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旭
(沈陽大學 文化傳媒學院,遼寧 沈陽110044)
《中國小說史略》上起先秦神話傳說,下迄近代譴責小說,本是魯迅在北京大學和北京高等師范學校講授“中國小說史”課程的講義,后幾經修訂成書。其著述與修訂的過程,體現著魯迅嚴謹的治學態(tài)度,凸顯出作為小說家的魯迅的小說史觀。
此書問世之后,受到學術界高度評價,如蔡元培認為《中國小說史略》“已打破了清儒輕視小說之習慣”[1],并在1936年魯迅逝世后所作的挽聯中特別提出“著作最嚴謹,豈徒中國小說史”,顯然他把《中國小說史略》作為了魯迅學術精神的代表。胡適在1928年6月5日作《〈白話文學史〉自序》認為:
在小說的史料方面,我自己也頗有一點點貢獻。但最大的成績自然是魯迅先生的《中國小說史略》;這是一部開山的創(chuàng)作,搜集甚勤,取裁甚精,斷制也甚謹嚴,可以為我們研究文學史的人節(jié)省無數精力。[2]
郭沫若則認為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和王國維的《宋元戲曲史》“毫無疑問,是中國文藝史研究上的雙璧。不僅是拓荒的工作,前無古人,而且是權威的成就,一直領導著百萬的后學”[3]160。建國后,學術界更是將《中國小說史略》奉為圭臬。魯迅之后出現的小說史著述不少,在資料占有上和研究方法上較之《中國小說史略》也有了長足的發(fā)展,但在體例和敘述上仍然未能超越其框架。
在這個背景下,臺灣學者龔鵬程的《魯迅對中國小說史的詮釋個案研究——“小說文學學科建立的精神史》①此文為2005年6月24日北京大學“中華文化的詮釋與發(fā)展國際研討會”論文,后發(fā)表于《文化月刊》2006年第1期,并收入其《中國小說史論》,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334-360 頁。,通過對《中國小說史略》的分析,“重新研究魯迅小說研究中的盲點”,[4]356尤其對魯迅的知識結構提出了質詢,認為其存在缺陷。此觀點的提出有助于對魯迅小說史觀進行更全面客觀的審視和反思,并對當代中國小說史學科的理論構建產生有益的啟示,自有其學術價值。本文不揣冒昧,對龔鵬程所論魯迅知識結構存在缺陷的問題加以探析。
構建完善的知識結構是件難事。龔鵬程也承認“天下書本子之多,真是浩如煙海。每個人因其精力與與興趣之限,均僅能擇選某一小領域去讀”[4]334。不過,龔鵬程以“古之博大真人”和“方今學林之獨行者”自許,認為“文、史、哲、政治、社會、宗教、藝術,什么都要研究”[4]總序1,而且自言:
我自己就淹貫四部,博涉九流、兼綜三教。這些話,聽起來像是自夸自炫,其實一點也不。以我之魯鈍,做到這一步,也不過就花了三幾年工夫。在我大學時期,便已把國學諸領域大抵摸熟了,掌握了中國學問之大綱大本,此后不過漸次精修,并與西學新學相孚會、相激蕩、相印發(fā)而已。[5]自序1
他對學者的知識結構非??粗兀踔琳J為陳寅恪“只是一肚皮印度知識無處張皇,故于史冊小說中去捕風捉影罷了”[5]231,所以對魯迅的質詢也是能夠理解的。
魯迅學識淵博,“愛搜羅古物,輯錄逸書,校訂典籍,嚴格地遵守著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3]161這是公認的事實。龔鵬程也承認“魯迅確實是閱讀范圍廣泛。而若再考慮到他除了文獻書本子以外,還摩挲金石、版刻、圖錄等等,更是要令人贊嘆不置了”[4]334,但同時又指出“魯迅是位文學史家,并不只是一位隨興讀書的作家而已”[4]335?!拔膶W史家在論列文學史的發(fā)展變遷軌跡時、在討論文學大趨勢時,總攬全局實在就非常重要了。”[4]335在龔鵬程看來,魯迅有著“偏畸的閱讀習慣”,缺乏宏觀審視的角度,具體表現為“比較意識也很薄弱”,“論文學時,絕少比較各體文,也絕少參會著講。那就是因為他其實并沒有參會或比較的知識基礎,故亦無此視域,以致放過了許多可以比較或參會的論題”。而“缺乏這樣的能力或視域,就是光做小說也是做不好的”[4]336。而且進一步指出魯迅“切開了整體文學史,孤立地談小說。在談小說時,往往也是孤立地談那一類小說”[4]337。
