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

摘要：新文化運動的開端是以1915年陳獨秀在上海創(chuàng)辦《青年》雜志為標志。作為一場偉大的思想啟蒙運動，女性主義的崛起也是這場運動的重要內容之一，正是看到了新文化運動時期婦女運動的蓬勃發(fā)展的現實，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對婦女解放運動也十分關注，并為中國婦女解放運動指明了方向，使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關鍵詞：新文化運動；婦女運動；中國共產黨

中圖分類號：D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0475（2015）08-0010-02

婦女運動是指人們指以消除性別歧視，將女性從被壓迫、被剝削、被奴役的不平等男女狀況中解放出來，實現男女平等的運動。

新文化運動期間，中國興起了思想史上第一次大規(guī)模的女性主義思潮與婦女運動。新文化運動對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影響極大。故，自中國共產黨成立就對新文化運動時期婦女運動的發(fā)展途徑、運動主力及方向等問題作出切實指導與探索，為中國婦女解放事業(yè)指出了前進的方向。本文試以中共的領導為主要線索梳理考察新文化運動時期黨對婦女運動的探索與實踐。

一、新文化運動對婦女運動問題的關注

新文化運動的開端以1915年陳獨秀在上海創(chuàng)辦《青年》雜志為標志。新文化運動作為中國歷史長河中一次偉大的啟蒙運動，是辛亥革命在思想領域的繼續(xù)，它高舉著“民主”和“科學”的旗幟，對封建專制和封建道德思想進行了最猛烈的沖擊。其作用在于喚醒人們民主意識的覺醒，成為封建制度的自覺反對者和共和制度的擁護者，使婦女們從傳統社會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也是新文化運動的偉大成就之一。

千百年來中國婦女，經常受到粗暴對待，他們被隔離在各種社會關系和社會活動之外，常常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這是你中國典型的傳統女性的生存面貌。新文化運動提倡個性解放、人道主義、自由民主之風，對待婦女問題也十分關注。1915，陳獨秀在《青年雜志》第一期出版的《敬告青年》這篇具有發(fā)刊詞性質的文章中指出：“自人權平等之說興， 奴隸之名，非血氣所能忍受……女子參政運動，求男權之解放也。”[1]（P.130）這樣做的目的是使婦女從男權社會中解脫，擺脫羈絆，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人。這段話體現了《新青年》創(chuàng)刊的宗旨，即號召青年從孔子教義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同時也明確提出婦女的解放是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內容。后陳獨秀和吳虞攻擊儒學倫理時也常常提到這一點。

1916 年初，面對袁世凱想要復辟帝制蠢蠢欲動的野心，陳獨秀以痛心疾首之情發(fā)表《一九一六年》一文，文章除批判封建倫理綱常外，還指出青年革新的兩個關鍵問題：“第一，自居征服（To Conquer）地位，勿自居被征服（Be Conquered）地位。全體人類中，男子，征服者也，女子，被征服者也；白人，征服者也，非白人，皆被征服也…… ；第二，尊重個人獨立自主之人格，勿為他人之附屬品……”他強烈主張1916年的青年男女，應“勢將以鐵血一洗此浹髓淪肌之奇恥大辱，主張青年反叛奴隸道德，指出“立淪于被征服之女子、奴隸、捕虜、家畜之地位……，應其各奮斗恢復獨立自由人格”。這也是新文化運動中第一次關于婦女解放的吶喊。

1918年1月，《新青年》雜志發(fā)表陶孟和論婦女地位的文章，介紹西方婦女運動觀。四個月后，周作人在《新青年》上發(fā)表了他從日語翻譯的謝野晶子的文章《貞操論》，反對單方面的保持貞操，否認貞操及道德的觀念。這個觀點得到胡適、魯迅和其他許多作家的支持。這些文章引起了整個思想界對婦女問題的關注和思考，為婦女解放做了思想上的準備。

這些具有宣言性質的文章，將女性問題與其它社會、政治問題并提，并把反傳統的批判鋒芒，直指中國傳統的性別秩序。這就將女性解放置于新文化運動的重要位置。

二、中共在婦女運動的關注

正是看到了新文化運動時期婦女運動的蓬勃發(fā)展的現實，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對婦女解放運動也十分關注。1922年中共二大通過黨的歷史上第一個關于婦女解放的綱領性文件——《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該決議對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各種婦女解放主張進行了梳理，為婦女解放指出了正確的方向，同時也顯示了中國共產黨對婦女運動的高度關注。

1923年12月，時任中共婦女部長的向警予發(fā)表《中國婦女宣傳運動的新紀元》一文，在文章中指出“婦女問題與勞動問題同為20世紀——新時代的產物，認為中國婦女的大多數過得是“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的生活，還有一些是在其丈夫的“廣大翅膀下偷生活的過的”，并認為婦女運動的發(fā)展是必然趨勢。

1924年，向警予在上?！秶袢請蟆犯笨习l(fā)表《婦女運動與國民運動》一文，認為婦女運動與國民運動總是相伴進行，故“熱心婦女運動的婦女應熱心參加國民運動”。而且提出婦女在國民運動中應“一面要能代表全體婦女的要求提出男女平權的主張，而且還要根據自己的政見與主張大聲疾呼向群眾下死力宣傳喚起群眾的覺悟，特別是婦女群眾的覺悟，“使她們了解我們的政治觀點就代表她的利益”。

