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春
(天津外國語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文化研究中心,天津 300204)
《三字經(jīng)》英譯詰難與譯理發(fā)凡
趙彥春
(天津外國語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文化研究中心,天津 300204)
通過剖析西方譯家英譯《三字經(jīng)》的種種弊端,如語義悖謬和文學形式的缺失,旨在說明文學翻譯可以保全原文的形意張力,亦可確立翻譯質量的評判標準。以英譯《三字經(jīng)》中構造三詞偶韻體的嘗試為個案,力圖闡明典籍翻譯的本質、原理、技巧及其他翻譯問題,并通過對譯文的對比和分析來提供認識論和方法論的啟迪。
《三字經(jīng)》;形意張力;翻譯本質;典籍翻譯
《三字經(jīng)》有三大凸現(xiàn)性特征:三字、韻體和經(jīng)典。自馬禮遜(Robert Morrison,1782-1834)英譯 《三字經(jīng)》以來,英譯本已是林林總總。一個簡單的事實是不管有多少譯本,也不管譯得如何,如果不能再現(xiàn)《三字經(jīng)》三字韻文的文體特征、文辭風格和文化內涵,那就不能算是成功的,無法稱作自主、自足、與原經(jīng)典等值、媲美的譯作。筆者擬定三詞格偶韻體英譯《三字經(jīng)》,力圖再現(xiàn)這一國學經(jīng)典的超拔魅力和韻文風采。本文正是從這一實踐出發(fā),剖析英譯《三字經(jīng)》的心路歷程,在總結西方譯家成敗得失的基礎上具體闡述翻譯的本質、原理和方法等認識論和方法論問題,以期就教于文學,尤其是典籍英譯工作者。
西人傳播中華文化的熱情和毅力自不可輕慢,然而其不足之處也不可不察,尤其是經(jīng)典、國粹之譯。西人譯本頗受尊崇,多被國人奉為圭臬,其譯筆到底如何,我們不妨聚焦于馬禮遜、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eman,1801-1861)、翟理斯(Herbert Allen Giles,1845-1935)這幾位早期譯家對《三字經(jīng)》第一節(jié)的英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馬譯:In the beginning of man, his nature is good. The operation of nature is immediate, of custom, remote.
裨譯:Men at their birth, are by nature radically good; In this all approximate, but in practice widely diverge.
翟譯:Men at their birth are naturally good. Their natures are much the same, their habits become widely different.
顯然,這些譯文不能算是合格的英文《三字經(jīng)》,三字的整飭、相偕的韻美、經(jīng)典的超拔全不見于譯文。所謂英譯,其實只是對經(jīng)文的語義解釋,而即便是語義解釋也不夠圓滿。行文大多拖沓冗長,語義多有偏差。更為突出的問題是,文字釋義上貌合神離,即拘泥于字面而失其要旨??梢姡魅酥g與《三字經(jīng)》相去甚遠。當然,西方譯家也并非一無是處,有些譯文確實滿足了釋義上的要求。比如,在“人之初,性本善”的解釋上,馬禮遜和翟理斯算是達旨的,他們雖不死譯“本”,“本”已蘊含于字里行間了。整體而論,西方譯家多有舛誤,不妥之處比比皆是。以下根據(jù)《三字經(jīng)》的首節(jié)譯文權作誤差分析。
裨治文望文生義,似乎如實地譯出了“性本善”中的“本”字,但語義上卻不準確?!氨尽蹦耸恰氨緛怼敝氨尽?,而他卻將“本”字誤作“根本”之“本”(radically [L. radix(gen. radicis)ROOT]),也就是說,原文中的“本善”義為本來是善良的,譯文的意思卻是從根本上說是善良的。原文是歷時性的,本善而今不善;譯文是共時的,善卻非完善。簡言之,裨治文的譯文沒能反映孟子性善論的哲學意涵。
對于“性相近,習相遠”,三家無不悖謬。馬禮遜的譯文雖然力求工整,但卻語義晦暗,甚至有點不知所云,即便對照原文也找不到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誰能想象The operation of nature is immediate, of custom, remote.是什么? nature和custom為operation的作用對象,但動作的執(zhí)行者是誰?如果nature和custom是operation的實施者,這又表達什么意思呢?又如,immediate和remote這兩個形容詞對應“遠”和“近”,但這與原文中的“遠”和“近”根本不是一回事。原文的“相近”與“相遠”相呼應,是動態(tài)的趨勢而非靜態(tài)的近與遠?!靶浴奔疵献铀^的“性善”,是“我固有之”的“良知”、“良能”,不可能是operation的對象,而operation也不可用immediate來修飾。“習”是“性相遠”的動因,不是表示風俗習慣的custom。翟理斯也曲解了“近”,他想貼近原文,在the same上附加much,反致敗筆,much the same反倒預設不一樣了。他把“習”理解為habits也脫離了原文之旨。僅就“習”字而言,三家有三種不同的理解。馬禮遜闡釋為習俗(custom),裨治文理解為實踐(practice),翟理斯則認為是習慣(habit),習俗、實踐、習慣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同一個“習”字卻有三種不同的解釋,其可靠性自然值得置疑。反觀裨治文的practice,與經(jīng)文中的“習”在語義上最靠近,但組合起來卻沒能傳達原義。
