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清+陳樹+陳璽強

摘 要： 中國京劇在海外的有效傳播是當代中國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戰(zhàn)略。自京劇從1919年在海外傳播以來，已有近百年歷史，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并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全球化背景下，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方式發(fā)生了新的變化，既體現(xiàn)了京劇藝術(shù)的獨特魅力，同時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也存在一些問題。本課題組進行了英語翻譯對京劇在海外傳播的有效性實證考察，提出了促進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和跨文化交流的對策。

關(guān)鍵詞： 京??；海外傳播；跨文化交流；對策

中圖分類號：G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4）01-0106-05

基金項目：天津市藝術(shù)科學研究2012年度規(guī)劃項目《基于演出效果的的京劇劇本翻譯與中國京劇在世界的傳播》的研究成果，項目編號：B12029。

作者簡介：李四清，女，天津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副教授。郵編：300204

陳 樹，男，河北工業(yè)大學理學院本科學生。郵編：300401

陳璽強，男，天津青年京劇團國家一級演員。郵編：300061

京劇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清高宗（弘歷）八十壽辰，徽伶高朗亭等率領(lǐng)“三慶”徽班進京賀壽演出，演出結(jié)束后，立足京城。此后許多徽班相繼進京，其中三慶、四喜、春臺、和春最負盛名，被稱為“四大徽班”，歷經(jīng)數(shù)十年的演變和發(fā)展，形成了京劇。京劇的表演形式獨具特色，集唱、念、做、打于一體，具有很強的藝術(shù)性，經(jīng)過幾百年的發(fā)展，中國京劇成為世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之一。

作為“國粹”的京劇在世界各地傳播的現(xiàn)狀如何，京劇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最大的障礙是什么，外國人接受京劇的程度如何，怎樣才能使京劇真正走向世界，如何提高京劇在海外傳播的有效性，這些問題都值得研究。

一、 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的歷史、現(xiàn)狀及問題

自1919年梅蘭芳首次率劇團赴日本演出至今，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已有近百年的歷史。新中國成立后，京劇的對外交流主要是由文化部和外交部組織的，京劇成為國家的文化使者。全球化背景下，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方式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京劇在海外的傳播，使京劇成為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載體，體現(xiàn)了京劇藝術(shù)的獨特魅力。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主要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從1919年開始到20世紀40年代末。這一階段最具代表性的是梅蘭芳大師在海外的演出。梅蘭芳1919年4月21日至5月27日率劇團到日本訪問演出，邁出了中國戲劇走向世界的第一步。梅蘭芳劇團從東京到大阪再到神戶，演出的劇目有《天女散花》、《御碑亭》、《黛玉葬花》、《虹霓關(guān)》、《貴妃醉酒》、《尼姑思凡》、《琴挑》、《游龍戲鳳》、《武家坡》、《嫦娥奔月》、《春香鬧學》、《游園驚夢》。梅蘭芳的演出非常受歡迎。日本媒體評論：“梅最精彩的地方就是他扮演的天女踏上飄渺的云路時的舞姿，真是舉世無雙?！盵1]這是梅蘭芳第一次在外國舞臺上表演中國京劇。梅蘭芳嗓音圓潤，唱腔婉轉(zhuǎn)，他在京劇的唱、念、做、打、舞、表情等方面均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極大地豐富了京劇的表演手段，充分體現(xiàn)出中國戲劇美學的特色和文化內(nèi)涵。

1924年10月，梅蘭芳率團再度赴日演出。他帶去了《貴妃醉酒》、《洛神》、《廉錦楓》、頭本《虹霓關(guān)》、《紅線盜盒》、《御碑亭》等梅派代表性劇目。演出期間，東京各大報紙以醒目標題予以報道，高度贊揚梅蘭芳精湛的演技，梅蘭芳的名字也因此在日本家喻戶曉。中國京劇在日本的傳播也深刻地影響著日本劇壇。日本劇壇曾多次移植、改編中國京劇，如1925年2 月，寶冢少女歌劇團在寶冢歌劇院演出《貴妃醉酒》，由酷似梅蘭芳的秋田露子飾演楊貴妃。

