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艷,黃 蕾
(1.廣州大學 外國語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06;2.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 高級翻譯學院,廣東 廣州 510420)
葛浩文是美國當代著名的漢學家和翻譯家,被稱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之首席翻譯家”。國外對葛浩文的文學翻譯研究并不多見,但不少作家和譯者都對葛浩文有較高評價。美國著名小說家約翰·厄普代克曾在《紐約客》上曾說,在美國,中國當代小說譯作幾乎全部出自葛浩文之手。這反映了葛浩文譯作之多,也體現(xiàn)了葛浩文在中國文學走向世界所發(fā)揮的重要作用。Lingenfelter也曾對葛浩文的譯作給予較高評價,他認為葛譯極具啟發(fā)性,為眾多翻譯家提供啟示和靈感。國內(nèi)較多學者也對葛浩文的翻譯進行了研究。文軍等以葛浩文小說翻譯為依據(jù),對其翻譯思想進行探析,指出“忠實”、“背叛”、“重寫”是葛浩文散文翻譯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1];李永東、李雅博從葛譯《狼圖騰》出發(fā),對其翻譯風格作出總結(jié),提出“葛浩文的翻譯自然、流暢、富于詩意,風格很像創(chuàng)作”[2]。胡安江以葛浩文為例,探討中國文學“走出去”的譯者模式,強調(diào)歸化式譯法應(yīng)成為翻譯界共識[3]。
總的來看,國內(nèi)外譯界對葛浩文的研究越來越熱,對其譯作給予較高評價。然而,多數(shù)學者對葛譯研究集中在小說領(lǐng)域,少有人對其散文譯文進行相關(guān)研究。本文基于劉宓慶的翻譯風格論,擬結(jié)合其散文翻譯的成功譯例,探討其翻譯風格,并分析其如何運用翻譯技巧使譯文與原文風格保持一致的。
風格是作家或譯者的個性特征,是個人創(chuàng)作特色的集合體。在翻譯中如何再現(xiàn)原文的風格至關(guān)重要。然而,由于文化背景、個人創(chuàng)作特色、思維方式、審美取向等方面的差異,若想完全再現(xiàn)原文風格并非易事。劉宓慶是我國著名的翻譯理論家,他認為風格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可譯的,并系統(tǒng)提出翻譯風格論。該理論強調(diào)分析作品的風格主要從兩方面著手,即探討其形式標記和非形式標記;其中形式標記包括音系標記、語域標記、詞語標記、句法標記、章法標記、修辭標記等,非形式標記主要是指作家的行文氣質(zhì)[4]。此外,劉宓慶也系統(tǒng)指出與原文風格保持一致的翻譯策略,主要包括對應(yīng)式風格轉(zhuǎn)換(Corresponding)、 重建式風格轉(zhuǎn)換(Recasting)和淡化式風格轉(zhuǎn)換(Decolouring)[5]256。翻譯風格論為賞析作家和譯者風格提供了系統(tǒng)的方法和具體可行的翻譯策略,并為研究葛浩文散文翻譯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劉宓慶指出可從標記性風格元素和非標記性風格元素等角度分析作家或翻譯家的風格。本文主要從音系、句法、詞語、章法和修辭標記等標記性風格元素分析葛浩文散文翻譯。
語音是語言的基礎(chǔ),是研究文體必不可少的要素。雖然散文不像詩歌那樣擁有嚴格的格律和音韻要求,但是“廣義的散文語言,和自然界其他運動形式一樣,是有節(jié)奏的。這種節(jié)奏雖不規(guī)則,但惟其隨意,惟其自然而妙不可言”[6]。疊音詞、擬聲詞、兒化音等是漢語特色之一,是增強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必不可少的因素。若要再現(xiàn)散文音韻美和節(jié)奏美,須充分考慮英漢兩種語言的差異,在選詞方面多下功夫,才能充分傳達原文音韻美,使譯文更生動地道,而非落入死譯窠臼。
例1: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譯:On the surface of the winding and twisting lotus pond floated an immense field of leaves.
