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玲 周 超 蔡 彥
(四川工程職業(yè)技術學院a.基礎部;b.建筑系,四川 德陽618000)
《廢都》真實地表現了上世紀八十年代社會轉型時期知識分子的生存狀態(tài)——浮躁、失望、沉淪,表現了一群人精神上的“廢都”。賈平凹稱其為“苦難之作”、“安妥”自己靈魂之作。小說以其大膽、不惜筆墨的性描寫和欲迎還拒的“□□□□”敘事引發(fā)轟動效應。2009年,在被禁16年之后《廢都》重獲出版許可。
1995年完成的《白夜》帶有對《廢都》矯正、糾偏的意味?!栋滓埂芬栽诔鞘酗h泊的農村青年夜郎(跟《廢都》中的周敏屬同一族群——飄在城市)與都市知識女性虞白的情感糾葛為線索,通過夜郎的活動展現了西京城上至市長下至保姆的社會各階層,從撫琴作詩的知性女子到歌舞廳演員等三教九流的生存形態(tài)。
盡管至今評論界對《廢都》依然褒貶不一,盡管《白夜》問世并未引起閱讀震撼,但作家在這兩部小說中對于一座城市曾經的榮耀和現時的困境的描寫和表現,對城市文化的建構,在我國城市迎來第四次黃金時代[1](P261)(前三次:戰(zhàn)國迄秦、前唐盛世、明朝前期)的當下確有探究與解析的價值。本文的解讀主要從狹義的城市文化——城市建筑文化環(huán)境及文化事業(yè)設施的角度,捕捉城市文化的發(fā)展脈絡,解析作為城市文化重要載體的建筑所貯存的文化寓意。
一
兩部小說都以西安為背景寫城市與人,小說里的“西京”即是現實中的西安?!耙谶@本書里寫這個城了,這個城里卻已沒有了供我寫這本書的一張桌子”(《廢都》后記)。《廢都》是在西安附近鄉(xiāng)下“流亡寫作”中完成的;《白夜》的寫作地是賈平凹母校為其提供的西安城里的“實際寺”,“從這所房子的北窗望去,古長安城的城墻西南角就橫在那里”(《白夜》后記)。小說中地標性建筑,諸如城墻、鐘樓、鼓樓、大雁塔等直接指證了這就是西安城里發(fā)生的故事,而其中的街巷、寺廟、集市、庭院、公園等,其名稱及淵源與現實也多有重合之處?!稄U都》中記述“西京是十二朝古都,文化積淀深厚是資本也是負擔”。這是西安曾有的輝煌歷史;新市長到任伊始,“干了一宗千古不朽之宏業(yè),即修復了西京城墻,疏通了城河,沿城河邊建成極富地方特色的娛樂場所”,又改建了三條大街:分別為仿唐、仿宋、仿明清建筑街,“集中了所有民間工藝品、土特產”。這是80年代改革開放時期的社會現實;“距西京二百里的法門寺,發(fā)現了釋迦牟尼的舍利子”,指1987年5月5日西安法門寺地宮出土大唐國寶重器和佛祖真身指骨舍利。西安作為地理之城而榮升為權力之城,見證了1200多年的政權更迭和歷史興衰,期間一直是中原、中國乃至天下的正統(tǒng)和中心,其歷史地位決定它在較長歷史時期扮演了鄉(xiāng)村文化集散地的角色。“城市不是單一的和平面的,尤其是在中國。中國城市雖然擁有悠久的發(fā)展史,但這個發(fā)展史大部分是建立在鄉(xiāng)村文化背景上的”,[2](P354)不同于上海、廣州、北京,西安典型內陸城市的地理特征和其歷史履歷賦予它農耕文明時代的城市輝煌。