平心而論,魯迅的知識結構確有不夠完善之處。郭沫若就曾指出魯迅對于先秦古物“不大致力”,而且魯迅的力量“多多用在文藝創(chuàng)作方面,在這方面的偉大成就差不多掩蓋了他的學術研究方面的業(yè)績”[3]161。魯迅對此也是承認的,他最初將油印的小說史講義定名為《小說史大略》就不是簡單的謙虛,而是清楚地意識到此書在知識結構上存在著不足。造成此問題的原因,大致有二。
首先,文獻所限。魯迅在1923年10月7日所作《中國小說史略·序言》中就明言:“此稿雖專史,亦粗略也?!保?]在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下,書籍文本的獲得是有較大難度的,如第十二篇曰:
書為宋初所藏,多佛經,而內有俗文體之故事數種,蓋唐末五代人鈔,如《唐太宗入冥記》,《孝子董永傳》,《秋胡小說》則在倫敦博物館,《伍員入吳故事》則在中國某氏,惜未能目睹,無以知其余后來小說之關系。[6]87
因為文獻難尋,其知識結構存在缺漏和錯誤也在所難免。魯迅在1924年3月3日所做的《后記》坦承:
其第一篇至第十五篇以去年十月中印訖。已而于朱彝尊《明詩綜》卷八十知雁宕山樵陳忱,字遐心,為《<后水滸傳>序》考得其事尤眾;于謝無量《平民文學之兩大文豪》第一編知《說唐傳》舊本題廬陵羅本撰,《粉妝樓》相傳亦羅貫中作,惜得見在后,不及增修。[6]265
而且,隨著文獻不斷被發(fā)現,知識不斷被更新,先出著述中的結論不斷被修正也是正常的。因此魯迅在1930年11月25日作的《題記》中言曰:
回憶講小說史時,距今已垂十載,即印此梗概,亦已在七年之前矣。而后研治之風,頗益盛大,顯幽燭隱,時亦有聞。如鹽谷節(jié)山教授之發(fā)見元刊全相平話殘本及“三言”,并加考索,在小說史上,實為大事;即中國嘗有論者,謂當有以朝代為分之小說史,亦殆非膚泛之論也。此種要略,早成陳言……大器完成,瓦釜以久,雖延年命,亦悲荒涼,校訖黯然,誠望杰構于來哲也。[6]265
此番言語雖有謙虛成分,但其中的遺憾之意也是明顯的。
第二,精力所限。魯迅著《中國小說史略》是有其機緣的。他當初去北京大學講授中國小說史,也是機緣巧合,因為這本來是周作人接下的工作,后來發(fā)現不好做,便推給了魯迅?!斑@件事的重要,在于促成了魯迅《中國小說史略》這一學術名著的產生。魯迅雖然一向注意研究中國小說,但如果不是有教課的需要,也許不會想到要寫一部中國小說史吧。”[7]據周作人回憶:
北大國文系想添一樣小說史,系主任馬幼漁便和我商量,我一時也馬虎的答應下來了。心想雖然沒有專弄這個問題,因為家里有魯迅所輯的《古小說鉤沉》,可以做參考,那么上半最麻煩的問題可以解決,下半再敷衍著看吧。及至回來以后,再一考慮覺得不很妥當,便同魯迅說,不如由他擔任了更是適宜。他雖然躊躇,可是終于答應了。[8]
魯迅的躊躇,很重要的原因是考慮到備課需要耗費太多精力。可是周作人打了退堂鼓,魯迅只好接了這門課。而他又是極為認真的人。在已經有了《古小說鉤沉》和蔣瑞藻的《小說考證》等參考資料的基礎上,他也并不滿足,還是積極備課,其備課的一個最重要的成果就是編著了《小說舊聞鈔》,如1926年8月1日的《序言》所言:“凡值涉獵故記,偶得舊聞,足為參證者,輒復別行移寫?!保?]序言
1935年1月24日的《再版序言》更是描述了其編寫的辛苦:
《小說舊聞鈔》者,實十余年前在北京大學講《中國小說史》時,所集史料之一部。時方困瘁,無力買書,則假之中央圖書館、通俗圖書館、教育部圖書室等,廢寢輟食,銳煮窮搜,時或得之,瞿然則喜,故凡所采掇,雖無異書,然以得之難也,頗亦珍惜。[9]再版序言