原文“曲曲折折”、“田田”等疊音詞的運用營造了一種錯落有致的抑揚之美,不僅加強了文章節(jié)奏感,而且再現(xiàn)了荷塘美景。雖然英語中也有疊音詞,但“英語疊音詞不如漢語的種類多,使用頻率和范圍也不及漢語廣泛”[7],而且要在英語中找到與“曲曲折折”完全對應(yīng)的疊音詞實屬不易。葛浩文采取押尾韻的譯法,將“曲曲折折”譯成“winding and twisting”。該詞組既有“蜿蜒曲折”的含義,與原文內(nèi)涵相一致,同時“winding”和“twisting”分別押“-ing”的尾韻,增強了文章的節(jié)奏和韻律,再現(xiàn)了原文靜謐和諧的氣氛,使譯文與原文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些細小之處可見其獨具匠心。
英漢兩種語言在遣詞造句方面各有差異,各有特色,這與中英文學審美標準有密切的聯(lián)系。中國的古典文學主觀色彩極濃,強調(diào)心境意緒的傳達,喜歡借景抒情、遺形寫神。漢語表達具有簡雋空靈、工整對偶、節(jié)奏鏗鏘等特色。然而,亞里士多德主張美學的最高境界便是“照事物原有的樣子去模仿”,這反映出西方傳統(tǒng)哲學思維偏重客觀理性、突出個性,主客觀對立的特點。體現(xiàn)在語言表達上,就出現(xiàn)了英語句式構(gòu)架嚴整、表達思維縝密、行文注重邏輯理性、用詞強調(diào)簡潔自然的風格,語言上最忌重復累贅,追求一種自然流暢之美[8]20。葛浩文散文譯文在遣詞造句方面的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表達偏口語化,用詞簡潔貼切,行文嚴謹流暢。
1.表達偏口語化
例2: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今晚在院子里坐著乘涼,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里,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譯:These past few days I have been exceedingly restless.This evening,as I sat in my courtyard enjoying the cool night air,I suddenly thought of the lotus pond along which I was used to taking daily walks,and I imagined that it must look quite different under the light of this full moon.
原句是開篇句,用詞樸實,作者用第一人稱口吻交待了當時背景和心情。原句中并沒有出現(xiàn)過“我”,但葛譯文中共用了五次 “I”作主語,并運用“I thought”, “I imagined”等簡單常用短語,而不是用“come into my mind”,“occur to ”等較正式短語,無生僻字眼,多采用簡單句,表達偏口語化,讀上去通順流暢、親切自然。
2.用詞簡潔貼切
例3: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譯:Peach trees,apricot trees,and pear trees jostle each other,all of them in magnificent bloom,each trying to outdo the other.
“讓”在漢語中有讓步、避開、聽任等多層含義。原文的“讓”是指在競爭中屈服、讓步,而“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指桃花、杏花、梨花競相開放,互不相讓。葛浩文選用“jostle”,不僅指出了花數(shù)量之多,而且將“花”擬人化,刻畫了桃花、杏花、梨花相互爭艷的盛況,可見其用詞嚴謹、簡潔有力。
3.句法標記句式嚴謹流暢
由于中西思維方式和審美取向等方面的差異,英漢兩種語言在句法結(jié)構(gòu)方面有許多不同。馮慶華指出,“漢民族的主體意識思維從主體的需要和實用出發(fā),以人的倫理道德和審美情趣為標準,以主體介于客體,客體融入主體,所以凡事都有很強的主體參與意識,語言上表現(xiàn)多以‘人’作主語,大量使用主動語態(tài)”[9]。賈文波則認為:“西方哲學的鼻祖亞里士多德就主張美學的最高境界便是‘照事物應(yīng)有的樣子去摹仿’”,因此,“在語言表達形式上,就出現(xiàn)了英語句式構(gòu)架嚴整、表達思維縝密、行文注重邏輯理性、用詞強調(diào)簡潔自然的風格,語言上最忌重復累贅,追求一種自然流暢之美?!保?]20葛浩文善于洞察英漢語在句式結(jié)構(gòu)上的差異,其譯文嚴謹流暢、句型轉(zhuǎn)換自如。
(1)句式嚴謹流暢
例4: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里,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譯文:Everywhere there are wildflowers of many kinds,those with names and those without,scattered throughout the thickets and looking like countless eyes or like stars,here and there winking at you.
