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 文 浩
(安慶師范學院 文學院,安徽 安慶 246133)
【司馬遷與《史記》研究】
《史記》修訂本亮點管窺
芮 文 浩
(安慶師范學院 文學院,安徽 安慶 246133)
中華書局2013年9月出版的《史記》修訂本是原1959年點校本的升級本。在??狈矫?,修訂本擇善本予以全面校勘,并在校改時注重內(nèi)證,對某些歧義較大的問題在??庇浿刑岢鲋匾淖C據(jù),多聞闕疑,不輕易改字,忠實于底本。精審的校點使得《史記》修訂本亮點紛呈,修訂本也因此面貌一新。
《史記》;修訂本;校勘;亮點
1959年9月,中華書局出版了點校本《史記》,由于該本校點精審,受到了海內(nèi)外眾多學者的廣泛重視,成為多年以來研究《史記》的通行本。然而,由于受當時客觀條件所限,原點校本難免存在一些失誤,學界對其中校理問題也在不斷研討,中華書局雖然在1982年發(fā)行了第二版,但原點校本中所存的諸多缺憾并未能因再版而消除,反而由于印刷等因素導致的新誤卻不在少數(shù)。鑒于此,中華書局于2005年籌備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修訂工作,其中《史記》修訂工作歷時7年,于2013年9月出版了《史記》修訂本,修訂本撰寫校勘記達3000多條以正原點校本存在的錯誤[1],大大提升了《史記》的文本質(zhì)量。
在底本的問題上,此番《史記》修訂仍然確立原點校本所據(jù)清末金陵書局張文虎校刊的《史記集解索隱正義》為底本,究其原因有大致有二:其一,張文虎校刻本系統(tǒng)地吸收了有清一代梁玉繩、王念孫、錢大昕等人《史記》研究的成果,校改了《史記》正文及三家注的很多錯誤,張氏所著《??酚浖馑麟[正義札記》達九千多條,金陵書局本是清末以來最好的《史記》三家注精校本;其二,關(guān)于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修訂工作,中華書局自籌備伊始便確立了修訂的總體原則:在原點校本已有成果的基礎(chǔ)上保持其學術(shù)優(yōu)勢,認真吸收前輩和時賢的研究成果,通過全面系統(tǒng)的修訂,使修訂本在古籍整理、學術(shù)水平和時代性等方面成為原點校本的升級版本。[2]3金陵書局本《史記》是1959年點校本的底本,1959年點校本《史記》(包括在原點校本基礎(chǔ)上發(fā)行的第二版、縮印本及簡體字本等)具有高質(zhì)量校勘、清晰而不零碎的分段、妥帖的標點等優(yōu)點,并且原點校本在文面處理上將三家注移至與之相應(yīng)正文之后,極便于廣大讀者研讀,原點校本諸多的學術(shù)優(yōu)勢使之成為半個多世紀以來深受學術(shù)界歡迎的特定的《史記》版本,修訂本仍以金陵書局本為底本不僅符合修訂總體原則,而且更便于保持并發(fā)揚原點校本已取得的學術(shù)優(yōu)勢。
在校本的選定上,用于此次修訂的校勘異本眾多,本本皆可稱為善本,且兼有海內(nèi)外,是修訂本的一大亮點。在《史記》異本的選取問題上,選取的版本兼有海內(nèi)外:其中通校本取現(xiàn)存最重要的北宋時期《史記》刻本北宋景祐監(jiān)本、與景祐本??眱r值相當?shù)哪纤谓B興初杭州刻本《史記集解》、南宋慶元建安黃善夫本《史記》、明代毛晉汲古閣本《史記索隱》、清代武英殿本《史記》三家注合刻本,時間上從北宋至清;而參校本包括南宋淳熙張杅刊刻耿秉重修之《史記集解索隱》本、元代至元元年《史記》三家注彭寅翁刻本、明代嘉靖柯維熊校汪諒刻本、明代凌稚隆《史記評林》李光縉增補本以及1956年日本刊行的《史記會注考證》本。
謂之亮點是因為上述異本均代表了各個歷史時期、不同版本系統(tǒng)的《史記》版本,實屬善本:如黃善夫本《史記》是現(xiàn)存最早的《史記》三家注合刻本,雖然黃善夫本有其自身的缺陷,但由于《史記正義》單行本早已亡佚,黃善夫本對保存《史記正義》之功甚偉,元代彭寅翁便是以黃善夫本為底本??又S善夫本早年在海內(nèi)一度失傳,清末始由日本流回。[3]241民國二十五年,張元濟輯印的《百衲本二十四史·史記》即據(jù)黃善夫本為底本校改影?。幻鞒绲澞觊g毛晉汲古閣《史記索隱》現(xiàn)存最早的《史記索隱》單刻本,“單行之本為北宋秘省刊板,毛晉得而重刻者,錄而存之,猶可以見司馬氏之舊”[4]399;清乾隆四年武英殿本《史記》自其刊行后可謂雄霸一時,是清代影響最大的《史記》版本;而李光縉增補本《史記評林》是明代最具代表性的《史記》評點本;《史記會注考證》本則是日本學者瀧川資言畢生研究《史記》的成果,雖為異邦晚出之本,然而學術(shù)影響十分重要。
