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波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中國北京100038)

眾所周知，人的犯罪是綜合因素作用的結果，但是在綜合因素中生物性因素和社會性因素對青少年和成年人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生物性因素對青少年犯罪所起的作用往往要大些，而社會性因素對成年人犯罪所起的作用則要大些。這種差異主要是由青少年犯罪是成長中的犯罪造成的。

一、青少年犯罪的生物學解析

青少年犯罪與成年人犯罪相比，生物性因素作用更大，有時甚至起決定性作用。這是由于他們的成長過程正處在由生物人向社會人的急劇變化時期。在這一時期，他們的腦部結構還保留一部分童年期的特征，大腦仍在執(zhí)行一些不必要的任務，負責對沖動自我控制的區(qū)域還沒有完全形成。生物性因素和社會性因素交替變化，尤其是有些生物性因素，只有在這一時期才具有或大量分泌，而到了成年后，就會自然消失或減少分泌。如人腦中對急躁、易怒、不理性情緒起作用的灰質，在20歲時就消失了，而對暴力和性起作用的雄激素，在成年后，其分泌一般都會逐漸下降。同時，還有些生物性因素，也是隨著人的成長發(fā)生變化的。因此，支配人行為的生物性因素，對青少年的作用通常要比成年人大。而受生物性因素支配的行為又多是本能行為，所以青少年的一些犯罪行為往往帶有本能色彩。那么影響青少年犯罪的生物性因素主要有哪些呢?根據現(xiàn)代科學的研究，主要有基因遺傳、特定基因突變、經驗遺傳、思維失調、激素作用、飲食營養(yǎng)作用、生理發(fā)育異常等。

二、影響青少年犯罪的生物性因素

(一)基因遺傳和特定基因突變

所謂基因遺傳，最早是由古希臘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亞里士多德發(fā)現(xiàn)并由19世紀奧地利科學家孟德爾證實的。亞里士多德在觀察事物現(xiàn)象中發(fā)現(xiàn)一位白人女子和一位黑人男子結婚所生的子女皮膚都是白顏色的，而在她們的孫子女中卻有了黑顏色的。亞里士多德由此推斷，這是遺傳所致。但這一結論還沒有從科學實驗中得到證明。直到19世紀60年代，一位喜好園藝的奧地利神職人員，從豌豆異花授粉的種植實驗中得到了證實，他就是遺傳學家孟德爾。然而，孟德爾只證明了生物形體、性狀和疾病是可以遺傳的，而沒有證明動物和人的行為、經驗能否遺傳，這一問題便成了19世紀下半葉乃至20世紀遺傳學的一個疑案。但這一疑案在本世紀初的前10年中似乎得到了突破性的解決。

