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君

清初丁耀亢明代甲申前后詩文的史料價值

范秀君

丁耀亢（1599-1669），山東諸城人，字西生，號野鶴；創(chuàng)作小說《續(xù)金瓶梅》、傳奇多部，現(xiàn)存詩歌約2700余首。丁氏一生筆耕不輟，尤致力于詩歌。清人李澄中說：“先生負盛名，中奇禍，走吳越、燕閩、大梁之區(qū)，與海內(nèi)勝流切磨?！使倏蓷?，請室可下，目亦可以盲，而獨不能一日去懷者，詩也?！雹佟犊滴踔T城縣志》評其詩：“刻苦雄杰，不寄人籬下，自成一家言。”②《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

耀亢少負雋才，中更變亂，棲遲羈旅，時多激楚之音；自入都以后，交游漸廣，聲氣日盛，而性情之故亦日薄。③

“中更變亂，棲遲羈旅”指丁耀亢在明代甲申事變前后的生活遭際。明崇禎十五年（1642）十一月至十六年（1643）三月第五次清軍入關；崇禎十七年（1644）三月至清順治二年（1645）明清鼎革，北方地區(qū)激烈動蕩。丁氏在詩文中實錄自己國變家破，親人罹難，田產(chǎn)擄掠，訴訟纏身的不幸遭遇。這部分詩文主要收在詩集《逍遙游》、《問天亭·放言》及雜著《家政須知》、《出劫紀略》中，對后世了解明代甲申事變前后的世態(tài)人情及社會變革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

一、反映北方官紳移家避禍

明末北方官紳移家避禍主要分兩個階段，一是明崇禎十五年清軍入關，規(guī)模較小；二是崇禎十七年春北京失陷，大批官僚士紳舉家入海南遷。

（一）明崇禎十五年北方士紳移家避禍

我昔游金陵，有志非汗漫。自海而溯淮，擇地欲避亂?！潟r議移家，疑多反賈怨。載孥夜出城，仰天空浩嘆。南山不可留，短衣走至骭。（《逍遙游·壬午仲冬廿一日聞東兵入境，約九弟奉老母南遷，不從，由山村至海上候之》）④

是年十一月清軍第五次入關，先后攻略河北、山東三府37個縣。山東士紳官宦多謀劃入?；蚰舷卤艿湥∫涸c家族商討避亂計劃，或渡船入海，或武裝占山，“欲斂筏于海，立柵于山”⑤。是年丁氏鄉(xiāng)友宋琬（1614-1673）兄弟在杭州建構屋舍，欲迎雙親南下避亂，“家兄構堂止，余欲迎老親以居，而大河以北道弗不可行也”。因清兵入關南下未能如愿⑥。

北方大族舉族南避時，常組織鄉(xiāng)勇，保護家眷財產(chǎn)。丁耀亢入海時，“時載孥百口，車馬驢五十余，壯士莊客近四百人”；但這些鄉(xiāng)勇武裝沒有戰(zhàn)斗力，遇到清軍一觸即潰，“少頃，三十騎至，掠馬騾衣囊盡，殺一車夫而去”⑦。

（二）甲申事變后大批北方士紳南移

經(jīng)亂已成習，破甑那復顧?！Z糗備宿舂，敝窳攜廚釜。僮仆識舊村，鄉(xiāng)鄰饋漿脯。此行頗從容，轉念前艱苦。（《逍遙游·甲申三月闖陷燕都再入東海喜老母諸子俱至》）⑧

“經(jīng)亂已成習”，在經(jīng)歷了多次的兵、匪后，避難他鄉(xiāng)已成為生活的常態(tài)。崇禎十七年春，北方戰(zhàn)氛洶洶，大批士紳舉家入海南移避亂。王崇簡（1602-1678）在《寄悲》（其一）中感慨時變：

計失殷憂最慘神，皇心圖治屬臣鄰。養(yǎng)教持祿成斯禍，授命臨危有幾人？⑨

主憂臣死，但臨危授命，矢心報國者有幾人？是年三月丁耀亢舉家載糧入海島：

三月終，冠蓋軿集，入海者眾，乃知有闖逆之變。是時也，內(nèi)閣大學士苑諱復粹由登州泛海至，侍御蘇諱京、給諫丁諱允元由日照、安東至，巨室將百余家矣。（《出劫紀略》）⑩