和原點校本相比,修訂本通校與參校的版本代表了不同時期、不同版本系統(tǒng)的《史記》異本,所選異本在時間上涵蓋古今,地域上兼有海內(nèi)外,不失為此番修訂的一大亮點。
??狈矫?,修訂本以版本對校為基礎(chǔ),充分運用本校、他校,對原點校本所作的修改進行了全面檢覈,對原本的錯誤給予了糾正。修訂本此類成就甚眾,姑舉數(shù)例略予說明:
關(guān)于孝文帝除肉刑的問題,原點校本《孝文本紀》“除(肉)[宮]刑,出美人,重絕人之世”[5]436,原點校本本以圓括號表示刪去,以方括號表示改補,原本以為此例“除宮刑”為是,修訂本改作:“除肉刑。”[6]545然檢《史記》眾本均作“肉”而不作“宮”,張文虎謂:“上文云‘去肉刑’,此不當復(fù)出,當依《漢書》作‘除宮刑’。”[7]105溯上《史記》正文有“除誹謗,去肉刑,賞長老,收恤孤獨,以育群生”之語,且《孝文本紀》前載緹縈上書一事,文帝又下詔明言“今法有肉刑三”,詔命“其除肉刑”,故《太史公自序》稱:“漢既初興,繼嗣不明。迎王踐祚,天下歸心。蠲除肉刑,開通關(guān)梁。廣恩博施,厥稱太宗。作《孝文本紀》第十?!盵5]3303明司馬遷以“蠲除肉刑”為作《孝文本紀》的緣由之一,況宮刑亦屬于肉刑之一種,《唐律疏義·名例》:“昔者,三王始用肉刑?!盵8]20肉刑指墨、劓、剕、宮之類。且《漢書·韋賢傳》載許嘉等人“以為孝文皇帝除誹謗,去肉刑,躬節(jié)儉,不受獻,罪人不帑,不私其利,出美人,重絕人之世,賓賜長老,收恤孤獨,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宜為帝者太宗之廟”[9]3118-3119?!逗鬂h書·陳龜傳》亦稱孝文帝“除肉刑”:“近孝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體德行仁,為漢賢主。”[10]1693兩《漢書》均以 “除肉刑”稱漢文帝為有德之君,上述文獻皆證可“除肉刑”不誤。修訂本更據(jù)《史記》本證以明原點校本改字之失:“《史記》全書無除宮刑之文,而去(除)肉刑之記載非止一處?!盵6]551如此一來,修訂本挖掘《史記》內(nèi)證校正了文字,避免了前賢之失。
再如,關(guān)于趙括代廉頗為將的系年問題。原點校本《趙世家》作:“七(年)[月],廉頗免而趙括為將。”[5]1826原點校本改“年”作“月”,實是沿襲了前賢的失誤。梁玉繩稱:七年“乃‘七月’之誤,《白起傳》可證”[11]1071。張文虎悉數(shù)承繼了梁玉繩之誤:“《志疑》云‘七月’之誤,《白起傳》可證?!盵7]432考廉頗免將事俱見《白起王翦列傳》《趙世家》及《廉頗藺相如列傳》,其于《白起王翦列傳》為秦昭王四十七年:“七月,趙軍筑壘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壘,取二尉,敗其陣,奪其壘壁。廉頗堅壁以待秦,秦數(shù)挑戰(zhàn),趙兵不出。趙王數(shù)以為讓。而秦相應(yīng)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趙為反間,曰:‘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子趙括將耳,廉頗易與,且降矣?!盵5]2333-2334趙王遂使趙括代廉頗為將。此“七月”者系秦之紀年。而《廉頗藺相如列傳》載:“后四年,趙惠文王卒,子孝成王立。七年,秦與趙兵相距長平?!薄扒財?shù)挑戰(zhàn),廉頗不肯?!币蚯厥┓撮g計,趙王以趙括代廉頗。《趙世家》《廉頗藺相如列傳》記廉頗免將前后史實均據(jù)趙之紀年,故“廉頗免而趙括為將”當在趙孝成王“七年”,若點校本之“七月”則是以秦之紀年載趙國之歷史,于史法及《趙世家》文例皆不合。今人王叔岷先生對廉頗何年被免也有過討論:“廉頗免,《白起傳》在六年七月,《年表》亦在六年,《通鑒》并書于周赧王五十五年,亦孝成王六年也。《廉頗藺相如列傳》書于七年,與此文合。唯‘七年’乃‘六年’之誤?!盵12]1640-1641修訂本改作“年”不僅有眾多版本可據(jù),而且剔抉《史記》多處內(nèi)證,十分切合《趙世家》之體例,輔之相關(guān)文獻對此史實的記載,修訂本撥亂而反諸正,提升了文本質(zhì)量。
