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文
(甘肅廣播電視大學,甘肅 蘭州 730000)
文學翻譯之文化語境解析
林天文
(甘肅廣播電視大學,甘肅 蘭州 730000)
在文學文章的翻譯過程中文化寓意的傳遞對翻譯者來講,是個非常重要的任務(wù)。愈來愈嚴重的文化走失問題逐漸顯現(xiàn)出來,成為當前文化研究領(lǐng)域的重點課題。譯者在對原文的意思進行本土語言的復現(xiàn)時,必須將原文中該句所表達的一切情感用豐富的詞匯表達出來。翻譯關(guān)鍵的重點是對原文精神的傳遞,并不是對原文的評價性翻譯。通過分析文學翻譯的文化走失現(xiàn)象,試圖找出產(chǎn)生這一問題的根源。
文化意象;文化意象走失;文化走失根源
文學翻譯在文化領(lǐng)域范疇內(nèi)隸屬于比較文學,比較文學中的一個重要研究課題就是翻譯過程中如何正確把握和傳遞原文的文化意象。語境對翻譯英美文學的工作而言意義重大。譯者在翻譯作品時應(yīng)從其文化語境出發(fā),準確的把握翻譯過程里語境文化所具有的重要性與復雜性,根據(jù)文化的不同因素,實現(xiàn)對源語及目的語所含的文化因素的全面、深入的理解,進而從根本上改善翻譯的質(zhì)量,推進各國間的交流文化。
文化意象往往與一個民族或者一個特定的群體的意識形態(tài)有關(guān),是屬于同一群體的人們對世間萬物包括人、事、物的基本看法和觀點,代表著一個群體獨特的意識形態(tài),是經(jīng)過歷史變遷積淀下來的寶貴財富。文化意象與群體意志或者一個民族的信仰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在我國高等院校比較文學的教材中,有專門的章節(jié)提出了翻譯在比較文學中的重要性,并且在謝天振的《譯介學》著作中對文化意象專門作出論述:民族的文化是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積累沉淀下來的精神財富,文化意象往往體現(xiàn)在人們的語言和文字里,提現(xiàn)在每一部優(yōu)秀的文化作品中,代表著幾代人的文化和精神實質(zhì),在民族的成長和發(fā)展過程中已被刻畫成符號或者標志,相對其他事物而言,具有相對固定的形式,較為深遠的意義。文化意象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是共通的,對人們行為和意識的引領(lǐng)作用是潛移默化的,在思想上能夠起到共鳴的作用。在中華民族的文化意象中,龍文化深入人心,象征著神圣和高貴,但在西方文化中龍卻表達著與中華文明截然相反的意義。因此,當龍這個詞匯在中英文翻譯過程中,必須考慮中西方文化差異,進行仔細斟酌[1-3]。諸如此類由于民族文化差異所造成的意義差別有很多,許多看似簡單的詞匯翻譯,由于不同的文化,造成意思南轅北轍,給原文的本意造成了意象的走失。兩種不同的語言代表著不同的文化,因此翻譯的過程中既要注意對原文意義的保留和忠實,又要讓譯文面對本國讀者時不會感到突兀,所以說特定文字翻譯過程中的文化意象傳遞是個極其復雜的問題。
文化意象錯位這一課題曾經(jīng)被眾多的理論研究專家關(guān)注和討論,尤其是對比較文學有突出研究和貢獻的謝天振老師,他對文化意象錯位的論述如下:“不同群體的人們長期生存的自然環(huán)境、社會風俗不同,在人們的內(nèi)心和精神世界形成了民族獨有的文化意象,各個民族都有各自民族的象征,每種文化都是民族精神的外在提現(xiàn),圖騰或者信仰都是各民族獨有的文化意象。”因此,在不同語言文字的翻譯過程中,文化意象的傳遞成為重要難題。但是,也存在多個民族共有的文化意象,在多個民族的文化中包含相同的意思,表達同樣正面或者反映的意義。同時,也存在一些具有截然相反意思的事物存在,即便是相同的詞匯在不同文化中表達的意思有可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用語言研究學家的語言來形容為:即便是世界上同一件事物,在不同的民族文化下鍍上了不同的顏色,不同的文化賦予了不同的含義。這也正是文化意象錯位的表現(xiàn)。文化意象錯位這個概念對初次接觸的讀者較為生澀,為更好詮釋文化意象錯位,我國著名的學者謝天振在其著作中試圖用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的實際例證進行解釋這一文化現(xiàn)象,比如:在漢語言文化中:“夠”作為一種動物,在用來形容人或者其他事物的時候,往往帶有貶義,與狗組成的詞語有很多,比如狗眼看人低、人模狗樣、偷雞摸狗、喪家之狗等等,還有很多。