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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方友《陳州筆記》研討會”紀要

劉海燕

(中州大學 學報編輯部，鄭州 450044)

由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河南省文學院、河南文藝出版社共同舉辦的“孫方友《陳州筆記》研討會”于2015年3月28日下午在河南省文學院舉行，會議由河南省文學院院長何弘主持，來自國內(nèi)的知名作家、評論家及新聞媒體人士近40人出席。與會學者認為，孫方友傳承了中國古典文學的精髓，以陳州(今河南省淮陽縣)為寫作源頭和精神家園開創(chuàng)出的新筆記小說，營造出了一個特立獨行的文學世界，具有不可替代的文學史價值和精神意義。

吳長忠(河南省文聯(lián)黨組書記、作家)

孫方友先生是鞠躬盡瘁、勤奮寫作的典范，是繼承傳統(tǒng)、融匯創(chuàng)新的典范。他終身致力于總篇數(shù)達到756篇的新筆記小說《陳州筆記》的創(chuàng)作，繼承了中國古典文學，特別是筆記小說、公案小說、白話小說的優(yōu)秀敘事傳統(tǒng)，吸收民間文學、評書、曲藝、戲劇等說唱藝術(shù)的精髓，融匯西方現(xiàn)代文學的創(chuàng)作理念，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了“一石三鳥”“翻三番”的敘事手法，對新筆記小說文體的發(fā)展與形成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孫方友先生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典范。孫方友先生生于淮陽，長于淮陽，那是一片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土地，故土是孫方友的精神圣地和寫作源頭；沒有淮陽的歷史文化、民風民俗、百態(tài)人物，就不會有孫方友先生卷帙浩繁的文學作品。他能完成如此重要的文學創(chuàng)作，得益于他長期底層的生活經(jīng)歷，更與他成名之后仍能夠堅持深入百姓生活是密不可分的。孫方友先生的文學成就再次昭示了生活是創(chuàng)作的源泉這一樸素而偉大的真理，再次印證了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意義。

何向陽(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主任、評論家)

這個研討會不是為一個作家戴冠定論，但是我非常同意南丁先生在方友追思會上對他的評價，“孫方友的新筆記小說要傳世，他是當代偉大的小說家”；我也同意孫蓀先生對他的評價，就是蒲松齡之后的孫方友，他把《陳州筆記》和《聊齋志異》做了一個文學史的類比，我覺得這評價是客觀的，尊重文學的規(guī)律，是深讀了《陳州筆記》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蒲松齡從40歲開始寫《聊齋志異》，30年創(chuàng)作491篇；孫方友從30多歲開始寫《陳州筆記》，他貢獻了756篇。?？思{憑借他在郵票大小的地方塑造的600多個人物，贏得了世界的尊重；孫方友在陳州也開掘了一個“金礦”,他在《陳州筆記》里塑造了上千個人物，有些人物、職業(yè)、行業(yè)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了，比如民間的私塾、師爺、轎夫、車夫、保鏢、郵差、油匠等等，但是他用文學的形式把這些曾經(jīng)生活在我們當中的人物留存了下來，在文學史上給他們一個位置，這是一個作家的責任。從某些方面來講，評論界對孫方友的評價存在著嚴重低估的現(xiàn)象，我們對他的研究，跟他的創(chuàng)造是不匹配的，我們沒有很好地去研究他的創(chuàng)作精神，孫方友的創(chuàng)作精神就是他對民族文化的傳承。50年、100年后再研究20世紀的中國，研究中國的小鎮(zhèn)，就可以看出《陳州筆記》里的社會學、人類學、文化學、民俗學等所呈現(xiàn)的價值與意義。

周大新(總后勤部創(chuàng)作室主任、作家)

孫方友對當代文學有兩個貢獻，一是建立起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文學王國，他塑造了這么多的人物，創(chuàng)造了一個文學陳州，在這個州城里面，活躍著各種各樣的人物，這些人物活靈活現(xiàn)、性格鮮明；在這個州城里面上演著各種各樣的人生，有喜劇、有悲劇、有鬧劇……他寫這么多，我沒有找到有雷同的故事。第二個貢獻就是他再現(xiàn)了筆記小說的輝煌。筆記小說在中國文學史上曾經(jīng)有過輝煌，但是后來，特別是西方新的文學觀念涌入以后，年輕的作家都不再重視這種寫法，很多作家開始把目光轉(zhuǎn)向西方，當然這也成就了一大批作家，但方友很有定力，他一直把目光瞄向我們的前輩，從那里尋找寫法，用筆記小說這種文體來對人生意義進行追尋。