在敘事角度上三家也各有不同,但皆不夠理想。這節(jié)詩的主題是人性,而馬禮遜、裨治文在第二句便切換了話題。馬禮遜不僅違背了同一律,nature和the operation of nature是不同的話題,而且衍生出另一個話題,即the operation of custom。俾治文則將主題切換到所有人all,前面的狀語in this指代不明,與后面的in practice也不對稱,并列結構不對稱,實是拗口。翟理斯將“人”譯成復數(shù)的men。由于作為物種的人是個體的集合,man可以用復數(shù)形式表達全稱概念,但作為本性的nature卻不是個體的集合,即不可能用復數(shù)形式表達全稱概念,因此,men與natures連用并不契合。人既是全稱概念,又如何有多種本性(natures)呢?
綜上分析,西方譯家縱有母語之長,但對原文的理解卻不透徹,相應的譯文表達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差強人意,加之缺少對語言表征性和翻譯本質的辯證認知,致使文學不可或缺的形式大多喪失,如此翻譯處理后的國之經(jīng)典自然黯然失色。
也許有人并不認同,如文化派學者,尤其是解構主義者。在他們看來,翻譯本來就不存在忠實、對等或者標準,即便是原著、作者,其實也并不存在(Lefevere & Bassnett,1998)。基于這些理念,他們公然叛逆,竭力張揚改寫、操控、施暴等翻譯思維與行為,結果使劣譯有了存在的借口,誤譯也便獲得了價值。此種譯論有其深刻的哲學背景和悖論支撐,趙彥春(2003,2005)已作了系統(tǒng)批判。也有人持意義不確定的觀點,即詩無達詁,譯無定法,變文之數(shù)無方。本質上,這是語言在 “萬物皆流”上的體現(xiàn),但語言是表義的,因此必定是可推導的,這是語言在“飛矢不動”上的表現(xiàn)。毋容置疑,翻譯是極為復雜的,是“宇宙進化史上最為復雜的事件”(Richards,1953),很難取得一致的意見。文化派如此認定翻譯,語義不確定論者如此看待翻譯,正從一個角度說明了文字的神奇、翻譯的詭譎。但這些都不能構成為劣譯開脫的借口。如果說誤譯的《三字經(jīng)》也有價值,那其價值不在英譯《三字經(jīng)》本身。下面是《三字經(jīng)》的部分譯文,錯得離奇,又不乏關聯(lián)性。它很能說明譯之為易、譯之為異的詭辯性。此譯在網(wǎng)上傳播已久,當時看了一笑置之,現(xiàn)在可以說明翻譯忠實原則的可論證性。
人之初 At the beginning of life,
性本善 Sex is good.
性相近 Basically, all the sexes are same.
習相遠 But it depends on how the way you do it.
茍不教 If you do not practise all the time
性乃遷 Sex will leave you.
教之道 The way of learning it
貴以專 is very important to make love with only one person.
昔孟母 Once a great mother, Mrs. Meng
擇鄰處 chose her neighbour to avoid bad sex influence.
子不學 If you don’ t study hard,
斷機杼 your Dick will become useless.
竇燕山 Dou, the Famous
有義方 owned a very effective exciting medicine
教五子 All his five sons took it
名俱揚 and their sexual ability were well-known.
養(yǎng)不教 If your children don’ t know how to do it,
父之過 It is all your fault.
教不嚴 If they had lots of problems with it,
師之惰 their teacher must be too lazy to tell them details on sex.
子不學 You may refuse to study this
非所宜 but that is a real mistake
幼不學 If you don’ t learn it in childhood,
老何為 you will lose your ability when aged
玉不琢 If you don’ t exercise your dick,
不成器 it won’ t become hard and strong.
