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彬
“第五縱隊”
1840年6月,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打響,中國“漢奸”成為了英軍得力的“第五縱隊”。當中國向導帶著英軍通過素稱難行的珠江水道時,林則徐的憤怒達到了極點。
在虎門的沙角、大角炮臺,英軍在正面進攻的同時,“又撥夷兵漢奸數(shù)百名,由大角山后緣山而上,從墻缺處打進攻臺……我兵兩面受敵?!绷謩t徐在家信中也提及此次戰(zhàn)役中的“漢奸”之害,他們既為英軍帶路,又幫助英軍作戰(zhàn)。
1841年5月份,英軍兵臨廣州城下,趁夜在“漢奸”的指引下奪取炮臺,攻下城門。5月27日,廣州守將奕山被迫求和,與英軍締結了《廣州和約》。滿清親貴們把清軍戰(zhàn)敗的責任不斷地歸咎于“漢奸”。在他們的眼里,“漢奸”無所不在。
不僅僅是在廣東,在其他地方,凡是英軍所到之處,都有“漢奸”接應。隨著戰(zhàn)況的惡化,“漢奸”兩字幾乎讓道光進入了焦慮狀態(tài),他懷疑就連京畿地區(qū)也遍地是漢奸了。
商販和流民
由于和外國商人的密切關系,廣州十三行的商人自始至終都有著“漢奸”的嫌疑。隨著戰(zhàn)事的進行,眾多的小商販和無業(yè)游民進入到“漢奸”行列中來。小商販只圖賺錢糊口,而不會理會他們做生意的對象是誰。那些處于社會最底層,向來受人歧視的疍民(以船為家的漁民),這時也紛紛把蔬菜衣食賣給英軍。除平民,一些被判刑的亡命之徒也成了“漢奸”。
香港被英軍占領后,被指稱為“漢奸”的大本營。香港的“漢奸”們也把“組織機構”弄得像模像樣,組縱了種種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會,有聯(lián)義堂、忠心堂等“約計十余處”。
甚至還有不少“漢奸”被官兵制造出來。一些被抽調到前線的內地官兵到了廣東后,“兵將不相見,遇避難百姓,指為漢奸,掠奪財物”。鎮(zhèn)江守將海齡親自下令“滿城捉路人作漢奸,付邑宰監(jiān)拷掠,不容置辯”。
英軍在發(fā)動戰(zhàn)爭前即注意到了這些中國社會的內情,說中國東南沿海的居民“特別愛貿(mào)易”,而且“絕不熱愛他們的韃靼統(tǒng)治者”,所以在戰(zhàn)爭中要“盡量少與人民做對”?;谶@一思想,義律一邊進行戰(zhàn)爭,邊四處安撫民眾,籠絡人心。
對此,試圖消除“漢奸”卻收效甚微的林則徐只能慨嘆:“本皆朝廷赤子,或為利誘,或為勢逼,陷入夷黨,情亦可憫?!?/p>
“漢奸”再現(xiàn)
1842年8月29日,中英《南京條約》簽訂,清朝承認戰(zhàn)敗。于是,如何處理“漢奸”就成為中英一系列善后工作中比較突出的問題之一,《南京條約》便有了這樣一條專門針對“漢奸”的條款,要求清政府對所有幫助英軍的中國人不予追究。道光皇帝雖然恨意難平,但他生怕戰(zhàn)端再起,只好答應放過“漢奸”。
14年后,英法發(fā)動了“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英法聯(lián)軍所到之處,行商、小商畈、疍民、匪徒、會黨等各色人物又一次成為“漢奸”。1857年英法聯(lián)軍占領廣州后成立由廣東巡撫柏貴為首的傀儡政權,還造就了一大批“漢奸”官員。
在這些形形色色的“漢奸”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批廣東勞工,他們是英軍從香港征召來的隨軍苦力隊伍。這些處于社會最底層的中國貧民,只因為英軍給了不錯的報酬和衣食待遇,就亳不猶豫地為英軍服務。
當英法聯(lián)軍北犯京津后,這支苦力隊也隨軍北上,并參與了洗劫圓明園。在那個時候,他們并不會想到,他們所經(jīng)歷的事件,將在歷史上留下怎樣的印記。
(喬華薦自《看歷史》)
責編:我不是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