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楊紅翥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首詩
□ 文/楊紅翥
他以詩人的真醇立世,始終用率真、良善、獨立的思考對待生活里的每件事、每個人。
誰會相信,誰又愿意接受,一位可以和你勾肩搭背的老大哥、一位愿與你無話不談的親密摯友、一位能給你的業(yè)務帶來無限創(chuàng)意的領導,就這樣說走就走了。
我一直以為,像生離死別這一類的事情,不應該早早來到他的身邊。從他感到身體不適告訴我要去檢查,到檢查結果令人意外的嚴重,再到他無奈住院治療,以及他在醫(yī)院度過的那段難熬的時間里,我都沒有懷疑過,長期操勞的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又會回來,回來為世界杯特刊寫卷首語,回來和我們一起看荷蘭隊打西班牙,一起大呼小叫,甚至回來和我們一起踢場球……
可是,一切都已成過去,我們只能沉重地翻看記憶,那記憶卻令人心痛地近。
他叫費嘉,《春城晚報》副總編輯。從我在晚報體育部到如今的文體副刊部近20年時間里,他是我們部門兩度分管的領導,直到匆匆離世。平時,我們都叫他“費老”。
費老是詩人、作家,在云南文學圈子里也算響當當一號人物,但以職業(yè)論,他卻是真正的新聞人。從二三十年前名滿昆滇的《春城晚報》副刊“山茶”的編輯到主持副刊部、總編室工作,再到副總編輯,費老的職業(yè)經(jīng)歷自然以新聞工作為重,以至于他在有的場合打得更響的“詩人”名號反而排在第二位。
由于職務的關系,他更多的是統(tǒng)籌新聞采編業(yè)務和編審工作,但在報社論第一筆桿子,卻非他莫屬。每逢重大新聞報道,出特刊,寫新年祝詞,費老一支筆就是《春城晚報》的聲音。
正因為他是詩人,也正因為他是新聞人,其才也就致用,其情也便動人,于是,在我們的報紙上,他筆下流淌出了這樣的詩一般的語句:
“我們抓不住時間,但留住了讀者。我們抓不住雪花,但擁有了因為瑞雪的潤澤,而生長希望的大地”。(2014年元旦特刊)
“一切目不斜視的矜持,一切高視闊步的傲慢,一切孤燈長夜的清冷,多少年你下垂的領帶像沉默的舌頭,那么寂寞地壓在你的心上,多少年你拖著自己的孤影,那么無聊地走過深夜的長街?,F(xiàn)在,你看見了,男人渴望勁射,女人陶醉瘋狂,蹦跳與撞擊,呼嘯而起的人浪,才是活著的最美的生態(tài)?。 保?010年世界杯特刊)
費老不僅以他詩性的文字為新聞拓展著更為遼遠的空間和廣闊的視野,引領讀者在紛繁的事件之上以哲思和審美重新打量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他以詩人的真醇立世,始終用率真、良善、獨立的思考對待生活里的每件事、每個人。盡管周而復始的夜班、簽樣、編前會、采前會以及一個接著一個的新聞“戰(zhàn)役”使他難以再抽出更多的時間動筆寫詩,但與他相處,你會發(fā)現(xiàn),他詩人的本真的個性,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揭開人們心底塵封的厚繭,窺見每一個人都渴求的真誠、自由、善意,以及仍然帶著溫度捂在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活著,看最美的生態(tài);走了,他把自己活成了一首詩。(作者是《春城晚報》文體副刊部常務副主任)
編 輯 梁益暢 4626687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