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婷
嗅到父愛
何玉婷
放學了,走在出校園的路上,我恣意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夕陽將一切鍍上一層金,也包括父親那張臉。父親不白,金色的陽光下顯得更加黝黑了,今日著一身白西裝,人群中顯眼的站著。
當我走近他,他笑了,幫我卸去肩上的書包,只不語,很快我們坐進了車里。陌生的氣味,怪怪的,出于試探的小吸了一些,鼻尖突然一酸,急遽的脹痛感一波波好似要沖出眼眶。我不語,只望著父親,望著他的鼻頭是否如我一樣酸,眼角是否如我一樣脹痛,父親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在高架上打開了車窗。
“今天送了兩次木線,味道有點大,忍一下,很快就到家了?!?/p>
風呼呼地灌了進來,將我眼角屯滿的淚水吹散。
“爸,你不難受嗎?”
“???不,不難受……”父親頓住了一刻,“早習慣了,又何來難受不難受之說?!?/p>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僅僅在車里坐了一刻我就難受成這樣,而父親還要拖著這些木線去這兒去那兒,那該是怎樣的艱難?我目視著前方,余光卻不離父親:不經(jīng)意間白絲已若隱若現(xiàn)布在他那曾經(jīng)黑密的短發(fā)里,額前的皺紋好似有水渠那么深,眼白里面蛛絲般的血絲無時不在。我的右手往背后縮了縮,手心的那張收費單被攥緊,攥出了汗,又是錢,面對辛苦的父親,放棄呼吸新鮮空氣的父親,忍住淚水的父親,我該如何啟齒?
我干脆地將眼角一小攤矯情的淚水抹去,也向父親遞去了紙巾,我看到了他濕潤的眼角,知道他要的。可他也只僅僅胡亂地撩了眼角兩下,又專心開車了,還不停地碎碎念:很快就到家了,很快就到家了……
父親把我送回家后,就又去忙活兒了,直到晚飯時,才又一次與他見面。
電視開著,我卻怎么也記不起那晚放的什么內(nèi)容。父親端起滿滿一杯白酒,咕咕下了肚,然后緩緩靠在沙發(fā)上,雙眼微閉,作放松狀,一直沒有再動。就在我以為父親已經(jīng)熟熟得睡去了時,一陣呢喃細語從他的嘴邊道出:“兒女就像一筆投資……”而后面的話,我已聽不清。我溜了出去,淚早已決堤。
空氣中溢滿了父愛,是他的付出,讓我無需踮起腳尖,就可以嗅到滿滿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