人不學 If you don’ t learn sex,
不知義 You can by no means enjoy its sweetness.
這種惡搞的譯文很好笑,但除了一些語法問題之外,還真難說出它錯在哪里。既能如此,翻譯還有原則,還有標準嗎?難道真的應了西方文化派的弒父囈語?筆者以三個單詞建行、aabb韻式英譯的《三字經(jīng)》自然不是這番模樣,是最大程度再現(xiàn)原文信息又兼顧形美的譯文??赡苡腥藭|疑說,憑什么你的譯文算作忠于原文,能夠保留原文的形意張力和意義潛勢?這便把翻譯和翻譯批評逼向了死角。理性地說,翻譯決不是任意妄為,對它的評判亦不乏客觀標準。下面就以該段譯文的分析為例,旨在維護翻譯的嚴肅性。
此段譯文嚴重偏離《三字經(jīng)》主題,在切入點上從通常理解的人性轉向性愛,總體說來,竟還語義連貫,敘事完整。譯者之所以能夠偷梁換柱,就在于詞的多義性和翻譯的可引申性。 “性”字有多個義項或多種含義,如本性、性格、性命、性能、個性、屬性、性質、性欲、性愛、性感等,不一而足。辨義為翻譯之本,對語義的正確理解雖然不構成翻譯本身,卻是翻譯中最基本、最重要的部分。如何確定《三字經(jīng)》這開篇就提到的“性”呢?一要看語義,二要看語篇,三要看語境。孤立地看,把“性”譯成nature,sex,attribute,personality,property都不算錯,但如要完整地理解《三字經(jīng)》,再參照成書時的歷史語境,譯成sex就不對了。
漢語的“性”由“心”和“生”構成,可理解為與生俱來的心性,即本性,它與由 “人”和“為” 構成的 “偽”(相當于英語的artifice)相對舉?!墩f文解字》中說:“性,人之陽氣性善者也。從心生聲。息正切?!毙允巧衔灰饬x,既人性。子曰:“食色性也。”性依然是人性,色是性的下位概念。語言的神奇之處在于它的隱喻和換喻機制,即以A代B,這也為偷換概念打開了方便之門。以本性之性轉喻好色之性,而有性交、性欲、性愛、性感等義項。此段翻譯鎖定一個下位義項,又根據(jù)文內的語境引申出dick,make love,bad sex influence等,再加上其他詞義的曲解便構成了一個幾乎完整的語篇。
這段文字是曲解“性”字又引申、增詞的結果。在翻譯中增詞、減詞或變通是不可避免的,但一個嚴謹?shù)淖g者應盡力傳達字面所傳達之語義,不作輕易引申,如無必要,決不引申。此紐馬克之所謂“直譯盡其所能,意譯按其所需”(as literal as is possible, as free as is necessary)。盡管詩無達詁,譯無定法,但意義卻是可以根據(jù)語境推導的。“性相近,習相遠”應該是接續(xù)“性本善”這一主題的,是說人性本是善的,但由于后天環(huán)境的差別而發(fā)生了變異。一言以蔽之,翻譯有對錯之分,有優(yōu)劣之別。
基于對《三字經(jīng)》文體特征和文化內涵的體悟和多年來對翻譯本質的探索,趙譯試圖以最嚴格的手法英譯《三字經(jīng)》,重新編碼,再鑄經(jīng)典①。英語沒有字這樣的語言單位,但《三字經(jīng)》的“三字”又是不可或缺的凸顯特征。如果像西方譯家那樣翻譯,便無論如何不是《三字經(jīng)》了,充其量只是對《三字經(jīng)》的語義解釋。如何解決譯語中沒有但譯文中又必須表現(xiàn)出來這一矛盾呢?趙譯求諸化矛盾為不矛盾的可拓邏輯,以類比的方式找到相似點,即以英語的三個單詞類比漢語的三個字,這樣就有了在形式上對應的Three Word Primer。《三字經(jīng)》每四行構成一小節(jié),譯文中便是每節(jié)12詞對應漢語的每節(jié)12字。就韻式而言,譯文以aabb的偶韻類比原文多為aaba的傳統(tǒng)韻式?!度纸?jīng)》的韻式并不十分嚴謹,有時是aaba,有時是abab,嚴格說來不同于西方的交替韻,但三字式格局即便不押韻也顯得整齊。由于英語單詞長短不一,組詞成句則難免參差,所以英譯文才用偶韻,以彌補詩行不齊之弊。
《三字經(jīng)》英譯被視為畏途。有評論家認為,這是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何況是三詞偶韻的英譯。但比天使膽大者也不乏其人,只是他是否具有天使的水平。筆者呈上的是對應原文的三詞偶韻體,以形式論,這是真正的英文《三字經(jīng)》。當然,形式美并不等于譯文美,形神兼?zhèn)?,保留形意張力和意義潛勢才是趙譯的基本要求。不敢說趙譯《三字經(jīng)》是如如之作,但措辭、韻式、調變的功夫全在此了。
將《三字經(jīng)》的三字格局轉入英語的三詞格局,并且要在六個單詞之內構成韻腳,這并非易事。翻譯真正能給人至高享受的就在于將不可能變?yōu)榭赡?,將可能變?yōu)楝F(xiàn)實。無疑以韻體英譯《三字經(jīng)》險象環(huán)生,最大的危險就是因韻害義。即便普通的譯詩也常有因韻害義之弊,呂叔湘(1980:9)曾說:“以詩體譯詩之弊,約有三端。一曰趁韻……”更何況是簡約至極的英譯《三字經(jīng)》呢?趙譯最反對的恰恰就是因韻害義,如果為了押韻而錯亂織綜或喪失要旨,則譯猶不譯。因表征手段調整而增詞、減詞或適度引申則屬于譯之為易的常態(tài)。因譯語之宜,以可拓邏輯的類比方式(趙彥春,2007:94-103)進行脫胎換骨的轉世(transmigration)則屬于譯之為易的升華。譯文以趨同原文為旨歸,力爭在形式、內容、含義諸方面逼近原文。形式是類比的,沒有類比便沒有譯(同上:84)。趙譯的總體要求是努力做到文辭洗練,節(jié)奏分明,意境悠遠。以下以筆者《三字經(jīng)》的首節(jié)譯文為例,剖析筆者英譯的理路和處理策略。
