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揚

(云南中醫(yī)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云南人生禮俗的中醫(yī)藥文化內涵初探*

楊 揚

(云南中醫(yī)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本文從人文與醫(yī)學的視野出發(fā)，以中醫(yī)藥文化為切入點，將云南人生禮俗作為研究對象，對與中醫(yī)藥密切相關的人生禮俗進行了分類整理研究，從孕婦禮俗、誕生禮俗、成人婚姻禮俗、壽誕禮俗四個方面闡述了中醫(yī)藥文化與人生禮俗的交融，剖析了人生禮俗中深厚的中醫(yī)藥文化內涵。

人生禮俗；中醫(yī)文化；治未病

人的一生都要經歷從誕生、成年、結婚直至死亡的過程，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個轉折點。民間為了突顯其重要性，也為了幫助人們順利渡過，于是就形成了一些特定的儀式和禮節(jié)，這就是所謂的人生禮俗。人生禮俗反映了人們對生、老、病、死整個生命過程特有的詮釋，是人們?yōu)榱诉m應人生各個重要時期的變化而衍生出的一種文化現(xiàn)象，其中存在著大量與健康及疾病防治有關的習俗，深刻體現(xiàn)了中醫(yī)“治未病”的核心思想。

1 孕婦禮俗及其中醫(yī)藥文化內涵

孕婦禮俗是生育禮俗的一個組成部分，又分為求子和孕期習俗，其中既包含了人們對于生育的傳統(tǒng)觀念，反映了不同時期人們對生育醫(yī)學知識的認識，也體現(xiàn)了中醫(yī)婦幼保健文化的特定內涵。

1.1 求子習俗 受傳統(tǒng)觀念“延續(xù)香火”的影響，中國人非常重視子嗣。自古以來，民間就有向神靈祈禱或施行巫術求子的習俗。在云南，一般來說，漢族信仰的是送子觀音，據(jù)說在觀音座前燒香磕頭、禱告許愿，可以求男得男，求女得女。西雙版納傣族婦女信仰的是曼賀山上的石祖，石祖是當?shù)刂鞴苌纳耢`，只要在石祖前誠心膜拜，就可以得償所愿。此外，巫術求子在云南少數(shù)民族中也比較常見，所謂巫術求子就是對一些生殖象征物加以崇拜，以獲得感生。劍川石寶山石窟有一個類似于女性生殖器的石雕，名“阿央白”，當?shù)氐陌鬃鍕D女會在石雕前叩頭求子。鶴慶一個溫泉邊有一石頭，形狀酷似男性的生殖器，當?shù)夭辉械陌鬃鍕D女洗澡后就赤身坐在石頭上，她們相信這樣能增加受孕的機會。[1]

《景岳全書·婦人歸》記載：“凡交歡下種之時，古云宜擇吉日良時……天日晴朗，時和氣爽，及情思清寧，精神閑裕之況。于斯得子，非惟少疾，而必且聰慧賢明，胎元稟賦，實基于此。”[2]從心理層面來說，通過虔誠的敬拜，可以使婦女心平氣和，緩解緊張焦慮的情緒。求子習俗能起到穩(wěn)定情緒、減輕壓力、消除不良心理的作用，從而間接地增加受孕機會。

1.2 孕期習俗 中醫(yī)認為，孕婦懷胎是胎氣運行的過程，任何有損胎氣的行為都會影響胎兒的生長發(fā)育?！懂a孕集》說：“凡妊娠，起居飲食，惟以和平為上，不可太逸，逸則氣滯；不可太勞，勞則氣衰。”[3]意思是孕婦生活要注意飲食有節(jié)，作息規(guī)律，不宜過度勞累，保持情志愉快等。為了保障胎兒健康發(fā)育，順利降生，民間形成了一些的習俗和禁忌，對孕婦的飲食、行為舉止進行了相應的規(guī)定。

孕婦的飲食有很多禁忌，如不吃兔肉，否則會生唇裂的孩子；不吃母雞的軟蛋，否則會早產；不吃螃蟹，否則胎兒會橫生難產；不吃狗肉，因為狗肉不潔，會導致流產。這些禁忌雖然更多是基于表象聯(lián)想而產生的，但蘊含著特定的中醫(yī)藥內涵。從中醫(yī)的角度來看，孕婦飲食應以溫補清淡為主，兔肉具有補中益氣、功效，但性寒涼，易傷脾胃，不利于孕婦和胎兒的健康。狗肉具有補中益氣、溫腎助陽的功效，但性熱活血，可能會造成胎兒流產。