甲申事變后北方鄉(xiāng)紳巨宦泛海自保，“冠蓋軿集，入海者眾”，“巨室將百余家”。六月清朝定鼎，北方士紳謀由海上南遷，“諸宦室隨遷而南”。宋琬兄弟攜家南遷，“甲申，寇禍作，吏部及九青已先沒，公兄弟皆挈家南徙。”?王崇簡由京城舉家南遷，“甲申，都城破，先君挈熙南下，與先生遇于武林，訂為北歸之計?！?

二、記載明甲申前后北方士紳的遭際

明甲申前后，清軍入關擄掠和李自成大順政權使北方士紳飽受摧殘。丁氏在詩文中記載士紳其間的活動，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

（一）參與抵抗清兵，驅除農(nóng)民軍

大侄秉淳德，名流好弟昆。臨危能授命，居亂失從親。（《逍遙游·哀大侄如云》）?

清軍入關，留守的明朝士紳大都主動參與當?shù)乇Ｐl(wèi)戰(zhàn)，捐財獻策，為國捐軀。崇禎十五年十二月丁氏侄舉人丁大谷在諸城抗清中以身殉國。據(jù)康熙《諸城縣志》記載，明崇禎十五年，該縣尚有人口四萬余人，至壬午崇禎十六年甲申兵禍后，人口不足一萬。是年閏十一月，清兵圍攻萊陽，宋應亨（？-1643）散盡家財組織保衛(wèi)，與謫居的宋玫（1607-1643)、縣官陳顯際率民眾死守。

（崇禎十五年）閏十一月，臨清破，應亨與知縣顯際謀城守。應亨以城北庳薄，出千金建甕城。（《明史》）?

崇禎十六年二月，清兵再攻萊陽，宋應亨與陳顯際率眾誓死抵抗，城陷被俘遇難，“二月，復至，城遂破。玫、應亨、顯際、士驥并死之?！?

李自成大順政權占領北京后，曾派官員到北方領地任職。清軍入關，李自成撤離北京，各地士紳參與到驅逐大順政權官員的行列。順治元年（1644）山東謝啟光（？-1658）因“賊將掠山東，逼紳士集餉。啟光糾邑人殺偽令，募壯丁二千余拒守，賊引去”?。德州謝升（？-1645）率領地方武裝“磔偽州牧吳徽文，偽防御閻杰”。?

（二）北方士紳家族產(chǎn)業(yè)備受沖擊

戰(zhàn)亂中北方士紳家族受到強烈的沖擊，丁氏在詩文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1.強鄰豪右對產(chǎn)業(yè)的凌奪

時弟櫬浮葬郭外，莊田半為強鄰惡族占去?！侵惺嘶峦罋ПM矣。（《出劫紀略》）?

庚午，弟舉于鄉(xiāng)，治遠近莊產(chǎn)十余處，貸今東市宅而屋之。予居山十年，家頗裕，亦得薄產(chǎn)二十余頃，較之初析倍蓗矣。崇禎壬午避亂時，積谷約合千余石。亂后焚毀如洗，糧猶半存。（《出劫紀略》）?

崇禎十六年四月，丁耀亢由海上歸里，其家產(chǎn)大半為豪右凌掠，千余石積糧被搶；家中弟、侄舉人罹難，家族衰敗，受強鄰豪右欺凌。

這種狀況在當時北方較為普遍，宋琬曾感喟家產(chǎn)為豪右強占：

舊業(yè)雖余數(shù)頃田，梨鋤欲把誰能那！況復陳留風俗衰，青兕玄熊啼向我。（《長歌寄姜如須》）?

悵嘆“忽憶同游地，今成異姓廬”（《京口送房周垣北歸四首》），詩下小注：“昔余家宅第為邑豪所居”?

王崇簡也曾痛感家園為他人所有：

小宅幽居僻巷中，阜城門內(nèi)漸臨東。清宵最憶藤蘿月，暑晝難忘簾幕風。映戶秋光竹益綠，當窗花影曉來紅。何期竟作他人室，聞道摧殘已不同。（《寄悲》其三）?