Man at birth,
Being of worth.
The same nature
Varies on nurture.
這節(jié)詩是《三字經(jīng)》首篇,統(tǒng)領全文。前面對馬禮遜等譯本的分析表明,要想譯好這段經(jīng)文并非易事,這不僅僅要求譯者具備扎實的語文知識,還要求對中西方人性論乃至本體論、價值論、目的論等有所體悟。中國文化素來有孟子性善論與荀子性惡論之間的論爭。《三字經(jīng)》為儒家經(jīng)典,依據(jù)的自然是孟子的性善論。且不論性善還是性惡,譯文如果不能達到具有普世意義的人性這一哲學高度,便貶損了《三字經(jīng)》的哲學價值?!度纸?jīng)》從人性談人倫和教育等問題,這與西方文化不但不對立,而且可以融通。西方哲學其實也有“性本善”這一主題,《圣經(jīng)》上說:“And God created man in His own image; in the image of God. He created him; male and female. He created them.(神就按著自己的形象創(chuàng)造人,乃是按著神的形象創(chuàng)造他,創(chuàng)造他們有男有女。)”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上帝即善,故人即善。綜合對中西方文化的認識,筆者最初的譯文為:
Man the breed,
Of good seed.
The same nature,
But varied nurture.
man是全稱意義,the breed凸顯整個物種和中西文化都反復申明的各從其類。good seed強調初始、本源的善,這也是有出處的,如And he(Jesus)gave them another story, saying, the kingdom of heaven is like a man who put good seed in his field.(他(耶穌)又設個比喻對他們說,天國好像人撒好種在田里。)而Jacob(雅各布)也被稱作the Seed of Abraham(亞伯拉罕的子嗣)。作為物種的the breed與作為初始狀態(tài)的good seed相照應,應能充分體現(xiàn)“人之初,性本善”的思想。中西文化混則相同,析則相異。所謂的相異,即是在表征上有所差異。在西方,人性的惡源于撒旦的引誘,在此意義上本善、本惡都解釋得通,就看人性的開端從何時起。如果從夏娃墮落算起,則性本惡,即所謂的原罪;如果從上帝造人算起,則性本善?!度纸?jīng)》與《圣經(jīng)》可以兼容,因為都是先善后惡。趙譯以天然的nature與人工的nurture相對舉,前者為與生俱來的性,后者為人力所為的偽。nature與nurture不僅押韻合轍,而且也將性與偽對比起來。西方讀者應該能體會“性本善”的真義以及與西方文化的差別乃至互文關系。為了在字面上也貼近原文,筆者作了進一步的調整。man at birth更接近“人之初”,而且birth有物種創(chuàng)生和個體出生雙關意義或聯(lián)想。人性本一,后天之 “習”使之異化,the same nature承前啟后,敘述了變異的根源。
這里有必要闡明Man at birth,/Being of worth.的語法構成。這是小句(small clause)構成的表意單元。being的措辭是經(jīng)過斟酌的,它一語雙關,既是be的現(xiàn)在分詞,與of worth構成系表結構,又是be的動名詞,即being為名詞,of worth則為定語或附加語。在西方哲學中being是重要的哲學術語,暗涉本質essence。essence的拉丁語詞根為esse,相當于be,這樣essence與being就連通了。
再看worth與word(道)之間的關系,兩詞同源,具有源于道,本乎善之意。以下且援引Guo?ffic(1996)對word與相關詞的詞源考察。英語的word (道)本義為男性生殖器,該詞以v+元音+r(vVr)為原型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詞匯家族,而vVr源于verpa L.,verge,F(xiàn)r.,penis及 vir,man。
verge verge v-[w]
verbe verpa virus
word
versatile verso penis vertebrate work
vertical virescence worth
version versify vert verdure virility virgin world
vers very sapinus virtue virtuosity worship
veracious verdict vertex
verify verve virgule(comma)war
verity verdict virga warship
veracity ward(v)
ward(n)
ver,vir warden
wardenry
verst warder
wardship
var,vor ware
vora warehouse
variation vortex voracious warrant
variate warsle
varlet wary