這足見其付出的心血精力。此時,魯迅在教育部任職,而且當時紛亂社會環(huán)境也不能保證其安心著述。如其在1924年3月3日的《中國小說史略·后記》中所言:“不特于明清小說闕略尚多,即近時作者如魏子安、韓子云輩之名亦緣他事相牽未遑博訪?!保?]265
過多的“他事相牽”,心有余而力不足,這是很無奈的事情。不過,魯迅對此書也是很盡心的。從1920年起陸續(xù)油印編發(fā)共17 篇的《小說史大略》,到內容擴充至26 篇鉛印的《中國小說史略》,直到1935年6月北新書局第十版修訂本。15年的時間里,魯迅做了多次增訂修改,使之從知識結構到理論體系都漸趨完善了。
龔鵬程在質詢魯迅的知識結構缺陷問題時,特地指出魯迅的小說史“沒有參會或比較的知識基礎”[4]336,“切開了整體文學史,孤立地談小說。在談小說時,往往也是孤立地談那一類小說?!保?]337
龔鵬程指出“中國小說的特征乃是說唱文學,整個小說均應放在這個說唱傳統中去理解”[27]338,但魯迅卻有意識地“規(guī)避了一個中國小說明顯的特征:韻散間雜”[4]337,“把所有名為詞話的東西幾乎全都撇開了……乃彼刻意為之。因為自己不懂,就掃而棄之”[4]339,“談《三國》而不說三國戲,談《水滸》也不說水滸戲,談《西游記》仍不說西游戲,談《紅樓夢》還是不說它跟戲曲的關系”。認為“魯迅《中國小說史略》優(yōu)點固多,然此正為其膏肓之所在”[4]339。
誠如龔鵬程所言,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并沒有對小說發(fā)展的軌跡做出全面立體的論述,但這不單純是知識結構的缺陷,而且與魯迅對小說史學科的認識和著述《中國小說史略》的具體教學環(huán)境有著密切關系。
的確,魯迅“其實知道這中間的問題,也明白大家的想法”[4]337,他并未忽視小說的說唱文學傳統,尤其是民間文學的影響。例如在第十二篇《宋之話本》、第十六篇《明之神魔小說(上)》中都照顧到了小說與說唱藝術的關系。其備課之用的《小說舊聞鈔》中就收集了不少說唱文學資料,而且在其他論著中也對此問題有所補充,如《宋民間之所謂小說及其后來》中說:“在日本還傳有中國舊刻的《大唐三藏取經記》三卷,共十七章,章必有詩;別一小本則題曰《大唐三藏取經詩話》……”[10]而《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更是只提《大唐三藏取經詩話》而不提《大唐三藏取經記》,可見魯迅并非如龔鵬程所論:“連《大唐三藏取經詩話》,他也刻意采用日本德富蘇峰成簣?zhí)貌氐谋咀樱驗橹挥心莻€本子叫做《取經記》?!保?]339此外,魯迅對民間文學,包括民間說唱文學的重視,近年來已經引起不少學者的重視,此不贅述。
魯迅沒有在《中國小說史略》中對中國小說的說唱文學傳統加以詳述,這的確是有意而為之的。首先,這與他對小說史學科的本質看法相一致。他在1923年10月7日的序言中說:
中國之小說自來無史;有之,則先見于外國人所作之中國文學史中,而后中國人所作者中亦有之,然其量皆不及全書之什一,故于小說仍不詳。[6]序言
魯迅要著述的是與“中國文學史”不同的中國小說的“專史”,而說唱文學傳統雖然對中國小說發(fā)展有著重要的影響,但畢竟不是小說本身。龔鵬程所言古代小說與戲劇的“共生互長的關系”[4]340固然存在,但畢竟不能混為一談。如《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雖然在內容上與《西游記》有相似之處,“目連故事及戲劇,跟西游故事及戲劇相因相承”[4]341,但這只是存在著源流關系,可以同源但卻是異流。小說與戲劇之間雖然有著復雜的關系,但小說的發(fā)展還是有自己獨立的系統的。從這一點來看,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力圖為中國小說史描繪出一個獨立的發(fā)展軌跡,還是有其合理性的。而1924年7月魯迅在西安講學時的講稿《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更是貫徹了這個“專史”的思路,力圖“從倒行的雜亂的作品里尋出一條進行的線索來”[6]268。
