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錦霞
那世上的悲痛是不是無法逾越的溝谷?耳聾的詩人帶來他的歡樂頌;那可怕的流言如針刺在鎖骨,用沉默付出的愛遮住變形的手指關(guān)節(jié);世界還在沉睡,在人來人往的北京,傳出來自堆積著空酒瓶的出租房的歌聲,所有黑暗壘成一面空墻,他們站起來,一拳擊碎它。
他從無聲的世界中站起來。
人們記得他的樂曲,更忘不了他的名字。他一生的輝煌繁多而芬芳。他是出生在德國貧窮家庭的貝多芬,也是出生在燦爛光明的音樂節(jié)的寵兒。貝多芬憑借他的天賦和努力,成為音樂神童。他真切地觸碰到成功的脊梁,也真切地感受到世界的聲音日漸消散。他失聰了,這對于音樂家來說無疑失掉了生命和行動的手足。他頹廢、麻木、悲傷。直到某一天他想起他的一切音樂,那些妙不可言的活的詩是他全部思想的再現(xiàn)。琴鍵是張白紙,他在上面寫詩,寫滿余后的31年,寫他站起來扼住了命運的咽喉。貝多芬用音樂說話和寫詩,他在無聲之中歌唱,歌唱這一個屬于他的世界。
她從流言的泥溝里站起來。
有聲音傳來。為什么是她?一個瘦弱的姑娘。一副疲憊的肩膀。是內(nèi)心的善良,讓她身上有圣潔的光芒。她剪去長發(fā),在風(fēng)雨中長成南國高大的木棉,紅碩的花朵,不是嘆息,是不滅的火炬。她是劉麗,被網(wǎng)友們稱為“中國最美洗腳妹”。劉麗為供弟妹讀書,早在初一就被迫輟學(xué)外出打工,她從一座城市漂泊到另一片陌生的土地。她是底層的打工者,備受周遭的不屑眼神,人們從她變形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看不到她的拼命,只看見她卑微的工作。劉麗把自己大部分積蓄捐助給了貧困學(xué)生,四面八方的流言差點將她擊垮。神經(jīng)病,傻子,想出名,這些可笑的輿論使她站起來,每一次捐助經(jīng)歷都成為她堅持的動力。全世界的人不理解她,但不能否認(rèn)她真摯的愛。她沉默著,在這個屬于她的世界里種下鮮花。
他們在迷茫的城市中站起來。
處在城市和農(nóng)村之間游離的農(nóng)民工是他們的標(biāo)簽,懷揣夢的北漂是他們的代名詞。他們每天在川流不息的北京街道、工地和出租房之間穿行,破舊的泛黃的貼著六十年代上海海報的四面墻,或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是他們留在這座城市的簡陋證據(jù)。他們沒錢,窮住在北京,卻在富活。他們偶然間翻唱了首《春天里》,唱出辛酸生活,也唱出頑強執(zhí)著。窮困無法阻擋他們站起來,日子再苦也在走,滿足當(dāng)前,滿足自己所獲得的。他們是“旭日陽剛”,在陌生城市留下真實的歌,在屬于他們的世界里迎來春天。
一切痛苦生活不過是座空房,它不堪一擊且懦弱無比。站起來吧,掀掉它的瓦,選擇最好的方式重生在這個世界,或者這世界為你重生。
[四川省成都市石室中學(xué)(北湖校區(qū))高2015級文科(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