“時縣無官”，“城中仕宦屠毀盡矣”；“時縣無印官，不能理”?的狀況在中原省份均有發(fā)生。劉禎（1608-1690）在順治二年曾記載新鄭縣城：“大清定鼎之一切事，以及流寇之勝負舉動，皆茫然不知。各州縣皆無官長，真無日無天時也。”?

2.新生政權對北方士紳的打擊

闖官蒞任，則土賊豪惡，投為胥役，虎借豺藂，鷹假鹯翼，以割富濟貧之說。明示通衢，產(chǎn)不論久遠，許業(yè)主認耕。故有百年之宅，千金之產(chǎn)，忽有一二窮棍認為祖產(chǎn)者；亦有強鄰業(yè)主，明知不能久占而掠取物資者；有伐樹搶糧得財物而去者。一邑紛如鼎沸，大家茫無恒業(yè)。（《出劫紀略》）

亂民經(jīng)闖宦縱惡之勢，藏身衙胥，以巨室寒士為奇貨，草野之間，動相殺害?？h有令倪君者，遼伍卒也。嚴刑暴鷙，如蒼鷹乳虎，擇人而食。邑宦甲科某，以人命事輒械送獄，不二日笞殺數(shù)十人。凡生儒入縣，皆以鐵鎖系頸于庭，方候理。……其時士宦等威盡矣。（《出劫紀略》）?

崇禎十七年丁耀亢避難在外，大順官吏的“割富濟貧”使其田產(chǎn)家私為強鄰豪右哄搶。清初遼地官吏“嚴刑暴鷙，如蒼鷹乳虎，擇人而食”，士紳道路以目，草木皆兵。順治二年，丁氏返鄉(xiāng)后因田產(chǎn)糾紛與鄉(xiāng)民陷入長期訴訟。

大順政權對中原地區(qū)的士紳家族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順治元年六月二十四日大同巡撫姜瓖奏報：“自闖賊暴虐之余，富室摧殘幾盡，貧民餓殍載途，目擊傷心，不禁涕淚?！?

受到?jīng)_擊最大的當然是北方的王室巨宦，順治元年八月初六日，姜瓖奏曰：

（農(nóng)民軍）凡所攻陷，劫掠焚毀備極慘毒，而宗藩罹禍尤甚。朱之宗姓約四千余，闖賊盤踞六日，屠戮將盡?！谥课荼M為賊居，地土、莊窩無一不為賊據(jù)。?

大順政權中府縣官吏多為陜西和山西的秀才，“只以三四人或四五人便來到任，詭言‘大兵在后即至’，地方官聞風先遁，而偽官儼然南面矣”?。大順官吏到達地方后，一邊對縉紳酷刑逼餉，“隨橫使賊黨將合城紳衿任行夾拷，毒殘難堪，劫奪未厭”?；同時實施丁耀亢所言的“割富濟貧”。史籍中對大順農(nóng)民軍的土地政策記載甚少，丁氏的文字對后世了解大順政權的土地政策有較高史料價值，為史家舉征。

甲申之變后一部分土賊豪惡投身官衙胥吏，清朝入關，宣布錄用原有官吏人員，“爾文武官員軍民人等，有原系流賊者，有為流賊脅從者，一切不論，但望風投順，集與錄用”?。原有的明朝胥吏與清朝官吏勾結，以士紳為奇貨，殺掠劫持。順治二年，山東諸城縣胥吏與遼籍知縣荼毒士紳：“縣有令倪君者，遼伍卒也。嚴刑暴鷙，如蒼鷹乳虎，擇人而食”；“凡生儒入縣，皆以鐵鎖系頸于庭，方候理”；“其時士宦等威盡矣。”

（三）奴變對北方士紳生命的威脅和社會秩序的顛覆

先是叛仆乘亂為賊者，予歸理之官。邑大姓陰為之主，使其反噬，或使人誣訟于郡，以謀叛謀殺人命等事，冀以試吾之強弱。又使亡命無賴者，率眾登門毆罵，觀吾動靜。予皆不較，復誘惡仆某跳梁，率眾劫糧畜以去。明為之主，冀予忿恨，假逆仆甘心焉。予亦不較，卒無策。族人窮悍者，據(jù)產(chǎn)為業(yè)，主率強鄰，逐散佃戶，分吾積聚。孤之遺產(chǎn)，處處如此。（《出劫紀略》）?