中國共產黨建黨初期對婦女問題的關注，使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史翻開了新的一頁。

二、 黨領導的婦女運動的實踐

（一）大力興辦婦女學校

婦女要實現自身的價值，實現徹底解放，關鍵在于提高自身覺悟和修養(yǎng)，這很大程度上受所接受的教育水平的影響。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十分關心婦女的教育問題。在1921年冬，中國共產黨建立了一所新式學?！虾Ｆ矫衽＃刚埩岁惇毿?、沈雁冰、瞿秋白、劉少奇等人在此任教，李達任校長。該學校秉承“傳播革命思想的場所”的宗旨而創(chuàng)辦，這所專為家庭貧困但積極上進，受封建束縛和壓迫的女子所創(chuàng)辦的學校，是共產黨開展婦女運動的一個大膽的嘗試。學員中集中了中共早期的婦女人才，他們大都受到五四運動的影響，立志從事婦女解放運動，如王一知、丁玲等。學員學習的內容涉及國文、英語、數學、經濟等，同時還會深入工廠組織工人學習，進行革命宣傳并參加勞動生產。通過學習和鍛煉，該學校培養(yǎng)了一批骨干人才，這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運動的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

后平民女校因種種原因停辦，1922年，中共繼而創(chuàng)辦上海大學，使得大部分學生能夠繼續(xù)學習。1923年7月，女星第一補習學校在天津成立，該校的建立宗旨是“救濟失學婦女，授以普通知識及淺近技能，使能自謀生活”。后來為了滿足更多家庭婦女求學的需要，鄧穎超等人開設星期婦女義務補習學校，希望通過培訓提高婦女的受教育程度，使婦女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人。此后通過創(chuàng)辦學校來培養(yǎng)婦女干部，成為中國共產黨的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并在以后的革命推廣。

（二）成立婦女組織，培養(yǎng)婦女干部

婦女運動是黨所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要篇章，而婦女組織的成立是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開展的有力保障。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非常重視婦女組織的建立，1921年，將對徐宗漢1919年前在上海舉辦的“婦女協會”重組，作為婦女工作的第一項任務。該會的宗旨是 “擁護女子在社會上政治的以及經濟的權利，反抗一切壓迫”，并制定出許多具體的綱領及章程，如在“性別平等”基礎上的婦女參政權利、同工同酬等權利的強調，并且倡導婦女反帝反封建革命運動的參與。這些黨領導下的具體綱領已經具有了無產階級婦女運動的色彩。

1922年中共二大通過黨的歷史上第一個關于婦女解放的綱領性文件——《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標志著婦女問題作為重大政治問題，被正式納入無產階級解放運動的一部分。《決議》明確指出“在黨的領導下，各省建立系統的婦女組織，向警予擔任黨中央第一婦女部長”。

1923年中共三大通過《關于婦女運動決議案》，規(guī)定：“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須附設婦女部，由女同志擔任此種工作”，其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指導工人的罷工斗爭。此后，一大批婦女組織陸續(xù)成立。

1923年3月，鄧穎超、李峙山等人組織發(fā)起了女星社，并出版了刊物《女星》。在天津的婦女界產生了重要影響。1924年11月，中國共產黨組織發(fā)起了召集國民會議和廢除不平等條約的人民運動，各地紛紛成立“國民會議促進會”。后向警予、鄧穎超等人先后發(fā)起并組織成立了上海、天津“國民會議促成會”。該會的宗旨在于“對外設法廢除不平等條約，對內設法肅清軍閥制度，伸張女權，以符合民主自由”。“國民會議促成會”的成立及其活動促進了各階層婦女的大團結，擴大了婦女運動的范圍。

（三）創(chuàng)辦婦女刊物，宣傳婦女群眾

黨成立之后，認為“婦女最缺乏的是政治的常識和社會的關心”，為更好地領導婦女運動，使其蓬勃發(fā)展，黨領導婦女界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刊物，作為婦女活動的強大陣地。1921年，中國共產黨以“上海女界聯合會”的名義，親自領導出版半月刊《婦女聲》，由李達親自參加審稿。它公開宣傳無產階級婦女解放理論，高舉“婦女解放”旗幟，宣告“婦女解放即是勞動者的解放”，應當破除一切壓迫和剝削。后中共又領導創(chuàng)辦《女星》和《婦女日報》，使婦女們常常與政治的社會相接觸，以養(yǎng)成其“政治的常識”和“對社會關心的思維習慣。特別是1922年中國共產黨“ 二大”將《向導》周報確定為黨中央的機關刊物， 并特辟婦女運動一欄，為更好地進行婦女運動的宣傳工作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三、結語

新文化運動和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使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發(fā)生了歷史性的轉折，即由舊民主主義時期的女權運動轉變?yōu)樾旅裰髦髁x時期的婦女解放運動，盡管因黨幼年時期缺乏足夠的理論準備和實踐經驗，存在不足和缺陷，但這一時期黨領導的婦女運動，為黨在領導婦女運動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也奠定了理論、群眾和干部的基礎。中國婦女解放運動有了先進政黨的領導，從此以嶄新的面貌活躍在反帝反封建的歷史舞臺上，不斷開拓著婦女解放運動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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