原句是典型的中文表達,短句較多,結(jié)構(gòu)工整,節(jié)奏輕快,營造了一副清新自然的春草圖。此外,原文句子間雖然沒有連接詞,但其邏輯關(guān)系非常緊密。由于英文講究偏重客觀理性,要求句式構(gòu)架嚴整,表達思維縝密,為保證句子表達的邏輯性,葛浩文運用“scattered”,“l(fā)ooking like”,“winking at“等非謂語動詞,以及連接詞“and”和短語“here and there”連接各分句。原本結(jié)構(gòu)松散的漢語句式變得更緊湊完整,語意更連貫,保證行文的縝密性和邏輯性,體現(xiàn)自然流暢之美。
(2)句型轉(zhuǎn)換自如
例5:我不禁汗涔涔而淚潸潸了。譯:Uncontrollably,my sweat and tears stream down.
“汗涔涔”、“淚潸潸”是典型的中文表達,屬于“ABB”式的疊音詞,形容汗水和淚水不斷往下流的樣子。葛先將“不禁”譯成“uncontrollably”,體現(xiàn)作者“情不自禁”無法控制的無奈心情。同時鑒于中西思維方式的差異,從英語“物本”角度出發(fā),選用“sweat”和“tears”作主語,譯法地道自然,符合英語表達習慣。此外,將“涔涔”、“潸潸”合譯成“stream down”,指淚水和汗水“不斷流下”,用詞簡潔有力,入木三分。
4.章法標記
李文娜認為“一個完整語義的語篇應(yīng)該具有意義內(nèi)容上的語篇性(Textuality),這就需要連貫性(Coherence)”,“語篇連貫常需要銜接手段來實現(xiàn)?!保?0]但由于漢語講究“意合”,根據(jù)上下文語境,有時即使不用連接詞也能理清句子邏輯關(guān)系;英語講究“形合”,常用連接詞承上啟下,保證結(jié)構(gòu)完整和語意連貫。巧用連接詞,突出邏輯關(guān)系是葛譯文篇章層面的主要特點。
例6: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譯:The swallows may go,but they will return another day;the willows may wither,but they will turn green again;the peach blossoms may fade and fall,but they will bloom again.
原文三大分句用兩個分號隔開,表示并列關(guān)系。三小分句之間用逗號隔開,雖然這些分句都沒使用連接詞,但語句間邏輯關(guān)系非常緊密。英譯時,為保證句子表達的邏輯性,葛浩文使用了表轉(zhuǎn)折的 “but”連接前后兩個小分句,使句子邏輯關(guān)系更清晰,保證行文的縝密性和邏輯性。
5.修辭標記
文筆優(yōu)美,意境深遠是散文的主要特征。修辭方式的使用不僅可以增強文采,傳達優(yōu)美的意境,還可以抒發(fā)作者的思想感情。為了增強散文詩意化特征,作者通常會運用排比、擬人、詰問、對比等表現(xiàn)力較強的修辭手法。如何翻譯原文修辭手法、再現(xiàn)原文意境美而又不顯生硬則考驗著譯者功力。
例7: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譯:The mountains take on a luster,the waters start to rise,and there is a blush on the face of the sun.
