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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史詩《亞魯王》意識特征探析

2015-08-15 00:47冉永麗
貴州民族研究 2015年10期
關鍵詞:化生史詩苗族

冉永麗

(貴州民族大學 多彩貴州2011文化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貴州·貴陽 550025)

一、生命意識

人類對生命問題的探索從未停止過,從初民生活的洪荒時代到現(xiàn)如今發(fā)達的現(xiàn)代文明社會,人們對生命問題的探索、關切、禮贊與執(zhí)著思考無疑透露出人類對生命價值和意義的終極關懷。有人認為,“生命意識是指人類對于自身生命所產(chǎn)生的一種自覺的理性思索和感性體驗,是人類思維和文明發(fā)展的核心主題”。[1]與此同時,還有人認為:“生命意識即是生命要達到自身目的的企圖”,是“生命運動的有序化傾向。”[2]正是因為對生命的意義的追索和叩問,原始的宗教崇拜才能得以誕生和發(fā)展,天文地理、文藝哲學、醫(yī)藥等文化形式才能延續(xù)。生命是理想、信念、道德、文化的載體,生機勃勃的生命是一切創(chuàng)造性和積極性的源泉。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明史,無不閃耀著生命意識的璀璨光輝。生命意識的內(nèi)涵是對生命本身的認識和體悟,即人們對生命起源、生命的形式、生命歷程的思索,以及對時序的感知,對死亡的態(tài)度,對命運的困惑等等。

在《亞魯王》開篇“亞魯祖源”部分,史詩以其豐富的想象和夸張的描述,描述了苗族先民對宇宙和生命進行了進行各種艱辛的嘗試和探索。亞魯?shù)南茸娑吩O法“造天地”、“造人”,對于天地的建造史詩描述的情節(jié)并不是很多,但對于“造人”的經(jīng)歷則相對較為詳盡。據(jù)史詩講述,在“博咚生觥斗曦”之后,觥斗曦便“造了嘿”,“造了人”,然而,“那個年代,人人的眼睛是豎立的,那個年月,人人直立著一雙眼睛”,在之后,觥斗曦的兒子董冬穹繼續(xù)“造人”,其造人的方式豐富多樣,如南瓜、地膠、泥巴、木頭等等,都能成為亞魯先祖造人的原料。就算到了“橫眼睛的歲月”,但造出的人仍然不成功,都變成了“嘿”和“眉”。直到后來,在董冬穹向先知“諾”和“婉”進行詢問,他才懂得了娶妻繁衍的生命法則,期間仍然經(jīng)歷了多次失敗,第一次妻子不生育,第二次,生下的兒女卻沒有養(yǎng)活,直到第三次,才成功生育并存活了兩女九男共十一個孩子。這些經(jīng)歷表明了人類從懵懂混沌的原初世界開始走向血族群婚時代,對人類的起源有了較為理性的認識和理解。在史詩中,苗族先民在經(jīng)歷了對生命消逝的痛徹體悟與深切把握后,從而開始理性地對生命問題進行思索,并在某種程度上逐漸突破了原初時對生命認識的局限以及蒙昧粗淺的認識狀態(tài),這也從某些層面上來說,人類對生命本體的探索和認知經(jīng)歷了難以想象的曲折過程。

另一方面,生命意識的內(nèi)涵還包括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以及對生命個體的價值認同與看法,即對生命的尊重。這種尊重不是“泛神論”意義上的盲目崇拜,而是平等地看待生命、尊重生命的“萬物有靈”思想。通過對史詩文本的梳理分析發(fā)現(xiàn),在《亞魯王》中,自然界的一切生物和人類一樣都是得到尊重的。在史詩創(chuàng)世紀的情節(jié)中,造日月的祖先去執(zhí)行使命時都要講求一定的條件。有的是要娶妻生子,保證自己的子嗣得以繁衍,有的則要求今后的生存利益。如:

女祖宗蝴蝶尋來糯谷種,

男祖宗蝴蝶找來紅稗種,

蝴蝶說,

我要有點條件才去,

我得講好價錢才飛。

糯谷祖宗答應蝴蝶祖宗,

紅稗祖宗應承蝴蝶祖先。

糯谷祖宗說往后你下崽在我葉梗上,

紅稗祖宗講日后你下蛋在我葉子上。[3](P36)