又,關(guān)于倉公的年齡問題?!侗怡o倉公列傳》“今慶已死十年所,臣意年盡三年,年三十九歲也”,原點校本《集解》作:“徐廣曰:‘意年三十六。’”[5]2796修訂本同[6]3364,但眾多版本徐廣注作“意年二十六”,如何看待此處10歲的年齡差距呢?從注解與正文關(guān)系考察,此注在倉公淳于意漢文帝詔問時的答語“至高后八年”下。檢本傳正文:“至高后八年,得見師臨淄元里公乘陽慶。慶年七十余,意得師事之。”明倉公淳于高后八年意師事陽慶時,陽慶已經(jīng)70多歲了,“今慶已死十年所,意年盡三年,年三十九”,實為倉公答漢文帝詔問之語,“今”者所指時間為文帝與淳于意問對之時,陽慶彼時若仍健在當年逾80,故倉公始師事陽慶時的年齡當在36歲的基礎(chǔ)上再減去10年,如此方合情理。這一問題,修訂本從辨本傳正文“臣意年盡三年”中的疑點入手,進而釋惑:“高后八年,淳于意從陽慶學,從學三年,而陽慶死,上書之時,‘慶已死十年所’,則上書應(yīng)在文帝十三年,正當除肉刑之年。本書卷一〇《孝文本紀》、《漢書》卷四《文帝紀》、卷二三《刑法志》除肉刑皆在文帝十三年。顧炎武《日知錄》卷二七以為此句當作‘年盡十三年年三十九歲也’,脫‘十’字,是也?!盵6]3319《??庇洝吩诹_列景祐本、紹興本、耿秉本、彭寅翁本、柯維熊本、《史記評林》本及武英殿本之“二十六”的異文后,以“疑是”二字作按語,貌似簡短,但由于其在對校的基礎(chǔ)上綜合運用了多種??狈椒?,尤其注重《史記》內(nèi)證以解決問題,且參諸前一條??庇浰娲居谝狻笆且病敝Z,恰可釋此疑惑。
古典文獻在流傳過程中一般都會經(jīng)歷寫本、鈔本、刻本等不同的版本形態(tài),不同版本的文字在其流傳過程中往往會產(chǎn)生或大或小的差異,異文如何處理是古籍整理工作的難題之一。就本次《史記》修訂而言,《史記》自成書以來歷經(jīng)傳抄傳刻導致大量異文,前人的??背晒彩址备?,為消除眾本文字差異所致《史記》利用上的不便,修訂工作中??钡姆彪y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段玉裁《與諸同志論校書之難》有言:“校書之難,非照本改字不訛不漏之難也,定其是非之難?!盵13]332《史記》中有些異文由來已久,也有一些問題諸多版本雖無別,與其他文獻記載卻有著較大差異,進而涉及到整理時的標點問題。對于上述問題,修訂本“多聞闕疑”,慎改原文。
例如1959年本《呂太后本紀》所附唐代司馬貞《索隱述贊》:“高祖猶微,呂氏作妃。及正軒掖,潛用福威。志懷安忍,性挾猜疑。置鴆齊悼,殘彘戚姬。孝惠崩殞,其哭不悲。諸呂用事,天下示私。大臣菹醢,支蘗芟夷。禍盈斯驗,蒼狗為災(zāi)?!盵5]412修訂本同此[6]516,其中“潛用福威”多有異文,除原本所據(jù)金陵書局本外,李光縉增補《史記評林》本、日本明治十五至十六年《增補評點史記評林》本、《史記會注考證》本均作“潛用福威”,而南宋慶元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明汲古閣《史記索隱》單刻本、清武英殿本等則作“尚私食其”,針對這一由來已久的異文,修訂本保留了“潛用福威”,同時在《校勘記》中列出了諸多版本的異文信息[6]518,清代一些重要的《史記》版本,如乾隆年間修撰的文淵閣《四庫全書》本[14]244與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本[15]252《史記》均作“尚私食其”。從張文虎入曾國藩幕主持金陵書局校刊經(jīng)史的社會環(huán)境來看,當時張文虎主持刻印的典籍不止一種,出于當時敏感的政治問題,張文虎曾對其所??