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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行城與劍川太子會及其歷史傳承關系初探

2014-04-29 00:44:03馬德段鵬
敦煌研究 2014年5期

馬德 段鵬

內(nèi)容摘要:敦煌古代二月八日的行城(行像)活動與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同為民俗文化性質(zhì)的佛教行事,相差千年,但具有一定的歷史傳承關系。兩者不僅在形式和規(guī)模等方面有諸多相同與相近之處,而且敦煌早期有關二月八日活動緣由的記載與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關于紀念釋迦太子出游四門而設的淵源也相同。

關鍵詞:行城;劍川太子會;敦煌吐蕃佛教;白族密教

中圖分類號:G256.1;K8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4)05-0035-11

The“Buddhas Parade”

in Ancient Dunhuang, “The Princes Outing”

and Their Relationship of Inheritance

MA De1 DUAN Peng2

(1. Textual Research Institute, Dunhuang Academy, Lanzhou, Gansu 730030;

2. School of Ethnology Research,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091)

Abstract: The “Buddhas Parade” on February 8th of the Chinese lunar calendar in ancient Dunhuang and the “The Princes Outing” held on the same day in modern Jianchuan are both examples of Buddhist folk activities that, though separated by a millennium, seem to share a common origin. Both of them are used to celebrate the Four Encounters of Sakyamuni when he was a prince.

Keywords: “Buddhas Parade;”“the Princes Outing” in Jianchuan; Tibetan Buddhism at Dunhuang; esoteric Buddhism of the Bai nationality.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收稿日期:2014-05-29

項目編號: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西部項目敦煌佛教社會史研究(12XZJ002)

作者簡介:馬德(1955- ),男,甘肅省會寧縣人,歷史學博士,敦煌研究院文獻研究所所長,研究員,蘭州大學敦煌學研究所副所長,博士研究生導師。

段鵬(1983- ),男,云南省劍川縣人,云南大學民族研究院宗教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一 序 說

敦煌與劍川是歷史上中國西北和西南地區(qū)的兩個佛教文化的中心,敦煌石窟與劍川石窟都是舉世聞名的佛教文化藝術寶庫。

敦煌文獻中記載的敦煌地區(qū)的一些佛教活動,特別是與中國文化及民間信仰相融合后已經(jīng)演變成為民俗風情文化的密教信仰與佛教節(jié)日活動,如觀音信仰、十王信仰、各類佛教陀羅尼活動等,在今天的劍川以及大理白族地區(qū)都得以傳承和保存,這就為我們從事敦煌佛教文化和大理白族佛教文化的研究開拓了新的更廣闊的研究領域。

本文就敦煌文獻所載行城及二月八日太子會與劍川太子會的傳承關系略陳管見,拋磚引玉,求教于方家。

二 敦煌行城與劍川太子會的由來

行城一般被稱為行像,老一輩佛學專家林子青先生有過詳細考證和說明,指出該活動是用寶車載著佛像巡行城市街衢的一種宗教儀式,起源于印度,南北朝時期傳入并流行于中國內(nèi)地迨至隋唐五代宋[1]。關于行城的緣由,有紀念佛誕日說和佛出家日說,而關于佛誕日又有四月八日與二月八日說。后來的共識是以四月八日為佛誕辰日,而以二月八日為佛出家日。行城活動多為二月八日舉行,四月八日的佛誕行像紀念活動后來被浴佛所代替。

古代敦煌地區(qū)的各類佛教節(jié)日活動基本上也如上述。敦煌文獻中關于二月八日行像活動的記載,最早者為吐蕃時期。而對此問題,前人已經(jīng)有過不少研究,如羅華慶[2]、郝春文[3]、謝重光[4]等先后在各自所涉領域的研究中就敦煌二月八日行像都有涉及。而譚蟬雪先生集十多年之功從民俗風情的角度對敦煌二月八日行像活動的研究成果集中于后來出版的《敦煌民俗——絲路明珠傳風情》一書,其中特別對于佛出家日與佛誕日的天竺二月八與漢地四月八的關系予以闡釋,確認二月八日為佛出家日[5]。

行像之日,僧俗大眾高抬佛像巡行全城街衢及東南西北四門。按照相關記載,二月八日和四月八日都要舉辦行像活動,分別紀念佛出家日和佛誕日,不同的紀念日所造佛像也有所不同:二月八日為太子出家相,四月八日為太子誕生相。敦煌文獻中,只有二月八日的行像活動。敦煌遺書S.1441《二月八日文》之二:

1. 法網(wǎng)誕跡,讬質(zhì)深宮;示滅雙林,廣利群品。凡諸勝事,難可談矣!

