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丹
(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齊齊哈爾大學,齊齊哈爾 161006)
●語言文化與國家戰(zhàn)略
中國文學借“誰”走出去*
——有關(guān)譯介傳播的6個思考
張丹丹
(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齊齊哈爾大學,齊齊哈爾 161006)
本文以中國傳統(tǒng)翻譯實踐為借鑒,嘗試以譯介主體和傳播媒介為研究對象,即從譯者模式、譯者感悟、譯者地位、評論者及出版發(fā)行機構(gòu)等方面探討中國文學借“誰”走出去的問題,希望對中華文學外譯的宏偉事業(yè)有所借鑒。
中國文學;外譯;譯入語世界
在全球化和跨文化交際的時代語境中,中國適應了世界,但世界似乎還不能適應中國。反映在代表我國軟實力的文學作品上,其外譯和“走出去”的成就似乎也無法令人樂觀(謝天振 2013,2014; 耿強 2010,2014; 江帆 2014),我們有必要對中國歷史上翻譯文化發(fā)展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幾個歷史時期進行反思,以史為鑒,結(jié)合當下文學外譯具體情況,進行比較研究,希望中國翻譯傳統(tǒng)對當下文學外譯有所啟示和借鑒。
我國歷史上曾出現(xiàn)3個有重要影響的翻譯時期,自漢末至公元9世紀中的佛經(jīng)漢譯、明末耶穌會傳教士的翻譯和清末西學傳播的翻譯。這3個時期的翻譯在“相當大的程度上一直依賴外國人”(孔慧怡 2000:15)。就佛經(jīng)翻譯而言,中國著名的譯家只有玄奘可與外域譯經(jīng)師匹敵。(孔慧怡 2000:17) 到了明末,耶穌會士來華“附儒以超儒”,他們?nèi)豚l(xiāng)隨俗,學漢語和中國文化,穿華服,而且以融入士大夫階層為己任,希望從哲學理念入手說服中國知識階層,如利瑪竇(Matteo Ricci)就是當時的代表。他們帶動的翻譯活動幾乎完全沒有中國本土譯者的參與,主要是因為中國政府數(shù)百年閉關(guān)自守,缺乏懂外語的人,所以明末傳教士的譯者主導地位比佛經(jīng)翻譯時更為明顯。清末翻譯活動在很大程度上是明末西學翻譯的延續(xù)。到了20世紀初,這種以外國人為主的“譯入”現(xiàn)象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取而代之的是本土譯者在短時間內(nèi)急劇增加。這種突如其來的量變帶動了翻譯方式的改變:口授筆錄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變?yōu)楹庇械淖龇ǎ缌旨偟姆g。我們今天心目中的譯者形象,可以說是在20世紀才建立起來的。(孔慧怡 2000:29) 當時中國在文化上優(yōu)越感很強,自視為強勢文化,有一種不靠外求的心態(tài),所以本土以外的語言和文化(即弱勢文化)難容于中國文化主流,這導致翻譯活動在中國數(shù)千年來一直處于邊緣地帶。
傅蘭雅(John Fryer)于1895年發(fā)起小說獎,以反鴉片、反時文、反纏足為主題(袁進 1996:68),倡議利用小說改變社會惡習。1898年,中國改革派梁啟超發(fā)起新小說運動(陳平原 1989:1),以小說為新民、救國的工具,又以翻譯小說為速成手段(孔慧怡 1999:15),直接引起清末民初小說翻譯的大潮。許多小說的翻譯被賦予了“提倡科學、開啟民智”(謝天振 查明建 2004:36)以及“促進中國政治之改良”(陳平原 1989:28)的使命。進入20世紀后,翻譯文學作品逐漸增多,而且呈直線上升趨勢。(郭延禮 2005:23) 此時,本土作家對域外小說的態(tài)度大致經(jīng)歷了從漠視到消極接受、到積極接受、到自覺模仿和到力圖擺脫模仿走向獨立創(chuàng)造的發(fā)展過程,形成了一個頗為完整的接受外國小說的活動周期。(陳平原1989:23) 劇變中的中國社會希望借外力以強國,所以大規(guī)模的西學改變了我國傳統(tǒng)的文學規(guī)范以及人們固有的價值觀念,翻譯文學進入我國主流文學,導致本土譯者在短期內(nèi)劇增。
