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 萬 偉
(鄭州成功財經學院,河南 鄭州 451200)
美國當代文化批評家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1996年指出,翻譯作為一種“政治化行為”(a political act),參與了民族文化身份(cultural identity)的認同過程[1]。他的這一觀點與20世紀90年代興起的翻譯的“文化轉向”(cultural turn)前后呼應,應該說是很有實際意義的。英國學者蘇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和美國學者安德烈·勒菲弗爾(André Lefevere)在20世紀90年代提出翻譯的“文化轉向”,認為翻譯工作者在促進不同文化交流方面起了紐帶作用。進入21世紀,兩位學者又提出了文化研究中的“翻譯轉向”(translation turn)[2], 率先以翻譯學為切入點把文化研究擴展到跨文化的大語境之下,提出“翻譯是一種文化建構(cultural construction)”,將翻譯看作是兩種文化之間的互動。
中國文化史上,翻譯的文化構建功能隨處可見。比如,清朝末年的政論翻譯、五四時期馬克思主義理論著作的翻譯。這些翻譯,不僅改變了人們的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人生觀的建構),也促使了新文學運動的發(fā)展,促進了民族文化的建設。
以中國的佛教翻譯為例,1 000多年的譯經活動,不僅讓佛經這個“異族”文化在中國大地上生根發(fā)芽,更是讓佛學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里取得了與道學、儒學平起平坐的地位,造就了傳統(tǒng)釋、道、儒三足鼎立的文化(思想)格局。而從鴉片戰(zhàn)爭后伊始的“師夷長技以制夷”為目的的科技翻譯肇始,到20世紀20年代“五四運動”馬克思主義等政經理論引進中國,其翻譯活動不但讓中國的自然科學知識得到飛速發(fā)展,更讓中國的政治格局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而,翻譯的文化建構,應該包括兩個方面,或者說,建構功能應該體現在兩個通道上:一是內構,即引進他文化,在我文化中形成他文化的形象,或用來改造我文化。中國幾千年的翻譯活動,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這個功能進行。二是外建,即對外宣傳我文化,在他文化系統(tǒng)中構建我文化身份,使他文化接受我文化??v觀中國翻譯史,翻譯的文化構建功能還只是“單向通道”(one-way ac-cess),隋唐盛世的強勢文化期間沒有意識到文化的外建,無心外建;明清時期國力衰敗時,英美“文化中心主義”讓中國文化處于邊緣地位,無力外建。當今,英美文化的強勢地位讓“翻譯逆差”現象越來越明顯,也讓翻譯的生態(tài)呈現“西風壓倒東風”的態(tài)勢。翻譯的內構功能得以強化,讓中國接軌世界好處多多,但外建功能的弱勢,一方面影響中國外宣的效果,另一方面勢必造成文化軟實力的潰敗,從而會再次導致中華文化的邊緣化。
“全球化”不應該僅僅是一個經濟概念,也應該是一個文化概念,或者進一步來說,應該被賦予一種政治概念。因為“全球化”不僅是“硬實力”,更應是“軟實力”的全球影響力。而文化,就是“軟實力”的集中體現。全球化的文化生態(tài)中,如何讓中華文化融入世界文化而又維持自己的獨特性,進而影響世界文化是一個文化任務,也是一個政治任務。翻譯,作為文化溝通的橋梁,理應擔當起翻譯的內構與外建的責任,譯者要為維護和發(fā)揚中華文化有所作為。
把“生態(tài)翻譯”理論引入文化構建領域,有助于中國文化的傳承與發(fā)揚,有助于宣傳中國文化資源,構建自己的文化體系。
2004年中國學者胡庚申提出了“翻譯適應選擇論” (Translation as Adaptation and Selection),并在2008年發(fā)展成為“生態(tài)翻譯理論”(eco-translatology), 在“生態(tài)翻譯理論”的主題概念之下,該理論將“譯者為中心”(translator centeredness)的理念明確地體現在翻譯的定義之中——翻譯是“譯者適應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選擇活動”[3]21。該理論運用“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提出并論證了翻譯過程中譯者的中心地位和譯者主導作用,并倡導“譯有所為”(Doing Things with Translation)(ibid),即:一是翻譯出來的東西可以做事情(側重客觀效果),二是運用翻譯可以做事情(側重主觀能動)[3]。從這個意義上看,“生態(tài)翻譯理論”也是一種文化研究中的“翻譯轉向”,強調在全球化愈演愈烈的今天,作為譯者應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也就是譯者應該以弘揚本土文化為己任,積極參與他文化的建構。