相反,在西方文化中,狗作為一種動物卻是作為人類的伙伴,無論是生活中還是文化中都體現(xiàn)出于漢文化所不同的地位。因此,在英文中形容或者祝福某個人好運時,往往會講:“You are a lucky dog”,如果翻譯成漢語,直譯之后是你是一條幸運狗,意思與英文所要表達的有出入,甚至在漢語中如果這么形容人的話難免會出現(xiàn)侮辱或者損壞別人的聲譽。英文中表達某人比較累的狀態(tài)時一般會用dog-tired,直譯為漢語的意思變?yōu)槔鄣南駰l狗,這在漢語中是行不通的。生活中這樣的例證還有很多,在漢民族的文化中,蝙蝠代表著吉祥征兆,是健康的象征,但是在西方文化中代表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一面,代表著丑惡的人類的敵人形象,在西方詞匯中,與蝙蝠相關(guān)聯(lián)的詞匯基本上都是帶有貶義意義的。另外,在中國,海燕是人們追逐和學習的榜樣動物,而在西方海燕的出現(xiàn)預示著災難。
在對著作進行不同語言的翻譯時,如果忽視文化意象所代表的意義,尤其是對于文學著作的翻譯,會影響到整部著作的原意,甚至會歪曲原文所表達的意境。謝天振在其《翻譯研究新視野》著作中,曾經(jīng)對該現(xiàn)象進行了實例方面的分析,典型的事例是對牛奶路的翻譯。源自契訶夫的《萬卡》中,書中描寫的是小男孩對農(nóng)村生活往事向往和回憶的故事,牛奶路所表達的是男孩萬卡在給祖父寫信,回憶過往美好時光的情景。原文與經(jīng)過翻譯之后的文章相比較,存在眾多的詞匯意思發(fā)生變化,譯文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讓人無法捉摸的語句。比如翻譯之后的譯文中有一句是這樣寫的:“天河,好像有人,把它洗過似的。”在這里,天河怎么可以用“洗”進行修飾呢?我們難以想象洗天河中是個什么樣的景象。通常我們“洗”后面所修飾的賓語往往是有形的固體,可以是天河中的星星或者月亮,但是洗天河這種液體的東西是行不通的。無論是何種語言情境下,洗的賓語后面不可能是液體的東西。我們在進行此類作品的閱讀時,指導和引領(lǐng)我們理解和領(lǐng)會作品不僅僅是我們?nèi)粘7e累的常識,更重要的是我們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在自身知識領(lǐng)域內(nèi)形成的沉淀[4]。漢民族文化意境下,我們所理解的天河是一種液體物質(zhì),這些液體比現(xiàn)實中我們所見到的河流的領(lǐng)域更為寬廣。
原文與譯文之間存在的矛盾還有很多,例如反映在人物形象塑造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兩個事物相互轉(zhuǎn)換,人物形象的凸出和表達同樣存在偏差甚至是矛盾。因此,翻譯的過程中必須結(jié)合兩種語言背后的文化意象權(quán)衡性的去揣摩詞匯。
文化意象錯位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翻譯過程中一般比較注重對作品本身文字的翻譯,而忽略了其表達形式上的轉(zhuǎn)換意義。我們以往認為形式單單是為了文字表達內(nèi)涵服務(wù)的,忽略了形式自身所表達出的文化含義。在相關(guān)研究作品中曾專門提及此類問題:在文字翻譯時,翻譯者往往站在讀者的角度去思考文字的運用及表達方式的選擇,往往忽視了原文民族文化背景下所表達的形式意義。由此翻譯出來的作品站在了自身文化背景下,但是由此將原文民族的東西丟棄了。同時,翻譯文化這類的東西,形式與內(nèi)涵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因此譯者在選擇一部作品進行翻譯時必須本著將讀者不熟悉的外民族的文化意象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讓讀者去了解和讀懂外民族文化。但是長期以來由于讀者重視譯者所翻譯的原文的內(nèi)容所表達的含義,忽視了原文所表達的文化層面,因此,造成了內(nèi)外翻譯作品之間存在一定的文化差異,并不能完全翻譯一部完整的作品呈現(xiàn)給讀者群體。
