以維持的一個重要經濟因素。
第二,雖然有洪武十六年“民間自立社學,延師儒以教子弟,有司不得干預”的詔令,但從表中仍然可以看到,安徽各府縣所立社學仍多以知府、知縣等倡導設立為主,民間自設極少。僅就廬州府而言,明代的廬州還不能算是人文鼎盛之地。然而廬州府的社學無論是在總數還是在平均數上都居當時安徽的前列。這種情況的出現,很大程度是人為因素的結果。從廬州府志看,廬州府社學的設置高峰固然在洪武時期,此后有所廢馳。到了弘治年間,得到全面恢復,尤其是府治所在地合肥縣。府志載,弘治十四年,知府馬金“有志于禮樂之化。檄所屬州縣,各新社學如制?!睍r任合肥縣知縣的孫纮勤“慎而才,授之以規(guī),而屬以專督”,對前朝縣所轄的六十四里的64所舊社學加以整頓,對那些“屋皆廢,而豪右因奪其廢者”,“乃循其址之猶存而新其館社,繚以周垣,固以重門”;同時又“清拓其所奪而創(chuàng)造之”,[10]17這樣64所社學得以再新??梢姡鞔胤缴鐚W的興廢,與地方官員的重視與否實在是有著相當大的關系。
第三,明代安徽府縣的社學分布呈現出鄉(xiāng)多城少的特點。尤其是社學分布較多的州縣,如合肥縣,在鄉(xiāng)55所,在城9所;再如徽州府各縣,其462所社學中的絕大部分也是廣布鄉(xiāng)村。這種情況的出現,恰恰印證了社學設立的初衷。
第四,從明朝社學設置的整個過程來看,有高峰,有反復,當然亦有尾聲。表中反映,明朝初年是社學設置的高峰期。此后社學的設置或高或低,但都不能達明初之盛。而至萬歷以后,內憂外患的中央難有作為,既使在地方官吏中,關注地方基礎教育者,也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五,從社學的空間分布上看,安徽府縣的社學設置很不平衡。這種不平衡不僅表現在社學總數上,在社學的平均數上,各州縣差距也很大。我們可以借助下表來更清楚地觀察這種情況。
表2 明代安徽社學、義學分布密度表
據表2,各州縣的平均社學數反映了各地的社學密度,也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各地蒙學教育的普及程度,從而反映出各地蒙學教育的發(fā)達程度。由上可以把明代安徽的蒙學教育劃分為三個層次:即發(fā)達地區(qū)(10所以上),包括廬州府和徽州府;欠發(fā)達地區(qū)(5-10 所),包括太平府、安慶府、直隸和州;落后地區(qū)(0-5所),包括寧國府、鳳陽府、池州府、直隸廣德州。
以上差距的產生,人為因素固不可小覷,但經濟、文教傳統(tǒng)等因素在社學設置的過程中同樣具有重要的作用,這種作用在社學設置最盛的徽州府表現的最為鮮明。自明中葉,商品經濟獲得較大發(fā)展。精明的徽州商人在涌動的商品經濟大潮中大展身手,逐漸發(fā)展成為一支執(zhí)商界牛耳的大商幫。在這些大大小小、數量眾多的富裕起來的徽州商人中,就有不少曾是飽讀詩書的士子。這些有文化知識的商人,在真切體會到激烈的商業(yè)競爭中文化知識的重要性的同時,也清醒地認識到:經商謀利只是解決經濟基礎的一種手段,讓子孫業(yè)儒就仕、顯親揚名才是他們的終極關懷。正是基于這樣一種價值追求,致富后的徽州商人對興教辦學格外熱心。他們憑借財力的優(yōu)勢,多方位、多層次地資助教育,其對塾學、義學等民間教育致力尤甚。誠如明人汪道昆所言:“夫賈為厚利,儒為名高。夫人畢事儒不效,則馳儒而張賈;既側身饗其利矣,及為子孫計,寧馳賈而張儒?!盵11]卷52尤其是曾經作為官學組成部分的社學的衰敗,則給擁有一定經濟實力的民間經濟力量滲入民營教育提供了絕好的契機。如此,也就不難理解徽州府的蒙學教育何以長盛而不衰了。
[1]明史:卷 67[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明太祖實錄:卷46[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3]明太祖實錄:卷96[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4]明仁宗實錄:卷4上[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5]明會典:卷78[M].臺北: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73年影印本.
[6]崇禎實錄:卷6[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7]朱元璋.御制大誥·社學第四十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8]明太祖實錄:卷157[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9]明英宗實錄:卷21[M].臺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影印本.
[10]嘉靖徽州府志·卷十七·學校下[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8.
[11](明)汪道昆.太函集:卷 52[M].合肥:黃山書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