類似要“有點條件”,“講好價錢”的敘事情節(jié)還有許多,亞魯王的祖先烏利答應老鷹祖先“在春天花開時節(jié),你可以隨意捕吃小雞”,“到秋天花落季節(jié),你可以自由捕吃大雞”后才去執(zhí)行“察看疆域”的任務,而那些沒有完成任務的動物,如“?!?、“蚯蚓”、“蛙”由于未完成任務,則以開荒時松土、秋收時吃蟲、春耕時犁地為條件換取亞魯王的懲罰。據(jù)了解,在史詩有關亞魯王與動植物的史詩情節(jié)中,有許多有關動物被殺的原因的敘述。但是,“這里沒有無緣無故的殺生,也沒有為口腹之樂的屠戮,它們都是為祖先的過失償命,為完成自身使命受戮。在那些看來不無血腥意味的儀式背后,是一種萬物有靈的尊重和平等。這里有一種非常珍貴的‘原始契約’思想,沒有人類自我中心的狂妄和為所欲為,‘平等交換’思想深入人心,予取予與都必須按規(guī)矩,推崇一種合理性、對等性和交換性”。[4]“人是萬物的尺度”,將有靈性的生物生命化和人格化,以致與人類同性同形,同感同欲,從而喚起人們對萬物的重視。它們與苗族祖先亞魯曾有過約定,勞動是要講求有回報的,有時還要附帶一定的條件才會執(zhí)行任務。如:

亞魯王說,

要請十二個太陽清早升起,

要讓十二個月亮夢中升起。

波耶烏說,

亞魯王哩亞魯,

你派我喊太陽我就去喊太陽,

你要我喚月亮我就來喚月亮。

你用什么答謝我的勞力,

你拿哪樣酬謝我的功勞?

亞魯王說,

波耶烏哩波耶烏,

我戰(zhàn)敗才來這里,

家園丟失才逃亡。

我窮得像無魚的魚簍,

我窮得如沒米的鼎罐。

我沒有什么答謝你的勞力,

我沒得哪樣酬謝你的功勞。

你把太陽喊出來了,

你把月亮喚出來了。

你中意哪個地方你就要,

你看中哪片荒野你就得。

……………………………

你拿三桶小米給我,

你出三桶谷糠送我。

你拿三斤生鹽給我,

你出三斤鹽巴送我。[3](P384-385)

從史詩對人與動物相處形態(tài)的描述來看,充分體現(xiàn)了“平等交換”的思想,人與動物在地位上的平等性,勞動報酬的交換性,反映出苗族先民“萬物平等”“民胞物與”的古代生態(tài)智慧,這些思想與當今生態(tài)研究者所倡導的生態(tài)生存觀不謀而合。

二、化生意識

初民用智慧所創(chuàng)造的神話中有著各種怪異的角色,他們不僅擁有神靈性的一面,同時也擁有人性的一面。若是作為神靈,他們便不用為人世間的生老病死而煩惱憂傷,但是作為人或動物,他們則只具有一種生命形態(tài)。對死亡的恐懼心理使得初民就不得不幻想如何去掌控這樣的生命現(xiàn)象,從而獲得永生,因此,“化生”意識便得以產(chǎn)生。所謂化生意識,就是指原始初民相信生命是可以轉(zhuǎn)化和延續(xù)的,當一個生命個體走完了他本身所具有的生命度之后,他便會轉(zhuǎn)化為與原有屬性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生命形式得以存續(xù),從而獲得再生。相對于西方神話與傳說,“中國先民”不將“天國”、“上帝”等烏托邦或者形而上的命題作為自我最后、最高的超越之所在,而是執(zhí)著于現(xiàn)世,以“化生”的方式讓生存得以永恒與歸宿,而這個“化”的過程正是自由與審美的鼓翼過程。[5]

“化生”作為文化的一種范疇,在我國民間故事和神話傳說中比比皆是?;庾R所呈現(xiàn)出來的意象也形態(tài)萬千。如清·馬肅《繹史》 卷一引《五運歷年紀》:“首生盤古,垂死化生,氣為風云,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fā)鬢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盵6]盤古在垂死之際,他的身體化作了世間萬物,包括風雨雷電,日月星辰,四極五岳,山脈江河,花草樹木金石珠玉以及飛禽走獸等。我國南方少數(shù)民族多有盤古化生神話,不過多為變異形式。如苗族盤古神話說:“盤古為卵生?!P古眨眼成閃電,呼吸成風吹,淌汗成雨水。盤古死,身為山巒,發(fā)為草木,腸為江河?!庇秩纭洞蠡哪辖?jīng)》記載:“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楓木。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7](P373)蚩尤在臨死之前他的桎梏變成了楓木,其楓木就是蚩尤生命的象征,更是其戰(zhàn)斗力未能發(fā)揮的有效見證。后世《云笈七簽》 載:“黃帝殺蚩尤于黎山之丘,擲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后化為楓木之林?!盵7](P142)這些化生現(xiàn)象的描述表現(xiàn)了原始思維中的物我一體,生死互化的觀念。