據美聯(lián)社2009年2月3日對英國加的夫大學弗朗西斯·賴斯和安妮塔·撒帕爾等研究人員關于吸煙增加低體重新生兒比例及兒童反社會行為比例的研究報道稱，他們跟蹤調查了533名與孕婦有基因關系的兒童和研究了195名依靠捐卵受孕，因而與母體沒有基因關系的兒童，證明不論母親和孩子是否有基因關系，孕期吸煙都會降低新生兒體重，但對于反社會行為卻不是這樣，只有與母親有基因關系的兒童，其母親有反社會行為的經歷，他們則也有反社會行為的表現(xiàn)。而與母親無基因關系的兒童，盡管其接受捐卵的母親有反社會行為的經歷，但只要捐卵者無反社會行為的經歷，他們就沒有反社會行為的表現(xiàn)。這說明行為(包括犯罪行為)是可以遺傳的。這樣的遺傳，是基因本身的遺傳，而增加低體重兒童比例的遺傳則是外遺傳。外遺傳是表觀遺傳，其效應能夠改變長期的基因表達，與外因刺激相關。外遺傳的刺激因素主要有飲食和吸煙等。這類刺激因素能產生化學修飾，控制細胞內的基因活性和蛋白質的生成，從而將其影響嵌入DNA。據認為外遺傳改變，在精子中會復位，因為細胞核的DNA在受精前后會打開重新包裝，通行觀點認為，這一過程會清理掉所有外來刺激所嵌入的痕跡。然而事實并非完全如此，因為外遺傳往往會使后代具有抗胰島素性，所以它說明外遺傳改變，仍持續(xù)存在于精子細胞的某些區(qū)域，從而導致低體重新生兒比例的增加。另外，青少年喜歡斗嘴、愛爭執(zhí)、欺負人、撒謊等不良特性，也都具有遺傳因素，一般認為這種遺傳約占40%。由于這些不良特性常常成為犯罪的誘因，因此對青少年的成長是非常有害的。這些特性是由“反社交”基因決定的，攜帶者言行惡劣，并且會延續(xù)數(shù)代?；蛲蛔兪窃斐勺优c父母在個性等某些方面差異的部分原因。因此，善良的父母也不能通過遺傳完全保證其子女都是善良的。被稱為DNA的生命藍圖中包含有2.24萬個基因，研究者通過分析雙親與子女的基因，于2010年計算出突變基因的數(shù)量，即子女從父母身上各遺傳了30個突變基因，總共為60個?；蛲蛔兛梢詷嬙烀織l染色體的遺傳，其中少數(shù)幾個特定的突變基因是導致青少年，特別是男性青少年容易發(fā)生暴力犯罪的基因。例如MAO基因發(fā)生突變，以及MAOA、DATI、DRD2三種基因特定類型，都與犯罪行為相關。其中MAOA基因相當普遍，約有1%的人攜帶它。它的2R變體基因，可稱得上是“犯罪基因”。但是攜帶這些突變基因的青少年，一般只有在遭遇諸如家庭、社交、學習成績等壓力的逆境時，才會導致不良行為或犯罪行為發(fā)生，這也說明了基因突變與環(huán)境影響是相關的。

(二)經驗遺傳與思維失調

所謂經驗，是沉淀在記憶中的以往的對現(xiàn)實與未來行事、決策隨時都會顯現(xiàn)而有借鑒價值的經歷或事件，是客觀事物在人腦中變了形、變了位的觀念存在。因此，經驗遺傳亦可稱為記憶遺傳。記憶遺傳有記錄一切生物結構和活動原則的特性。這些特性隨著性細胞世代相傳，其惰性很大，難以改變。正是這樣，才保證了下一代與上一代有相似的行為。這種現(xiàn)象已為動物實驗所證明。美國的研究人員于2009年2月3日在《神經學雜志》上發(fā)表了一份研究報告，稱在一個有玩具和其他刺激物品豐富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幼鼠，在長大后能把它們學到的知識傳給其幼崽。實驗中，研究人員將剛剛出生的幼崽交換父母，只要幼崽的生母是在有玩具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即使其養(yǎng)父母是在沒有玩具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這些幼崽仍然能學習得很好。相反，其生母不是在有玩具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盡管交換后它們得到了在有玩具環(huán)境里長大的養(yǎng)父母的喂養(yǎng)，它們學習起來也要比其生母在有玩具環(huán)境里長大的幼崽慢得多。前者只需用1小時學會的玩具游戲，后者就得花4個多小時才能學會。由此，研究者得出結論，行為是可以遺傳的。行為的遺傳，就是經驗遺傳，由此我們也可以得出結論，犯罪行為同樣也是可以遺傳的。至于遺傳的比率有多大，尚需進一步研究。

