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生,王 英
(江西師范大學 外語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賣花女》的文學倫理學解讀
劉茂生,王 英
(江西師范大學 外語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蕭伯納的戲劇《賣花女》講述了賣花女伊莉莎意圖通過語音矯正和文法學習成為上層社會優(yōu)雅小姐的故事,生動地展現(xiàn)了伊莉莎在人生重大變化過程中所經(jīng)歷的人際困境和自我身份的迷失。以文學倫理學批評理論為基礎,通過主人公伊莉莎做出身份選擇的倫理環(huán)境,探討伊莉莎改變自我的動機以及此后所面臨的倫理身份困惑,揭示導致其倫理困境的根本原因。蕭伯納通過講述伊莉莎的故事,集中展現(xiàn)了當時英國社會個體階級身份與倫理訴求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并對該社會中個體尋求自我實現(xiàn)的可能性寄予關注,從而傳遞出深刻的倫理意蘊。
蕭伯納;《賣花女》;文學倫理學批評;倫理身份
《賣花女》(Pygmalion)(又被譯作《皮格馬利翁》)是愛爾蘭著名劇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蕭伯納的代表作之一。該劇作講述了英國皇家學會的語言學家希金斯(Higgins)和朋友匹克林上校(Pickering)打賭,在六個月的時間內將目不識丁、粗俗不堪的賣花女伊莉莎(Eliza)教導為一名“上等人”,一位舉止優(yōu)雅、談吐不俗的上流社會小姐的故事。劇本詼諧幽默、妙語連珠,不僅展現(xiàn)了劇作家蕭伯納高超的語言寫作能力,更展示了其對當時英國社會不同階層的細致刻畫和深入觀察。該作品在1912年出版發(fā)行之后,立即獲得成功,并于1956年改編為舞臺劇在百老匯上演。1964年導演喬治·丘克將之改編為電影《窈窕淑女》,搬上熒幕。歌舞劇與電影的視覺推廣使得蕭伯納的這部作品家喻戶曉,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
國內外學者大多已從神話原型批評、文化研究、女性主義批評以及比較文學的視角對該劇的社會主題、人物特征以及劇作影響進行了闡釋。金柏莉·伯曼(Kimberly Bohman)認為“‘逝去’的敘述貫穿于這部作品”,[1](p110)探討了劇作人物伊莉莎愛爾蘭身份的消失與毀滅。蕭伯納的戲劇創(chuàng)作多以涉及社會問題見長。鄧寧豪斯(Friedhelm Denninghaus)在對蕭伯納和莎士比亞的作品進行了總體的對比后進一步探討了該劇作的主題。[2]《賣花女》通過講述賣花女伊莉莎試圖通過語音矯正和文法學習成為上層社會優(yōu)雅小姐的故事,生動地展現(xiàn)了伊莉莎在人生重大變化過程中所經(jīng)歷的人際困境和自我身份的迷失。文學倫理學批評正是“從倫理視角認識文學的倫理本質和教誨功能,并在此基礎上閱讀、分析和闡釋文學的批評方法”。[3](p13)然而,要真正深刻解讀其面臨的困境,則必須“回到歷史的倫理現(xiàn)場,站在當時的倫理現(xiàn)場解讀和闡釋”。[4](p14)正是該劇所設定的特定倫理環(huán)境,使得伊莉莎陷入難以擺脫的困境。從這個意義上說,《賣花女》講述的是社會底層人物的悲慘遭遇,客觀地展示了當時英國的社會面貌,同時更深入地揭示了當時英國的社會問題。因此,伊莉莎所處的倫理環(huán)境、對社會的倫理訴求及倫理身份的轉變是蕭伯納關注社會問題的最佳注腳。立足伊莉莎做出身份選擇的倫理環(huán)境,探討伊莉莎改變自我的動機以及此后她所經(jīng)歷的倫理身份困惑,從而找尋導致其倫理困境的根本原因是作為蕭伯納社會問題劇的倫理價值所在。
《賣花女》的前兩幕細致刻畫了伊莉莎所處的家庭和社會環(huán)境。伊莉莎出身于倫敦麗松林區(qū),那是一個“連豬圈都夠不上”*文中所引原文皆出自蕭伯納的《賣花女》,楊益憲譯,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2年版,不再一一注出。的窮人居住的地方,而家境富裕的有錢人就可以住在公園路這種富人聚居的地區(qū)。皮埃爾·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曾指出地理空間“從來都不是中性的”,[5](p102)社會中只存在“階層化的地理空間”。[6](p124)伊莉莎所處的地理空間清晰地表明她的下層階級身份。伊莉莎的下層階級身份不僅體現(xiàn)于她糟糕的居住環(huán)境,也體現(xiàn)在她與他人打交道的情形中。當這個貧窮的賣花女出現(xiàn)在街頭時,幾乎人人都對她嗤之以鼻。有一次伊莉莎和一群人一起躲在廊檐下避雨時,賣花女趁機向匹克林上校兜售自己的鮮花。然而她纏著上校買花的話全被希金斯記錄下來,伊莉莎大驚失色,認為做記錄的人是警察探子,而她將面臨非法售花和坐地起價的起訴。她立即大哭大喊,發(fā)出各種難聽的聲音來替自己辯解,并請求匹克林上校和周圍的人上前為自己作證。這不僅反映出伊莉莎極為糟糕的生存狀況,更是其難以擺脫的下層階級身份的最好體現(xiàn)。
