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王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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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英,哲學家。1921年生,武漢市人。1946年畢業(yè)于昆明西南聯(lián)合大學哲學系。1946一1952年在南開大學、武漢大學任教。1952年至今,歷任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研究所講師、副教授、教授、所學術委員會主任、校學術委員會委員。現(xiàn)任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美學與美育研究中心學術委員會主任。兼任《黑格爾全集》中文版(人民出版社)主編,中華全國外國哲學史學會顧問,英國劍橋國際傳記中心名譽顧問,美國傳記中心名譽顧問,南京大學、河南大學、河北大學、湖北大學兼職教授。曾任中西哲學與文化研究會會長、全國西方哲學學科重點第一學術帶頭人、《德國哲學》叢刊主編(1986一2001)。曾應邀到德國美因茲大學、奧地利維也納大學、日本京都大學作學術講演,到美國、瑞士、法國、德國參加學術會議并作學術報告或公開講演。主要著作有《中西文化與自我》《美在自由》《張世英講演錄》《我的思想家園》等。
顧青:在我們的記憶中,為一位90歲以上的老先生舉辦新書座談會,這樣的機會是特別少的,也是特別珍貴的。這次要研討的是關于張老的三種書,包括張世英先生的回憶錄、其新著《覺醒的歷程——中華精神現(xiàn)象學大綱》,以及《最偉大的思想家》。張先生的這本《覺醒的歷程》首先是2010年在《北京大學學報》進行連載,我們先請北京大學學報副主委兼主編程郁綴先生談談體會。
程郁綴:張先生的這本《覺醒的歷程》首先是2010年在《北京大學學報》連載。這在《學報》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學術文章在學報上連載。張先生的文章我們分六期連載,是因為張先生在中國精神現(xiàn)象學方面的研究有著開拓和創(chuàng)新,是從中國的、自己的精神現(xiàn)象里進行研究,這是很難得的。
張先生的研究建立在中國國學和西方研究的基礎上,以后很難會有像張世英先生這樣,把中國的傳統(tǒng)國學研究和西方的哲學研究結合起來,講得這么深入的了。所以,我對他《覺醒的歷程》是給予極高的評價。在2010年的時候,我作為主編寫了一個主編按語,張先生以90歲的年齡能夠寫出這樣的力作讓我們感到非常振奮?,F(xiàn)在張先生已經(jīng)92歲了,又出版了這么多新作,讓我感到更加振奮。所以我說,90多歲的老人能寫出這樣的著作,我們應該放90響禮炮進行祝賀,我們祝賀張世英先生能夠健康長壽,祝賀他的學術之樹長青。 謝謝大家!
顧青:謝謝程郁綴先生,下面有請中華書局的總經(jīng)理徐俊先生談談出版方對圖書的理解!
徐俊:謝謝大家。首先我代表中華書局感謝各位先生光臨今天張先生新書座談會,感謝北京大學哲學系與中華書局聯(lián)合舉辦了這次會議,讓我們在拜讀了張先生兩部新著以后有機會在此聆聽各位學者的高論,一起為92歲高齡的張先生新著的出版表示大家共同的祝賀。我昨天讀《張世英回憶錄》有了三點認識。
第一,《回憶錄》確實像張先生序言所說為大家提供了他們這一代人的具體資料,尤其是西南聯(lián)大求學時期,寫聯(lián)大的學術氛圍,寫聯(lián)大的老師,生動親切,充滿感情。一系列的學術大師們的形象正如張先生的敘述和描寫的那樣,這與讀現(xiàn)在某些流行的書大不相同,它豐富了我們對這一代學術大家的認識。張先生寫50年代之后北大時期的人和事,1956年知識分子的春天,寫大躍進、“文革”,文字短小精要,但都有個人的親身經(jīng)歷,有獨到的見解和價值。
第二,《回憶錄》是張先生個人歷程的回顧與總結,有學術歷程的回顧,又有很多人生感悟,對學術、社會、人生的思考有很多閃光之處,我一邊讀一邊折。我個人認為,一個學者的價值當然主要體現(xiàn)在他的學術著作中,但是學者的另一枝筆作,如回憶錄、詩詞創(chuàng)作、談話筆錄等更能體現(xiàn)學者的精神和情懷,傳承文風。