清朝在相當長的時期內(nèi)實行閉關(guān)鎖國的政策,對中西文化交流持消極態(tài)度,當時已出現(xiàn)的中國文學翻譯出版活動基本上都是民間的。直到新中國誕生后,這種蕭條的局面才得到根本改觀。(黃鳴奮 1997:6) 新中國成立以后,由于特殊的國際形勢,與新中國建交的國家不多,只有原蘇聯(lián)和東歐幾個國家。(吳旸 1993:489) 以美國為首的一些國家對我國實行封鎖,我國也采取了嚴密的防范措施。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報道新中國的消息很難讓國外讀者看到和理解,因此中國和中國人民的形象在西方被嚴重扭曲了。(趙學齡 1993:502-503) “如果說國外書架上有幾本關(guān)于中國的書,不用說那是林語堂寫的,描繪的多為中、上階層人物的恩恩怨怨,要不就是古香古色的東西,那是供人茶余飯后消閑的文學,確實不能反映今天的現(xiàn)實,不能反映新的中國,新的人民?!?吳旸1993:489) 為了打破英美等國的孤立和封鎖,我們希望通過文學作品的外譯讓世界各國人民了解新中國。(謝天振 2013:48) 1951年10月1日創(chuàng)刊的《中國文學》——作為文化部對新中國第三個國慶節(jié)的獻禮(吳旸 1993:490),造就了外文出版社、英文版《中國文學》雜志社這樣國際知名的翻譯出版機構(gòu)(黃鳴奮 1997:6),他們集體組織大規(guī)模外譯我國文學。
我國歷史上近兩千年的翻譯傳統(tǒng)都是以“譯入”為主,新中國誕生后,峰回路轉(zhuǎn),以“譯出”為主要翻譯活動。所以,譯家難免以傳統(tǒng)的翻譯實踐或理論指導當今的“譯出”活動。2014年4月20-22日在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召開的“鏡中之鏡:中國當代文學及其譯介研討會”上,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直言,“近十多年來,中國小說在英、美等國英語世界不是特別受歡迎,出版社不太愿意出版中文小說的翻譯,即使出版了也甚少做促銷活動”(傅小平 2014)。前美國文學翻譯家協(xié)會主席、蒙特雷國際研究學院高級翻譯學院陶忘機(John Balcom)教授認為,文學翻譯在美國僅占3% 的市場,而中國文學英譯作品大約是每年出版一本(2012)。(馬會娟 2013:65) 實際上,莫言獲諾貝爾獎雖然讓中國當代文學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關(guān)注度得到提升,但中國文學并沒有因此變得更受歡迎。作家王安憶也直言,這是中國文學不可回避的真實處境,盡管有那么多年的力推,但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學的興趣仍然是少而又少的,“我去國外旅行,經(jīng)常會跑到書店,但很少能看到中國文學作品的蹤影,即使有也是被撂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傅小平 2014)。中國文學“西行”可謂逆流而上,我們“自樂其中”卻與歐洲譯學規(guī)律相悖。(McDougall 2011:xi) “外域小說的輸入以及由此引起的中國文學結(jié)構(gòu)內(nèi)部的變化是20世紀中國小說發(fā)展的原動力”(陳平原 1989:23),也是中國以文學作品作為翻譯活動中心的開始。所以考察我國歷史上外域文學的譯入,進入中國主流文學,并最終影響中國作家的小說創(chuàng)作,是值得目前“中華文化走出去”深思和借鑒的。
就譯者模式而言,主要可分為以下3大類:(1)按譯者母語劃分,如英語世界中國文學的英譯者可以分為3類:母語是漢語的譯者(如林語堂、張愛玲)、母語是英語的譯者(如John Minford, Julie Lovell)以及母語分別是漢語和英語的合作翻譯譯者(如陶忘機夫婦、葛浩文夫婦)。(馬會娟 2013:65) (2)按工作模式,主要劃分為4類:個人翻譯、少數(shù)譯者合作(夫妻合作、兄弟姐妹合作、師生合作等)、政府機構(gòu)集體翻譯(外文出版社組織對外譯介“熊貓叢書”、“大中華文庫”等)、著譯合作模式(莫言與葛浩文)。(McDougall 2011,王穎沖 王克非 2013) (3)按譯者身份,主要劃分為3類:中國本土譯者模式、漢學家或外國譯者模式和中西合璧模式。(黃友義2010, 謝天振2014)
圍繞如何提升英譯質(zhì)量和促進中國文化輸出的問題,學界針對第三種譯者模式進行探討并形成3種主要聲音:(1)中國本土譯者模式,其核心主張是文學外譯應主要由中國翻譯家和學者擔當,面向西方知識界全面準確地介紹中華文化,以防止國外譯者或有意或無心的文化誤讀。(胡志揮 2003, 潘文國 2004) (2)漢學家譯者模式,主張以漢學家為譯者、以歸化式翻譯為中國文學走出去的戰(zhàn)略。(胡安江 2010) (3)中西合璧模式,主張中國本土譯者與國外漢學家合作,取長補短。(楊牧之 2007, 黃友義 2010)