《廢都》之廢,是相對于漢唐古都的輝煌而言。西安在整個中國版圖上占據著無可取代的位置及其得天獨厚的地理、經濟條件受到周、秦、漢、隋、唐等王朝統(tǒng)治者們的青睞并在此建都?!拔靼彩谴蟮氐膱A點。西安是中國的中心。西安東有華岳,西是太白山,南靠秦嶺,北臨渭水,土地是中國最厚的黃土地,城墻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古城墻”。[5]西安人引以為榮耀的正是6000多年的建城史和1200多年的建都史,顯赫的歷史遺存和厚重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強迫得天下人為之矚目”。自唐朝開始,西安盛極而衰,正如杜甫慨嘆:“回首可憐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到本世紀二三十年代“已經荒廢淪落到規(guī)模如現今陜西的一個普通縣城的大小”。對此,賈平凹通過莊之蝶發(fā)出“世事滄?!敝拔依霞忆P,歷史上是關中第一大關,演動了多少壯烈故事,十年前縣城遷了地方,那舊城淪成廢墟”。西安歷經了從地理之城到權力之城的輝煌,也飽經了淪落以至于被毀棄的滄桑?!栋滓埂分幸估煽吹界姌恰氨嫌涊d了這座城市原是一條河從中分開的,河后來卻干涸了,河面上修成了這條大街,而為了紀念這段歷史,城的圍墻修建成了一個船形,這鐘樓就筑成塔的模樣,來象征船的桅桿了”,不禁生出嘲笑、嘆息和許多感慨——“西京城原是一只擱淺的船”。
從意識形態(tài)來看,秦人尚武進取的精神、漢人博大兼容的氣度、唐人雍容自信的氣象在厚積的歷史塵埃中黯然淡去,凡此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雖未能完整地順理成章地延伸至現代城市文明,但也培育了西安人安土重遷、內斂頑強的品質?!拔靼仓車霓r業(yè)極為發(fā)達,甚至西安這個城便是農業(yè)文明的產物。西安人顯然久經春華秋實的輪回,也對日出而作與日入而息有長遠的體驗,遂對秩序是敏感的,也有遵守秩序的習慣。”[3]對于秩序的認同與遵守正是西安從農耕文明向現代城市文明演進的重要標志?!爱斎?,這樣的城市也會隨著社會的變革向前發(fā)展,政治、經濟模式的改革,城市拆遷擴建,日益增多的移民以及異質文化的入侵與沖擊都會影響它的構成”。[2](P354)鄉(xiāng)村文化與城市文化、傳統(tǒng)文化與新文化、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盤根錯節(jié)、雜糅共處,城市就是一個多種文化的共存體,兼容并包的城市文化將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刷新、重塑。
另一方面,在改革開放、振興經濟的同時,城市人的道德信仰、秉性氣質、生活風俗等也隨之受到影響甚至世風日下,以致違法亂紀、傷及風化的現象并不鮮見?!俺鞘形幕糜螛I(yè)的大力發(fā)展,使城市的流動人員驟然增多,就出現了許多治安方面的弊病,一時西京城被外地人稱作賊城、煙城、暗娼城。”《廢都》所展現的城市困境一直從現實社會蔓延至精神的層面。