在史詩《亞魯王》中,化生現(xiàn)象同樣隨處可見。如在史詩“引子:亞魯祖源”一節(jié)中,亞魯?shù)南茸娑范啻卧烊瞬怀晒Γ斓娜俗罱K變成了“惑”(苗語“Roah”的音譯,生靈名)和“眉”(苗語“meid”的音譯,生靈名)。剛開始:

董冬穹用鐵做骨頭,

董冬穹用南瓜做肉,

董冬穹用地膠做油,

董冬穹在肩頭造臂膀,

董冬穹在額頭做眼睛。

董冬穹造嘿造成了,

董冬穹造人造好了。

臉蛋長得扁,

眼睛不會眨,

喊他不答應,

睡下?lián)u不醒,

尸體不腐爛。

董冬穹造人不興旺,

董冬穹造嘿不繁盛。

董冬穹造成的人變成惑,

董冬穹找出的嘿變?yōu)槊肌薄3](P9)

在經(jīng)歷了多次失敗之后,于是,“董冬穹到上方勒咚問偌”,[14]“董冬穹到上方天外問婉”,[15]在得到先知的指點之后,董冬穹通過娶妻繁衍后代,可是后來由于董冬穹的妻子“沒有奶汁”、“沒得奶水”,七十個兒女最終死去,死后同樣化生為“惑”和“眉”。

從史詩的內(nèi)容描述可以看出,這些極具民族特色的意象與化生現(xiàn)象,不僅被作為一種信仰方式,甚至被做為一種宗教情緒消解了廣大生民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彼岸世界的無限想象。

為什么原始初民相信生命軀體能化生天地萬物,生命可繼續(xù)以另一種方式獲得永生?弗雷澤曾指出:“許多原始民族不僅相信死后的生命,甚至還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巫師施以邪術——把生命線剪短,他們根本就不會死去,換句話說,他們不相信我們所說的自然死亡,他們認為所有的人在現(xiàn)世自然是永生的。”“幾乎所有國家和處于各個不同文化發(fā)展階段的人們都會不約而同地認為,他們死后如果肉體腐爛了,意識仍將繼續(xù)存活一個不定時期?!盵8]在神話中,死亡并不是生命的最終消逝,而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過渡。面對死亡帶給初民的絕望和恐懼,既無法掌控也無法改變時,于是便迫使他們通過幻想來走出窘迫的現(xiàn)實,即通過生命的變形來更換現(xiàn)實中脆弱的生命?!霸既顺鲇趯λ劳龅目謶?,便總是試圖從現(xiàn)實生活中尋找各種不死的根據(jù),以期對死亡現(xiàn)象作出能夠給人們帶來心理安慰的解釋。他們觀察到:春夏秋冬四季的循環(huán)更迭,日月永不停止的升落,月圓月缺的周而復始,由卵孵化動物到動物產(chǎn)卵的不斷循環(huán)等等,便認為事物只有主體存在形式的變化,而沒有主體的消亡。據(jù)此,在他們看來,人的死亡也只是生命形式的轉(zhuǎn)換,即化生神話中人的身體各部分化成萬物,如盤古的垂死化生。其二,原始人思維方式方面的原因。原始人具有以己推物的思維方式,即將自己的身體看做一個與外界宇宙相對應的獨立的小宇宙,并以自己身體各部分去對應大自然中的天地萬物,這就是人體化生自然萬物神話產(chǎn)生的思維基礎?!盵9]化生型創(chuàng)世神話是人類早期生死觀和以己推物思維方式的產(chǎn)物,屬于創(chuàng)世神話的原生形態(tài)。