甲申之變對士紳的打擊還表現(xiàn)在奴變對士紳個人生命和社會秩序的沖擊。丁耀亢的奴仆先以謀叛謀殺狀告主人，后糾結眾人登門謾罵毆打，掠奪財產(chǎn)。主仆間名份秩序蕩然無存，士紳之威掃地。

明代主仆間有嚴重的依附關系：

吾邑風俗，極重主仆。男子入富家為奴，即立身契，終身不敢雁行立，有役呼之，不敢失盡寸，而子孫累世不得脫籍。?

這種依附關系的背后，往往蘊含著深刻的矛盾：

主人之于仆隸，蓋非復以人道處之矣。饑寒勞苦不知恤，無論矣；甚者，父母死，不聽其缞麻苦泣者；甚者，淫其妻女，若宜然矣；甚者，奪其產(chǎn)，莫之問矣；又甚者，私殺之而私焚之，莫敢訟矣。?

殘酷的壓榨必然潛藏著強烈的仇恨，一旦世變，這種仇恨之火隨即成燎原之勢。甲申四月間奴變遍及南北，危及士紳身家性命：

大肆其毒，千百成群，焚廬劫契，煙銷蔽天，臧獲踞坐，主家供饌，稍有難色，按地予杖，真千年未有之變也。?

奴變不僅危及士宦生命，而且對當時社會秩序也產(chǎn)生強烈震撼：

諸奴各襲主人衣冠，入高門，分居其宅，發(fā)倉廩散之，縛其主于柱，加鞭笞焉。每群飲則命主跪而酌酒，數(shù)之曰：“均人也，奈何以奴呼我，今而后得反之也?！?

避難歸來后，丁耀亢先后遭遇奴仆誣陷、率眾劫財?shù)扰兪录瑢计椭τ猩羁陶J識：

家之將敗也，必有蠹仆以竊其財，人見其田宅猶存，而蓄積空矣。欲訓子弟之治家，先詳言其防蠹。有內(nèi)蠹焉：妻妾專權，寵仆亂法，誘我以小利，逢君之大恏也。有外蠹焉：上下蒙蔽，內(nèi)外串通，竅我之財而不知，空我之蠹而不覺是也。（《家政須知》）?

丁氏指出，應警惕四種“蠹仆”（黠奴、悍奴、盜奴、詐奴），防止五種敗家行為（掛欠、開除、冒支、開逃、拋荒）。蠹仆一旦被識破其伎倆，會鋌而走險，危害主人，甚至造成家破人亡：

漫責之，而虛期歲月，徒為止渴之梅；嚴追之，欲剝其膏脂，反作吠主之犬。甑已破矣，田將墟矣，責無益矣，悔無及矣。當早有防之，勿使我為蠹也。唯明而且斷者能之。（《家政須知》）?

史籍對南方奴變紀之甚詳，而北方鮮有記載，丁耀亢的奴變記錄為后世了解北方奴變提供了較為翔實的資料。

三、反映易代之際戰(zhàn)亂中民眾的悲慘命運

朝為千金子，暮為窶食翁。敝缊不過膝，四大誠難容。但覺蓬垢美，反恨皮肉豐。徒跣立冰雪，胡馬沖洪蒙。脫金贈舟子，乘厄易居功。得失誠無端，風波慎有終。（《逍遙游·十七日被東兵圍盡走入海港寄商船得脫》）?