《廢都》中以莊之蝶為代表的西京四大名人追名逐利,沉溺于聲色,物化女性,這是傳統(tǒng)文化的腐殖使然,其獨立人格的喪失、精神空間的殘缺、失衡則是士人文化面臨城市社會轉型的迷狂及惶惑。作品中“賈平凹表露出濃重的舊式文人和士大夫氣,而這也正是農業(yè)文明、傳統(tǒng)文化和故都型城市的典型特征之一”。[2](P356)周敏、夜郎等人帶著農民的卑微、習見以及對城市的想象投身于城市,在城市海洋中浮沉,幽怨、亢奮、迷亂、乖戾而又無所依靠,“這個城市卻彌漫著一片遲緩的農民情緒,急進的農民智慧,狹隘的農民意識”;[3]他們一邊求生存一邊求發(fā)展,其懷揣的夢想、進取的姿態(tài)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了城市的精神內核。
“廢都”是西京的現實,也是歷史進程中的暫時,趙京五說“現在要拆房子了”,四府街、雙人府均在拆遷之列——廢棄、“破缺”的城市在等待復興;《白夜》中的城市“各地的四合院平房一大片一大片地拆除了”,盡管“拆除了又沒有足夠的資金很快建設”,但畢竟舊的去了,新的會來,古都正欲憑借其蘊藉的歷史能量、吐故納新的涵養(yǎng)重塑其榮華。
二
《吳越春秋》載:“鯀筑城以衛(wèi)君,造郭以守民,此城郭之始也”。造城的初始目的是“衛(wèi)君”、“守民”,中國古代城市的建造由權力者設計和主持。墨子說“國有七患”,“城郭溝池不可守而治宮室”(《墨子·卷一》)為第一大患,國家必須保證城市防御工程堅不可摧才可以“治宮室”,而防御工程的核心要素就是城墻。我國歷朝歷代先民們以其聰明才智完成了一個又一個龐大而精密的軍事防御工程。城墻在農耕文明時期不僅發(fā)揮了重要的抵御外部入侵的功能,而且?guī)椭鞘袕纳钪刃虻谋U?、環(huán)境氛圍的營造、社會心理暗示等方面實現其對內“守民”的目的。作為永久性的浩大工程,“它們的壕溝,深陷為氏族制度的墓穴,而它們的城樓已聳入文明時代了”?!稄U都》、《白夜》揭示了在新的文明時代城墻之于城市文化建構的價值和影響。
《廢都》以古都西京的城市生活為背景,以作家莊之蝶卷入一場筆墨官司為情節(jié)主線,寫了莊之蝶與唐宛兒、柳月、牛月清、阿燦等女性的恩怨糾葛,寫了西京“四大閑人”的生活起居、是是非非,寫了三教九流的交往、應酬……風景、風俗、風氣、風情、風波構成了西京城形形色色的“廢都”景觀?!八拇竺颂貏e是作家莊之蝶的巨大聲譽只有在舊的人文環(huán)境和文人的自我想象中才能是真實的,這是一個狹小而封閉的生態(tài)圈”。[2](P356)這“舊的人文環(huán)境”的形成與城墻的心理投射作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封閉的城墻作為軍事防御體系,體量龐大正襟危坐統(tǒng)轄城市居民,為之建立安全感;同時又使其形成固步自封、自負甚至自戀的心理、心境,封閉導致活力的喪失?!拔靼驳某菈κ呛玫?,西安人呆在城墻里面,一日三餐,四季一年,有一些煩躁,也有一些愜意。”[3]高大城墻、巍峨的城樓也偶爾喚起西京人的神圣感、崇高感,但宏偉嚴整的城墻帶給他們的更多的是優(yōu)越感以及閑散安適?!稄U都》中西京城的“文化閑人”組成了一個自足自得的小圈子,他們在這個狹小的圈子里消磨時光,食色、名利、風雅、情趣等交織成他們生存狀態(tài)的林林總總,但最終還是深陷于挫敗、絕望以致幻滅之中。人們躋身于城市,但城市的生存空間如此逼仄讓他們煩躁,他們追問:“城市是什么,是一堆水泥和擁擠的人群”,他們哀嘆:“說天越來越小,地面越來越窄”,但“沒有一個愿意丟棄城籍從城墻的四個門洞里走出去,人就是這樣的賤性嗎?創(chuàng)造了城市又把自己限制在城市”,他們不愿“走出去”的原因還是在于“從理智上知道城市代表著文明”,城市代表著未來生活的可能性、代表向往。