思維失調往往是造成青少年行事魯莽、引發(fā)違法犯罪的原因。思維是人腦中神經對信息進行整理、加工、聯(lián)想、分析、判斷和推理的過程。由于它是神經的活動，因此容易受促使神經興奮或抑郁等情緒的生物化學物質干擾。在這些物質強烈的干擾下，思維或加快速度，導致興奮;或放緩速度，導致抑郁，陷入混亂，支配不理性的行為發(fā)生。但是人腦中有一種能夠調節(jié)思維的重要生物化學物質蛋白質GSK3酶，這種酶能使人在過度興奮時將思維速度降下來，也能使人在腦活動過于緩慢時為其提速。這種酶被科學家稱為大腦中的“流量控制”生化物質和思維速度“調節(jié)器”，它負責調節(jié)思維的速度與強度，當人腦神經活動達到頂峰時，也就是腦神經細胞的神經傳遞信號大量增加時，腦神經的連通，通過該物質能減少其化學信息的流動，起到抑制腦部活動的作用。因此，這種物質的減少，會導致人的思維混亂，尤其是會使青少年實施不理性行為和反社會行為，從而陷入犯罪。

(三)激素的作用

激素這類生物化學性物質，對行為(包括犯罪行為)的影響是明顯的，尤其是神經傳遞素的分泌失衡，常常像酒精、毒品那樣導致人的情緒激昂、過度興奮、行為失控、喜怒無常、脾氣暴躁、失去理智，或者情緒低落、抑郁、悲觀失望、破罐破摔。它們主要分泌于人腦之中。此外，腎臟也分泌如氫化可的松、腎上腺素之類的生物化學物質。

人腦分泌的生物化學物質神經傳遞素中的多巴胺，是由大腦中腹側被蓋區(qū)細胞制造的。這些制造多巴胺的細胞具有觸須狀的神經軸突，能將多巴胺分配到大腦的許多區(qū)域，包括尾狀核。當其被另一種生物化學物質乙酰膽堿激活時，便會釋放出大量的多巴胺來，在其將多巴胺分配到大腦各處時，就會使人產生強烈的關注感和激昂的干勁，以及一心一意想要獲得回應的動機和愉悅，甚至達到狂躁狀態(tài)。因為多巴胺是快樂激素，它的功能是進行神經元之間的信號傳遞，并參與大腦酬償系統(tǒng)的活動。如果它分泌過量，人就會產生上述的強烈關注感和激昂、興奮情緒，甚至沖動，并導致認知能力下降。尤其是青少年，會忘乎所以，喪失理智，魯莽行事，陷入違法犯罪。如果人大腦中杏仁核多巴胺存量過高，就會焦慮不安，心情煩躁，行為偏激，敢于冒險和攻擊，進行違法犯罪活動;如果分泌過低，又會導致抑郁、悲觀失望。另一種生物化學物質去甲腎上腺素的功能也和多巴胺相似，但它的分泌似乎沒有多巴胺變化大，所以它與多巴胺相比，一般應起次要作用。

人的大腦中分泌的另一種對情緒、情感起重要作用的激素是睪丸激素，它偏高時同樣會導致情緒激昂、熱烈，造成情感沖動。心理學把情感分為正相快樂情感和負相快樂情感，如果正相快樂情感強烈，在惡念的影響下，往往會導致強奸犯罪的發(fā)生;如果負相快樂情感強烈，又會引起憤怒、暴躁情緒，導致男性好勇斗狠、女性狠毒兇殘，引發(fā)兇殺犯罪。然而睪丸激素的正常功能又是男性健康、快樂、積聚體力、增強肌肉質量和骨質密度，女性優(yōu)雅大方不可缺少的，關鍵是它的分泌必須適量，保持平衡，不能偏高或偏低。偏高會產生上述問題，偏低又會造成男性出現(xiàn)生殖障礙，女性性欲降低，影響后代的繁衍。