糟糕的生存狀況和下層階級的身份迫使賣花女必須屈從當時的社會規(guī)范及道德準則。伊莉莎的父親杜立特爾(Doolittle)對此頗為不滿,為此他大膽地進行了控訴:“咱窮人是不配得一點好處的窮光蛋”,“紳士們認為我們不配”,并無所顧忌地質問希金斯和匹克林:“紳士們的道德是什么?還不是不給咱窮人錢的借口嗎?”[7](p119)雖然杜立特爾是為了訛詐希金斯才說出這番話,但這種看似蠻不講理的論調卻不經(jīng)意間道出了上層階級在道德上對下等公民蠻橫的壓制。與此同時,主人公伊莉莎的口音被希金斯斥為“難聽”和“粗俗”,她也因此不得不忍受希金斯對她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這一切都雄辯地說明,即使伊莉莎養(yǎng)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以及上層階級的說話方式,她也不可能真正消除其下層階級身份的特征。正如劇中所揭示的,希金斯教授始終認為伊莉莎是他在大街上撿回來的“一塊料”,一個試驗品,根本談不上伊莉莎是作為平等的個體而存在。伊莉莎永遠也不可能擺脫其作為下等人的倫理環(huán)境。
人的社會存在必定賦予一定的社會身份。“社會身份指的是人在社會上擁有的身份,即一個人在社會上被認可或接受的身份,因此社會身份的性質是倫理的性質,社會身份也就是倫理身份。”[4](p264)伊莉莎對自己身份不平等的狀況顯然并不知情。她所看到的只是作為語言學家的希金斯如何通過人的口音辨別身份的本領,以及希金斯有能力教導有錢人改正口音,成為在上流社會言談優(yōu)雅的紳士或淑女。在這種情形下,伊莉莎自然會迫不及待地來到希金斯家里,向他表明自己如何不愿意在大街上當個貧賤的賣花女,希望他能夠教導自己學習“有錢人講的話”,從而成為一個“花店里的店員”。在她看來,成為花店的員工,她就有了份體面的工作,從此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賣花。她將再也不必擔心因為在街頭兜售花朵而受到警察的毆打和起訴。她覺得這一職業(yè)將徹底改變她街頭賣花女的恥辱身份,甚至讓她得以改變下層階級的身份。伊莉莎希望自己能夠以平等的姿態(tài)賣花,而成為花店店員是實現(xiàn)這種平等身份的關鍵。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基于社會等級差異的花店店員與買花的有錢人之間的關系,和人與人之間與生俱來的、血脈相連的倫理關系仍有根本的區(qū)別?;ǖ甑陠T與顧客之間的聯(lián)系是社會交往中所形成的人與人之間的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關聯(lián)。而對伊莉莎而言,這種倫理關系的構建是其對自身職業(yè)身份的選擇與為此做出的努力而形成。店員與兜售者有著本質的不同,花店店員相對于街頭兜售的賣花女來說,是被認可和接受的。伊莉莎對此的看法是,在賣花給上等人或有錢人時,店員是不需要言語就可以表明自己是一個“正經(jīng)姑娘”。伊莉莎對自己身份的關注要遠遠超過賣花本身。
《賣花女》的主人公伊莉莎不止一次強調自己是“正經(jīng)人”、“正經(jīng)閨女”。對這一身份的重視,從她身為賣花女咄咄逼人、看似粗魯?shù)难哉勁e止中可以看出。在伊莉莎以為自己遭受了監(jiān)視可能受審的情況下,她用令路人難以忍受的口音和土話為自己辯白,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當聽到希金斯要求別斯太太(Pearce)為伊莉莎買新衣服、并承諾會教導她成為男人喜歡的淑女時,伊莉莎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她“揚著頭”堅決地說:“咱要走了。這家伙有神經(jīng)病,咱可不要瘋子教咱念書?!币晾蛏敛磺优车貜娬{自己“不要新衣服,新衣服自己會買”。作為窮苦人家的女兒,女孩兒大了是要自己賺錢養(yǎng)活自己的。伊莉莎正是在此情形下被迫走出家門,自食其力,而她謀生的途徑就是街頭賣花。伊莉莎當然明白不勞而獲是不能接受的,因為這會極大地傷害她的自尊心。伊莉莎作為下等人的身份與她渴望受到尊重的矛盾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以致無法擺脫其內心的焦慮與困惑。
伊莉莎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這“不正經(jīng)的女人”的恥辱身份,從而使自己陷入更大的倫理困境。當伊莉莎準備走出希金斯家時,匹克林提議,希金斯教授在六個月內將伊莉莎培養(yǎng)成一名談吐舉止優(yōu)雅的女士,并與他打賭。這讓希金斯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他認為教導如此“低俗、粗俗不堪”的伊莉莎是個很大的挑戰(zhàn)。因此,希金斯極力挽留伊莉莎參與此次實驗。希金斯要求伊莉莎接受他六個月的培訓,學習正確的發(fā)音,并告訴她六個月后她就可以像花店里店員那樣講話,可以像個上等人一樣去參加宴會,別人再也認不出原本那個“不自量力的賣花女”;她將會實現(xiàn)做花店店員的夢想,“拿七個半先令”的工資。伊莉莎想象著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坐著汽車,舉止言行優(yōu)雅動人,她受到極大的誘惑,于是同意參與這場實驗。然而,伊莉莎欣然接受此項任務時,她顯然沒有意識到她將面臨的風險。劇中借別斯太太之口陳述了伊莉莎將來的困境,即實驗結束后的伊莉莎又該去往何處?希金斯教授與匹克林當然可以滿不在乎,作為接受實驗的主角,年輕的賣花女只能沉浸于六個月的實驗而處于虛幻的世界里,她從未考慮自己是否仍然能像從前那樣自食其力。