胡志揮(2003)認為,中國人的英語水平并不比外國人差,中國文學、文化走出去要靠自己,不能靠外國人,我們完全有能力、有水平把中國作品譯介給世界。他就“誰來譯”的問題明確指出,“雖然單就外語水平而言,我們國內(nèi)并不缺乏與這些國外翻譯家水平相當?shù)姆g家,但在對譯入語國家讀者細微的用語習慣、獨特的文字偏好、微妙的審美品味等方面的把握上,我們還是要承認,國外翻譯家有我們國內(nèi)翻譯家較難企及的優(yōu)勢,這也就是為什么由這些國外翻譯家翻譯的中國文學作品更易為國外讀者接受的原因”(謝天振 2014:3)。推崇中外譯者合作模式,就不同譯者模式的爭鳴似乎大多都忽視問題的本質(zhì)和關(guān)鍵,把譯者模式孤立出來,從而切斷翻譯策略、譯入語世界主流詩學、文學規(guī)范、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等之間的聯(lián)系,所以并沒有真正地解決問題。
葛浩文在翻譯中國小說之余大量閱讀本土英語小說,學習了解作者如何遣詞造句,同時指出很多做翻譯的人英文書籍讀得不夠。(李文靜 2012:57) 法國的中國文學翻譯家何碧玉(Isabelle Rabut)指出,全世界現(xiàn)在有很多關(guān)于中國文學在國外被接受情況的研究,并強調(diào)在做中國文學的法語翻譯時,最大的障礙其實來自法語方面,翻譯家一定要有寫作能力。高立希(Ulrich Kautz)強調(diào),“母語是關(guān)鍵,再好的漢學家,如果沒有很好地掌握自己的母語,是翻譯不出來的”(傅小平 2014)。也就是說,優(yōu)秀的譯者不僅僅要關(guān)心所譯文本的內(nèi)容,更要關(guān)心文本外的接受世界,尤其是譯入語為母語的文學作品語言特征和文學規(guī)范。
何碧玉認為,原著本來就是給普通讀者而不是給漢學家讀的,翻譯也不是給漢學家讀的,而是給譯入語國家的普通讀者讀的。(傅小平 2014) 要為翻譯成英語的中國文學注入新生命,中外合譯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以往中詩英譯由學者和英美詩人合作取得良好成果的例子很值得我們借鑒。如20年代Witter Bynner和江亢夫合作翻譯的TheJadeMountain:AChineseAnthology,BeingThreeHundredPoemsoftheTangDynasty(《群玉山頭:唐詩三百首英譯本》)以及Amy Lowell和Flo-rence Ayscough合譯的Fir-FlowerTablets(《松花箋》),都是美國詩人及懂得中國語言、文化的學者合作的成果。再如七八十年代類似的組合Kenneth Rexroth與鐘玲、Vincent McHugh與C.H. Kwock。(孔慧怡1999:106-107)
“在一定的意義上可以說,名著是在名譯之后誕生的。譬如說,有了朱生豪的譯本,莎士比亞才在中國誕生了;有了傅雷的譯本,羅曼·羅蘭才在中國誕生了;有了葉君健的譯本,安徒生才在中國誕生了;有了汝龍的譯本,契訶夫才在中國誕生了,如此等等。”(周國平 2003) 從我國翻譯史上看,佛經(jīng)的主譯是指對該經(jīng)典在佛學上的理解最有權(quán)威的人,不一定與翻譯牽涉的語言活動有關(guān)。也就是說,主譯是否以雙語運作或是如何運作,并非重要問題。(孔慧怡2000:27) 與佛經(jīng)主譯相比,明末清初的外來譯者漢語能力要好得多,但和他們合作的士林人物卻沒有漢語以外的語言文化能力,但后世同樣承認他們?yōu)楹献g者。如明末本土譯者徐光啟(與利瑪竇合譯《幾何原本》)、李之藻(與利瑪竇合譯《圓容較義》)、楊廷筠等都是當時士林知識分子中有相當分量的人物,他們的參與不但有助于保證譯文的文理和文采,最主要的是能提高譯本在本土知識分子圈中的地位,發(fā)揮譯作的社會效應。但是晚清時期,協(xié)助傳教士翻譯的本土譯者很多是雇員,沒有什么社會地位,在主流文化規(guī)范里只屬邊緣人物,所以并沒有得到“譯者”的身份和署名。不論是佛經(jīng)主譯、明末士林的合譯以及晚清“無名”譯者,甚至到20世紀初林紓和他的合譯者的合作方式和各人所得的地位,都說明人們“把譯者的身份建立在他們當世地位、權(quán)利和影響力之上”(孔慧怡2000:27)。我們也可以借鑒利瑪竇等人的翻譯模式,把譯入語國家有社會影響力的人物拉入我們譯者名單。