對人的情緒起鎮(zhèn)靜、調節(jié)作用的是人腦中分泌的血清素、5—羥色胺、皮質醇等，它們同多巴胺、睪丸激素等一樣，都是神經傳遞素，但是它們卻有抑制、平衡多巴胺、睪丸激素的作用。血清素在大腦不同區(qū)域的中樞神經中的附著力決定其在大腦中的循環(huán)量。它的附著力大時，其循環(huán)量就小;它的附著力小時，其循環(huán)量就大。因此，當它的循環(huán)量大時，它對多巴胺、睪丸激素分泌過多導致的情緒激昂、感情熱烈等現(xiàn)象的調節(jié)作用就大，會促使人冷靜下來，變得穩(wěn)重、謙和。當它的循環(huán)量小時，這種作用就會降低，甚至消失。5—羥色胺是運輸血清素轉運體基因的激素，其作用是促使人產生憂慮感，抑制人的攻擊性。它生成于食物中的氨基酸，故人在饑餓時，由于它的缺乏，容易產生攻擊性。皮質醇是應激激素，它的功能是強化人的記憶形成、調節(jié)情緒、控制發(fā)脾氣或暴力傾向與沖動，促使人行為謹慎、從容應對壓力。例如英國劍橋大學的研究人員研究發(fā)現(xiàn)，男青少年的反社會行為與皮質醇的水平降低密切相關。他們研究證明，在面臨壓力時，具有嚴重反社會行為的青少年體內的皮質醇就會下降，而沒有反社會行為的青少年體內的皮質醇不僅不會下降，反而會大幅上升，這不僅說明這種生物化學物質與反社會行為存在著聯(lián)系，同時也表明了反社會行為存在著生理因素的作用。

人腦中引起進入青春期的青少年情緒變化的生物化學物質還有灰質、白質等?；屹|的減少是人發(fā)育中的自然現(xiàn)象，隨著青少年的成長，它會逐漸減少，每年大約要減少1%，可持續(xù)到20歲。但是，過快減少就會導致青少年自私、魯莽、急躁、易怒、不理性。與此同時，伴隨灰質減少的還有童年時期快速生長的多余和無用的神經連接。與灰質的變化不同，在灰質減少的過程中白質卻在增加，這標志著青少年的大腦發(fā)育逐漸成熟，產生出判斷、決策和控制沖動的能力。白質是圍繞神經元的化學物質，它的作用是幫助神經傳遞素加快信號傳遞，對神經連接也起穩(wěn)定作用。

人腦中的另外兩種激素是乙酰膽堿和乙酰膽堿酯酶。乙酰膽堿也是神經傳遞素，它能激活腹側被蓋區(qū)的某些細胞，促使它們大量釋放多巴胺，引起人的興奮，支配情緒。乙酰膽堿酯酶是分解乙酰膽堿的生物化學物質，它的分泌會導致乙酰膽堿的消失，從而又抑制了多巴胺的釋放，有調節(jié)多巴胺分泌的作用。

人的腎臟分泌的生物化學物質氫化可的松和腎上腺素等也都有緩解壓力和緊張等的作用，不過它們都是應激激素，直接對腸胃等器官發(fā)生作用，然后才影響到精神狀態(tài)。

(四)飲食營養(yǎng)的作用

飲食除了是人體獲得對人生命不可或缺的蛋白質、氨基酸等的重要來源外，還是許多激素供應源和生產鏈。但是伴隨著飲食而進入人體的還有有害物質，它們在人體中發(fā)生生化作用，也會引起不良情緒、異常行為、反社會行為和違法犯罪行為的發(fā)生。尤其是對那些有不良飲食嗜好的人和涉世不深的青少年而言，更是如此。

在飲食中，對人特別是對青少年最能起到普遍作用的不良嗜好是吸煙和飲酒。尼古丁和酒精都能麻醉神經和神經系統(tǒng)，使它們喪失正常功能。除了危害人體健康外，還會使人神志不清，降低認知能力。嚴重的會使人失去理智，導致亂性、狂暴，進行違法犯罪活動。常見的“酒駕”撞人、打架斗毆、殺人傷人等過失犯罪頻繁發(fā)生，危害甚大。

青少年通常喜歡飲用各種飲料，其中有些飲料碳酸濃度較高。含有碳酸成分的飲料與暴力犯罪有相應聯(lián)系，過量飲用，就會引發(fā)暴力行為。美國波士頓中心的一項調查顯示，每周喝5罐以上非減肥充氣軟飲料的高中生，實施攻擊行為的比例比喝得較少的同齡人高出9% ～15%，飲得越多，暴力行為發(fā)生的比例越高。如每周喝14罐的青少年中，有超過58%的人曾對同齡人實施過暴力行為。