歲月的風沙淹沒城市中的宮殿,城墻雖然被侵蝕但根基猶在,并成為城市人文地理環(huán)境中最重要的組成。只是城墻業(yè)已喪失其庇護城市的軍事防衛(wèi)功能,作為物態(tài)文化的空間存在留存于世,為后人提供了向歷史深處回望、溯源、內省的所在?!稄U都》、《白夜》中城墻既是西京人審美觀照的對象,又是西京人集體回憶的場所。周敏一早一晚來到城墻,用那“沉緩悠長”的塤樂排遣內心的壓抑、浮躁,又似乎在召喚祖先的幽魂;莊之蝶在城墻上遐思:“如果是兩千年前,城墻頭上插滿了獵獵的旗子,站著盔甲鐵矛的兵士,日近暮色,粼粼水波的城河那邊有人大聲吆喝,開門的人發(fā)束高梳,穿了印有白色“城卒”的短服,慢慢地搖動了盤著吊橋鐵索的轆轤,兩輛或三輛并排的車馬開進來,銅鈴喤喤,馬蹄聲脆,是何等氣派!”這是對這座城往昔風范的緬懷,是對威武剛健的懷念;夜郎、虞白、寬哥于城墻上雅集作樂(音樂),吹《風竹》之曲,鼓清虛淡靜之調,寄寓了作家借禮樂調節(jié)人們在欲望都市里內心的失衡,“中和雅正”之音與《白夜》中再生人帶到人間的那把鑰匙似乎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
時過境遷,城墻由古代城市保護者的角色演變?yōu)闅v史文化的符號,其豐富的意味及美學價值使之成為城市文化系統(tǒng)的構成要件。
三
鐘、鼓是鐘樓、鼓樓上最重要的器物,據《說文解字》:“鼓,郭也。春分之音,萬物郭皮甲而出,故謂之鼓?!薄扮?,樂鐘也。秋分之音,物種成。從金,古者垂作鐘?!惫湃艘怨穆?、鐘聲對應春秋兩季、陰陽二極。由此,鐘鼓最初是作為祭祀禮器和樂器;由于其雄渾嘹亮的音質,鐘鼓還用以指揮軍事和鼓舞士氣;但更多是用以報時(初時用于軍中報時);古時衙門口也設置路鼓,供臣民告御狀之用。為在更大范圍應用鐘鼓報時功能,古代城市紛紛修建鐘樓、鼓樓。綜上所述,“鐘鼓樓不僅是報時建筑,而且具有維系社會秩序、祭祀禮儀、顯示王政、觀瞻等綜合功能,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具有一定的政治意義。所以明清以來,無論官府民眾,均對當地鐘鼓樓倍加呵護,一旦有損毀,便會重新修復。”[4](P626-629)因此,鐘樓、鼓樓往往成為古代城池的標記,成為代表城市文化的符號。
賈平凹對鐘樓情有獨鐘,他逛得最多的是鐘樓?!拔沂蔷次仿曇舻模姷捏@天動地的金屬聲尤其讓我恐懼。鐘鼓樓是在許多城市都有的建筑,但中國的任何地方的鐘鼓樓皆不如西安的雄偉,晨鐘暮鼓已經變成了一句成語”(賈平凹《老西安》)。歐洲人常說建筑是凝固的音樂,這里音樂凝固于建筑上,回蕩在城市的上空,散布在個人的時空處境中,進而塑造著城市人的行為、心理模式。在《廢都》、《白夜》中,賈平凹通過鼓樓、鐘樓寄托對城市未來的期望。
兩部小說里鐘樓、鼓樓并未“聲聞于天”,貫穿于《廢都》的是收破爛老頭的沿街吼叫與周敏吹出的塤聲,“一個如狼嚎,一個鳴咽如鬼,兩廂呼應,鐘樓鼓樓上的成百上千只鳥類就聒噪一片了”?!栋滓埂防锟M繞的主要是夜郎吹塤發(fā)出的聲音,當然還加入了古琴的樂音。賈平凹通過沉思的奶牛及其歸宿和“船”的意象曲折地表達了對鐘鼓之聲響徹城市的期待。
