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筠,代 生
(1.魯東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山東 煙臺 264025;2.煙臺大學 中國學術研究所,山東 煙臺 264005)
《系年》篇是清華大學藏戰(zhàn)國竹簡的第二輯,該篇分23章,記載了從西周至戰(zhàn)國初年的歷史,內(nèi)容可與《左傳》等傳世文獻對讀,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因其內(nèi)容多涉及晉、楚,故有學者認為與晉國或楚國史官有關。《系年》中的晉國史事,已有學者進行研究,*如董珊:《讀清華簡〈系年〉》,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wǎng)站,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2011年12月26日;胡凱、陳民鎮(zhèn):《清華簡〈系年〉所見晉國史料初探——從〈系年〉看晉國的邦交》,《邯鄲學院學報》2012年第2期;劉麗:《重耳流亡路線考》,《深圳大學學報》2012年第2期;馬衛(wèi)東:《清華簡〈系年〉三晉伐齊考》,《晉陽學刊》2014年第1期等。成果豐富。然亦有不為時賢注意者,如晉靈公被立的年代和背景,對研究秦晉關系有重要意義,筆者不揣谫陋,試論述之。
《左傳》文公六年,秦穆公、晉襄公相繼去世,秦國康公被擁立,而晉國在立嗣問題上發(fā)生了內(nèi)爭,趙盾等人放棄年幼的太子靈公,打算擁立公子雍,向秦國示好:“公子雍,好善而長,先君愛之,且近于秦。秦,舊好也?!边@是繼殽之戰(zhàn)后修補秦晉關系的一次良機,因為公子雍在秦為“亞卿”,他回到晉國,“秦晉之好”無疑可以得到延續(xù)。但次年,晉臣面對送公子雍的秦康公卻臨時變卦,立靈公并與秦決戰(zhàn),兩國關系非但沒有好轉,“舊恨”又加“新仇”,引發(fā)了多年的戰(zhàn)爭。
關于這段史事,《春秋》僅有寥寥數(shù)語,因過于簡略,常被古代學者當作“春秋筆法”展開了長時間的討論。如宋代學者程頤說:“晉舍嫡嗣而外求君,罪也;既而悔之,正也。秦不顧義理之是非,惟以報復為事,夷狄之道也。”[1]1115其弟子謝湜則認為:“秦以善至,晉人逆而戰(zhàn)之也,戰(zhàn)由晉起,故以晉人主戰(zhàn)而罪之。秦不書敗者,秦以兵衛(wèi)為晉送公子,鄰國之義也。晉未有改立之命出諭秦國,一旦背約攻秦而敗之,晉之不道于鄰國,其惡大矣。不書秦敗,不與晉之敗秦也,不與晉之敗秦者,以著晉人之惡也。”*這是謝湜在討論《春秋》“先蔑奔秦”時提出的看法,轉引自李明復《春秋集義》卷二十八,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由此看來,文獻不足,面對同一史事記錄,即使師與弟子之間亦有不同見解。這不過是學者爭議的一個縮影,究其原因,則是《左傳》“解經(jīng)”的記載于事理有捍格之處(詳下文)。幸運的是,清華簡《系年》篇第九、十章記錄了這件史事,茲移錄如下:
晉襄公卒,靈公高幼,大夫聚謀曰:“君幼,未可奉承也,毋乃不能邦?猷求強君?!?按,據(jù)《左傳》晉人“欲立長君”,清華簡《系年》整理者引《禮記》人生“四十曰強”釋“強君”之“強”,并言“此處‘強’當泛指成年而言”。筆者以為,整理者所釋雖然有理,但“強”與“長”意義并不對等,《系年》內(nèi)容簡略,多總而言之,所以這里的“強君”,包含了《左傳》文公六年趙盾“秦大而近,足以為援”的意思,當指年長而有強援之君。乃命左行蔑與隨會召襄公之弟雍也于秦。襄夫人聞之,乃抱靈公以號于廷,曰:“死人何罪?生人何辜?舍其君之子弗立,而召人于外,而焉將置此子也?”大夫憫,乃皆背之曰:“我莫命召之?!蹦肆㈧`公,焉葬襄公。
秦康公率師以送雍子,晉人起師,敗之于堇陰。左行蔑、隨會不敢歸,遂奔秦。靈公高立六年,秦公以戰(zhàn)于堇陰之故,率師為河曲之戰(zhàn)。[2]157—159