奈墨I作過改竄,這已為當今學者所證實。對于《史記》中“潛用福威”與“尚思食其”的問題,我們找不到金陵書局本此處異文是由于張文虎改動所致的證據(jù),張文虎本人在《??酚浖馑麟[正義札記》中并未交代,就算改動過,就當時情形而言,張氏也是不會交代的。此處異文跨越了漫長的歷史時期,關(guān)乎自唐代《史記索隱》成書始至清末人們對呂太后的評價。因而,本著古籍整理忠于底本的原則,以及古籍整理中對何為校勘、何為考證的界定[16],修訂本于《??庇洝分辛谐龈鞅井愇?,而對純系事實出入所致的較大歧異則不列入校改的范疇,保持金陵書局本原貌。
再如,《孝武本紀》之“雞卜”問題?!妒酚浾x》謂:“獨取雞兩眼,骨上自有孔裂,似人物形則吉,不足則兇?!盵5]478修訂本句讀改作“獨取雞兩眼骨”,余同原本[6]600,該卷第五十五條??庇浽疲骸啊酃恰僧斪鳌裙恰?。按:宋周去非《嶺外代答》卷一〇載雞卜之法,以雞腿骨占卜吉兇?!盵6]615修訂本句讀的處理是正確的,因為若依原本“獨取雞兩眼”讀斷,眼中無骨是自然常識,則注文所言“骨上自有孔裂”之“骨”字鑿空,故“骨”當屬上讀。[17]《史記會注考證》本正是以“、”表明以“獨取雞兩眼骨”為讀。[18]843至于“雞卜”是取雞“眼骨”還是“腿骨”,雖有相關(guān)文獻記載“雞卜”使用的是雞腿骨,如北宋楊萬里的《桂海虞衡志》[19]173,今人楊宗亮的《壯族文化史》[20]131-132便作如是記載,但《史記》諸本所載《正義》所言“雞卜”均作“眼骨”,修訂本對上述問題的處置是:改正句讀,對“雞卜”的事實提出重要的文獻依據(jù)作參考,對原注則不予改動。此舉既體現(xiàn)了對原本的忠實,又修訂了原本句讀之誤,且為心存疑竇的研習者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信息。
綜上所述,《史記》修訂本在底本與校本問題上,選取的是《史記》傳播史上極具代表性的異本,其中任何一種版本均可稱善;在校改文字時,修訂本不僅以版本為據(jù),更注重《史記》內(nèi)證;在對待由來已久的分歧時,修訂本本著多聞闕疑的態(tài)度,忠于原底本,同時為研習者提供重要的異文參考。凡此,均使得《史記》修訂本較原本呈現(xiàn)出眾多的亮點。當然,限于學養(yǎng),本文僅所舉亮點并不足以總括其精華,好在《史記》中自有寶玉,文中所舉若能稱得上是些許珠璣,智者沉潛修訂本中,定能拾取其間的徑寸之珠、盈尺之璧。
[1] 梁永琳,張稚丹.《史記》修訂本全球首發(fā)[DB/OL].(2013-10-19)[2013-10-19].人民網(wǎng),http:∥www.people.com.cn/,2013-10-19.
[2] 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修訂工程工作委員會.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修訂工程總則體例文件匯編[Z].2008.
[3] 張玉春.《史記》版本研究[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1.
[4] [清]永瑢.四庫全書總目提要[M].北京:中華書局,1965.
[5] [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
[6] [漢]司馬遷.史記(修訂本)[M].北京:中華書局,2013.
[7] [清]張文虎.校刊史記集解索隱正義札記[M].北京:中華書局,1977.
[8] [唐]長孫無忌,等.唐律疏義[M]. 劉俊文,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3.
[9] [漢]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10] [宋]范曄.后漢書[M].[唐]李賢,等注.北京:中華書局,1965.
[11] [清]梁玉繩.史記志疑[M].北京:中華書局,1981.
[12] 王叔岷.史記斠證[M].北京:中華書局,2007.