孕婦行為舉止的禁忌更多是關于孕婦情志方面的忌諱，如孕婦不能參加婚禮或葬禮，不能冷水沐浴，不能夜間外出，不得干重活，不得伸手取高處的東西，不得登高跳躍等。巍山地區(qū)的彝族不允許孕婦攀爬果樹，更不能摘果子，否則會導致腹中胎兒早產。有一些民族甚至對孕婦丈夫的行為舉止也有嚴格的規(guī)定，如基諾族妻子懷孕期間，丈夫不能參加諸如出喪、繃大鼓等社會活動，否則妻子生育時會難產。這些禁忌雖然存在一些迷信色彩，但卻與中醫(yī)“七情”理論密切相關。所謂“七情”，是指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志變化，在正常情況下，七情是人體生命活動的正?，F(xiàn)象，但如果突然遭遇強烈的或持久的情志刺激，超過人體自身生理活動的調節(jié)范圍，就會致使人體氣機紊亂。[4]影響人體臟腑、經絡、氣血的功能，從而導致陰陽失衡而變生各種疾病?！吨T病源候論·小兒雜病諸候》中記載：“人之五臟，有五聲，心之聲為言。小兒四五歲不能言者，由在胎之時，其母卒有驚怖，內動于兒臟，邪氣秉其心，令心氣不和，至四五歲時，不能言語也?！盵5]可見，孕婦情志的逆亂，會影響到胎兒的發(fā)育，造成流產、早產、難產。因此這些禁忌能避免對孕婦情志產生不良的刺激作用，對孕婦本身具有很好的保護作用。

云南一些民族地區(qū)還有胎神祭拜的習俗?！疤ド瘛本褪菍ｉT掌管婦女胎孕的神靈，中醫(yī)對此早有提及，宋代陳自明《婦人良方》記載了“胎殺(煞)避忌胎前將護法”，就提到了對“胎神”的信仰。[6]居住在巍山西部山區(qū)的彝族在婦女懷孕三個月時，要舉行祭祀“提巴”神的儀式。祭祀時由孕婦的母親把準備好的祭品放在孕婦的床頭，然后開始祈禱。從心理層面來說，胎神祭祀能夠舒緩孕婦的緊張情緒，從而達到安胎、促進母親與胎兒身心健康的作用。

2 誕生禮俗及其中醫(yī)藥文化內涵

誕生禮俗指的是從接生到孩子滿月這一階段的民俗禮儀，包括準備產房、催產、分娩、做月子、開奶、洗三等內容。

2.1 分娩習俗 分娩是整個孕育過程中最關鍵的環(huán)節(jié)，直接關系到孕婦和胎兒的生命和健康問題。中醫(yī)認為，如果想順產優(yōu)生，孕婦提供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產地和產房的選擇應該非常小心，遵循一定的規(guī)矩。產房應安靜整潔，干燥，避風，保證孕婦有足夠的休息和體能，消除孕婦不必要的恐慌情緒，否則，有可能造成胎兒、胎位異常，導致難產。通常，產婦的臥室就是產房，但也有一些民族例外，西雙版納的基諾族人，本來是一個大家庭合住在一個大竹樓里，每當某個小家庭有孕婦臨產時，便把竹樓底層供炒茶用的小房間布置成產房，讓孕婦在里面生育。[7]云南東北部的苗族婦女不能在娘家生孩子，因為在娘家產下外姓人，會把娘家的福氣帶走。雖然這種說法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但孕婦的分娩過程本來就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危及生命，所以人們通過這些牽強附會的說法，實際上減少了產婦在不適當?shù)攸c分娩所帶來的風險和意外。

分娩時，為了祈求保佑孕婦順利生產，云南民間形成了一些催產習俗。娘家人和親友們在孕婦臨產前會送雞蛋作為催生禮，一般送雞蛋不送鴨蛋，主要受中醫(yī)觀點的影響，中醫(yī)認為鴨蛋性涼，不利于產婦，且贈送的雞蛋必須是生的，人們借用生熟之“生”與產婦生產之“生”同音同字的特點，祝福產婦順利生產。云南永寧的摩挲人會在產婦腹上放一條丈夫或朋友的褲子，反復搓動，邊搓邊說：“孩子，快出來，你爸爸在等你。”寓意借助丈夫力量生產。這些催產習俗能夠消除產婦的恐懼心理，避免過度緊張，對嬰兒的順產有著一定的作用。