其次,還要考慮到《中國小說史略》的教學性質。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畢竟首先是一份講義,而不是單純的學術著作。我們在閱讀時可以感受到其口語特點。而且,是面對大學生的講授。按照周作人的記載,當時北京大學對魯迅的課程安排是“小說史,二小時,周樹人”。因課時的限制,似乎也無法在課堂上有太多的展開。因此魯迅在諸多單篇文章中對相關小說問題做了論述,如《宋民間之所謂小說及其后來》和《六朝小說和唐代傳奇文有怎樣的區(qū)別》等,這些都可以看作是對《中國小說史略》的補充,只是受時間和環(huán)境限制不適合在課堂上講授罷了,這個對于高校教育來說,是很正常的,不能單純地將之視為知識結構的缺陷。
這里需要提出來的是顧頡剛對魯迅的批評?!吨袊≌f史略》問世后,顧頡剛對其評價一直不高,不僅在1926年告訴陳源《中國小說史略》是對日本鹽谷溫《中國文學概論講話》小說部分的抄襲,從而引起陳源和魯迅的糾紛,而且還在1942年公開評價說:
周樹人先生對于中國小說史最初亦有貢獻,有《中國小說史略》。此書出版已二十余年,其中所論雖大半可商,但首尾完整,現在尚無第二本足以代替的小說史讀本出現。[11]
“小說史讀本”這個評價顯然是帶有輕視態(tài)度的。這個態(tài)度的產生,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顧頡剛以史學研究者的身份對文學教育者的魯迅產生的不理解。這一點,早有學者論述過:
這一重研究而輕教學的立場,使顧頡剛對于魯迅《中國小說史略》和鹽谷溫《中國文學概論講話》這類從課堂講義脫化而成的學術著作缺乏起碼的認同與敬意。在顧氏看來,這類著作不過是常識之匯集,雖有穩(wěn)健博洽之長,卻不利于研究者個人創(chuàng)見的充分發(fā)揮,學術含量不高,亦難免空疏之弊,且相互間在體例及論述上均大體相沿,視之為粗陳梗概的教科書“讀本”尚可,而難以企及嚴謹的學術著作的理論深度……而將《中國小說史略》與鹽谷溫《中國文學概論講話》相類同,否定其原創(chuàng)性。[12]
但魯迅本人卻很看重教育者這個身份。在講堂上,把授課內容作為表達自己觀點的載體,這與他改造“國民性”的最終目的是一致的。為了授課的需要,魯迅參考了大量的著作,當然也包括鹽谷溫的《中國文學概論講話》,而作為一部教學用的講義,《中國小說史略》并未嚴格按照學術著作的標準給出注釋。而顧頡剛對《中國小說史略》的輕視,恰恰就是因為其本為教學而著的動機。
當然,魯迅也一直在努力提高《中國小說史略》的學術性,此書從1920年起陸續(xù)油印編發(fā),共17篇;后經作者增補修訂,由北大印刷所鉛印,內容擴充至26 篇,題名為《中國小說史略》。這次鉛印,頗具意義:
在《史略》版本的流變過程中,從油印本到鉛印本是改動最大的一次。鉛印本之后的各版本,只存在作品及相關史料的增補和論述文字的修改,小說類型的劃分和命名至此基本確立。[13]
此后的15年中,魯迅付出了巨大心血,對《中國小說史略》進行多次修訂,最終,達到的效果就是“一部《中國小說史略》,用于講壇則是講義,供同行閱讀則為專著,在講義和專著之間自由出入,從而有效地彌合了教學與研究之間的學術落差”[12]。但即使這樣,在學術性不斷提高的同時,其供教學所用的特點依然存在。這是不容忽視的。正因為《中國小說史略》的教學性質,所以它不必追求周密完整的體系,只要能夠梳理出一條清晰的小說發(fā)展線索,能夠自圓其說即可。