2. 今則仲春上和,少陽盛事;太子逾城之月,天王捧足之辰。釋氏星羅,士女

3. 云集,奔騰隘路;像設金園,寶蓋旋空,環(huán)城豎(樹)福??偹苟嗌啤o

4. 疆勝因,龍?zhí)煸圃?。又持勝福,盡用莊嚴我仆射貴位:捧金爐兮解

5. 脫香,時清平兮國人康;君臣合運兮如魚水,大唐萬歲兮日月

6. 長。然后風調(diào)雨順,歲稔時豐;疫癘消除,吉祥云集。[6]①

公元10世紀初年的敦煌西漢金山國時期,曾經(jīng)對各類佛教活動做過一次規(guī)范處理,留下了敦煌遺書P.3405《金山國佛事文范》,其中“二月八日”(圖1):

1. 二月八日

2. 釋尊下降,護明讬蔭于中天;母曰摩

3. 耶,現(xiàn)受胎之大跡;無憂樹下,從左脅

4. 而誕生;堅牢地神,捧金盤而跪圣。年

5. 方弱冠,容貌卓奇,力舉■(編者按:原卷如左,作■,乃“鰲”字之誤)山,掌擎

6. 大象,彎弧而金鼓齊穿,角勝而千

7. 夫披美。夜乘白馬,飛出王城,直入

8. 雪山,七年修道,乃成正覺。廣度群生,

9. 化周群品,示有涅槃,貌歸圓寂之中,

10. 方便留其身骨。俗諦流議,記之往

11. 日,漠儀象體,繞邑而周遭。夢迎

12. 福于茲辰,薦我皇之寶位;東宮太

13. 子,乘歷運于玉階;公主嬪妃,承天休

14. 于萬歲;百宮宰相,歲受祿于千齡;

15. 左右親軍,布忠貞于帝主。長承

16. 天澤,門興百萬之資;永贊堯年,巍巍

17. 而不盡。[7]

從以上記載中可以看出,敦煌古代二月八日的佛事活動為紀念佛出家。

劍川的太子會,屬佛教阿吒力教派的節(jié)日?!疤印奔瘁屽忍?。劍川地區(qū)在每年農(nóng)歷二月八太子出游日和四月八佛誕日舉行兩次太子會。其中二月八太子會規(guī)模最大,是劍川現(xiàn)今民間自發(fā)組織的規(guī)模最大的佛教民俗文化活動,而且麗江、怒江、大理、昆明等地的民眾也來參加,人數(shù)達二三萬人之多,近年的太子會還有日本、韓國、美國等外國友人慕名而來{1}。據(jù)云南省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楊云軒阿吒力{2}介紹,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早在明代就已經(jīng)形成了一定的規(guī)模,并已經(jīng)成為劍川的民俗文化節(jié)日。

明代在劍川古城的早街(白語稱為zixbaidnox“資白濃”,意為集市,是劍川古城中最古老的集市之一,是古代茶馬古道的必經(jīng)之地)已經(jīng)形成了由十幾戶人家聯(lián)合舉辦太子會的固定形式(圖2)。明代的太子木雕像于50年代被毀。1994年,楊云軒阿吒力與其表兄羅八五依據(jù)民國年間英國傳教士方牧師所拍的照片重造了釋迦太子像,并恢復了隆重的二月八日太子游四門活動。作為一種宗教民俗,二月八日太子游四門活動在其他地方已經(jīng)失傳,而劍川地區(qū)賴楊云軒阿吒力等人的傳承得以保留,成為劍川獨具特色的文化活動。

按照白族地區(qū)的民間傳說,農(nóng)歷二月初八這一天,釋迦太子出游四門,看盡人間的“生、老、病、死”之后,不愿意再貪戀世間榮華富貴,為了解救眾生輪回之苦而毅然出家,后來修成正果,成為普度眾生的釋迦牟尼佛。在世世代代白族人民的心目中,釋迦太子是一位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甘為大眾服務的圣人,因而贏得了廣泛的信仰和尊崇。在劍川,人們就以二月八作為太子出游四門的紀念日(圖3),一是紀念太子為解救天下眾生脫離輪回之苦的求索精神,二是為祈求福祿,三是祈愿太平年景。因為從時令上看,二月八正是開春之際,從事農(nóng)耕生產(chǎn)的白族人民借此祈求一年的平安和糧食的豐收。當年在敦煌,被隆重紀念的佛出家之二月八日,也是新春萬物復蘇之時,是萬民百姓寄予厚望的良辰吉日。這一點在相關文書中都得到反映,與劍川太子會的內(nèi)容一致。有關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是為紀念太子出游四門一說,在佛教佛事中獨樹一幟:源于古印度,他處已失傳,此為唯一。此外,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不是按紀念佛出家的內(nèi)容來進行的,而主要是紀念釋迦太子出家前的出游四門。

實際上,古代敦煌的二月八日佛事活動亦有出游四門之說,如P.2237《二月八日文》:

1. 二月八日文 我釋迦(降)跡娑婆,示生五濁,棄輪位誓趣菩提;現(xiàn)心相而道成,

2. 闡吾(五)乘而蓋(益)物?;M沙界,德被無疆;號天人師,稱一切智。厥今盛事者,

3. 蓋是法王回地之日,如來大(闡)之時;厭深宮五欲而游歷四門?!趵喜∫园l(fā)