伊莉莎此時面臨的倫理困境集中體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伊莉莎與希金斯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六個月后,伊莉莎獲得了成功,正如希金斯所說的那樣“創(chuàng)造發(fā)明新的伊莉莎”,她學會了裝扮自己,也學會了優(yōu)雅的文法、美妙的語音,學會了“上等人的禮貌和習慣”。但實驗結束之后的伊莉莎愈加惶恐不安,當希金斯熱烈地禱告著“謝天謝地,總算完了”的時候,伊莉莎猛然瑟縮了一下,她的美麗面容變得陰沉可怕,她“倒在地板上”,發(fā)瘋似的扳扭著自己的手指。希金斯并不關心伊莉莎內心的感受與未來的生活困境。希金斯對伊莉莎的關注和幫助,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實驗成功后的希金斯與匹克林如同完成了一項巨大的任務,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他們眼中的伊莉莎只是一個賭注,一個可雕琢的物件。擁有上等人禮貌和習慣的伊莉莎也意識到了實驗結束后,希金斯對待她仍然像對待之前的賣花女一樣,像對待“廚房里的小丫頭”一樣,像對待“腳底下的泥土”一樣,對以全新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眼前的伊莉莎視而不見。六個月前的伊莉莎只是浪跡街頭的潑辣的賣花女,是大家眼中粗鄙的、毫無教養(yǎng)的但能夠自食其力的大膽的丫頭。但是在接受了六個月的教導之后,伊莉莎本人也承認跟上等人待過一段時間以后,“跟下等的普通人在一起是過不來的”,“也無法回到大街上去”。伊莉莎甚至把希金斯和匹克林上校當作自己真正的朋友。然而,讓伊莉莎不能接受的是希金斯只把她當做自己的工作和仆人,態(tài)度粗暴,更無平等可言。她無法被上流社會所接納,內心始終深處矛盾的焦慮之中。
二是伊莉莎倫理身份發(fā)生的轉變加重了其面臨的困難。事實上,真正讓伊莉莎陷入困境的是她身份的轉變。她由流浪街頭的賣花女被教導成了上等人家的小姐,但卻不能擁有上層階級的財產(chǎn),沒能自力更生地生活,也不能“依靠任何其他的人”;她雖然穿著光鮮,談吐優(yōu)雅,但卻“是一個奴隸”,不再是一個自由的人。伊莉莎身份發(fā)生的變化未能改變她窘迫的生活,她雖然外表如同一位高貴的上等人家的小姐,衣著體面,談吐優(yōu)雅,卻不能養(yǎng)活自己,只能依靠婚配或她意外獲得一大筆遺產(chǎn)的父親生活。這對個性獨立的伊莉莎來說,當然是無法接受的嚴酷事實。同時,伊莉莎發(fā)現(xiàn)即使自己的身份發(fā)生了改變,希金斯仍然是以對待下等人的態(tài)度與她交往,她在希金斯教授面前仍是一個地位低賤的賣花姑娘。伊莉莎幡然醒悟,“一個上等人和一個賣花姑娘的區(qū)別不在于她怎么做,而在于別人怎么對待她”。伊莉莎試圖學習上等人的禮節(jié),獲得新身份;然而當她真正習得了上等人的語言和習慣,這些習得的東西卻成了束縛伊莉莎自由生活、積極向上的枷鎖。伊莉莎從希金斯教授那里獲得了優(yōu)雅的儀容,卻不能從他那里獲得自由生活的途徑。她不自由并不僅僅指生活上行為上或者言行的不自由,更是指對其倫理身份的束縛。之前的伊莉莎雖然是一個人人討厭的賣花女,卻能自力更生、自由自在地生活。換句話說,雖然她出身卑微、受人鄙視,卻可以擁有獨立的人格與尊嚴。當她習得了上層階級的語言特征和習慣,反而不能靠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生活,只能做一個依附于他人的寄生蟲,看似光鮮的身份變化讓伊莉莎愈加顯得卑微而遭人唾棄。
伊莉莎發(fā)現(xiàn)六個月后的自己成了任人擺布的玩具,她內心的掙扎、無助使她的自我意識再次爆發(fā),最終選擇逃離了希金斯教授的家。她竭力擺脫任人宰割的命運而渴望回歸真實的自我。希金斯自然也不會接受只是改變了語言習慣的伊莉莎,其所謂上層階級的身份不過是虛偽的裝飾,其本質仍然是下層階級的賣花女。伊莉莎“除了我叫她想的說的以外”,根本沒有屬于她自己的思想。伊莉莎也終于在六個月之后認清了現(xiàn)實,逐步瓦解了當時的堅定。她痛恨自己的懦弱與無力,渴望實現(xiàn)全新的自我。
《賣花女》深刻揭示了當時的英國社會個體在自我重塑過程中遭遇的倫理困境。賣花女伊莉莎試圖通過學習上層階級的言談舉止來躋身上層社會,從而改變她卑微的身份。但是她并沒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來實現(xiàn)這種愿望。在劇作結尾,伊莉莎仍然是借助意外獲得大筆財產(chǎn)的父親才擺脫她恥辱的下層階級身份。伊莉莎最初看似美好的愿望讓她失去了自食其力的力量,也迷失了真正的自我。伊莉莎雖然取得外表、談吐等自我轉變的成功,卻同時陷入了更為糟糕的倫理困境。她在追逐所謂高貴社會身份的同時,更失去了自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從這個意義上說,蕭伯納通過講述伊莉莎的故事,集中再現(xiàn)了當時英國社會個體階級身份與倫理訴求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對該社會中個體尋求自我實現(xiàn)的可能性寄予了關注,從而傳遞出深刻的倫理意蘊。