總的看來,龔鵬程所言魯迅小說史著述中知識結構的缺陷問題,的確是存在的,但卻不能強求完美,因為這樣的完人是不存在的,即使是以“博大真人”自許的龔鵬程自己也不能。知識結構,只能通過后天的不斷努力去追求完善,魯迅先生終生都在努力踐行著。而且,我們應該從一個全面宏觀的角度來看待魯迅《中國小說史略》的著述。這部著作不是單純的學術著作,而首先是一份供教學使用的講義,雖然后來有過比較認真的修訂,但其供教學之用的特點還是很清楚的,書中濃重的口語化表述色彩就是明證??梢哉f,這是一部帶有濃厚學術性的教材。其著述必須要符合課堂教學要求,顧及到受眾群體、課堂環(huán)境和教學時間,不能求全、求大,只要能夠清晰地梳理出中國小說的發(fā)展線索,并能夠自圓其說,從而使學生受到一定的啟發(fā)并進而領悟創(chuàng)作技巧就足夠了。而魯迅顯然是做到了這一點。
要將小說史論述周密本來就不容易,例如龔鵬程本人提出用“不可究詰的進程和宇宙秩序建構的原理”[14]的“天命”觀來“說明中國傳統小說的結構原則和意義取向”[15],論述中國小說的發(fā)展,但他的小說史論也是細碎片段的,直到目前也并沒有成體系嚴密的真正意義上的小說史。從這個角度來看,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不管是作為榜樣還是靶子,都將在未來的討論中不斷推動中國小說史學科理論構建的發(fā)展與進步。
[1]蔡元培.魯迅先生全集序[C]//魯迅先生紀念委員會編.魯迅三十年集.上海:魯迅全集出版社,1947:卷首.
[2]胡適.《白話文學史》自序[M]//胡適.白話文學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5.
[3]郭沫若.魯迅與王國維[M]//王國維.宋元戲曲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4]龔鵬程.魯迅對中國小說史的詮釋個案研究——“小說文學學科建立的精神史”[M]//龔鵬程.中國小說史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5]龔鵬程.國學入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6]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
[7]舒蕪.周作人的是非功過[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3:350.
[8]周作人.自傳[M]∥知堂回想錄.北京:群眾出版社,1999:367.
[9]魯迅.《小說舊聞鈔》序言[M]//魯迅全集:第十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
[10]魯迅.墳[M]//魯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137.
[11]顧頡剛.當代中國史學[M].上海:上海勝利出版公司,1942:118.
[12]鮑國華.魯迅《中國小說史略》與鹽谷溫《中國文學概論講話》——對于“抄襲”說的學術史考辨[J].魯迅研究月刊,2008(5).
[13]鮑國華.論《中國小說史略》的版本演進及其修改的學術史意義[J].魯迅研究月刊,2007(1).
[14]龔鵬程.神話與幻想的世界:人文創(chuàng)造與自然秩序[M]//龔鵬程.中國小說史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97.
[15]龔鵬程.中國小說研究的方法問題[M]//龔鵬程.中國小說史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