4. 心,都(睹)沙門而出離;父王留御,夜半逾城;且逋神蹤,旋繞城闕。然則昔今

5. 杳邈,教(散)而(教)跡由(猶)存。故屬良晨(辰),緬尋薦事。是以集二眾,召律人;結

6. 幢幡,張寶蓋;請魚梵,奏簫韶。贊頌上聞于九天,鐘鼓傍臨于百

7. 里??偹箘偕聘?,莫限良緣,先用奉資我當今圣神贊普:伏愿

8. 國昌人泰,壽等乾神(坤);北極齊安,南山永固。三邊罷干戈之役,四塞

9. 無降(烽)燧之憂;海內(nèi)和平,天長地久(圖4)。[6]443{1}

這份文獻在敦煌二月八日相關的文獻中時間最早,為吐蕃治理時期。這里也提到釋迦太子“夜半逾城”,但之前更是強調(diào)其根源及舉辦活動之緣由,即“厥今盛事者,蓋是法王回地之日,如來大闡之時;厭深宮五欲而游歷四門”。這里非常清楚地說明二月八日活動是為紀念釋迦太子出游四門的意義,與劍川二月八日的太子會起因是太子出游四門相一致。這份文獻在敦煌相關文書中是獨一份。而其他相關敦煌文書和其他佛教史籍記載都是強調(diào)“逾城”,當指釋迦出家日。

出家與出游四門其實并無多大矛盾,而且有密切的關聯(lián),這就是因為出游四門所見,才促使其出家,兩者之間有因果關系。所以前述劍川太子會一方面將二月八日作為太子出游四門的紀念日,一方面也承認二月八日又是佛出家日。在佛經(jīng)中,如記載釋迦牟尼佛祖一生事跡的《修行本起經(jīng)》,記佛誕日與佛出家日均為四月八日;而記載頗詳?shù)某鲇嗡拈T則無確切日期。但我們在敦煌吐蕃時期的部分二月八日相關的文書中,看到的是既不講出游四門,又不說逾城出家,而有有意回避或模棱兩可的話語,如S.2146《行城文》之三:

1. 行城文 應化無窮,作用不倦,恩沾動植,福洽生靈。天中之天,獨擅其務;

2. 至于妙事,豈足繁詞?此會之端,抑有由矣!今者四序?qū)⒈M,三春肇來;

3. 送故納新,除災建福;冀清封壘,保艾蒸黎。于是月殿不扃,霜鐘夜擊;

4. 爰集緇侶,悉索幡花。出佛像于四門,繞重城而一匝。儼然相好,鷲嶺云

5. 飛;煥爛毫光,蓮峰降步。傾城傾市,蕩谷搖山,舍衛(wèi)逾城,豈用年

6. 矣。即冀四王護世,百福潛加;欃槍掃于天門,疫癘藏于地戶。庶(慶)云

7. 布族,喜色凝空;倒載干戈,修文偃武??偹构Φ拢厥?zhí)彀瞬浚何┰?/p>

8. 威光恒赫,神力無涯;災害不生,禍亂不作。又持景福,上資圣神贊普:惟

9. 愿萬國納貢,四海來庭(廷);寶歷恒昌,金石比壽?;侍拥钕潞@走h震,

10. 少海長清;夫人蘭桂永芳,妃嬪椒{1}花獻頌。又持勝福,總用莊嚴我都督

11.杜公:祿極萬鐘。然后(原文止于此)[6]558{2}

我們在這里看到了吐蕃時期敦煌行城之盛況,卻似乎是有意回避了出游四門還是逾城出家的主題。

相同的描述又見P.2255《行城文》:

1. 夫禳災卻難者,莫越于正覺雄尊;至福

2. 延祥者,寔資于真乘密印。是以善

3. 住襄見,德(得)大總持;阿難被迷,還佛頂而得

4. 悟。然今行城卻難者,囑(屬)以三冬起序,春色

5. 敷榮。恐役勵(疫癘)以侵人寰,拔(妖)分(氛)之害物。是以寮

6. 佑肅肅,啟顙于天王;緇侶乾乾(虔虔),傾心于寶偈。是

7. 以豎勝幢于五處,立標相于四門。使一郡無久(九)

8. 橫之憂,國土有千祥之慶??偹苟嗌?,莫

9. 限良緣,奉福莊嚴犯識(梵釋)四王、龍?zhí)彀瞬浚何ㄔ竿?/p>

10. 光轉(zhuǎn)盛,神力益昌;護次(此)郡之人民,衛(wèi)當今之明

11. 主。又持是福,次用莊嚴我尚書:伏愿金剛作

12. 體,般若莊(妝)心;長為社稷之重臣,永壽姜(受江)海

13. 之貴任。又持勝福,次用莊嚴:戒珠朗徹,心

14. 鏡常圓;為品物之律行,作眾生之道眼。又持

15. 勝福,次用莊嚴都督、部落使以下諸寮菜(寀)等:

16. 惟愿榮為轉(zhuǎn)(輔)德,歡愚(娛)告鄉(xiāng)。摩訶般若,

17. 利落(樂)無邊;大眾乾成(虔誠)聲,一切普誦。[6]551{3}

我們注意到,這兩份文書都沒有直接道明二月八日行城之原因。到底是為佛出游四門還是逾城出家,或者是佛誕,這就給我們留下了一絲懸念:本來應該是為出游四門的,但眾人都說是為逾城出家,約定俗成,所以這里就不好明說了。但這里卻強調(diào)了“四門”“標相”等形式,看來還是傾向于出游四門。

三 敦煌行像與劍川太子會過程比較

據(jù)譚蟬雪先生研究,敦煌二月八日的行城活動分為三個階段:從正月中下旬開始,寺院便忙于修治佛像、造作頭冠、縫制幢傘。而民間為籌備行像活動而組織的“行像社”,則開始選定擔像、拽像、擎像的人夫等準備工作。到了二月六日,各個寺院燃燈,正式開始紀念活動。二月七日,由營設司造帖通知各界。二月八日,正式行像開始進行,各色侍佛人抬著佛塑像,擎舉著佛畫像,從北門出發(fā),巡行街道,百姓臨街瞻仰,散施祈福。當天并有踏歌和賽天王等活動。二月九日則收拾佛像儀仗,獎賞出力的法師、僧人,慰勞行像的相關人等。

敦煌文書P.2032、P.2049、P.3234等《敦煌凈土寺歷》有關于敦煌的行像司、行像社從二月七日至九日行像活動支出的具體記載,生動地再現(xiàn)了敦煌地區(qū)在公元931年、943年及947年舉辦二月八日紀念活動的一些情景[5]60-64。行像司是敦煌僧團管理下的一個機構,行像社則是敦煌地區(qū)僧俗合一的民間社邑組織,由他們專門負責組織敦煌每年二月八的行像活動。敦煌寫本中還保存有專門記載敦煌行像社、行像司活動的文書,如Дx1401《辛未年(911)二月七日行像社人拽佛轉(zhuǎn)帖》,就是二月八日行像活動前的準備工作的通知[8]; S.474背記有戊寅年(918)三月由都僧統(tǒng)法嚴主持下的有關行像司各項支出的算會[4]139。

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也是前后分四天進行:二月六日迎太子,七日拜佛,八日太子游四門,九日送太子。民國四年(1915)《花朝節(jié)觀劍城太子記》詳細而生動地記錄了劍川太子會的過程:

花朝節(jié)觀劍城太子記

(貼堂公稿) 秩(佚)名

佛教興于印度,傳西域諸國,逾蔥嶺,入中華。后漢明帝時,遣使求佛經(jīng),為建白馬寺。而晉隋唐之間,中國佛教大興。唐憲宗又親迎佛骨,為之大興土木。五代宋元之際韓日佛教亦漸盛,遼東之域,猶具滋甚,則其左近之佛風,可想見也。劍川比鄰巨津,近吐蕃(今西藏)與東印度接壤,故中維麗劍一帶,梵宇佛像所在有之。