兒童吃糖過多，成年后容易成為暴力犯罪者，這是因為糖會干擾胰島素管理細胞的儲存和使用糖分的能力，而這種能力是處理思維和感情必不可少的要素。胰島素能夠穿過血腦屏障對神經細胞發(fā)出信號，從而影響記憶與情緒。糖對胰島素的干擾使其功能受到影響，導致人的行為出現(xiàn)異常。這可從英國科研人員的研究統(tǒng)計中得到說明。他們研究統(tǒng)計了1970年出生的1萬7千多個孩子，在10歲左右每天都吃糖果的孩子中，有69%的人在34歲前因暴力行為遭到過逮捕，而在沒有與人發(fā)生任何暴力沖突的人中，每天吃糖的人只有42%?？梢?，吃糖過多對暴力行為的發(fā)生是有影響的。

除煙、酒、糖外，對青少年出現(xiàn)暴力行為有影響的物質還有鉛。兒童血鉛含量高是導致青少年發(fā)生暴力行為的又一重要因素。研究表明，兒童每分升血液中血鉛含量增加5毫克，就會導致以后犯罪率增加25%?？茖W家認為，鉛可能導致大腦灰質加速減少，從而對大腦的某些特殊區(qū)域造成不良影響，使人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緒和正確做出決定。兒童血鉛含量高的原因，一是母親懷孕期間飲用了鉛污染的水，二是他們童年時飲食物品中含鉛，三是過多地接觸或生活在有鉛的環(huán)境中，等等。

(五)生理發(fā)育異常

生理發(fā)育異常，尤其生殖器官發(fā)育異常對處在青春期的青少年犯罪特別是性犯罪影響更大。人處在青春期由于閱歷淺，缺乏各種社會知識和經驗，往往在性格上帶有沖動和桀驁不馴的特點，相關激素分泌旺盛往往導致其生理節(jié)奏失調，轉換很快，大腦發(fā)育又不成熟，所做出的決定常常是沒有條理和混亂的。在這些相關條件下，生殖器官發(fā)育異常的青少年實施在其外貌掩飾下的性犯罪更加容易。

生殖器官發(fā)育異常的主要表現(xiàn)有兩種:一種是男女兩性的性別含混不清，早期胚胎在母體中發(fā)育時，兩性分化出現(xiàn)了差錯。有的生殖器官既有卵巢又有睪丸，有的只有一性的生殖腺而又有另一性的生殖器官外形。另一種是男性患有先天性會陰型尿道下裂癥，導致生殖器官外形女性化，但無陰道口。這兩種情況的人，到了青春期，性功能漸趨成熟，往往會在性沖動和外貌掩飾下實施性犯罪。

三、對影響青少年犯罪的生物性因素的治療

生物因素影響導致犯罪行為的發(fā)生，歸根到底是生理變化造成的，而生理變化的發(fā)生又是由遺傳、激素分泌不平衡、營養(yǎng)失調與發(fā)育異常等引起的。因此，對于由此類原因引起的犯罪的治理只能以相應的治療措施來進行。但是在相關的措施中，有一部分是剛剛出現(xiàn)的，還帶有某種實驗性質，需要不斷完善。盡管如此，由于客觀的需要，也有必要加以運用。不過，在運用時需要格外慎重。目前世界上有些國家采用的相關措施在基因方面，主要有基因修復法、改變基因工程法、優(yōu)生法等。在激素方面，主要有化學閹割法、激素治療法、營養(yǎng)干預法。在發(fā)育異常方面，主要有手術治療法、性別重置治療法。