國內(nèi)最早的翻譯學著作出自多部佛經(jīng)作品,主要是由鳩摩羅什(公元344-413年)以及其弟子所翻譯的。那個時期的翻譯作品主要是意譯。作者在進行翻譯的過程中經(jīng)常將主觀意見夾雜在譯文中,目的是為了適應(yīng)本國讀者的閱讀習慣和文化習俗。他們所翻譯的作品主要有《妙法蓮花經(jīng)》、《金剛般若波羅密經(jīng)》等,全部都是采用意譯的方式翻譯過來的。近代以來在翻譯理論中貢獻和影響力最大的是嚴復,嚴復在翻譯作品過程中信守“信”、“達”、“雅”,這三者基本概括了其在翻譯作品的過程中所遵守的三大原則,由此形成了其獨特的風格。但是就其所翻譯的《天演論》來講,嚴復并沒有認真遵循其所信守的“信”字,在文中他更加注重的是取明深義。另外近代還有一位著名的舉人翻譯者林紓,其在翻譯歷史上的地位也是非常重要的。他最大的貢獻是將外國的文學作品呈現(xiàn)在國內(nèi)讀者面前,引起當時人們對外國文學的研究熱情。在20世紀中期著名學者錢鐘書曾經(jīng)對林紓的作品高度贊賞,著重對林紓翻譯作品的傾向進行研究,制定了文學翻譯的相關(guān)標準,樹立了文化翻譯標準理念,這在當時的翻譯歷史上具有重要影響。通過拜讀和研究林紓所翻譯的作品,其中也存在諸多的文化意象錯失現(xiàn)象,原文與林紓翻譯的文字中存在諸多的不適宜的地方,尤其顯著的是標題部分,例如原文標題David Copperf i eld,林紓翻譯為《快肉余生述》,Un-cle Tom.s Cabin翻譯為《黑奴吁天錄》等,諸如此類的翻譯還有很多。另外一位活躍在20世紀中葉的翻譯雪茄傅雷曾經(jīng)在就翻譯問題時曾經(jīng)說過當時的翻譯偏重于內(nèi)容與原文神似,但是在表達的形式上基本處于忽視的狀態(tài)。當時,傅雷在進行《高老頭》重譯版本作序時寫道:“就翻譯作品的效果而言,翻譯的結(jié)果應(yīng)該像臨摹一幅畫一樣,目標是要實現(xiàn)神似而不是形似”。尤其是翻譯作品出塑造的人物形象,每一個玲瓏人物的刻畫都需要譯者活靈活現(xiàn)的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體現(xiàn)原文文化背景下人物獨特的形象特征,體現(xiàn)出與讀者所受熏陶的文化背景所不同的韻味。每部作品所體現(xiàn)的文化意象是不同的,即使同一部作品經(jīng)過不同的譯者進行翻譯之后,形成的兩部作品在文化意象上仍然存在諸多不同之處,與原文之間同樣存在風格上的差異,往往譯文夾雜著譯者自身的難以做到原文與譯文的完全吻合[5]。
我國現(xiàn)代的著名翻譯學者楊憲益先生的夫人曾經(jīng)提到翻譯工作講究“意譯”,其在面對外國記者訪問時針對其對翻譯工作的態(tài)度作出了解釋,針對外國記者所提出的靈活性問題,夫人提出譯者的靈活空間非常小,許多翻譯者更多的守舊,偏重與直譯,讀者的興趣不濃厚,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譯者能夠大膽設(shè)想,迎合讀者的閱讀興趣,這樣的譯者是我們所佩服的。對原文的翻譯不應(yīng)局限于對原文的直接翻譯,而是在保留原文文化意象的前提下改寫原文,只有做到這樣才能走出原文,不受制于原文的約束,拋棄諸多條框的約束,才能翻譯成出色的作品。
國外針對翻譯的研究理論較多,其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歷史與國內(nèi)相比較早,古羅馬政治家、哲學家、翻譯理論家西塞羅是典型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在翻譯中曾經(jīng)說到,翻譯工作并不是逐字逐句的翻譯,保留原文寫作的總體風格即可。另外西方早期學者哲羅姆也曾提出相似的觀點,認為翻譯的目的是呈現(xiàn)原文的意思,而不是翻譯每一個孤立存在的詞匯。中外著名的翻譯者,堅持認為翻譯超越理論的不在少數(shù),因此培養(yǎng)了一批優(yōu)秀的翻譯作品。劉重德的經(jīng)典論述認為,文學翻譯時將原文的文化意境用其他語言進行傳遞出來,讓讀者在讀到譯文時能夠感受到與自身表達方式所不同,但同樣能受到啟發(fā)的作品,譯文欣賞同樣是一種美的享受和情感的共鳴。而要實現(xiàn)這樣的譯文,所需要的不僅僅是翻譯語言詞匯的掌握程度問題,而更重要的是能夠理解和把握原文所表達的意境,并且能夠利用自身所擁有的本民族文化背景下所能描繪和反映原文意境的詞句。原文的精神是翻譯傳遞工作的實質(zhì),精神是一篇文章的靈魂,承載著原作品所負載的精神,向人們傳遞的力量是永恒不變的,無論采用何種語言進行表達,其正面的精神動力是永不改變的,這就是譯者所需要完成的工作重心。