2.2 坐月子習俗 孕婦一般產后要在床上修養(yǎng)一個月，俗稱“坐月子”。中醫(yī)認為，婦女產后元氣大損，陰血驟虧，百脈空虛，又多瘀血，在飲食起居方面應小心謹慎，注意避風寒。從飲食來說，孕婦要多吃姜、甜白酒、紅糖、雞蛋、瘦肉、雞、豬腳等，坐月子期間不準食用生冷食品。從中醫(yī)的角度看，婦女在產后氣血大虧，消化能力差，抗病能力不足，極易感受外邪，因此要進食高營養(yǎng)易消化的食物，雞蛋能大補精血，紅糖具有益氣養(yǎng)血、活血化瘀、健脾暖胃、驅散風寒的功效；姜能溫中散寒增進消化，同時能夠抵御外邪侵襲；甜白酒能溫運血行，有助于惡露的排出，對催奶增乳也有一定功效。從生活起居來說，產婦產后一個月不能出門、不能洗頭洗澡，不能碰冷水。要靜養(yǎng)臥床，忌看書看電視、忌流淚、忌勞累。這些禁忌絕大部分做法是合理的。如中醫(yī)認為虛弱的產婦在洗澡之后，接觸冷空氣容易發(fā)生感冒，而且身體受冷可能會影響惡露的排除。產后全身筋骨松弛，如果著涼，還會有筋骨酸痛的可能。

此外，在產婦做月子期間，還有“忌門”的習俗。云南白族在孩子生下后，立即在門口撒上三道弧形的白石灰線，民間認為，如果外人誤闖正在做月子的產婦家會導致產婦奶水不足。這雖然有迷信的色彩，但同樣體現(xiàn)了中醫(yī)“治未病”的思想，外人進入，會帶來各種細菌、病毒，對產婦和嬰兒不利，給產婦提供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保障產婦充足的休息時間，有利于嬰兒的神志安寧和產婦的康復。

2.3 洗三習俗 “洗三”指嬰兒出生后第三天給嬰兒洗澡。洗浴時可以添加一些有除濕避邪功效的藥草，用以除穢并祈禱嬰兒健康成長?！跋慈钡哪康氖羌訌妺胗變簩ν饨绛h(huán)境的適應以及對疾病的防御，體現(xiàn)了中醫(yī)“治未病”的預防醫(yī)學思想。昆明還有送“洗三禮”、請“洗三客”的習俗?！跋慈倍Y中，女方母親除送給嬰兒衣物外，必送給一床“抱被”和一個“背被”。云南少數(shù)民族也有類似洗三的習俗，但不一定給孩子洗澡，主要是在這一天舉辦一個慶賀儀式，對新生兒表示祝福。普米族孩子出生后第三天，要請巫師起名，并為孩子念經，以保佑健康成長，永寧納西族在小孩出生的第三天要舉行拜太陽儀式，使新生兒接受陽光的照射，祈求太陽保佑。中醫(yī)認為，嬰幼兒臟腑嬌嫩，形氣未充，發(fā)病容易，傳變迅速。通過“洗三”，能清除污穢、清瀉胎毒，增加抗感染的免疫力，預防疾病的發(fā)生。因此對嬰兒的健康發(fā)育有特殊意義。

2.4 滿月習俗 嬰兒出生一個月稱“滿月”，滿月禮其中一項重要內容是為嬰兒剃去胎發(fā)，使嬰兒長出更健康的頭發(fā)。在云南晉寧縣民間，嬰兒保留的頭發(fā)只有兩部分，即囟門和腦后。剃完胎發(fā)用朱砂、銀砂研末涂于嬰兒頭上，同時要煮雞蛋，配以黃糖，分給鄰家小孩吃。中醫(yī)理論認為，“發(fā)為血之余”，頭發(fā)的生長能反映嬰兒的健康情況，因此，剃胎發(fā)對嬰兒的健康成長有重要的意義。此外，滿月禮還有利于嬰兒心智的發(fā)育，中醫(yī)認為胎兒在母體中五臟六腑成而未全，其功能的健全和智能的發(fā)育在于后天的形成。宋代錢乙《小兒藥證直訣·變蒸》提到：“小兒在母腹中，乃生骨氣，五臟六腑，成而未全。自生之后，即長骨脈，五臟六腑之神智也?！盵8]擺滿月酒時，親友們會給嬰兒送上紅包作為見面禮，嬰兒和親友見面、接觸，使嬰兒與外界環(huán)境有了視覺和聽覺的感知，可以促進孩子的智能和語言發(fā)育。