[1]Bohman,Kimberly.Undoing Identities in Two Irish Shaw Plays:John Bull’s Other Island and Pygmation[J].The Annual of Bernard Shaw Studies.2010,Vol.30.
[2]Denninghaus,F(xiàn)riedhelm.Die dramatische Konzeption George Bernard Shaws:Untersuchungen zur Struktur der Bühnengesellschaft und zum Aufbau der Figuren in den Stücken Shaw[M].Verlag W.Kohlhammer,1971.
[3]聶珍釗.文學倫理學批評導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4]聶珍釗.文學倫理學批評:基本理論與術語[J].外國文學研究,2010,(1).
[5]Bourdieu,Pierre.Distinction: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M].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4.
(責任編輯:張立榮)
AnInterpretationofLiteraryEthicsofPygmalion
LIU Maosheng,WANG 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Jinagxi Normal University,Nanchang,Jiangxi 330022,China)
George Bernard Shaw’sPygmaliontold a story about Eliza Doolittle,a flower girl who managed to turn herself into an upper-class lady by learning good pronunciation and proper grammar,and vividly displayed how she got trapped in ethical predicament and identity crisis in that process.By adopting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this paper analyzed the ethical environment in which Eliza made her choice of ethical identity,explored Eliza’s motivation to establish a new identity and the ethical identity confusion hereafter faced by her,and revealed the basic reason for her ethical predicament.Through this story,Bernard Shaw revealed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individual class identity and ethical complaints in British society at that time which was difficult to reconcile,and paid attention to the possibilities of individual seeking self realization in the society,thus conveying the profound ethical implications.
Bernard Shaw;Pygmalion;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ethical identity
2014-09-2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社會與政治的倫理表達:蕭伯納戲劇研究”(編號:14BWW049);江西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20世紀英國戲劇批評研究”(編號:12WX11)
劉茂生(1968-),男,江西吉安人,文學博士,江西師范大學英語語言文學首席教授。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 王 英(1989-),女,甘肅永昌人,江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I106.3
A
1000-579(2014)05-007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