《廢都》里的那頭從終南山來到城里的奶牛作為“廢都”文化的審視者,與莊之蝶惺惺相惜。城里人在庸常細碎的世俗生活的塵埃中忙忙碌碌,牛在食草之余進行著形而上的思考,其思考軌跡沿著城市與人、城市的命運進行,其苦思可以歸結為對城市現在及未來的最終否定:人“創(chuàng)造了城市又把自己限制在城市”,城市越來越擁擠,人卻不愿意走出去;城市如此擁擠,而人心又如此疏離,“如同是一堆沙子,抓起來是一把,放開了粒粒分散”;城市導致了人種族的退化,“心胸自私,度量窄小,指甲軟弱只能掏掏耳屎,腸子也縮短了,一截成為沒用的盲腸”,而退化了的人不能適應自然宇宙只好集合在城市里;城市破壞了自然生態(tài)終將導致自身的消亡,“那使他們沾沾自喜的八水繞西京的地理,現在不是八水已經干涸了嗎?那標志著這個城市的大雁塔不是也傾斜得要倒塌了嗎?”牛也反思了自己的命運——難以生存的城市,回不去的故鄉(xiāng)山地,牛在逃離城市回歸終南山的夢想中病倒了。莊之蝶從劉嫂家?guī)Щ嘏Fぃ钪歉嬷拔幕?jié)期間每日清晨七點鐘樓上要撞鐘,每日晚上七點鼓樓上要擊鼓,這就是古書上講的天音和地聲”,遂同意拿這張牛皮去蒙鼓,懸掛在北城門樓上,“讓它永遠把聲音留在這個城市”。奶牛的反思表明賈平凹清晰地意識到城市文明代表了現代文明,但又對城市文明充滿懷疑與憂慮,對鄉(xiāng)村文明滿懷烏托邦式的回望。他希望鼓樓上蒙了牛皮的大鼓發(fā)出的天地之音能引領人們繼續(xù)思考,喚回人們失去的“佛心”和與天地同一的動物野性。
《白夜》中兩次寫了西京城“整體形狀如船”,“城址在于古昔從秦嶺上下來的一條河道上,這條河未走到海里就死了,大旱使這個城里的人有一種遺傳性的恐懼,所以,人們都在關注著鐘樓彩繪工程的進度”,“企盼著這象征船桅的鐘樓很快地金碧輝煌”。鐘樓如同桅桿,修繕鐘樓成為居民眾望所歸,該意象隱喻了西京這艘擱淺的大船在新的歷史時期正在修繕,引發(fā)人們對其重新起航的展望?!稄U都》更多地呈現出城市自然生態(tài)和道德生態(tài)的頹敗與荒涼,而《白夜》已然透露了些許“城市的曙光”。
2010年,全球平均城市化率第一次超過了50%,而中國也在2011年底,第一次實現了居住在城市的人口數量超過了農村。當前我國城市迎來了第四次黃金時代,而當下加快城鎮(zhèn)化建設的步伐成為基本國策之一,城市已經成為中國最具代表性的國際鏡像。在此前提下,城市尤其需要進行文化的自省、具備文化的自覺,以提升城市的文化軟實力。城墻、鐘樓、鼓樓建構起西京城的文脈,不可多得的地理優(yōu)勢帶來的繁榮與富足,堅不可摧的城池帶來的安定和發(fā)展,鐘鼓樓上發(fā)出的“聲聞于天”的天音地聲帶來的振奮和激越無不訴說著這座城市歷經的輝煌。城市文化的多元構成、城墻在城市人心理上投射的雜陳的陰影、那個化作鼓樓之鼓——以聲音形式留在城市的來自終南山的生靈的思考既指向了這座城市現代的困境,又暗示了這座城市復興的企圖。西京,一座“擱淺”的城市、圍合的城市、等待發(fā)出黃鐘大呂之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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