意識反映客觀世界。從史詩《亞魯王》中的化生現(xiàn)象可以看出,當苗族先民在面對不幸和死亡時,他們不是被動地去承受和悲嘆,而是以另一種對生命的豐富想象讓生命得以延續(xù)和永生,從而消解了對死亡的恐懼,并體現(xiàn)出對生命的強烈渴望。這種試圖通過生命轉(zhuǎn)換來獲得永生的精神想象可以說是初民最早的“戰(zhàn)勝”自然的思想武器。這不僅使得人們對生命現(xiàn)象的認識之路變得更加的曲折,而且還帶來了生命想象中的藝術性。苗族先民的這一生命“化生”想象充滿了悲壯的美。

化生意識對我國古代小說戲劇具有重大影響,并因此而塑造出大批經(jīng)典的文學形象。如神話中炎帝之女化為鳥,《梁?!分械幕犊兹笘|南飛》 中的化鴛鴦, 《牡丹亭》 中的還魂等等,無一不是化生意識的經(jīng)典應用。

三、尚力意識

苗族,是一個尚力的民族。尚力,即“崇尚審美藝術對人生與現(xiàn)實的提升、擴張與鼓動力量”?!八员瘎∫庾R和崇高意識為主要內(nèi)涵,表現(xiàn)出從審美意志到審美情感再發(fā)展為情感與意志的統(tǒng)一的演變軌跡?!盵10]

在《亞魯王》中,即表現(xiàn)出突出的尚力美學特質(zhì)。如在“亞魯祖源”一節(jié)中描述賽杜因聽到父母去世的消息時的表現(xiàn),“賽杜急忙揮一拳頭成一片平地,賽杜趕緊敲一錘子成一個山埡,賽杜接著打一巴掌成一匹山崖”、“賽杜聽后一步跨越七丘,賽杜聽了一腳跨越七嶺”。在苗族生活的區(qū)域,大都屬于山高谷深的地形,交通極不方便,有時即使翻越兩個山頭也常常需要一整天甚至更多的時間,然而,賽揚卻能一步跨越七個丘陵,這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人在惡劣自然條件下的無法超越的困窘心理。賽杜因氣急傷到小腿,最終痛苦地死去。而死后,大地曠野卻裝不下賽杜的尸體,于是被削成好多片撒在了山嶺間,最終變成了“惑”和“眉”。賽杜的能力是超自然的,即使他死后,其形體也應該是超自然的,因此,被削成碎片融入自然,從而使得這樣超自然的力量以另一種形式得以廣泛的存續(xù)。

在史詩《亞魯王》的描述中,對苗族先民外貌形象的刻畫相對較模糊,甚至有的形象在性格內(nèi)容方面的個性化表達都是省略的,從而造成形象呈現(xiàn)出平面化的特征。但是,在對形象的力量特征方面的描述卻是非常突出的。主人公無論是在體魄還是力量上都極其強大,如賽揚的兒子朗冉朗耶被形容“長得和山丘一樣高”,而賽揚和卓璽彥能運用自身超能力射下天上多余的日月,賽魯能射殺巨大的猛獸,“怪獸像山大,怪物有坡高”。亞魯在學會弓鏢之術返家途中遭遇兇猛的雄獅,“一頭好大的野物,一頭兇猛的雄獅,張開嘴如黢黑的巖洞,撐開掌像一只大簸箕”,[3](P69)其過身之處“大樹呼啦啦倒地”。如此兇猛的猛獸,卻被亞魯射殺,“亞魯拉起弓箭,亞魯揮動梭鏢。雄獅閃身從上方來,亞魯一鏢刺向雄獅大腿,雄獅回身從下方來,亞魯一鏢刺中雄獅肚臍,雄獅大吼回望,雄獅怒眼相對。亞魯一箭射進雄獅大嘴,亞魯一箭射中雄獅脖頸?!盵3](P69)最終,亞魯射倒了雄獅。亞魯作為麻山苗人所崇拜的祖先,在技藝方面當然也卓越超群,如史詩通過馬的力量充分展現(xiàn)了亞魯?shù)挠旅?,“亞魯背寶劍騎駿馬回到王城,亞魯帶弓弩跨駿馬轉(zhuǎn)回王城。王子馬如乘長風一縱跳三丘,長嘶一躍騰三丘,長嘯一聲震三嶺,長鳴一聲撼三鄉(xiāng),四鄉(xiāng)人抬頭張望,寨上人個個傳說,它是一匹王子馬呀,這是一匹烈戰(zhàn)馬呀。”[3](P80)在此,馬的形象剛烈而勇猛,力量強勁而超自然,然而,亞魯卻能游刃有余地駕馭這匹烈馬,可見,苗人認為亞魯?shù)牧α渴浅今R的,而且也是超自然的,凸顯了亞魯強大而旺盛的生命特質(zhì)。