譯者自身因素對文化意象錯失帶來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譯者對兩種語言背景下的文化差異的意識,另外一點是譯者迎合讀者的態(tài)度。譯者翻譯外國作品時,對國外文化意象的認知和把握程度的高低直接影響到譯文翻譯水平的高低,對自身民族文化和國外他民族文化之間差異認識和重視,影響到翻譯者在進行文化翻譯的精神傳遞過程中出現(xiàn)偏差和矛盾的幾率;另外譯者對待讀者的態(tài)度一般會采用迎合的姿態(tài),為了引發(fā)讀者對譯文的閱讀和研究興趣,譯者往往采用與原文表達形式所不同的方式進行翻譯,由此,帶來譯文文化意象的錯失。
文化意象在翻譯過程中的傳遞,本文引用諸位中外翻譯名家的經(jīng)典論述來結(jié)束本文的探討。我國的楊憲益先生曾經(jīng)講過:“翻譯作品不能做出多余的解釋,一定要與原文靠近,忠于原文的本意,不刻意虛夸,不夾雜個人主觀臆想?!绷硗?,劉重德認為:“翻譯之所以稱之為翻譯而不成為創(chuàng)作,是因為翻譯不是隨意的改動原文,而是以原文作為樣本,緊緊抓住原文的靈魂,進行文字的轉(zhuǎn)換和文化的傳遞?!蓖鈬g學者珂泊(William Cowper)談及他翻譯的荷馬史詩巨作時,認為其譯文緊扣了原文的意思,主要的東西都翻譯出來。另外羅塞蒂(Rossetti)認為翻譯作為一項限制個人主觀思想的工作,必須以原文作為本本,不能依賴個人思想觀點隨意更改。
譯者在對原文的意思進行本土語言的復現(xiàn)時,必須將原文中該句所表達的一切情感用豐富的詞匯表達出來,力求意思想通,神似并且形似。翻譯關(guān)鍵的重點是對原文精神的傳遞,并不是對原文的評價性翻譯。翻譯與評論是對原文作品進行的兩種完全不同性質(zhì)的工作。如果說原文所表達的內(nèi)涵模糊,那么所翻譯之后的譯文的意思也應(yīng)當忠于原文,采用模糊不清的意思進行表達。尤其是針對于原文中需要省略的東西,在譯文中不宜出現(xiàn),特殊需要除外。
[1] 楊 健.文化翻譯與翻譯文化[D]. 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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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es of the Cultural Context of Literary Translation
LIN Tian-wen
(The Radio and Television University of Gansu, Lanzhou 730000, Gansu, China)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literature, transferring the cultural implication is a very important task to the translator.Culture losing becomes a more and more serious problem, and the key issue in the f i eld of current cultural studies. This paper,mainly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phenomenon of cultural loss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tries to f i nd out the origin of the problem.
cultural image; cultural image losing; cultural roots
H059
A
1673-9272(2014)01-0148-03
2013-10-15
林天文(1962-),女,吉林長春人,甘肅廣播電視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字、遠程教育。
[本文編校:羅 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