生態(tài)翻譯理論其實也是一種文化的翻譯理論,或者說,生態(tài)翻譯也是一種“文化翻譯(cultural translation)”。從內涵上來,“文化翻譯”具有二重涵義。胡德香在《解讀錢鐘書的文化翻譯批評》一文中提出:“文化翻譯”,應該有兩種含義:一是翻譯中的文化;二是翻譯作為文化,或稱翻譯文化。前者是對翻譯過程的研究,指的是翻譯當中所涉及到的文化因素的處理;而后者是對翻譯結果或產品作為文化層面的分析[4]。對于后者,“文化翻譯”所強調的“操縱”論(manipulation)、“文化構建”論如果從積極的解讀理解,就是要求譯者有極強的意識,引導“翻譯中的文化”實現文化在他文化中的建構,也就是說,需要把翻譯“作為一種文化的手段”。在這一點上,生態(tài)翻譯的“譯有所為”思想與“翻譯作為文化”其實就是一脈相承。
生態(tài)翻譯理論倡導“譯有所為”,提出既要利用翻譯出來的東西做事情,又要運用翻譯做事情。在文化建構方面,就是要利用翻譯在他文化中的“視域”里影響他文化,并參與目標語的文化建構。譯者要“譯有所為”,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干預并操作文本。中華文化的建構,很重要的一環(huán)就是要加強翻譯的能動功能,發(fā)揮譯者的主觀能動性,在他文化中構建中華文化的社會記憶。同時,充分利用外國譯者翻譯的中國經典文稿,選擇合適的文本加工后對外推出,取得在他文化中的話語權。
??抡f:“記憶是斗爭的重要因素之一……誰控制了人們的記憶,誰就控制了人們行為的脈絡……。因此,占有記憶,控制它,管理它,是生死攸關的”[5]。文化建構,或者說是文化“軟實力”的較量,無疑就是建立起一種社會記憶。“社會記憶是不同集團演繹權利的重要方式,如強者可以通過塑造記憶來控制弱者;記憶也可以成為民眾的弱者武器”[6]。保羅·康納頓就認為,刻寫實踐,即文字更準確地說是文本對社會記憶的影響,記憶需要用話語和語言來保存于延續(xù)[7]。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承載著民族文化的信息。作為人類“世界圖景”的主要構成和表現形式,實施著“獲取”、“言說”、“構建”和“創(chuàng)新”等文化功能。而翻譯則離不開語言這個載體,因為“翻譯是以語言活動為核心,……而且,語言是社會現實的引導,人類以語言作為社會活動交流的媒體[8]。”翻譯的任務之一就是需要通過語言這個載體獲取在他文化中的話語權,從而建立一種社會記憶,而社會記憶的形成有賴于話語權的掌握。因此,話語的權利架構對于社會記憶的建構至關重要,而翻譯文學的經典化以及抵抗式的翻譯策略有助于話語權力的架構。
1. 翻譯文學經典化
按照查明建教授的說法,翻譯文學“經典(cannon)”應有三種含義:“一是翻譯文學史上杰出的譯作,如朱生豪譯的莎劇、傅雷譯的《約翰·克里斯多夫》、楊必譯的《名利場》等;二是指翻譯過來的世界文學名著;三是指在譯入語特定文化語境下被‘經典化’(cannonized)了的外國文學作品”[9]87。如“五四”期間大量翻譯的馬克思主義作品,再如中國20世紀五六十年代期間翻譯的大量亞非拉眾多小國的作品。這種“經典化”的作品,有的在經過時間的檢驗后還能在譯入語中出現,但也有眾多“經典”不復存在。
中國文學生態(tài)里,如前文所述,文化的建構功能在內構方面體現明顯,翻譯文學經典也多出自翻譯的外國文學,無論是佛經翻譯造就的釋、道、儒三足鼎立局面,還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明清政論、小說翻譯,亦或是20世紀二三十年代日本小說在中國的譯介,讓中國人在意識形態(tài)以及漢語的詩學結構(詞匯、修辭、文體等)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文化建構的外建功能卻收效甚微,翻譯文學經典化既應該是外國文學在中國譯介的經典化,也應該是中國文學在國外傳播的經典化過程,但這二者長期處于不平衡狀態(tài)。