所謂基因修復法，即利用病毒向攜帶有缺陷基因的人的相關部位細胞輸送正?；?，取代有缺陷的基因，消除其對攜帶者不良行為的影響。這種方法首先是對DNA進行檢測，查出相關基因，利用基因復制酶，將相關基因復制多份，在其副本中加入標志基因，查出基因的變異體，鑒別變異基因的類型。制造需要獲取的DNA樣本，通過全基因組擴增技術，將小樣本擴增出大量DNA。或者利用DNA樣本數(shù)據庫中的樣本克隆許多DNA片段，將其混合，使其達到可以覆蓋一切可能數(shù)據資料的425種不同DNA的片段庫，供修復有缺陷的基因選用。

改變基因工程法是針對有道德缺陷的人采取的措施。研究表明，人體中有一種基因與人的忠誠度相關，這種基因叫做AVPRIa，它的長度較長的人忠誠，較短的人缺乏道義。當這種基因長度較短的人處在社會不良的文化氛圍中，他們就會實施反社會行為和犯罪行為。為了治療攜帶AVPRIa基因長度較短的人實施反社會行為，科學家將研制出來的AVPRIa基因控制的激素滴入他們中的志愿者鼻孔中，在后葉催產素的作用下，這些志愿者就變得很通情達理，將這種制劑噴灑到常常處在焦慮狀態(tài)的人群中，尤其是那些封閉的群體中，如監(jiān)獄、少年管教所等，都會起到控制囚犯和少年犯的狂躁的作用。

優(yōu)生法也叫基因組治療法，其做法是選擇健康優(yōu)質的精子和卵子，通過人工受孕，改善人種質量，防止不良遺傳導致下一代的行為不良問題。

化學閹割法是針對由于激素分泌不平衡導致性犯罪和性暴力的人的治療方法，其做法是向這種人的血液中注射能阻止相關的雄激素分泌的制劑，消除其性欲和性沖動。目前，世界上有些國家只對戀童癖、強奸慣犯采取這種措施。

激素治療法是針對一些神經傳遞素分泌失衡采取的措施，如多巴胺分泌過?；虿蛔銓θ说那榫w產生的不良作用，可運用增加或減少乙酰膽堿、乙酰膽堿酯酶，或血清素、5—羥色胺等來調劑，使其恢復平衡，消除其不良作用。

營養(yǎng)干預法是針對青少年、罪犯或有前科劣跡的人的。因為營養(yǎng)失衡，會使人體中缺乏某些微量元素、礦物質等，尤其是氨基酸、omega脂肪酸，因為這些物質能改善人的大腦功能，減少暴力行為。由于不同的食物中含有不同營養(yǎng)元素，所以應注意調劑，使人體所需的各種營養(yǎng)達到平衡。西方的研究人員提出，讓罪犯、有前科者和青少年多吃魚，至少兩周吃一次，可調節(jié)他們的情緒，防止暴力行為發(fā)生。原因是魚油中含有豐富的omega脂肪酸。

手術治療法是針對生殖器官發(fā)育異常的人的。為了防止他們發(fā)生以一性外貌作掩蓋，實施另一性的性犯罪，需要運用手術辦法，將兩性人變?yōu)橐恍匀?，讓其回歸正常。

性別重置治療法，也屬于基因治療法，但這種療法的對象是兩性人，與手術療法要達到的目的是一致的，即都要使兩性人變?yōu)橐恍匀恕Ｐ詣e重置是利用人體中的“開關”基因的開啟和關閉功能，使人向一性發(fā)育的技術，這是一種新技術。本世紀初，科學家發(fā)現(xiàn)人體中有兩種掌控性別發(fā)育的基因，一種是FOXL2，另一種是 SOX9。當 SOX9基因進行活動時，F(xiàn)OXL2基因就自動關閉，從而使女性的卵巢逐漸變成男性的睪丸，并產生與健康男性相同水平的睪丸激素。反之，當FOXL2基因進行活動時，SOX9基因就自動關閉，使男性的睪丸逐漸變成女性的卵巢，發(fā)揮女性排卵功能，并且與健康女性排卵水平相等。這兩種基因哪一種首先開啟，性別就向其作用的方向發(fā)育。所以，性別重置技術的關鍵是啟動技術，從而使兩性人向符合治療意圖的方向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