力與命是中國哲學的重要問題,如果說將無法改變的自然視為“命”,而人的主觀能動性視為“力”的話,那么,“命”與“力”的博弈則是人類悲劇性的根源。儒家主張有命,孔子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同時主張“致命、順命”,“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莫非命也,順受其正”,道家也主張有命,認為人應該達命順命。墨子“非命”,但他所非的是原始意義的命,即人的生死壽夭、貴賤貧富,皆由前定。儒家主張有命而輕視力,孟子甚至把“以力服人”與“以德服人”對立起來。墨子非命而重力,認為人“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哲學家張岱年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對傳統(tǒng)的“力”與“命”作了新的界說,人實現(xiàn)其志意之作為,謂之力,而環(huán)境所加于人者,謂之命。命即環(huán)境對于人之限制,力即人對于環(huán)境之反應。力與命,即自由與必然,力由于自己,命系于必然。由此觀之,以其有限的“個人之力”來對抗“系于必然”的“命”,注定將是一場充滿悲劇性的抗衡,其結(jié)果也注定是令人沮喪和絕望的。

由于苗族過去惡劣的自然生存條件和外族的強大壓力,使得時常處于壓抑和委頓的苗族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增添自身的威懾力,以期獲得精神上的提升和慰藉。苗族先民在與自然的博弈中體悟到了自身無法改變的局限和屬性,如人的身體是自身無法掌控的,其身體所能發(fā)揮的主觀能動性也是有限的,由于這些先天因素的制約,使得人們在大自然諸多的威懾中必須小心翼翼地恪守生存之道,試圖通過對客體的超凡品質(zhì)的關注去消解精神上的緊張和壓力,通過幻想擁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以此來超越自然,擴張自己的生命。

結(jié)語

史詩《亞魯王》是苗族的自述史,是研究苗族歷史文化及精神內(nèi)涵的重要材料,無論是史詩中所反映出來的生命意識、化生意識還是尚力意識,都是苗族人精神特質(zhì)的重要體現(xiàn)。史詩中許多生動可感的人物形象,他們亦人亦神,既擁有神性的非凡本領,超群的智慧,也有著常人的喜怒哀樂,困窘無奈;他們創(chuàng)造了輝煌的業(yè)績,也嘗盡戰(zhàn)爭的苦難,這些人物身上煥發(fā)出來的剛健奮發(fā)的精神和頑強旺盛的生命力,他們對生命的追索和無畏的精神品格,身處逆境卻仍然頑強抗爭的無畏勇氣,以及對生命的美好想象和禮贊,都讓我們感受到了人類主體意志的張揚。因此,史詩中的意識特征不僅是對現(xiàn)實困境的悲劇性反映,也是對悲劇性生存現(xiàn)實的精神把握。史詩中所描述的民族大遷徙的苦難群像,不僅再現(xiàn)了真實可感的民族苦難經(jīng)歷,而且深刻勾勒了其獨特的民族性格以及民族心理,他們善良、隱忍,堅強地面對苦難,不畏艱險,勇于開拓,是現(xiàn)實中苗人性格和精神面貌的真實寫照。

[1]張 虹. 《詩經(jīng)》 生命意識及相關興象系列初探[D]. 西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

[2]謝嘉幸. 反熵·生命意識·創(chuàng)造[M]. 北京:工人出版社出版,1989.

[3]楊正江整理翻譯. 苗族英雄史詩亞魯王[Z]. 貴州省文化廳內(nèi)部資料.

[4]貴州省文化廳. 亞魯王文論集二[C]. 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14:140.

[5]劉長華. “化生”神話與中國新詩的“生生”生存詩教[J]. 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48(1).

[6](清)馬骕. 繹史一、二、三[M]. 濟南:齊魯書社,2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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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英)弗雷澤. 永生的信仰和對死者的崇拜[M]. 李新萍等,譯,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1992:3.

[9]向柏松. 中國創(chuàng)世神話形態(tài)研究[D]. 武漢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1.

[10]王本朝. 近代現(xiàn)代尚力美學思潮[J]. 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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