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丹
〔關(guān)鍵詞〕教師;榜樣;鏡子
記得有一年夏天,我穿了一條吊帶連衣裙,外加一件小披肩。不到一個星期,我們班十幾個女生都穿上了這樣的裙子。有一位同事開玩笑說:“誰教的學生就像誰?!碑敃r我并未在意,可細細想來,這并不只是一句玩笑話,其中確有幾分道理。每當我用和風細雨滋潤學生的心田時,學生還我的是祥和與寧靜;可當我用狂風暴雨威懾學生的心靈時,學生還我的是焦躁與不安。
前不久,學校里活動繁多,一會兒“班班有歌聲”比賽,一會兒“綠色小報”評比,一會兒“科學小制作”參評。這不,學生正要端著凳子去體育館聽“消防知識講座”,他們一個個異常興奮,玩著手里的凳子,想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拿凳子的技巧或怪樣。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不亦樂乎。這可苦了領(lǐng)隊煒。他那“立正,向前看齊”的口號對隊員們絲毫不起作用,隊員們依然我行我素,懶懶散散,眼睛望著別處而嘴里卻有氣無力地應(yīng)著“靜、齊、快”?!办o、齊、快”的聲音已畢,隊伍仍沒有對齊。煒無奈地嘆了口氣,大聲說:“你們專心一點好不好,排不好隊我們怎么下去聽講座?”隊伍稍稍好了一些,許多聽話的孩子乖乖地排好了隊,可還有幾個“頑固分子”仍故意歪著腦袋只管自己講話。煒火了,生氣地說:“排不好隊就全部給我站著,不用去了。”其中略微膽小的被煒的大聲給震住了,可杰卻不買煒的“賬”,煒的勸說與警告還是沒能將他“馴服”。煒惱火極了,大步走到杰的身旁,一把扳過杰的身子,狠狠地打落杰的雙手,硬是把它們安置在褲管的兩邊。杰像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被主人狠狠地抽了幾鞭,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好嘟著嘴低下頭,以免再挨“幾鞭子”。
我被煒剛才的舉動給驚呆了。煒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兇悍了?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提醒了已觀察許久的我:“煒現(xiàn)在怎么和周老師一樣兇了?我都有點怕他了?!蔽业男拿偷匾活?,原來,我才是這一幕的“始作俑者”,煒不過是“翻版”而已。
的確,這些天,學校里活動特別多,可學生們還只是一年級的孩子,排練、指導都費時費力。偏偏我又是個什么事都不愿隨便的人,學校里的每一項活動我都非常重視,但這一連串的活動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的心開始浮躁。學生的嬉笑聲在我耳中已不再悅耳,我會忍不住對淘氣的他們大聲嚷嚷,有時甚至一把揪出排練時不認真的同學以儆效尤。在繁雜的活動中,一切都在悄然改變,親切、溫和漸漸離我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浮躁與粗暴。煒不折不扣的“翻版”就像鏡子一樣照出了我的浮躁與粗暴。頓時,一陣熱浪涌上了我的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作為一名教師,我理應(yīng)本著一顆快樂豁達的心,在繁雜的工作中理出頭緒,平和地面對工作,面對學生。我不是為了生氣而做這些工作的,而是為了愛。正如詩人白郎寧寫的:“他望了她一眼,她對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蘇醒?!鄙辛藧?,就有了希望。寬容是一種別樣的愛,能感化人的心靈,滋潤彼此的心田。
“立正,向前看齊!”聽,那鏗鏘有力的聲音準是煒在整隊。隊員們配合默契,32個小腦袋齊刷刷地排成一條直線,以快速而緊湊的小碎步迅速地調(diào)整好間距,隊員們昂首挺胸,嘴里高喊著“靜、齊、快”。立刻,整齊有序的隊伍在煒的帶領(lǐng)下和著雄壯有力的進行曲快速地來到集會現(xiàn)場。我激動地走過去,對煒說:“你已經(jīng)是一個真正的領(lǐng)隊了!”
我很慶幸,慶幸自己及時地從學生身上看到了漸趨浮躁、粗暴的自己;更慶幸自己從煒的變化中找回了原本那個親切、溫和的自己。有人說,教師是學生的一面鏡子。反之,學生亦是教師的一面鏡子。上大學時,每當我走進教學樓,總能看到一面明亮的大鏡子立在前廳,鏡子上寫著八個大字:“學高為師,身正為范”。這分明是在警示我們要不斷地了解自我,審視自我,提高自我。因此,當我們發(fā)現(xiàn)學生愛說臟話時,想一想自己是否常用粗魯?shù)难哉Z訓斥學生;當學生胡亂寫字時,想一想自己在黑板上的板書是否工整;當學生對地上的垃圾視而不見時,想一想自己是否彎下腰來撿過;當學生癡迷于電腦游戲時,想一想自己是否也在辦公室玩過游戲……
我堅信,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陽的光芒。身教重于言教,想讓受教育者做到的事情,教育者自己應(yīng)該首先做到。人們常說,教師是學生最直接、最有效的榜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隨著教育改革的深入,教師在不斷提高自身的文化素養(yǎng)和教育教學技能的同時,別忘了多照照鏡子,多審視自己是否做到了為人師表。只有多照照鏡子,才能看清自己臉上的“斑點”,從而努力淡化和祛除“斑點”,讓自己越來越“美”。
(作者單位:浙江省杭州市蕭山區(qū)臨浦東藩小學,杭州,311251)
編輯 / 黃才玲 終校 / 于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