這兩點是他對我們東方文學的貢獻。

劉慶邦(北京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作家)

這個研討會是一個歷史性的，至少在研討會史上應(yīng)該會留下一筆。每個作家都有自己的根，莫言是高密，賈平凹是商州，周大新是鄧州，我覺得孫方友的根就是他的故鄉(xiāng)淮陽，他通過《陳州筆記》不斷的反復的書寫，為我們造就了一個精神的陳州，一個心靈的陳州，一個物質(zhì)的陳州，一個地理的陳州，使陳州成為了中原乃至中國文化的一個名片。

也許方友的一篇小說，構(gòu)不成氣侯，但是他有眾多的小說，就形成了氣侯。如果說一篇小說是一棵樹的話，整個《陳州筆記》就形成了一片樹林，甚至是森林，一旦形成森林，就可以形成氣侯，從地理環(huán)境方面講，這氣候就對空氣等產(chǎn)生影響。從這個意義上說，《陳州筆記》就是小說的森林，需要我們很好地來評價；從地域文化上說，特別是對于淮陽來說，這真是一筆非常寶貴的精神財富。

崔艾真(《文藝報》副總編輯、編審)

《陳州筆記》的簡潔幾乎是故事梗概式的，而這簡潔是以準確和精準為前提的，不是隨意而為之，用孫方友自己的話說，濃縮并不是簡化，在多年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他一直堅守這樣的藝術(shù)追求，因此，他是一個簡潔的、舉重若輕的高手。

我看過他的很多作品以后，發(fā)現(xiàn)他能構(gòu)思出那么多不重樣的故事，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寫不到的，他以驚人的勤奮和有效的堅守對文學作出了貢獻，對家鄉(xiāng)作出了貢獻，這種貢獻是珍貴的，也是持久的。

我們說古有《聊齋志異》，今有《陳州筆記》，一方面是對新筆記小說成就高度的肯定，另一方面也是對二者承接關(guān)系的肯定。如果樂觀地想，我們穿越一下，幾百年以后，我想就會有專門研究孫方友的學問，就像今天有人研究蒲松齡和“聊齋”一樣。

田中禾(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作家)

孫方友是一個很有個性、有思想的作家。當主流文壇浮漾著泡沫和垃圾，以強勢力量帶動著勢利的潮流呼嘯而過的時候，孫方友守持著沉靜的心態(tài)，堅持著民間立場，沉醉在家鄉(xiāng)的人物和故事里。他的創(chuàng)作有兩點是值得我們注意的，一是他從社會公眾的寫作轉(zhuǎn)過來，變?yōu)殛P(guān)注鄉(xiāng)土人物、鄉(xiāng)土文化，其實他是擺脫了意識形態(tài)對他的主導。二是當我們進入了21世紀后他仍然堅持鄉(xiāng)土的寫作，他的意義在哪兒？我們現(xiàn)在崇尚一種國際觀念、國際視野，在跟國際化接軌的時候，我們很可能忽略了自己腳下的這塊土地，這個時候?qū)O方友堅守這片土地繼續(xù)往下挖，《陳州筆記》在全球化的歷史背景下尤其顯示出他的價值。

野莽(中國文學出版社總編室主任、作家)

孫氏兄弟在當代文壇的出現(xiàn)是一種奇跡，墨白是先鋒小說家，在現(xiàn)代敘事藝術(shù)的探索上，是走得最遠的作家之一，我認為墨白和余華、格非他們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作家。一家兩兄弟，墨白是現(xiàn)代派，孫方友是傳統(tǒng)，是筆記小說，這是中國當代文壇的奇跡。