對外翻譯文學經典化的一個典型應該是《道德經》,國外有很多版本的翻譯在介紹這本春秋時期老子的著作,據說在世界上的發(fā)行量僅次于《圣經》,許多名人如伏爾泰、狄德羅、托爾斯泰、布萊希特等受到《道德經》的影響?!秾O子兵法》的譯介也算是另一個經典。但除此以外,很難找到其他在國外的“經典”翻譯文學。
中國文化的重要一環(huán)就是它的古典文學。但這些輝煌巨著由于翻譯的原因,沒有很好地在他文化中起到文化的建構作用。中國文化中的“中庸尚和”的生活哲學并沒有得到他文化的承認,甚至提出的“和平崛起”的復興大計也不斷被他人質疑。翻譯文學經典通過其權威地位的影響力,可以有效地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翻譯文學經典化既是一個主動的過程(文學本身的價值決定),也是一個被動的過程(由意識形態(tài)、詩學、贊助人操縱,其中意識形態(tài)的操縱更為明顯),因為翻譯是一種文化改寫(cultural rewriting),也是一種文化操縱(cultural manipulation)。根據翻譯研究的文化學派的觀點,“所有的翻譯都意味著出于某種目的而對原文某種程度上的操縱[10]?!辈槊鹘ń淌趯τ诜g經典的第三種定義(在譯入語特定文化語境下被“經典化”)就應該是基于此種觀點。
據此,翻譯文學的經典化可通過兩種途徑:一是提高本國文學的詩學價值。莫言的作品能獲得諾貝爾獎,并獲得世界欣賞,其本身的詩學價值彰顯無疑。二是有目的的“操縱”翻譯,讓翻譯文學成為該國文學的中心位置。因為,只有處于中心的翻譯文學,才有可能經典化,才能成為埃文·佐哈爾所說的“動態(tài)經典”(dynamic cannos)。中國近十幾年在全球開設孔子學院,其目的也應如此。
“從社會意義的角度來分析……翻譯文學的經典化對于譯語國的精神文化、意識形態(tài)以及詩學理念都有著深刻的影響?!盵11]所有翻譯文學都是擁有他文化的魂,再冠以本土文化的形后參與到本土文化的補充、開拓、完善與發(fā)展。因此,譯者應該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利用翻譯的建構功能去影響譯入語文化,從而取得自己的話語權。
翻譯文學“經典”的意識形態(tài)與詩學功能相互為用,合為一體,難以截然分開。生態(tài)的翻譯原則要求譯者有意識、有限度地擴展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繼而參與他文化的詩學重構。
2. 抵抗式翻譯,一種道德態(tài)度
韋努蒂(Venuti)在《譯者的隱形》說道:“‘抵抗(resistant)’是異化的道德態(tài)度(translation ethics),在異文化中找出異質因素,表現文化多樣性,突顯語言和文化的差異,并顛覆譯入語語言中的價值(values)次序?!盵12]
文化的構建不是想建就能建的,它需要一個平臺,或者說需要一個語言的環(huán)境。這個環(huán)境一方面靠譯入語國家里的譯者去營造,但更主要的是需要本土文化的譯者去完成。特別是在現在這個英語的“帝國主義”環(huán)境下,漢語語言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還處于一種弱勢的邊緣地位,靠他文化的譯者來實現環(huán)境的改變有點兒勉為其難。因此,本土文化的譯者就應該站出來,積極推薦本土文化的譯介。
那么,在譯介本土文化時,譯者該采取什么樣的翻譯策略、翻譯方法才能有效地在他文化中構建話語權,或者如韋努蒂所說的“價值次序”呢?“抵抗”式的翻譯方法,或者說,異化翻譯策略應成為譯者利用的手段之一。
異化或者歸化的翻譯策略,為大家所熟知,這歸功于韋努蒂的《譯者的隱形》一書在中國的影響。但什么是異化?什么是歸化?二者是不可調和的二元對立嗎?韋努蒂認為“歸化”(domestication)與“異化”(foreignization)并不是兩個二元對立的術語。他認為,“歸化”和“異化”的術語,主要是指對外語文本和外國文化的道德態(tài)度,是指翻譯文本的選擇和翻譯策略的選擇所產生的道德影響;而“通順”和“抵抗”這類術語,則主要指的與讀者認知過程相關的翻譯策略的話語特征[13]。
“道德影響”一詞可能就是韋努蒂說認為的“顛覆”譯入語語言的“價值次序”的方法吧!作為譯者,譯本的選擇、翻譯策略的選擇應該采取積極的態(tài)度,做一個“文化性的譯者”投入到“積極翻譯”中去?!都t樓夢》一書,前有霍克斯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后有楊憲益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艨怂棺屛鞣阶x者了解這本書,以讀此書娛樂,而楊譯書則讓西方讀者了解中國的文化。紅色(red)也讓西方社會慢慢接受中國的熱情與喜慶。