莫言作品外譯的成功,一個關(guān)鍵性因素是其外譯者均為國外著名的漢學家、翻譯家。如被譽為“西方首席漢語文學翻譯家”的葛浩文教授、師從著名漢學家、諾貝爾文學獎評委馬悅?cè)坏娜鸬浞g家陳安娜(Anna Gustafsson Chen)、日本年近80歲的漢學家吉田富夫等。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國家和民族接受外來文學和文化主要都是通過本國和本民族翻譯家的翻譯來實現(xiàn)的,這是文學、文化跨語言、跨國界譯介的一條基本規(guī)律。(謝天振2014:4) 如果讓中國文學真正地走進西方世界,那些譯入語國家的著名譯家和有社會影響力的鴻儒應是我們需要團結(jié)和求助的力量。
域外小說與廣大讀者的接觸必須通過翻譯家和評論家作為中介,故譯本的質(zhì)量和評論的水平很容易左右讀者的閱讀趨向。(陳平原1989:57) 與18、19世紀相比較,20世紀中國小說的傳播改變了以譯介為主的格局,產(chǎn)生了數(shù)量可觀的論著。(黃鳴奮1997:178) 小說的翻譯和評論者的推薦,與廣大讀者的欣然接受并不總是同步進行。國外作家在中國的聲譽以及小說譯本的出版取決于許多偶然因素,跟其自身藝術(shù)價值實在關(guān)系不是太大。(陳平原1989:54) 中國文學在國外亦然。比如我們認為是精品的小說在國外沒有市場,我們認為沒有多大藝術(shù)價值的小說在國外卻很賣座。
夏志清將張愛玲評價為“今日中國最優(yōu)秀最重要的作家。僅以短篇小說而論,她的成就堪與英美現(xiàn)代女文豪,如曼殊菲爾(Katherine Mansfield)、泡特(Katherine Anne Porter)、威爾蒂(Eu-dora Welty)、麥克勒斯(Carson McCullers)等相提并論,在有些地方,她恐怕更高明一籌”(夏志清 2001:335)。夏志清對張愛玲的另眼相看“揚”了一個“小女子”的名聲,也“顯”了一位“才子學究”的小說家地位。錢鐘書今天在歐美漢學界享有盛名,絕對與受夏志清品評有關(guān)。一些向來受“冷落”的作家,自夏志清品評后,開始受到歐美學者的重視,如蕭紅、路翎等。沈從文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本來就薄有文名,但其作品受到“另眼相看”,成為博士論文和專題研究的對象,也是因為夏志清在《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中特辟篇幅,對這位“蠻子”另眼相看的緣故。(夏志清 2001:viii-ix) 近來,英語國家對山西作家李銳和曹乃謙的作品的翻譯與瑞典漢學家馬悅?cè)粚λ麄冏髌返目隙ㄊ欠植婚_的??梢姡碛惺⒚募坝袡?quán)威的評論家在有影響力的書刊上的贊譽不僅可以操控外域作者和作品的生殺大權(quán),甚至可以左右本土文學經(jīng)典、文學規(guī)范以及意識形態(tài)的形成。如果中國文學能得到譯入語國家知名評論家的青睞,中國文學在國外的處境會有很大的改善。
美國弗吉尼亞大學漢學家羅福林(Charles Laughlin)在2010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上指出,文學出版市場是中國文學翻譯面臨的挑戰(zhàn)之一。像《中國文學》雜志、熊貓叢書等,雖然這些書籍在美國大學的圖書館一般都能找到,但在美國圖書市場上,也就是說主流的連鎖書店,基本上不會看到,即在商業(yè)市場沒有銷路。以熊貓叢書為例,叢書選擇的是專門銷售中國文學和文化方面的圖書經(jīng)銷商,如位于南三藩市的中國書刊公司(China Books and Periodicals Inc.)和位于波士頓的劍橋公司(Cheng & Tsui Company),而不是80年代美國主流的連鎖書店或者一些著名的獨立書店,叢書傳播的場域主要集中在圖書館和專業(yè)性的學術(shù)刊物。參與這兩個場域的人不僅數(shù)量少,而且在美國的文化系統(tǒng)中并不占據(jù)主流位置,比較邊緣化,這不利于叢書在更廣泛的讀者群中傳播。(耿強 2014:68-77) 而莫言作品的譯作都是由國外一流的重要出版社出版,如他的法譯本的出版社瑟伊出版社就是法國最重要的出版社之一,這使得莫言的外譯作品能很快進入西方的主流發(fā)行渠道,得到有效的傳播。反之,如果莫言的譯作全是由國內(nèi)出版社出版的,恐怕就很難取得目前的成功。近年來,國內(nèi)出版社已經(jīng)注意到這一問題,開始積極開展與國外出版社的合作,這很值得肯定。(謝天振 2014:4) 所以,國外主流出版社和在主流出版社中設(shè)中國文學專柜以方便讀者查找和獲取書刊發(fā)行信息是中國文學走入譯語讀者的有效途徑。