白話文的新筆記小說是相對文言文的筆記小說的繼承與發(fā)展，應(yīng)該說《聊齋志異》和《陳州筆記》是中國筆記小說發(fā)展史上的兩座高峰，孫方友以自己畢生的精力繪制了一幅當代中國文學的清明上河圖。在新筆記小說這個文體上，孫方友可以稱為一個開拓者、拓荒者。我說開拓者是指他小說的特色和規(guī)模，同屬這一大類的筆記小說，從跨時代的老作家孫犁，到汪曾祺、林斤瀾、王蒙、馮驥才、賈平凹、阿城、談歌等，他們各自寫了十幾或幾十篇，孫方友卻用了30多年的時間，寫了756篇的新筆記小說?！蛾愔莨P記》以更大的視野，更多的人物，更雜的行業(yè)，更奇的故事，無可爭議地成為中國當代筆記小說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

楊曉敏(《百花園》雜志社總編輯、編審)

孫方友數(shù)百篇新筆記小小說串綴成“陳州系列”，在當代文壇自成一家，亦莊亦諧，厚重深邃，影響深遠。孫方友小說的“翻三番”理論，這能連續(xù)把讀者帶入閱讀奇效的敘事手法，是典型的“孫氏風格”，應(yīng)該說是對敘事學的一個貢獻。孫方友的筆記傳奇，情節(jié)一波三折，尺幅之內(nèi)高潮迭起，給人以強烈刺激的快感。孫方友先生是當代文壇重要的代表性作家之一，被譽為“筆記小說之王”。

大家說方友被評論界低估，其實方友在民間的影響很大，民間對方友有著很高的評價。社會各界讀者一直對方友的作品情有獨鐘，有著追星一樣的熱情。從這個意義上講，也可以說作家孫方友并沒有被低估、被冷落和被邊緣化。方友去世一年多，能夠連續(xù)召開三次作品研討會，可見他正在被重視起來，因為一個優(yōu)秀作家和有價值的作品是不會被輕易忘記的。

李靜宜(《莽原》雜志社主編、編審)

對于《陳州筆記》(包括《小鎮(zhèn)人物》)的評價，對于它的意義和價值，我以前的認識還是很不夠的。我開始關(guān)注方友的作品，是在2008年和2011年，經(jīng)我手刊發(fā)了他的一些作品之后。而跟方友本人有更多的接觸，則是在2007年，我們《莽原》與《佛山文藝》及新浪網(wǎng)聯(lián)合舉辦了一個“新鄉(xiāng)土文學”大賽，那次活動，方友作為獲獎作家，我作為主辦方之一，我們一起去佛山參加活動，也是在那次活動中，方友給了我很好的印象，我也對方友開始有了比較深的認識。談方友的《陳州筆記》，從其創(chuàng)作層面看，確實是凝聚了方友一生的心血，方友前后創(chuàng)作的歷程，是整整寫了30年，寫有260多萬字的字數(shù)、756篇，以及涉及到了數(shù)個朝代近百余年的歷史?，F(xiàn)在，我們回望“陳州筆記”系列作品，它在創(chuàng)作規(guī)制和影響上，已是文壇一個不可忽視的強大的存在。而對于這部作品更多的意義和價值，也是為參加這個研討會，我有機會更系統(tǒng)地閱讀了方友的系列作品，對《陳州筆記》有了更深刻和更全面的認識。墨白的序?qū)懙梅浅：?，確實是知兄莫如弟。墨白對方友的全部作品，做了非常全面、系統(tǒng)、深刻的梳理、剖析和總結(jié)?？梢哉f，墨白的梳理和總結(jié)是很到位的。如果對《陳州筆記》概括地說，它的突出特點應(yīng)該有幾個方面：其一，它確實是很好地繼承了多種中國文化的優(yōu)秀傳統(tǒng)。說多種，也就是說它不只是承繼了傳統(tǒng)文人筆記小說的志怪、軼聞特點，也是汲取了傳統(tǒng)戲曲的巧合沖突、說唱藝術(shù)的鋪排渲染和民間文學口語的詼諧幽默等特點，使筆記體小說得以達到新的高度，得到新的發(fā)展；其二，《陳州筆記》題材內(nèi)容上的廣博和豐富，取自多種典籍、史志、民間傳說，涉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是融知識性、史料性、趣味性于一體，而成為生活的一部百科全書；其三，是人物眾多又形形色色，涵蓋了現(xiàn)實社會的各行各業(yè)，包括士農(nóng)工商、三教九流等等，可以說是現(xiàn)實生活的浮世繪?？傊蛾愔莨P記》是之于過往的現(xiàn)實生活，之于陳州的社會歷史，之于對曾興盛而現(xiàn)在又行將消亡的一些傳統(tǒng)行業(yè)，可以說是一部珍貴的歷史的文字活化石。這一點，也是《陳州筆記》與一些也同樣有著數(shù)百萬字篇幅、但是集中寫一個或數(shù)個人物及家族命運的長篇小說相比，它獨特的價值和意義。