3 成人婚姻禮俗及中醫(yī)藥文化內涵

中醫(yī)認為，男子16歲之后，腎氣盛，天癸至；女子14歲之后，天癸至，任脈通，月經到來。此時男女的生理變化意味著他們將要步入成人的行列，圍繞這種變化民間形成了一系列相關的習俗和程式。

3.1 成年禮俗 成年禮俗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不同地區(qū)的文化傳統(tǒng)不同，成年禮俗也就不盡相同。很多少數(shù)民族在子女成年時，要為其舉行換裝儀式，納西族、布朗族、傈僳族、藏族、哈尼族、彝族都會有給女孩穿裙的成年儀式。云南永寧地區(qū)的納西族摩梭人到了13歲后便會舉行成年禮，男孩行“穿褲子禮”，女孩行“穿裙子禮”。還有一些民族以更換頭飾作為女子的成年禮，這種禮儀在瑤族中比較典型。云南河口瑤族自治縣的藍靛瑤女性，幼年時戴花帽，18歲后取下花帽改用包頭帕，表示成年，可以戀愛結婚。云南金平縣的紅頭瑤婦女，七八歲時戴花帽，七八歲后一直到婚前用一般頭帕包頭，結婚后改用紅布頭帕包頭?！秲冉洝吩疲骸罢煞蚨耍I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9]成年禮表示男子、女子正式跨入社會，具備了成婚的資格，需要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由于成年禮本身就是一種關于婚姻和兩性關系的習俗，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成年禮和婚姻禮俗逐漸融合在一起。

3.2 婚姻禮俗 婚姻禮俗指的是從議婚直至完婚過程中的各種禮節(jié)，包括議婚、定婚、迎親和完婚大禮等?；榍暗淖h婚，一般由媒人充當雙方溝通的橋梁，但在某些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如云南的拉祜族、佤族等，青年男女到了適婚年齡就能去參加村寨的歌會，等男女雙方的感情穩(wěn)定了，男方會自己去說親或者讓自己的叔伯幫忙說親，如果女方家庭也有意向，就進入合婚階段，合婚又叫“合八字”，主要的目的是看男女雙方的命相是否相克。合婚儀式可以了解雙方的年齡、身體狀況等情況，以判斷男女雙方是否般配，正如《內經》所說女子要到14歲以后，隨著腎氣的充實，性功能的逐步完善，可以結婚生子；男子要到16歲以后，腎氣逐漸強盛，精氣飽滿，如果男女相配和諧，就能生兒育女。在議婚結束后，雙方要選擇一天“吃定親酒”，最后確定婚姻是否成立。如怒江白族在親事定妥后，女方家立即殺一頭豬，煮上百個雞蛋，準備幾十斤酒，招待送定親禮的男方客人，并請本族親友來吃訂婚酒宴，儀式結束后，男方客人帶上女方贈送的肉和熟雞蛋回家。從中醫(yī)學的角度來說豬肉和雞蛋都有很好的補益作用，豬肉可以補腎氣虛弱，雞蛋可以補肺養(yǎng)血、滋陰潤燥。迎親時要鳴放鞭炮，以增加喜慶熱烈的氣氛。很多地方還有攔門的習俗，白族叫做“開門”，男女雙方派出的開門人和守門人斗智斗嘴，整個過程充滿了歡樂的氣氛。從中醫(yī)學角度來說，歡樂的氣氛可以使人調暢氣血、疏肝理氣，鳴放鞭炮可以振奮陽氣，升發(fā)清陽、疏通氣血。新人入洞房后，有人端著栗子、花生、紅棗、李子等撒在床上，這就是“撒帳”儀式。昆明一向盛行由福祿雙全的老人用瓜子、松子、蓮子、白果子、棗子五種果子在喜床上播散，取意“五子登科”。中醫(yī)認為，瓜子具有清肺潤腸，和中止渴等功效，松子能補腎益氣、養(yǎng)血潤腸，蓮子具有鎮(zhèn)靜安神、養(yǎng)心益腎、健脾養(yǎng)胃、清腑潤臟的作用，[10]白果可以可潤肺、定喘、澀精、止帶，紅棗能有補中益氣，養(yǎng)血安神，五種果子都能補益氣血，寓意新郎新娘婚后“早生貴子”、“百子千孫”。