這一記錄,未載具體年份,只是將事情敘述出來,順序是襄公卒——大夫謀立公子雍——穆贏哭訴請求——諸大夫立靈公——安葬襄公——秦康公率師送公子雍——晉秦戰(zhàn)爭。而《左傳》的記錄順序是:魯文公六年八月襄公死,十月安葬,次年秦康公率師送公子雍回晉,穆贏抱靈公哭訴并向掌權的趙盾乞求,趙盾立靈公,與秦師戰(zhàn)。二者比較可以看出部分事件的順序有所不同。已有學者關注這一問題,如胡凱、陳民鎮(zhèn)指出:“襄夫人穆贏聽到趙盾要迎立公子雍的消息后懷抱年幼的靈公在朝堂上哭訴,事見《左傳》文公七年……《系年》載靈公立后才安葬襄公,但《春秋》經(jīng)傳將葬襄公事系于文公六年,有所不同。”[3]
從表面上看,發(fā)生矛盾的是安葬襄公的時間,其實不然,因為《春秋》經(jīng)傳在葬襄公的問題上并無異辭,都在魯文公六年。而且,根據(jù)后世的情況,“晉自襄公以后,皆三月而葬”[4]552,也說明葬晉襄公的時間沒有疑問。以襄公喪葬時間為定點,可知《系年》與《左傳》的分歧是穆贏抱靈公哭訴和靈公被立這一事情發(fā)生在喪葬之前還是之后,即晉靈公被立的時間是魯文公六年還是七年。找到了問題的節(jié)點,我們便可對這一問題進行分析。
首先,從事理上看,靈公是否得立應與襄公的喪葬有關,牽涉到喪主問題。根據(jù)先秦文獻記載,為喪主者一般是既定的繼承人。晉文公重耳先后放棄過兩次歸國的機會:一次是晉獻公死后(事見《禮記·檀弓下》),此時秦穆公使人吊重耳,打算支持重耳回國,但重耳拒絕了秦國的使者,“稽顙而不拜”。楊天宇先生解釋說:“據(jù)喪禮,只有父親的法定繼承人,才能做喪主,對來吊的賓客先稽顙而后行拜禮致謝,叫做成拜。重耳不是晉獻公的繼承人,不敢以喪主自居,所以不敢成拜?!盵5]104。一次是大臣里克殺掉奚齊、卓子后(事見《國語·晉語二》),里克派人請公子重耳歸國,重耳依然沒有返國,對使者說:“重耳父生不得供備灑掃之臣,死又不敢蒞喪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這也是以沒有親臨父喪、不為喪主來推辭。由此可見,喪主與繼承權密不可分。晉襄公死后,等待喪葬,必須選出喪主,也就是君位繼承人。為喪主者,只有靈公高,因為他已是襄公既定之“嫡嗣”。所以《系年》“乃立靈公,焉葬襄公”的記載符合春秋時代的禮儀傳統(tǒng)。
其次,據(jù)《左傳》,秦康公效法其父穆公送晉文公之例送公子雍入晉??倒醒栽唬骸啊墓胍矡o衛(wèi),故有呂、郤之難?!硕嗯c之徒衛(wèi)”。文公七年,秦康公兵臨城下,穆贏才抱靈公嚎哭于朝,未免過晚,此點早有學者質(zhì)疑;趙盾一直主張迎立公子雍,為此還派人殺害了從陳國迎回的公子樂,此時納公子雍,則成內(nèi)外聯(lián)合之勢。令人費解的是,既然趙盾等主張立公子雍者占絕對優(yōu)勢,又何必“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逼”?秦康公送公子雍,正合趙盾心意,秦何必“多與之徒衛(wèi)”?這些記載無疑與當時形勢不符,趙盾也似乎沒有理由臨時立靈公而冒險與秦決戰(zhàn)。
而若如《系年》所言,趙盾等諸大夫立新君靈公在前,秦大兵壓境在后,此時情勢則可解釋:一,趙盾立靈公,面對自己招徠的秦師,趙盾已屬“背叛”,“畏逼”,非畏懼穆贏,應是畏懼一旦公子雍入晉掌權會追究相關責任;二,秦康公以重兵相送,與文公入晉情況相同,公子雍若立,勢必要誅殺靈公及其勢力,即使趙盾轉向公子雍,但趙盾掌權當國,同樣首當其沖。因此,無論如何趙盾都會有類似“呂甥、冀芮畏逼,悔納文公”(《國語·晉語》)的疑慮,在“坐以待斃”與“放手一搏”之間,趙盾選擇了后者。
《詩經(jīng)》收入《秦風·渭陽》一詩,詩序曰:“《渭陽》,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驪)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大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6]494關于此點,清人李黼平《毛詩紬義》的論述更加細致:
僖二十四年,秦納文公,康公送之。至文七年,康公即位,經(jīng)十有七年,而詩始作,亦非無故。文七年《左傳》云:“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衛(wèi),故有呂郤之難。’乃多與之徒衛(wèi)。”是時,晉人迎立公子雍,雍為文公之子,康公發(fā)兵送之,念及文公之入,因思渭陽贈別,見舅如見母焉。今舅且不存,更送其子,而我更不得以見舅者見母,《經(jīng)》所謂“悠悠我思”者此矣,序言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確不可易。[7]960
通過李氏的討論,可知康公即位所做的第一件外交大事就是送公子雍??倒韵肫稹熬耸稀?,還在于兩個事件的相似性:還原重耳入晉的史事,當是晉惠公疾病——懷公自秦逃歸——惠公卒——懷公即位——秦師送文公——文公即位——晉人殺懷公——惠公、懷公舊臣害怕文公報復,欲謀害文公。文公在懷公仍在位時入晉,此情此景讓秦康公自然想到了當年送晉文公,他感慨 “呂、郤之難”,明顯是要以兵入晉,才有了《渭陽》一詩。
《左傳》成公十三年記載了呂相絕秦的言辭,也涉及這段史事:
穆、襄即世,康、靈即位??倒抑猿?,又欲闕翦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蝥賊,以來蕩搖我邊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
此時兩國針鋒相對,呂相所言乃外交辭令,必須有理有據(jù),才能讓秦國口服心服。呂相對秦康公的指責,細品其意,正是晉公室立在先,秦率師出兵在后。若靈公未立,則秦出師實為晉大夫所招,而晉悔之,與秦決戰(zhàn),秦當屬正義一方,以此諷秦,無異于惡人先告狀,是晉理虧;若靈公早立,則已絕秦念,秦自是無由干涉晉國內(nèi)政,呂相所言才能令秦國服膺。
由此看來,應是秦人已知晉靈公之立,出兵強送公子雍,“闕翦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蝥賊,以來蕩搖我邊疆”,才引起了晉人的反抗。秦晉大戰(zhàn)前,由趙盾所做“我若受秦,秦則賓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先人有奪人之心”的動員來看,秦人強勢而來,懷有武力入晉的準備,只是沒有得到趙盾的策應而已。因此《系年》所載更接近史實。
晉靈公于文公六年被確立為法定繼承人,次年正式即位,與紀年正好相合,這是春秋時期的“即位禮”。關于此點,楊寬先生指出:“古代貴族重視宗法制度,實行嫡長子繼任制,設有宗廟,……所有政治上的大典必須在宗廟舉行?!?春秋時期)每當君主去世,新君繼承,雖于初喪中作為‘嗣子’即位,必須待明年元旦‘朝正’的時候,在宗廟舉行‘改元即位’之禮?!盵8]271又如《左傳》文公七年載宋昭公即位后葬宋成公一事:“昭公即位而葬”,楊伯峻先生注釋說:“依禮,新君于舊君殯前即位,次年再朝廟即位。此蓋昭公尚未改元,成公已應葬矣。昭公明年再改元即位?!盵4]558由此可知,春秋時期的即位之禮有舊君喪葬時和改元即位之分。那么如何解釋《左傳》趙盾等人面對秦師而立靈公呢?《左傳》所載立靈公在文公七年,與《系年》的差異是否就是一個被立為“嗣子”,一個改元即位呢?未必。如上所言,穆贏抱靈公哭訴和靈公被立是銜接的兩件事,可以說是具有因果關系的事情。就當時的形勢看,文公六年,晉大夫早就為確立誰為國君進行過討論,并形成了不同派別,還分別從秦、陳兩國招徠晉公子。很明顯,穆贏要確立靈公的君位,此時最為合適,《系年》載“襄夫人聞之,乃抱靈公以號于廷”,符合當時的情勢。只有晉國內(nèi)部已經(jīng)確立靈公為繼任者,木已成舟,面對秦師才可能反抗。
就《系年》所載事件的年代與《左傳》的對比上,李守奎先生曾指出:
《系年》所記事情,與《左傳》常有一年之差,有的是《左傳》記載有誤,例如《左傳》載成公七年,“巫臣請使于吳,晉侯許之。吳子壽夢說之?!睏畈⒃疲骸啊秴鞘兰摇分^巫臣自晉使吳在壽夢二年,即此年。當年使吳,當年教之車戰(zhàn),吳當年伐楚,入州來,使楚七次奔命,未必見效如此之快?;蛭壮际箙窃谌ツ辏抉R遷僅據(jù)傳文敘其大略?!彼詷O是。據(jù)《左傳》和《六國年表》吳王壽夢二年當晉定公十六年。簡文晉定公十五年伐吳證成楊說。[9]96