第三,張先生的文字非常優(yōu)美,無論是人與枯骨的對話,還是張先生重回故里對家鄉(xiāng)的體悟,還有紅毛衣的追懷,既有文心,又有哲思。非常感謝張先生給我們提供這樣好讀的人生之書。祝張先生身體健康,生命之樹、學術之樹長青,為我們帶來更多佳作。
顧青:謝謝徐總,您的分享讓我們對新書的內(nèi)容有了更為詳盡的了解,也對這套書多了一份期待。
王博: 我首先要向張先生表達敬意,張先生是北大哲學系的老神仙。老不用說,張先生是北大哲學系年紀最長的教授;神仙有很多的意思,首先是形態(tài),張先生往那一坐就像神仙,以前也有張三豐,張神仙,張先生也是神仙;另一方面,神仙主要不在于張先生整個的身體氣象,我覺得主要在于思想,張先生的思想神游于古今中西之間,而且我覺得能夠相互融通,這一點讓我們晚輩非常佩服。
張先生的書我這兩天一直在讀,讓我有很多感想,讓我感受到張先生是一個真的哲學家。一個哲學家抓住的東西并不需要太多,有一個就夠了。我從張先生《覺醒的歷程》里看到兩個字,這兩個字就是“自我”。這里有張先生自己的“自我”,他回憶了一路走來幾十年思考所獲得的東西;也有張世英先生所思考的“自我”,有他所思考到的中華精神,特別是傳統(tǒng)缺乏的“自我”,是他認為我們現(xiàn)代中國可能更需要的這樣一個“自我”。從這本書里可以看到張先生的理解和關懷,可以看到張先生對中華文化和對世界文化的思考。我很愿意請在座的各位先生對張先生的哲學和新書發(fā)表各自的高見。
由請中國人民大學和合文化研究所所長張立文先生談談他的體會。
張立文:張先生在我心目當中是非常大的人物。在我們哲學界看來,他是我們的泰斗,也是高尚的人。張先生生命不止,追求不止,一直在追求他的思想為現(xiàn)代的轉化服務。我看了張先生這兩本書時,也看到了張先生澄明之境和天人之境。我可以用三個字概括:一是通,二是思,三是情。
一是中西通。我們知道中國哲學人,一般對西方哲學不是太了解,搞西方哲學的對中國哲學不太了解。像蔡元培《哲學大綱》里所說的那樣,既具備漢學哲學底子又具備西方哲學底子的人比較少,只有把這兩個結合起來,才能符合中國哲學的形式。從這點來看,張先生既懂西方哲學,又懂中國哲學。
第二是古今通。張先生從小就對中國古典的經(jīng)典著作有很好的了解和背誦,從小就有漢學的培養(yǎng)和熏陶。而這一點,我們很多研究中國哲學的人就做不到。同時,他對于現(xiàn)代的東西也非常通,可以說是古今通。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怎么能夠化腐為精,化德為智,從這點來看,是值得我們每個研究中國哲學的人來學習的。
第三個是心身通。即身體和心靈是相通的,這個“通”表現(xiàn)了他的思想境界,不限于形體,而是從更高的思想境界來觀察,來看現(xiàn)代的社會和現(xiàn)代社會中存在的問題,這是非常高貴的。
二是思。思是真思、善思和美思。我們從他的真思來看,張先生沒有寫哲學著作,寫形上的精神現(xiàn)象學,但是他是貼近現(xiàn)實、貼近社會、貼近生活的,他對現(xiàn)代社會上的一些問題有一個高度的概括和思考。所以從這點來看,他的思是真思。從善思來看,張先生善于思考,他知道一個問題,他從天人之境到澄明之境到精神現(xiàn)象學有一貫思想,一貫的思想是萬物相通的哲學。我希望張先生在萬物相通哲學這一點上能夠建構更加完善的哲學體系,張先生有這個條件,也有這個能力,也是能夠為今后的中國哲學走向世界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哲學體系。還有美思,他的文字很美,這個美是藝術的美,而且是更多境界的美,所以從他的思想來看,他是追求完美;從現(xiàn)象學來看是東方睡獅的覺醒,他有這樣一個抱負,這正是因為他的形上的美的境界。
三是情。一是親情,二是友情,三是愛情。這幾點我們在張先生的《回憶錄》里看得非常清楚。從親情來看,他對自己夫人的回憶、懷念、思的流露,我覺得切切實實。這種親情體現(xiàn)了人品的高尚。二是友情,這在《回憶錄》里有很多,從對聞一多到馮友蘭、金岳霖等等這些人的描述可以看出張先生對他們的尊敬,體現(xiàn)了尊師重道,是非常值得感動的。愛情,他不是對一個人的愛,這個愛是對人類的愛,也就是說他有一種像孔子那樣精神的關懷,這點體現(xiàn)在他對于一些問題的看法和對于他所描述的和他追求的中國今后的方向。謝謝大家!
王博:謝謝張先生,張先生總結了這三通三思三情,讓我們對張先生的哲學思想和精神境界有了更深的感觸。下面請趙敦華先生,您和張世英先生合作了很多,也會有很多想要分享的體會吧?