[13] [清]段玉裁.經(jīng)韻樓集[M].鐘敬華,校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14] [漢]司馬遷.史記[M]∥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243冊.臺北:臺灣商務(wù)印書館,1986.
[15] [漢]司馬遷.史記[M]∥景印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第87冊.臺北:世界書局,1985.
[16] 中華書局總編室.古籍校點釋例[J].書品,1991,(4):67.
[17] 汪維輝.《史記》標點商榷[J].古漢語研究,1992,(4):73.
[18] [日]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M].太原:北岳文藝出版社,1999.
[19] [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M].嚴沛,校注.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6.
[20] 楊宗亮.壯族文化史[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2.
【責任編輯 詹歆?!?/p>
New Features in the Revised Edition oftheRecordsoftheGrandHistorian
RUI Wen-hao
(Chinese Literature School, Anqing Teachers’ College, Anqing 246133, China)
In September 2013, Zhonghua Book Company published the revised edition ofHistoricalRecords. Compared with the edition published in 1959, the revised one is an upgraded edition. In order to produce a good version, many different editions were selected. While emendating, the revised edition focuses on the internal evidences ofHistoricalRecords. In some significant respects, the revision does not change the texts rashly, but makes some important evidences in certain collating notes, thus made the revision well-informed and suspend judgment on the things in doubt, which showed the revised version was loyal to the master edition. The sophisticated collation and punctuation make the revised edition ofHistoricalRecordspresent numerous new features,then the revision takes on a new look.
theRecordsoftheGrandHistorian;the revised edition;collate;new features
K207
A
1009-5128(2014)02-0017-04
2013-12-25
芮文浩(1974—),男,安徽肥西人,安慶師范學院文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史傳文獻整理與史傳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