另外，想說一下關(guān)于《陳州筆記》這部作品的可讀性。好的作品，一定是要可讀好看的，這也是一種常識。首先，我覺得方友對筆記小說在寫作上是很悟了道的，不然也做不到對女兒可以傳道授技。這個技巧，主要是體現(xiàn)在方友的“翻三番”理論上。就是在設(shè)置情節(jié)上，可以做到使小說懸念跌生、一波幾折，既有象外之意，又能出人意料，而達到小說的“奇”“妙”“絕”之境地。其次，是想說，技巧其實也只是方友小說好看的原因之一。這次參加研討會比較多地看了方友的《陳州筆記》，有一個很深的感悟，就是方友的作品，之所以好看，是因為他的小說里有很好的認識價值。就是說，方友的小說，是通過他所塑造的人物，以及人物的各種命運，來傳達給讀者一些生存的哲理和道理。比如什么是人生存中應(yīng)該秉持和要背棄的？怎么做，才能使人生通達，做什么才可以改變命運？等等?？傊?，他是以藝術(shù)地講故事、塑造人物等形式，有意無意地在傳授他幾十年的人生體悟、經(jīng)驗，以及對現(xiàn)實社會的認識。用句俗語說，就是在《陳州筆記》里面，確實是有真貨的。方友的小說，不只是有著上面所說的“奇、絕、妙”的境地，更重要的還有他對人生很深的感悟和很實在的悟道在里面。所以，方友的《陳州筆記》，才會很好讀，才會被廣大的讀者所喜愛、所傳誦，而被廣泛地流傳開來，最終使方友成為了一個大家。

劉海燕(《中州大學學報》編審、評論家)

孫方友小說在當代的意義：1.孫方友先生是在艱難世事中走過來的生活型作家，那些艱難沒有使他的內(nèi)心變暗，反而成就了他的豁達和堅信，在作品中，他的那些人物在特殊境遇下總能爆發(fā)出驚人的人格力量。他的作品里沒有毒氣，人窮困、逆境之后沒有那種畏縮、報復、怨恨的心理。今天的小說普遍缺少這些——道義和男子漢精神。2.他寫的是真正的民間，民間藝人、民間藝術(shù)、民間故事。隨著全球化的進程，像孫方友先生小說里的這種民間性的東西將會越來越少，作家將失去寫作的地域性資源，成為一個無根的寫作者。3．在寫作藝術(shù)上，孫方友先生不僅傳承了地道的中國藝術(shù)精神，他的人生歷練和文化底蘊也浸透在了這藝術(shù)節(jié)奏里。這也是他的獨特和不可模仿之處。

以上三點也是今天我們?yōu)槭裁凑湎н@個作家的部分原因。

張延文(鄭州師范學院中原作家研究中心常務(wù)副主任、副教授)

孫方友的《陳州筆記》有以下幾個方面的成就：1.文體創(chuàng)新。孫方友促成了“新筆記小說”文體的最終成型。2.敘事理論的總結(jié)和發(fā)展。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孫方友吸納了東西方敘事藝術(shù)的長處，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敘事方法和敘事理論，比如他在早期總結(jié)出來的“翻三番”的敘事方法，幾乎成了小小說創(chuàng)作的一個“法寶”。3.審美。孫方友新筆記小說的審美特點突出，一方面，通過大量的史料融入，以及寫作時春秋筆法的使用，百科全書式的兼容并包，使得其作品顯示出了扎實、寬闊、深厚、多元的特點；另一方面，他又有很強的理想性，以獨立的立場來表達對社會、人性中美好的東西的追求，集中表現(xiàn)在對于自由、健康、剛?cè)岵⒓儤愀呱械拿褡逍缘南蛲c人物形象的塑造上。4.社會影響力。孫方友的新筆記小說在社會學、歷史學、民俗學等方面都有巨大的價值，傳播范圍廣泛，接受對象非常普遍，對于時代文化的塑形，起到了切實的作用。其更為深遠的社會價值與文體價值，將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顯示出來。