趙敦華:徐總提到最偉大的思想家叢書,我在再版前言里說了,我主要是張先生工作的助手,并且張先生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也是我學習的榜樣。我談兩點,也是張先生最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第一,張先生把在中國的西方哲學研究推向世界,現(xiàn)在我們在世的可以說,他是這方面的代表人物。我是去年才知道的,一個在法國哲學地位很高的哲學家寫了一本書,就是研究張世英先生關于黑格爾研究的一本書。我們都知道法國研究黑格爾非常發(fā)達,但是他寫的是張世英先生對黑格爾的研究對他啟發(fā)最大。我也希望張先生能很快把它再版成中文。我想如果翻譯成中文,也是大長中國人的志氣。因為我們知道,中國傳統(tǒng)哲學走向世界,這個已經(jīng)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漢語的西方哲學研究走向世界,可以說現(xiàn)在還是收效甚微,但是這也是我們前輩的理想,我們和這個還差得很遠。
第二,如果我們一定要分哲學史家和哲學家的時候,張先生不是一個哲學史家,因為張先生始終都是隨著時代的精神研究哲學。他以前為什么研究黑格爾,因為馬克思主義是我國主導的,他通過研究黑格爾,使我們對馬克思主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特別是在哲學上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改革開放以后,他把它延伸到現(xiàn)代西方哲學的研究,特別是海德格爾等,強調研究藝術、藝術和詩、審美。張先生為什么強調審美是一個最高的人生境界,實際上這也是一個問題,然后他把審美的意念和中國的天人合一結合起來。謝謝張先生,祝您實現(xiàn)新的方向。
王博: 下面,我想請尚新建書記談談與張老的接觸和體會。
尚新建:我最早接觸張先生書的時候還要早,上大學之前,當時買西方哲學的書幾乎沒有,張先生的黑格爾的哲學就是其中一本,除了這本之外,《西方哲學簡史》也是張先生他們出的,這是我最早接觸張先生的著作。當時應該說,可能我們中國的哲學界研究保持和西方聯(lián)系的就是張先生,所以說張先生對我的印象非常深。那個時候,我認為張先生主要研究的領域是西方哲學,但是最近這些年,實際上是有二三十年了,張先生的研究方向,至少他的研究領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目前這兩本新書就反映了張先生領域的擴展,其中有一個是《回憶錄》?!痘貞涗洝肺铱戳撕芨袆?,因為張先生他們這一代人為哲學、為學科的建設,處境是很困難的,但是他們在艱難的環(huán)境下,能夠堅持不懈地為學問、為學術而努力,我們后輩確實應該認真去學習。
第二,關于中國哲學方面,中國文化,中國精神現(xiàn)象。我個人應該做一個檢查,以往我有一個想法認為,學中國哲學相對比較簡單,只要古漢語的工夫稍微深一點,就可以理解,似乎是這樣。其實是錯誤的想法,因為接觸多了,發(fā)現(xiàn)中國哲學才是最深的哲學。因為哲學學科在中國能夠得以建立,恰恰它要植根于中國文化的土壤之下。西方哲學,原封不動地拿過來,實際上在中國的文化中能不能生長,怎么生長是要借助中國文化的土壤。所以說,張先生等確實做了豐功至偉的工作。
第三,最后,張先生給我們后學的一個重要的啟示是,張先生都90了,還出了這么多著作。季先生說他最多的是70歲以后做的學問,張先生做學問,出了這么多著作,對于我們后輩來說絕對是一個榜樣,激勵我們繼續(xù)向張先生學習,努力地為學術多做工作。謝謝!
王博:的確,張先生的學術研究精神讓人敬佩,值得我們后輩學習。最后隆重請出今天的主角——張世英先生和我們分享他的哲學精神和學術理念!