4 壽誕禮俗及其中醫(yī)藥文化內涵

人的一生在不同的年齡階段要舉行各種各樣的慶?；顒樱錾笠恢苣暌觥爸軞q”，以后每年要過“生日”，特別是五十、六十、七十、八十歲，家中的子女要為老人做壽。

4.1 周歲禮 周歲禮是滿月禮的延續(xù)，這一天親朋好友會給孩子送來禮物和祝福，期望他能健康成長、長命百歲。禮物包括孩子的衣服、鞋襪、配飾等，這些禮物不僅有避邪求吉的用意，還有防病保健的功能。如孩子蓋的小棉被、小枕頭、帽子、襪子，均能起到保暖防止孩子受涼的作用。在配飾方面，一般都送由白銀制成的手鐲、腳鐲、長命鎖、項圈等。銀器在民間被認為能除鬼除魔，避穢消災。從中醫(yī)學的角度來看，銀器具有安五臟、止驚悸、除邪氣等作用，長期佩戴銀器具有很好的健身防病的作用。此外，周歲禮最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抓周”，“抓周”就是把一些物品如書、筆、算盤、錢幣、金銀、食物、玩具等擺放在孩子周圍，由孩子隨便抓取，以最初拿起的物品為準，用來占卜孩子將來的前程、興趣或專長。在智能、心理等精神層面，周歲禮同樣對小孩智力、心理的健康發(fā)育有重要的意義，體現(xiàn)了中醫(yī)對小兒的精神保健思想。

4.2 做壽 做壽是指家中的晚輩為長輩老人所舉辦的壽慶活動。中醫(yī)歷來倡導“天人合一”的思想，認為人體生理、病理的某些變化與天地自然的變化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在養(yǎng)生方面中醫(yī)講究人與天地的交融，以精氣不耗，起居有常、飲食有度為養(yǎng)生原則，從衣、食、行、精神等方面進行調攝，做壽就是老年養(yǎng)生中不可缺少的禮節(jié)。

依據(jù)昆明習俗，50歲以下稱“生日”或“母難日”，50歲以上才算有壽，以后每隔十年就要做壽一次。凡遇整數(shù)年齡，如60歲、70歲、80歲、90歲等，稱為“做大壽”，要廣邀賓客，大擺宴席，席間由家屬和賓客依次向“壽星”行禮祝壽，并送上壽桃、壽佛、壽面、壽香、壽燭，壽糕、壽聯(lián)、壽幛等壽禮。從精神情志方面來說，隨著人體衰老跡象的越來越明顯，老人對死亡的恐懼心理引發(fā)了各種消極情緒，這些情緒的波動對于老人的健康是極為不利的。因此，通過做壽，給老人拜壽、念祝壽文、唱拜壽歌等活動，能使老人心情愉悅，對于老人的心理調適和穩(wěn)定老人的心理是有積極意義的。從飲食方面來說，中醫(yī)認為，老年人的生理病理特點是臟腑虛衰，臟腑功能低下，真氣虛虧，衛(wèi)外能力低下，易受外邪侵襲，因此，應特別重視老年人的飲食調理。由于老年人胃腸道功能降低，脾胃虛弱，所以食物應該講究軟、精。而壽宴一般吃素食，以清淡、熟爛為主，長壽面能補脾養(yǎng)心，和中健胃，易于消化，非常適合老人食用，這與中醫(yī)對老年人的健康調護思想是相通的。

所謂“醫(yī)俗同源”、“食藥同源”，人生禮俗與中醫(yī)藥同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浸潤，二者之間密不可分。一方面，中醫(yī)藥文化因其實用性和通俗性，被人生禮俗所吸納，深深植根于民俗文化中，從而具有了深厚的發(fā)展土壤；另一方面，人生禮俗體現(xiàn)了中醫(yī)藥的基本思想，千百年來在民間不斷流傳，成為人們對生命、健康、養(yǎng)生等的認知習俗和行為準則。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及醫(yī)藥衛(wèi)生的發(fā)展，人生禮俗的形式和內容也得到了發(fā)展，其中一些荒謬的觀念和舊俗逐漸被人們所摒棄，而健康的、科學的習俗隨之出現(xiàn)，這些習俗對人們的生活起到了指導作用，人們自覺或不自覺沿襲這種習俗的同時，也對中醫(yī)藥文化的普及和傳承起到了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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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云南民俗中的中醫(yī)藥文化內涵研究”(NO：2014Y246)

楊揚(1983-)，女，云南昆明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中醫(yī)文化、醫(yī)學人文教育。E-mail：yangy169@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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