原文運用了排比和擬人手法,短短三個小句描繪了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的情景。原句反復使用三次“起來”,意指“山”、“水”、“太陽”隨著春天的到來慢慢發(fā)生變化。葛沒有千篇一律譯為“begin to”,而是分譯成“take on”,“start to ”,“ there be”,雖然沒有使用同一詞組表達“起來”,和原文并不“形似”,但選詞避免重復,符合英文表達習慣,可見葛非常注重選詞的多樣性,力求豐富多變。此外,在譯山“朗潤”、 太陽 “臉紅” 時分別采用 “a luster”,“a blush”等詞,保留了原文擬人手法,描繪出青山的光澤、春日的迷人,勾勒出一副生機勃勃的春日圖。
例8: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zhuǎn)。譯:The sun,does it have feet?Stealthily it moves along,as I too,unknowingly,follow its progress.
原文“太陽他有腳啊”運用了擬人手法,且使用了感嘆句,而葛翻譯成疑問句,形式上看似“不忠”,但原文內(nèi)涵并沒有改變,疑問句的使用吸引了讀者注意力,增加了讀者閱讀興趣。葛浩文還將“輕輕悄悄”、“茫茫然”等疊音詞分別翻譯成副詞也盡可能地再現(xiàn)原文的內(nèi)涵和神韻;“stealthily”,“unknowingly”,兩個詞皆以“-ly”結(jié)尾,讀上去朗朗上口,可見葛浩文在翻譯修辭手段時靈活變通,根據(jù)句意保留或改寫原文修辭方法。
葛浩文的散文翻譯風格特征可歸納為:忠實達意、變通靈活、自然流暢?!爸覍嵾_意”是指其行文大意忠于原文,與原文內(nèi)涵、韻味相一致;“靈活變通”是指其善于處理英漢的表達差異,不拘泥于原文框架,譯文地道自然;“自然流暢”是指用詞簡潔準確,避免晦澀,表達偏口語化,朗朗上口,親切自然。
劉宓慶認為想要與原文風格盡可能一致,可采用對應(yīng)式風格轉(zhuǎn)換、重建式風格轉(zhuǎn)換、淡化式風格轉(zhuǎn)換等翻譯策略。這些策略不僅豐富了翻譯風格論,而且為研究葛浩文散文翻譯策略提供了新視角。
對應(yīng)式換碼又稱為“模仿(imitation)”,“以對應(yīng)式換碼來傳譯風格的關(guān)鍵是緊緊抓住風格的形式標記體系。質(zhì)言之,對應(yīng)式換碼是風格標記體系的對應(yīng)轉(zhuǎn)換”[5]256。作者認為,在運用這一策略時,要全面分析原文風格的形式標記,總結(jié)其表達特點,在翻譯中盡力模仿再現(xiàn)原文風格。
例8: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著。譯:Spring is like a newborn child,brandnew from head to toe,starting out in life.
原文運用擬人修辭手法,將“春天”比擬成新生的“娃娃”,生動形象。葛譯運用對應(yīng)式風格轉(zhuǎn)換策略,力圖模仿原文風格,也采用擬人手法,并且保留原文意象,描繪了一副清新迷人的畫面。
“淡化”是指“在確保概念意義的前提下不得已放棄(或部分放棄)風格意義”[11]56。淡化式風格轉(zhuǎn)換看似淡化甚至改變原文的風格標記,但“淡而化之是為了適應(yīng)目的語交際,淡化的風格翻譯比勉強的對應(yīng)式風格轉(zhuǎn)換(往往是去概念模仿取向)往往略勝一籌”[5]260。縱觀葛譯,他善于洞曉中英表達差異,并將特殊中文表達譯成地道的英語。
例9: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譯:Some people are seated,some are lying down,and others are turning somersaults;then there are games of ball,footraces,and hide-and-seek.