劍城昔曾于陰歷二月之初六至初九,迎送佛像,而初八為之大慶祝之辰,此會久也。

民國初立,因財政艱難,以金錢主義,故停止兩稔,至三年則又重舉者。四年之是日,吾適值事暇,約同志張君某,攜手往觀之。時值天氣晴朗,堤柳初綠,圍桃乍紅,群英競開,眾芳爭發(fā),相待此日為花朝節(jié),同至早街縣城北門。有大棚,室內(nèi)燈彩煌煌,陳設眩目。僧侶梵唄,父老談經(jīng),鐘鼓相和之音,游人喧豗之聲耳中不絕。室中供孺子狀一佛像,紫袍錦冠玉帶,豐姿爽俊。因謂張君曰:“此為釋迦,乃迦葉國王之東宮也。生而仁慈,常出游目擊苦海,惻然動心。欲以慈悲平等,創(chuàng)為特起之敬,以除婆羅門階級殘忍之害。故降帝位之富貴,入山苦修。其初因游四門,至北遇佛示以修行路徑,故乃棄國而入雪山也?!币宦费哉?,俄至北門,沿途元坊排立,又有高臺,上設假山一座,綠草奇葩,飾甚巧,山前立一童子像,山腹藏有水缸,排洩為其“小便”,俗承之以眼疾,謂甚妙。所過布棚之佛像,張君為吾一一言之,質(zhì)甚疲駑,故易于忘失。既至觀其景象,略同早街,只不及其繁華耳。張君又曰:“釋迦苦修數(shù)年,至二月初八日遂得大悟,現(xiàn)丈八金身為修成之像。其旁二佛,或乃當日悟得其道之大弟子者。曰阿難,曰迦葉。相傳以為創(chuàng)初奉佛時,會此門有大古柏,因砍之而以下根刻為釋迦,中刻太子,上端又刻童子等。今佛奉臨之地,為古柏舊址。故北門多景仰不置云?!睙艄馑纳?,不意時已入夜也。街上燈燭亮如電,與上旬月色相輝映,照耀如白日。游人之勝,不減于書,游畢遂歸,援筆以記之。不禁有感而論之曰:“位極王侯,貴之至也,有四海之內(nèi),富之至矣,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夫富貴之極,威福之隆,其即縱情恣欲,而因其所而惕之者,知此知彼,將心比心,若當日之民窮困,猶己推而納之溝中,于是大發(fā)慈悲,而覺斯民備嘗艱苦,亦不憚其煩難,其后慈悲發(fā)而僧族之跋扈因弭,平等立而下民之倒懸解,宜乎。至今印度雖亡,而其教仍摩蕩日月,倚仗乾坤,巍然與各教鼎立矣。獨可惜者,后世僧徒誤會其學,而失本來之宗旨,誤唄經(jīng)聲于其前,非意其祀之。釋迦不靈則已,如其有靈,必不悅悅而不享者。甚矣,浮屠之遂于末也,將不止有自滅亡其教之虞矣。井蛙之無知如此,安得親晤太子,而與一暢談此旨哉?!?/p>

民國4年(1915年)乙卯二月初八日[9]

太子會會期從二月初六開始迎佛,一直到初九送佛。二月初六日,人們早起清掃街道,焚香沐浴,都在自家門口恭迎太子。二月初七日人們絡繹不絕地去朝拜太子像。二月八當天清晨,人們早起清掃街道,家家戶戶在門前豎起大紅香,中午游四門活動開始,剛結過婚的青年小伙子爭先恐后地來抬太子。白族人認為,抬過太子的人,佛就能賜予他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這個儀式有著明顯的祈嗣的愿望。小孩子們則被父母打扮成一個個“小太子”“小公主”,他們隨太子一路游行,認為這樣能沾上太子的福氣,一生平安。阿吒力上師則引領大眾陪伴在太子左右,唱誦《太子游四門經(jīng)》,人們載歌載舞,或跳東山白族的“呀沙塞”打歌舞,或跳石龍霸王鞭,或唱著白族調(diào),熱鬧非凡。在游四門的過程中,有沿街群眾歡呼朝拜,鳴炮示敬,供奉作禮(圖5)。

在會期的四天中間,在太子像被迎請到事先選定的寺廟之后,除出游四門之外,廟內(nèi)還有各類固定法事活動依次進行。前來朝拜的信眾絡繹不絕,各類供品源源不斷,有似當年敦煌從事各類大法事活動中的“飯似積山、酒如江?!眥1}之情景。

四 敦煌行城與劍川太子會

內(nèi)容與盛況比較

舉辦二月八日佛事法會的目的,是祈愿全年國泰民安、五谷豐登。敦煌行城與劍川太子會有異曲同工之處。

敦煌文書S.2146《行城文》之二記:

1. 行城文 我法王之利見也,大矣哉!故降神兜率,現(xiàn)影王城。觀妙色有若

2. 于癰瘡,厭寶位乃逾于宮闕,御四魔而登正覺,居三界而獨稱

3. 尊。神化難量,叵能談也。今者春陽令月,地拆(坼)萌芽;鳥向含春,

4. 風搖翠柳。于是豁開柰苑,洞啟蓮宮;金相煥爛于四衢,銀毫暉舒

5. 于八極。隱隱振振(軫軫),如旋白飯之城;巍巍俄俄(峨峨),似繞迦維之闕。尊卑務(霧)集,大

6. 小云奔;笙歌竟(競)奏而啾留,法曲爭陳而槽楑;所冀百福被矣,千障云祛;

7. 睹勝相兮獲因,瞻妙色兮生福。總斯多善,莫限良緣,先用莊嚴,

8. 梵釋四王、龍?zhí)彀瞬浚何ㄔ冈鐾Γ嫔裢?,并妖氛,?qū)疫厲(癘)。次持勝福,

9. 奉用莊嚴我當今圣神贊普:伏愿壽永固,等乾坤,六夷賓,四

10. 海伏。次用莊嚴節(jié)兒、尚論,爰及都督杜公:為云為雨,濟枯涸于明朝;部

11. 落使諸官,建忠貞于圣代。然后上窮空界,傍括十方;賴此勝因,成

12. 正覺道。[6]555{1}

我們在這里看到了吐蕃時期二月八日敦煌行城之盛況。

歸義軍時代的行城更盛,P.2058《二月八日逾城》文記:

1. 二月八日逾城 夫能人善權,務濟群品;凡諸妙事,豈勝言哉!今則

2. 伴春如月,律中夾鐘;暗魂上于一弦,蓂芳(莢)生于八葉;后身逾城之

3. 月,前佛拔俗之晨;左豁星空,為(右)闕月殿。金容赫弈,猶聚日之影

4. 寶山;白毫光輝,為滿月之臨滄海。鳥芻前引,睚眥而張拳;狻

5. 猊后行,奮迅而矯尾。云舒五彩,雨四花于(四)衢;樂奏八音,謌(歌)九功于八

6. 胤。是日也,立鳥至,鴻雁翔;翠色入于柳枝,紅蕊含于柰苑。總斯多

7. 善,先用奉資梵釋四王、龍?zhí)彀瞬浚何┰竿馐耄窳o疆;擁護

8. 生靈,艾(乂)安邦國。又持勝福,次用莊嚴我當今天城(成)圣主貴位:伏愿

9. 圣壽延昌,淳風永播;金輪與法輪齊持(轉(zhuǎn)),佛日將舜日交暉;妖氛

10. 肅清,保寧宗社。又持勝福,次用莊嚴我河西節(jié)度使貴位:伏愿

11. 佐天利物,助圣安人;福將山岳與齊高,受(壽)等海泉如(而)深遠。又持

12. 勝福,次用莊嚴伏惟使臣、仆射:福同山岳,萬里無危,奉招安邦,再

13. 歸帝釋。又持勝福,次用莊嚴(按:原文衍“又持勝福,次用莊嚴”)則我河西

14. 都僧統(tǒng)、內(nèi)僧統(tǒng)和尚等貴位:伏愿長垂帝擇(澤),為灌頂之國師;永鎮(zhèn)

15. 臺階,贊明王之利化。又持勝福,次用莊嚴都衙已下諸官吏等:

16. 伏愿金柯蓋茂,玉葉時芳;盤石增勛,維城作鎮(zhèn)。然后天下定,海內(nèi)

17. 清,無聞征戰(zhàn)之明(名),有賴威雄之化。[6]445-446{2}

敦煌寫本中還有如S.5957等多件《二月八日文》《行城文》等記載了這種盛況,茲不贅。

敦煌二月八日行像活動有一項重要法事,就是請高僧誦經(jīng)。P.2481記載了二月八日行像活動中請大德高僧講經(jīng)說法:

1. 伏惟大德,早修行學,久習文華,縱橫之詞辯深沉,孤峻之法山迥邈。故得精勤是

2. 務,節(jié)操成身,五乘之奧義尋周,胸襟益閏;萬論之精華踏底,爽朗心懷。而

3. 又俊舌臨機,負碧雞之雄辯;清才越眾,蘊黃馬之高談。抱斯豐溢之才,合行

4. 薦提之便。今者二月八日,須稟古儀,特起講筵,仍設法席。今乃久淹重德,今

5. 舉賢良,早透毛遂之囊,速振道安之向;登狻猊之高座,處菡萏之蓮

6. 床。指示疲徒,令歸捷徑。{3}

另外敦煌寫本P.3346、4606、4079、6006,S.4413等均有相關記載,茲不贅。

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也是一項綜合性的法事活動,除了有關太子本身的法會之外,還舉行一些相關的法事活動,主要有:

二月初六,舉行召值迎黃法事、請佛迎太子法事、開壇啟白法事、揚幡發(fā)牒法事、五方解穢結界法事、回向法事。

二月初七,舉行開壇法事、關吿萬圣法事、迎請消災延壽藥師科儀法事、消災延壽藥師科儀開科法事、消災延壽藥師科儀初時法事、觀音表法事、藥師延壽消災燈法事、賑濟法事、回向法事。

二月初八,舉行開壇法事、釋迦表法事、恭請?zhí)佑嗡拈T法事、消災延壽藥師科儀二時法事、消災延壽藥師科儀三時送科法事、贊星辰燈科法事、謝罪送圣法事、當壇謝將法事。

二月初九,送佛。

二月初六至初八的三天中根據(jù)人們祈求的需要,還為向太子獻花的人們舉行散花儀式。

從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的盛況,可窺見當年敦煌行城之面貌。最主要還是在二月八日當天,這一天是整個二月八太子會的高潮。二月八太子會最為隆重的活動就是“太子游四門”。在游四門活動中阿吒力上師引領大眾唱誦《太子經(jīng)》,根據(jù)劍川古城東、南、西、北的方位,每到一個方位就唱誦相應方位的經(jīng)。經(jīng)文全文如下:

《太子經(jīng)》

我佛當初四月生,自從出家到如今。

雪山修道成正果,無量無邊度眾生。

釋迦佛,初因地,下天宮,超凡世,皇宮降誕,釋迦佛出世。

九龍王,齊吐水,色祥云,天花墜,周行七步,沭浴金盆內(nèi)。

父王知,心歡喜,宣恩母,忙養(yǎng)濟,山河社稷,金輪王出世。

漸長成,十九歲,文武全,并六藝,南天射鼓,耶輸還本國。

在皇宮,頻思議,見浮生,急相催,光陰迅速,出門閑游戲。

父王知,心歡喜,召群臣,同商議,速排鸞駕,相隨太子意。

出東門,觀景致,見老人,當街立,腰曲頭低,眼中雙流淚。

儲君見,回言對,告太子,聽仔細,王侯宰相,老來都一例。

出南門,觀景致,見病人,茅庵內(nèi),聲聲叫苦,無人煎藥治。

太子見,回心意,嘆病人,無主倚,不孝爹娘,忤逆招因地。

出西門,觀景致,見死尸,塵埃地,鴉咽鵲啄,風吹并日炙。

文武見,回言對,告太子,聽仔細,為兒為女,死來誰肯替。

出北門,觀景致,見僧人,當街立,手持缽盂,錫杖隨身去。

太子見,心歡喜,下金鞍,忙跪膝,禮拜和尚,生死怎躲避。

和尚說,真空義,告太子,聽仔細,休戀皇宮,雪山修行去。

游玩罷,回宮內(nèi),告父王,聽仔細,兒要修行,不戀皇宮位。

父王知,心不喜,宣群臣,同商議,太子修行,后朝無主繼。

選宮娥,并采女,動笙琴,吹龍笛,四門緊閉,共留太子意。

棄皇宮,離殿內(nèi),要修行,心不退,半夜越城,直到雪山內(nèi)。

到雪山,心滿意,伴青松,茅庵內(nèi),獨自修行,志心常不退。

鵲巢頂,三層壘,蘆芽穿膝不曾移,曼陀羅石上,六年苦修持。

證金身,丈六體,燃燈佛,親授記,接引眾生,同赴龍華會。

贊佛罷,周完備,與施主,消災罪,四恩三有,共證佛菩提。{1}

在舉辦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過程中,從開始布置場地、迎太子到專門的寺院,一直到出游四門完畢、送太子回山的四天當中,一般從上午九點開始到晚上十點多,誦經(jīng)活動基本沒有停止過??磥?,無論在古代敦煌二月八日行城,還是當今劍川二月八日太子會,誦經(jīng)一直是主要的法事活動。

五 傳承關系探析

8至9世紀,興起于青藏高原的吐蕃王朝強大起來,除本土之外,還占有唐王朝和西域的大片領土,包括今天的中國西部和中亞廣大地區(qū)。敦煌和劍川都在被占領區(qū)內(nèi),前后百余年左右。9世紀上半葉,敦煌曾一度成為吐蕃的文化中心,贊普的王妃和宰相在這里組織和主持了譯經(jīng)和抄經(jīng)等各類佛教活動[10]。敦煌的漢文文獻和藏文文獻都對此有豐富的記載。整個吐蕃時代,南詔基本上都在吐蕃的治理之下,雖曾有一段時間出現(xiàn)變故,但后來又歸于平穩(wěn)。吐蕃贊普當年與南詔王結盟并結拜為兄弟,贊普為兄,南詔王為弟,被吐蕃贊普稱之為“贊普鐘”。這一切發(fā)生在8世紀后期和末期,藏、漢文史籍都有記載,敦煌藏文文獻記載得最為詳細[11]。

而在這樣的背景下,作為吐蕃文化標志的敦煌佛教文化,必然會向南詔在內(nèi)的廣大蕃治區(qū)域傳播和滲透,遂即成為大理白族佛教文化的源流之一。9世紀中葉吐蕃王朝滅亡之后,包括佛教文化在內(nèi)的吐蕃文化得以在偏安一隅的大理白族地區(qū)保存下來。所以,眾所周知的繪制于中興二年(899)的《南詔圖傳·文字卷》的核心內(nèi)容“中興皇帝敕書”云:

大封(白)民國圣教興行,其來有上,或從胡梵而至,或于蕃、漢而來,奕代相傳,敬仰無異(圖6)。[12]

其時上距吐蕃滅亡50多年,但這里仍然明確強調(diào)了?。ê螅?、蕃(吐蕃)和漢唐佛教為阿吒力教的三大來源。敦煌吐蕃時期的佛教是在印度佛教和漢地佛教的基礎上形成的面向社會、面向大眾的社會化佛教,敦煌吐蕃之后的歸義軍佛教文化也是吐蕃佛教文化的延續(xù)。敦煌文獻所記載的佛事法會活動,和流傳至今的白族二月八日的太子會,都是吐蕃佛教文化延續(xù)的歷史和現(xiàn)實證據(jù)。

大理地區(qū)的白族人民有效地保存并傳承了敦煌吐蕃時代的佛教文化。從9世紀中期吐蕃滅亡以后,一千多年來,雖然中原不斷地改朝換代,但大理地區(qū)基本上都是居住在這里的白族人民自己治理,中原文化和其他外來文化并沒在對大理地區(qū)有過大的沖擊,所以大理保存了較原始的吐蕃前弘期的佛教文化形態(tài)。我們從敦煌遺書中所保存的吐蕃時期的密教文獻與劍川地區(qū)保存下來的密教文獻的內(nèi)容進行對比,可以看到這一點。