張世英:我的耳朵聾了,但是我的孩子寫給我看了,今天大家的講話我百分之七八十都記住了。我今天衷心地感謝中華書局的領導和北大哲學系的領導舉辦這樣的座談會;二是衷心感謝今天在座的來參加會的每一位學者,耽誤了你們很多寶貴的時間。
我92歲,我把人生劃分為三個三十年,第一個三十年是二十八九歲,那個時候的三十年基本上是求學的三十年。新中國成立以后的六十多年,大體上也有改革開放前三十年和改革開放后三十多年,我的學術研究大體上主要是后面六十年。頭三十多年,我雖然也寫了一兩本書,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沒有什么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多半是人云亦云,主要的學術研究還是后三十年,就是改革開放以后。所以要感謝改革開放,套在我們哲學脖子上的枷鎖慢慢地松綁了,我們的獨立思考也多了。這個時候,我雖然六十歲左右了,但是為了找回已丟失的盛年,我到六十多才真正發(fā)奮問學,做嚴格意義上的學術工作,勤耕到今天。改革開放以后的三十年我寫的東西,如果說還有一點學術成果,那這個成果就是我的學術研究的思路,或者說我考慮的學術問題。這個思想過程大體上又分兩個階段:頭一個階段大約干了二十多年,最后一個階段是最近的七、八年,這個中間有一個轉折。整個這一段時間,我的學術研究所考慮的問題,簡單一句話概括就是:中國哲學思想文化走向何方?這是一個非?,F(xiàn)實的問題。
后來到聯(lián)大念哲學系,念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他們兩個人都說,一人從無知到有知,不知道的東西,我要知道它是怎么回事,要求知,這是一種好奇心。他們用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名詞——“科學的、自由的精神”。為學術而學術的精神,這是科學的、自由的精神。這個自由是不為名利所束縛,不為任何外在功利所束縛的。
所以我談學術的問題,不愛接受現(xiàn)實,但實際上我這個人又是非?,F(xiàn)實的人,哲學還是要為現(xiàn)實服務?!拔幕蟾锩苯Y束以后,特別是近二三十年我考慮的問題,歸結為一條就是:中國哲學、文化、思想要走向何方。我是個搞西方哲學的人,我小時候是念孔子、孟子等長大的,最近二三十年我搞中國的哲學,我想把中西哲學放在人類思想文化發(fā)展的同一條大道上,把它結合起來看,看看中國哲學走的什么步伐,西方的哲學文化是走的什么樣的步伐。大體上對于這個想法分兩個階段:六七年以前,主要以我的《哲學導論》那本書為主。所以前二十年以《哲學導論》這本書為代表,這里面的思想主要講中國哲學走向何方。我在中西對比的過程中想,西方哲學從總體上來講,西方人重自我,強調主體怎么樣去征服客體,怎么樣認識自然,認識客體,征服客體,使客體為我所用,強調自我的主體性。所以西方近現(xiàn)代哲學,或者說占主導地位的哲學思想就是主體性的哲學,特別是笛卡兒以后強調自我的主體性,西方的思想在覺醒,就是極端的人類中心主義,再就是平常說的西方人都是自我主義。我看到他們的缺點,我覺得我們中國人愛講天人合一,愛講集體,所以我在哲學導論里講,我們還是要吸取西方的主客二分,吸取西方的主體性那個自我的思想優(yōu)點,但是我更強調超越西方,超越西方主客二分,達到更高境界的天人合一,這是強調超越。
之后,就是我后面的思想大轉變。是六七年以前,我特別今天提到朱瀅先生,北大心理系的原系主任,是我思想轉折點的一個重要契機。2007年,他出了一本書,叫《文化與自我》。這本書是通過各種調查,甚至通過電腦,怎么把電的儀器打到人的頭上、額頭上來證明,結論是中國人是互相依賴的,所以叫做中國人傳統(tǒng)的自我觀是互倚型,中國人的自我都是依賴別人,最顯見的例子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做了很多的調查,在中國、法國、意大利的學生中做調查,得出結論,西方人一般強調獨立的自我。朱瀅先生得到一個結論,西方的自我是獨立性的自我,中國人的自我是互倚型的自我。我想,中國人不要一天到晚的超越自我,你要補補課,補補自我思想的課。我覺得中國文化要發(fā)達,文化要“走出去”,現(xiàn)在強調要“走出去”,我認為要學習,多學習點西方人獨立的思考,就是陳寅恪講的獨立、自由的思考,我們還缺乏這個東西,否則,中國文化不太可能有大發(fā)展。
“錢學森之問”,錢學森說,中國人為什么沒有杰出的成就,他的杰出的成就不是指一般的技術,一般的科學成就,而是指像愛因斯坦那樣的理論成就。我的回答就是,中國人缺乏為求知而求知,缺乏陳寅恪說的獨立的思考。我們現(xiàn)在要把自我和“仁者愛人”結合在一起,要尊重他人的自我。既然強調獨立的自我,我們從現(xiàn)代的觀點來講,結合西方的思想,就要強調尊重他人的自我。把孔子的“仁者愛人”延伸一下,發(fā)展一下,怎么樣愛人,尊重他人的自我,這是愛人,這才是孔子“仁者愛人”的思想在今天的體現(xiàn)。我們提倡的和諧不是鴉雀無聲,不是萬馬齊喑,萬馬齊喑就是合哀,還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要包容在一起,只有這樣的和諧才能是包含了平等、自由、民主的和諧,這才是真正的和諧,這才是真正的“仁者愛人”的偉大的夢的實現(xiàn)。我最近思考的問題就是這個問題,最近六七年我寫的書就是集中在中華精神現(xiàn)象學里,我的理想是要實現(xiàn)這個夢想。我就說到這里,謝謝大家!
王博:非常感謝張老,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哲學演講。張老先生真不像92歲的人,這90歲是幾個30歲加起來的,30歲的大腦,30歲的口才,30歲的靈魂,特別謝謝張先生,再次給張先生鼓掌!今天上午的新書座談會到此結束,再次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