原文是典型的中文表達,主語省略、短句多、運用“動詞+數(shù)量詞”的動補結(jié)構(gòu)。葛氏在處理該句時,還原句子主語“People”,采用“some,some,others”結(jié)構(gòu),使句子更加連貫;此外,在翻譯“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時,作者并沒拘泥原文句式,照搬原文結(jié)構(gòu),而是合譯成“there be”句式。雖然譯文沒有出現(xiàn)“踢”、“賽”、“捉”這三個動詞,但漢語多用動詞,英語多用名詞,作者將三個動詞靈活合譯成名詞“games”,后接“ball, footraces, and hide-andseek”等賓語,符合英語表達習慣,靈活完整保留原文內(nèi)涵,再現(xiàn)春日里輕松游樂的愜意畫面。
重建式風格轉(zhuǎn)換指“風格意義的再創(chuàng)造”,是“屬于最高層次的風格轉(zhuǎn)換”[11]55。重建式換碼并不是沒有依據(jù)地隨意發(fā)揮。當遇到“目的語缺乏與原語相對應(yīng)的風格符號系統(tǒng)”、“原作與目的語存在時空差”、抑或是“從交際功能與效用出發(fā),必須對原語風格加以改造”等情況下[11]56,應(yīng)考慮重建式換碼的策略進行翻譯。重建式風格轉(zhuǎn)換作為風格轉(zhuǎn)換的最高層次,對譯者有很大挑戰(zhàn),譯者往往不得不改變或拋棄原文意象、特征和特征,有時甚至在譯文中融入自己獨特的風格烙印。
例10:于是妖童媛女,蕩舟心許;益鳥首徐回,兼?zhèn)饔鸨?;欋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譯:
Princely lads and alluring maidens
Adrift in a boat,their hearts in accord;
The boat’s prow describes a slow turn
As they exchange wine cups;
The oars become intertwined,
And the boat moves across the floating duckweed;
原語引自梁元帝《采蓮賦》,摘自《荷塘月色》。其體裁是賦,是中國古代一種特殊文體,介于詩和散文之間,類似于后世的散文詩。此外,原文還運用繁體字和古文常用詞,如“鷁”、“欋”、“羽杯”等,創(chuàng)造一種古色古香意境,富有古典之美感。然而使譯文重現(xiàn)原文風格并非易事,一方面,目標語中不存在“賦”這種文體;另一方面,原作與目的語存在時空差,在翻譯“益鳥”、“欋”、“羽杯”等古文常用詞時須謹慎,即盡可能保留原文意象,但又達到交際功能,被當代讀者所接受。葛浩文在翻譯原文時,摒棄了“賦”的文體束縛,以“詩”為載體,將“益鳥”、“欋”、“羽杯”通俗化,分譯為“boat”,“wine cups”和“oar”,此外,葛譯也運用第三人稱“they”等作主語,簡潔易懂。通篇譯文既保留原文涵義,又融入葛個人風格,用詞簡潔準確,表達多口語化,完美再現(xiàn)原文意境。
綜上所述,當今國內(nèi)外對葛浩文的研究大多局限在小說翻譯,鮮有人對其散文翻譯進行研究。本文以劉宓慶翻譯風格論為依據(jù),從音系、句法、詞語、章法和修辭標記全面探討葛浩文散文翻譯特點,并從對應(yīng)式風格轉(zhuǎn)換、淡化式風格轉(zhuǎn)換和重建式風格轉(zhuǎn)換角度分析其翻譯策略。
譯文若想完全再現(xiàn)原作風格并非易事。葛浩文在翻譯過程中運用各種翻譯策略盡可能再現(xiàn)原文風格,但同時也形成了其獨特風格。他獨特的翻譯理念,即“用漢語讀,用英文寫”,正是其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葛譯之所以地道自然、廣受歡迎,離不開其翻譯思想和變通意識,即善于處理中西思維方式差異以及中西文學審美取向差異等。
忠實達意、變通靈活、自然流暢是葛浩文散文翻譯的主要特征。他有很強的變通意識,善于運用各種翻譯策略再現(xiàn)原文內(nèi)涵和神韻。這啟發(fā)我們要善于發(fā)現(xiàn)英漢兩種語言差異,并靈活運用翻譯策略再現(xiàn)原文內(nèi)涵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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