中國文學走出國門,如同“昭君出塞”,我們不但要選擇好適合的“美人”,更要為“美人”準備完備的嫁妝。本文以中國翻譯傳統(tǒng)為鑒,從譯者模式、譯者感悟、譯者地位、評論者及出版發(fā)行機構(gòu)這些方面探討了中國文學借“誰”走出去的問題。“學”與“文”合一的譯者模式、譯入語世界著名的譯家、權(quán)威的評論家以及主流的出版發(fā)行機構(gòu)等都是中國文學走進譯入語世界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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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種類型,即“嚴重違紀涉嫌違法立案審查的只能是極極少數(shù)”[2]。這種類型的監(jiān)督執(zhí)紀特征:監(jiān)督、執(zhí)紀的對象從行為上說是黨員嚴重違紀并涉嫌違法的行為;監(jiān)督執(zhí)紀的手段或方式是留置審查、移交司法,留置審查的結(jié)果很可能是“雙開”;監(jiān)督執(zhí)紀運用的理想狀態(tài)是“極極少數(shù)”,即這種監(jiān)督、執(zhí)紀的黨員對象人數(shù)不僅要比第三種類型少,而且從絕對數(shù)字上看也是極少數(shù)、個別人。這一形態(tài)針對的對象是“嚴重違紀涉嫌違法”人員,處理原則嚴格追究黨紀責任,嚴格追究法律責任,根除黨內(nèi)毒瘤,以維護黨紀國法的權(quán)威性、嚴肅性,保持黨員隊伍的純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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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松鶴】
WhatMeansCanChineseLiteratureResorttofor“GoingOut” — Six Reflections on Chinese Medio-translatology
Zhang Dan-dan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81, China; Qiqihar University, Qiqihar 161006, China)
By drawing on the experi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translation practice, this paper makes an attempt to answer the question of “What means can Chinese literature resort to in its endeavor ofgoingout?” The paper explores issues in Chinese medio-translatology, including translation model, translator’s perception, translator’s status, translation critics as well as publication institutions of translations. It is hoped that this exploration can shed some light on the ambitious enterprise of the outbound transl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Chinese literature; foreign translation; readership of the target language
G125
A
1000-0100(2015)02-0150-5
10.16263/j.cnki.23-1071/h.2015.02.029
2014-06-29
*本文系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紅樓夢》平行語料庫中的漢英文化詞典編纂研究”(10BYY011)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英語世界中國小說外譯問題與對策研究”(Z2014047)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