劉宏志(鄭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陳州筆記》有一種典型的中國氣派、中國風格。從敘事方法上看，和中國現(xiàn)代常見的白話小說相比，孫方友小說開篇對小說人物、地理風物和工藝奇巧的介紹，看上去僅僅是開篇方式的不同，可是這個不同之中還蘊含著另外一種不同，即對故事的強調(diào)。這顯然也是孫方友對中國式敘事方式的一種堅守，中國傳統(tǒng)小說是強調(diào)講故事的。

從小說形式來看，孫方友敘事風格的傳統(tǒng)性還表現(xiàn)在他對古漢語字、詞的運用。中國傳統(tǒng)詩詞都特別講究煉字，特別講究用語的準確、精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中國現(xiàn)代白話文學已失去了傳統(tǒng)中國文學語言的韻律感。孫方友的小說成功地做到了在現(xiàn)代白話文中間有機加入古漢語字詞，使得小說語言典雅精煉?！蛾愔莨P記》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部人文意義上的陳州百科全書，帶有明顯的地域文化色彩。

評議人何弘(河南省文聯(lián)副主席、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河南省文學院院長、評論家)

孫方友的新筆記小說由《陳州筆記》和《小鎮(zhèn)人物》兩部分構(gòu)成，《陳州筆記》的人物背景是從1949年往上逆流而上，《小鎮(zhèn)人物》的人物背景是1949之后順水行舟，前前后后三個朝代一個世紀的歷史。與會作家、評論家普遍認為：《陳州筆記》題材內(nèi)容廣博，人物涵蓋士農(nóng)工商、三教九流，是生活的百科全書，也是現(xiàn)實生活的浮世繪，其對于過往歷史、逐漸消亡的傳統(tǒng)行業(yè)來說是很珍貴的文字活化石，應(yīng)該為文學史所銘記。

墨白(河南省文學院副院長、作家)

關(guān)于大哥和《陳州筆記》的話題已經(jīng)持續(xù)了將近四個小時，所有在座的朋友幾乎沒有人離開，這讓我非常感動，在這里，我表示真誠的謝意。

我想說兩個話題：第一，說說大哥和故鄉(xiāng)的關(guān)系。大哥生前有近50年生活在故土，大哥在那些年里廣交朋友。大哥的朋友就像他在《陳州筆記》里描寫的那些人物一樣眾多，包括各個階層的人，從我們街道上的小商小販，到村里的、鎮(zhèn)里的、縣里的干部，他們后來都成了大哥創(chuàng)作《陳州筆記》的源泉。即便后來他搬遷到了鄭州，但也沒有離開，因為他一直在寫故鄉(xiāng)，一直在寫《陳州筆記》?？梢哉f，大哥一直生活在故鄉(xiāng)，大哥把他的一生都獻給了養(yǎng)育他的故鄉(xiāng)。

第二，我想說說大哥對生活的熱愛。大哥是一個責任感十分強烈的人，在大哥生病的幾年里，作為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大哥想的是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后他的家人怎么辦，這一點我感受得特別強烈。

2011年的春天，大哥犯過一次嚴重的心臟病，自從大哥那次重病后，我的內(nèi)心總有這么一個巨大的擔憂，我們心照不宣，關(guān)于生命終結(jié)的話題我們當面從來沒有誰說起過。冥冥之中仿佛有神靈在引導我，要我為大哥做一些事情，其實，我從2008年就開始著手給大哥做文集，2008年的時候出了《陳州筆記》八卷，2009年又出了《小鎮(zhèn)人物》六卷，接著又編了他的中篇文集……

大哥在2010年心臟確診為嚴重鈣化后，他感到自己生命里所剩時光不多，就更加不停地寫作。2010年至2012年的三年間，大哥寫了100多篇作品；在2013年他生命的最后七個月里，為我們留下了20多篇筆記小說和散文。他把他的生命完全融化到了他的文字里。

(責任編輯呂志遠)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715(2015)03-0055-04

DOI：10.13783/j.cnki.cn41-1275/g4.2015.03.012

作者簡介：劉海燕(1966—)，女，河南太康人，中州大學學報編輯部編審，長期從事當代文學評論與寫作。

收稿日期：2015-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