敦煌吐蕃時期的密教文獻,分典籍和行事兩類。趙曉星博士的研究表明,敦煌吐蕃時期的密教典籍有100多種[13]。行事類主要有禮懺文、齋琬文、祈愿文等等,也集中在吐蕃和歸義軍時期,目前發(fā)現(xiàn)的近300件。而這些文獻的一部分,如《佛頂尊勝陀羅尼》《佛說藥師灌頂拔除過罪生死得度經(jīng)》等,至今依然在阿吒力法會中繼續(xù)使用。至于各類法會、法事活動文書,古代敦煌與現(xiàn)代白族相一致者舉不勝舉,有待日后專門進行分類與專項研究。

這里有一個需要特別說明的問題,就是主持劍川二月八太子會的是有妻室的阿吒力僧{1}。

敦煌的法會自然也是由僧人主持,但根據(jù)敦煌文獻的記載,吐蕃和歸義軍時代的一些僧人也有家室,他們當然也會參與包括行像在內(nèi)的各種佛事法會活動。譚蟬雪先生在考述敦煌二月八日法會活動時還專門提到僧人吃肉、喝酒的現(xiàn)象[5]63。學界有人對敦煌僧人娶妻生子、喝酒吃肉等事津津樂道,將這類僧人看作是不守戒律的出家人。主持佛事法會的有家室的阿吒力僧可以讓我們重新認識敦煌的那些所謂“不守戒律”的僧人。阿叱力僧在平時也從事農(nóng)、工、商等各種生產(chǎn)活動和文化教育等事業(yè),以養(yǎng)家糊口,這種現(xiàn)象可能就出現(xiàn)在吐蕃時期。

我們知道藏傳佛教的僧人,包括一部分上師也可以有家室,也可以吃肉、喝酒,這都與漢傳佛教的戒律無多大關系{2}。當時敦煌的高僧中間,有的是阇梨,有的已經(jīng)官至僧政甚至僧統(tǒng),敦煌寺院文書中明確記載了他們的“新婦(即妻子)”亡故時的喪葬支出{1}。至于他們當年是否也從事農(nóng)耕或其他生產(chǎn)活動,我們暫時無法得知。但作為規(guī)范師的“阇梨”(阿阇梨)娶妻養(yǎng)子,倒是給白族阿吒力僧提供了一些歷史方面的信息。敦煌保存的中國僧人所造“疑偽經(jīng)”中有一篇《佛說天地八陽神咒經(jīng)》,其中明確指出:

佛言:“善男子,汝等諦聽,當為汝說:‘夫天陽地陰,月陰日陽;水陰火陽,女陰男陽。天地氣合,一切草木生焉;日月交通,四時八節(jié)明焉;水火相承,一切萬物熟焉;男女允諧,子孫興焉。皆是天之常道,自然之理,世諦之法。”{2}

這就為僧人們?nèi)⑵奚犹峁┝恕袄碚摳鶕?jù)”。另一方面,漢傳佛教的戒律是中國特色,而“不守戒律”的藏傳佛教、阿吒力教及至敦煌吐蕃時代的佛教,似乎是部分回歸到印度佛教的原始形態(tài),從生活上講與早期佛教的一些情景相一致,從理論上看更符合大乘佛教的入世意義。僧人們在忠誠于信仰的同時,也能夠自食其力和盡社會義務,這并沒有什么可以指責的。

作為一種宗教文化,劍川乃至整個大理白族的佛教(阿吒力教)活動,無論將其劃分為什么教派,其所體現(xiàn)的都是一種大眾化、社會化的佛教,在理論上與現(xiàn)代佛教界所大力提倡的人間佛教、人生佛教等理念完全一致。

中國大乘佛教一直致力于“入世”導俗,強調(diào)佛教的社會責任,關心民眾疾苦,拯救人間苦難,將維護社會穩(wěn)定和促進歷史發(fā)展作為佛教團體的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一千多年前的敦煌吐蕃時代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佛教活動。

從大眾化、社會化的角度及“人間佛教”等意義上講,包括佛教在內(nèi)的任何一種宗教,在沒有專門的神職人員的情況下,依靠宗教理念和宗教思想,以自己本身的凝聚力,成為大家公認和普遍信仰的意識形態(tài),轉(zhuǎn)化為每一位公民促進社會穩(wěn)定繁榮、和諧發(fā)展的自覺行動,應該是未來宗教發(fā)展的一種趨勢。佛教能走到這一步,才應該是完整意義上的“人間佛教”。敦煌吐蕃佛教和流傳至今的白族阿吒力教,就是這種未來的人間佛教或社會化佛教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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