話語權力的構建,對于推動社會記憶的形成大有用處。因此,推進我文化在他文化中的影響力,通過經典的文化在他文化中的翻譯文學經典化,通過異化的翻譯手段,采用抵抗式的翻譯策略,潛移默化式地在他文化中建立集體社會記憶。
20世紀90年代初,鄧小平先生提出了中國的外交策略:“韜光養(yǎng)晦”。對于這一個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詞語,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在對外宣傳時,大多數媒體使用的翻譯是 “hide one’s capacities and bide one’s time”。從字面上講,這樣的翻譯完全正確,但這樣的翻譯是否能在外國人的心中形成“中國人低調,不會稱霸世界”的印象?估計很難。因為這個翻譯如果再回譯為漢語,就是“隱藏實力,等待時機”。那么,這樣的翻譯還會達到我國宣傳的目的嗎?這種翻譯不僅沒有在英語國家建構起中國人中庸尚和的文化,反而讓他們覺得我們居心叵測。
閉門造車不如集思廣益,對于這樣引起西方誤解的翻譯,如果我們有心,在過去西方學者翻譯的中華經典中,是可以找到既能正確傳達我們文化含義,又能避免別人誤解的譯文。比如這個“韜光養(yǎng)晦”,在理雅各(James Legge)為《道德經》第七章所做的一條注釋里,可以輕易找到其對應的翻譯。
《道德經》第七章是講“天長地久”的原因和“圣人法天”的品質:“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崩硌鸥髦苯亓水數靥岢觯骸兜赖陆洝返谄哒碌囊馑季褪恰绊w光”(sheathing the light)。什么是“韜光”?理雅各認為:這是“教導人們不刻意琢磨、不刻意追求,從而才能成全自己的追求”(The chapter teaches that one’s best good is realized by not thinking of it, or seeking for it)[14]。
理雅各是英國著名的漢學家,從1841年開始著手翻譯中國經典,自1861年至1872年相繼翻譯出版了《中國經書(The Chinese Classics)》五卷共八本,包括《論語》、《大學》、《中庸》、《孟子》、《書經》、《詩經》、《春秋左傳》。1879—1891年又相繼出版了《中國經典(The Sacred Books of China)》六卷,包括《書經》、《詩經(與宗教有關的部分)》、《孝經》、《易經》、《禮記》、《道德經》、《莊子》等,曾任牛津大學第一任漢學教授。
理雅各翻譯出版的中國經典在西方讀者甚多,他的翻譯以及他對東方經典的注釋成為許多人了解中國的第一途徑。甚至許多人把他推崇為東學西傳的圣人,因此,在中國文化的西傳上,他的作用或許比許多譯者起的作用要大得多。
近年來,中國文化,包括中華文化在推行“走出去”戰(zhàn)略時,引發(fā)了一些古代經典外譯的新一輪熱潮。然而,重譯中國古代經典的同時,也要認真整理已有的歷代譯本,特別是那些研究性譯本的相關注疏。由此才能直接切入西方學術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和接手,使經典翻譯不僅僅是提供新的譯本,而是形成真正的思想對話。
因此,在我們在醉心于東學西傳的翻譯熱潮中,是否可以扎扎實實的組織經典英譯本,特別是那些西方漢學大家所做的中國經典文獻翻譯的匯釋和匯校?東學西傳是一條路,但東學西轉也可以辟為另一條途徑。
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文化的交流是雙向的,翻譯作為文化交流的重要工具,在文化構建方面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文化的翻譯不僅僅是“拿來主義”,引進國際上的文化成果,更重要的是“走出去”,把中國乃至中國文化介紹給國際社會。因此,翻譯的文化建構功能的實質是翻譯的“譯有所為”——傳播中國文化的同時推動社會進步,促進人類文明發(fā)展。
文化的傳承與發(fā)揚,譯者(或者是翻譯)義不容辭,責無旁貸。一方面,譯者要有意識、有目的、有選擇性地翻譯中華文化資料,對外宣傳,在海外華人乃至世界范圍內構建中華文化形象與平臺;另一方面,譯者要采用生態(tài)的翻譯策略,確保中華文化為世界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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