詩中記述丁耀亢崇禎十五年十二月被清軍擄掠的情狀：“朝為千金子，暮為窶食翁”；“但覺蓬垢美，反恨皮肉豐”。丁氏由一個萬貫家財?shù)氖考澽D眼間一無所有；所幸還能賄金舟子，得以脫身。《冬夜聞亂入盧山》記述崇禎十六年底諸城鄉(xiāng)間匪盜縱橫：“白骨路縱橫，寧辨親與友。昨聞大兵過，禍亂到雞狗”?，揭露明末兵匪禍患對民眾的荼毒。

甲申前后戰(zhàn)亂對手無寸鐵，饑寒流離的民眾的生命更是慘烈踐踏。崇禎十五年底至十六年六月清軍第五次入關，所到之處以擄殺人民，凌奪財物人口，山東境內(nèi)被禍尤甚。崇禎十五年十二月攻占諸城后，燒殺搶掠，遍及城鄉(xiāng)，“是夜，大雨雪，遙望百里，火光不絕，各村焚屠殆遍”；“白骨成堆，城堞夷毀，路無行人。至城中，見一二老寡嫗出入灰燼中”。鄉(xiāng)間民人或慘遭殺戮，或遠遁逃命，“城北麥熟，欲往獲而市人皆空。至于腐爛委積，其存蓄不可問類如此。時縣無官，市無人，野無農(nóng)，村巷無驢馬牛羊，城中仕宦屠毀盡矣”?。

清軍過后，兵匪縱橫。明末“三餉”，即遼餉、剿餉、練餉給民眾造成重負。因此山西巡撫吳甡說：“民有三苦。一苦兇荒，無計糊口。一苦追呼，無力輸租。一苦殺掠，無策保全。由此悉為盜?！?

“三苦”造成農(nóng)民軍此起彼伏，明朝多方派兵征剿。明軍多無紀律，將帥縱兵搶掠，危害深重。張岱《石匱書后集》記載：“明季以來，師無紀律，所過鎮(zhèn)集，縱兵搶掠，號曰‘打糧’，井里為墟。而有司供給軍需，督逋賦甚急，敲撲煎熬，民不堪命?！?甚至還拿老百姓的頭“獻功，以愚主將，主將以愚監(jiān)紀，監(jiān)紀不知，遂奏其功。此弊踵行久矣”?。崇禎十六年馬世奇召對崇禎皇帝歷陳其弊：

蓋獻，人之所畏；闖，人之所附。非附闖也，苦兵也?！鋵嵸\何能破各州縣？各州縣自甘心從賊耳。?

馬世奇認為政府當務之急是“收拾人心”，嚴明兵紀，即“令士兵不得虐民、民不苦兵始”。崇禎十七年三月初六日，崇禎皇帝在上諭里承認“將懦兵驕,焚劫淫掠”?是危害當時社會的痼疾。

丁耀亢在詩文中真實記錄了自己的見聞感受，生動形象地再現(xiàn)了明清鼎革之際，甲申前后戰(zhàn)亂動蕩中的世態(tài)人情，對我們認識那段特殊的歷史時期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對填補明清之際史料的完整性具有重要意義。

【作者單位：泰州學院人文學院（225300）】

①⑤⑧???丁耀亢《丁耀亢全集》（上），中州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447、659、651、649、659頁。

②趙景深、張增元《方志著錄元明清曲家傳略》，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94頁。

③紀昀等《欽定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97年版，第2546頁。

④⑥??宋琬《安雅堂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647、171、152、174頁。

⑦⑩????????丁耀亢《丁耀亢全集》（下），中州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277、279、278、286、283、282-283、282-283、252、252、279頁。

⑨?王崇簡《青箱堂詩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203冊，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71、74頁。

??王熙《王文靖公文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214冊，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660、660頁。

???張廷玉等《明史》，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6880、6880、6522頁。

??王鐘翰點?！肚迨妨袀鳌?，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6561、6528頁。

?劉禎，李振宏標點《劉禎年譜》，《史學月刊》，2001年第1期，第111頁。

????《清代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料選編》，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3、12、6、4頁。

???計六奇《明季北略》，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490、281、357頁。

???傅衣凌《明清農(nóng)村社會經(jīng)濟》，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81、94、109頁。

?張履祥《楊園先生全集》，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575頁。

?張岱《石匱書后集》，《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32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55年版，第798頁。

?彭孫貽《平寇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190頁。

本文為泰州學院教授（博士）科研基金項目（編號：TZXY2013JBJJ010）及江蘇省2014年度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編號：2014SJD775）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