variable varletry
vara vary
Guo?ffic的研究表明,道即生,即善,即德,即工。這與中國的“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者說是同一本原的不同表征。筆者如此處理譯文旨在保留形意張力和意義潛勢的同時,也兼顧西方哲學和中西方文化異同和內涵,以打破中西文化詩學和哲學的壁障,架起異域天塹的通途,真正達到“譯,易也,謂換易言語使相解”的根本目的。
西方譯家篳路藍縷,多有建樹,但由于其文史哲乃至翻譯本身的局限性,難免望文生義,同時又不能兼顧原文的詩體特征,我輩雖有感恩之心,卻難能茍同了。值得注意的是,翻譯并非簡單的文辭對應,而應深入到中西文化之源,根據(jù)詩體特征,瞻前顧后,左右逢源,而達至譯文的圓滿調和。本文對比分析翟理斯等譯家的散體譯文,并剖析筆者翻譯《三字經(jīng)》的思路理念,以展示不同譯本表征方式上的差異,更重要的是,以此透視翻譯的本質、原理、技巧以及翻譯過程中所涉及的種種因素,尤其是成敗得失可能給予我們的啟迪。
注釋:
① 參見趙彥春的《英韻三字經(jīng)》,該書將于2014年由光明日報出版社出版。
[1] Guo?ffic, L. Breaking the Patriarchal Code[M]. Manchester: Knowledge, Ideas & Trends, 1996.
[2] Lefevere, A. & S. Bassnett. Where Are We in Translation[A]. In S. Bassnett & A. Lefevere (eds.) Constructing Cultures, Essays in Literary Translation[C]. Clevedon: Multilingual Matters, 1998.
[3] Richards, I. A. Towards a Theory of Translation[A]. In A. F. Wright (ed.) Studies in Chinese Thought[C].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53. 247-262.
[4] 呂叔湘.中詩英譯比錄[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1980.
[5] 趙彥春.對“擺布派”譯論的譯學反思[J].外國語, 2003, (3): 67-74.
[6] 趙彥春.翻譯學歸結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5.
[7] 趙彥春.翻譯詩學散論[M].青島:青島出版社, 2007.
By analyzing the inadequacies of Sanzijing translations by western translators, such as semantic absurdities and lack of literary form, this paper attempts to argue that the form/meaning tension in a literary translation can be achieved and criteria for the quality of translations can be ascertained. The author offers his think-aloud protocol of the translational process, which reveals how the translator attains well-worded rhymed verses to constitute the appropriate Three Word Primer. The paper sheds light on the nature, principles and strategies of translation, various factors involved in the translational process, and the epistemological and methodological implications are provided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good and bad translations.
Sanzijing; form/meaning tension; the nature of translation; the translation of classics
H315.9
A
1008-665X(2014)02-0019-06
2013-10-21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詩經(jīng)》英譯本批評研究”(13BYY031);中央編譯局社科基金重點項目“中華文化經(jīng)典《詩經(jīng)》、《三字經(jīng)》英譯及多譯本對比研究與傳播”(10A05)
趙彥春,男,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翻譯學、理論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