結合引文中楊伯峻先生的注釋可知,《左傳》記事時往往會把某事發(fā)生背景和事件放在一起記錄,容易使人認為背景的發(fā)生也在這一年,實際上是拖后了背景發(fā)生的時間。這也是受《左傳》體例所限,既要編排時間,又要完整敘述事件,很容易造成誤解。根據(jù)《左傳》,四月“戊子,敗秦師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會從之”。戊子為四月二日,己丑為四月三日,則秦康公送公子雍,穆贏的哭訴,應不在四月,只是事件發(fā)生的背景。晉靈公即位在文公七年是一件皆知的事實,《左傳》的作者大概混淆了晉靈公作為嗣子和正式即位的事情,所以錯誤地將穆贏抱晉靈公哭訴的時間改在七年。
秦康公之所以“晚”送公子雍,是因為遭秦穆公之喪,在六年時,秦康公和晉靈公的身份相同,都未正式即位。根據(jù)禮儀,服喪之中不能興兵舉樂,所以康公在即位后才送公子雍,也即《渭陽》詩序所言“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
也有學者提出疑問,為何“秦大而近”,“陳小而遠”,公子雍沒有先到晉國?此事確有不可解之處。當初趙盾與賈季商討謀立新君,賈季派人到陳國請公子樂,而趙盾派先蔑等到秦國請公子雍,就距離而言,秦晉之間的距離要遠遠短于陳晉,按常理公子雍應先到晉國,趙盾完全可以確立他的君位;即使以秦穆公喪作為推遲的原因,也無法解釋,因為此時秦國沒有出兵的必要,所以其間仍有許多疑點難以厘清。而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在派出使者迎立公子雍時,趙盾就已經(jīng)變卦,確立靈公為繼承人,所以先蔑、士會不敢歸國,又恰逢秦穆公之喪,才等到次年。古代學者的論說之中,胡安國所言最為恰當:“晉襄以前年八月卒,十月葬矣,秦人豈不知其已立君而至是始納公子雍耶?蓋趙盾始議求長君而中變其說,秦人雖知其立靈公,而欲以重兵強納公子雍以爭國也,夫康公始為太子送舅氏,而念母之不見,故作渭陽之詩,是固良心也,今乃納庶孽而奪嫡甥之位,自是兵爭不息。”[10]175—180
趙盾之所以行為反復,當然是打著如意算盤:靈公年幼,容易駕馭,自己作為執(zhí)政卿無疑可以專權獨斷;公子雍年長且與秦關系為善,擁有強援,不僅難以控制,甚至還有可能“引火燒身”。權衡之下趙盾最終選擇了靈公,其效果正如《史記·趙世家》所說:“靈公既立,趙盾益專國政?!边@種以自身利益為上的做法,不僅造成了內(nèi)爭加劇,還引起了秦晉關系的惡化,所以清人顧棟高指責說:“夫晉改立嗣君,宜遣使如秦,深自引咎,厚賂秦以止其入,此自情理宜爾。遽起兵戎,長驅逐北,殺兩國之士卒,隳兩國之和好,此何義也?”[11]2046
清華簡的整理者之一沈建華先生以《系年》九、十章與《左傳》相關記載為主體,撰寫了《試說清華〈系年〉楚簡與〈春秋左傳〉成書》一文,認為《左傳》“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嫡嗣不立,而外求君,將焉置此”的記載“與《系年》可互為印證,史料也與簡本同出一轍,可見左氏在傳經(jīng)過程中,采集參考了當時各國類似《系年》簡的多種抄本”。此言有理,《左傳》的許多記載都可以與《系年》相互印證,尤其是所引用的一些對話,內(nèi)容基本相同,這足以表明二者的史料來源有一致性。當然,就二書的記述看也是各有所長,如本文所論立靈公的事件,《系年》似乎有意隱去趙盾和賈季這兩位“主謀”,“蓋避免是非評價,也由此窺見《系年》作者,當時懷有的政治傾向對晉國抱有畏懼心理,也是很值得研究的。不排除可能《系年》簡所采集原始史料出自晉人所作?”[12]159《系年》為何沒有提及趙盾,是一個疑問,但這并不能削弱《系年》所載的真實性,如通過上文的討論,可以看到《系年》有關晉靈公被立的史事,可以糾正《左傳》的訛誤,并很好地回答歷代學者的種種疑問,真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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