1930年1月，梅蘭芳一行二十余人赴美國演出，先后在華盛頓、紐約、芝加哥、舊金山、洛杉磯、檀香山等地演出，受到熱烈歡迎。美國電影界認為梅蘭芳的表演藝術(shù)對電影具有寶貴的參考價值，派拉蒙影業(yè)公司還將他表演的《刺虎》搬上銀幕。波摩拿學院、南加利福尼亞大學先后授予梅蘭芳文學博士學位，以表達對這位藝術(shù)大師的敬佩之情。

1935年3月，梅蘭芳劇團赴蘇聯(lián)演出。原定在莫斯科演5場，在列寧格勒演3場，后因觀眾購票空前踴躍，改為在莫斯科演6場，在列寧格勒演8場。最后蘇聯(lián)對外文化協(xié)會又請他在莫斯科大劇院再加演一場，每場演出完畢，都要謝幕多次，最后一場謝幕達18次之多。觀看演出的不僅有蘇聯(lián)政要，還有蘇聯(lián)戲劇大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德國戲劇界泰斗布萊希特，著名文學家高爾基、阿·托爾斯泰等也前來觀看演出。[1]

梅蘭芳的演出消除了當時西方對中國戲劇甚至中國人的偏見，促進了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增進了東西方文化交流。中國京劇這一東方藝術(shù)奇葩在世界戲劇舞臺上大放光彩。

第二階段，從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末。新中國成立后，中國派遣京劇團赴世界各地訪問演出，其中梅蘭芳先后于1952年、1957年和1960年赴蘇聯(lián)訪問，1956年第三次訪問日本，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海外贏得了巨大榮譽。他的高超表演不僅讓世界對中國的“國粹”京劇刮目相看，還對日本、歐美的戲劇及電影藝術(shù)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戲劇大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布萊希特在他們的創(chuàng)作中，都汲取了梅蘭芳表演藝術(shù)的精華。

1951年，張云溪、張春華等7人參加在德國柏林舉辦的第三屆世界青年與學生和平友誼聯(lián)歡節(jié)，演出京劇《三岔口》、《武松打虎》、《水簾洞》、《紅桃山》四出武戲。這是新中國成立后，京劇首次以國家名義被派往國外演出，他們精湛的技藝、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征服了外國觀眾。張云溪、張春華、張世桐、謝銳青演出的京劇《三岔口》；張云溪、張世桐演出的《武松打虎》均獲集體表演金質(zhì)獎?wù)?。[2]之后，1953～1962年期間，中國組成京劇演出團又參加了第四屆到第八屆世界青年與學生和平友誼聯(lián)歡節(jié)。

此外，京劇演員還隨外交使團出訪到海外演出，足跡遍及印度、緬甸、委內(nèi)瑞拉、哥倫比亞、古巴、加拿大等國家，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影響力與日俱增。

這一時期，京劇主要是作為文化外交的手段，外派的藝術(shù)團雖然名目不同，但全部為官方派出。觀看京劇的海外觀眾多數(shù)還是出于好奇心，很少有人能夠通過欣賞京劇來認識中國文化、認識中國的戲劇藝術(shù)。

第三階段，從1978年至今。隨著對外開放政策的實行，中國開始與世界各國開展廣泛的文化交流，新一代京劇藝術(shù)家的足跡遍及世界五大洲，京劇藝術(shù)在海外的影響力也逐漸擴大。中國京劇院、北京京劇院、上海京劇院，天津青年京劇團等著名京劇團體和地方京劇院團也相繼加入海外傳播的行列。海外華人社團京劇專業(yè)人才或業(yè)余票友組成的京劇團或京劇社也為京劇藝術(shù)在海外的傳播發(fā)揮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近30年來，京劇藝術(shù)雖然頻頻走出國門，特別是在亞洲、北美和歐洲的一些國家，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挠绊?，但是當前京劇在海外的傳播從總體上看還存在著三大問題。

一是海外真正懂京劇藝術(shù)的群體不多，沒有相對固定的觀眾群體，外國觀眾觀看京劇往往是出于對東方文化的好奇心，而對中國藝術(shù)及其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缺乏深入的理解。不同文化的交流需要在理解的基礎(chǔ)上開展，目前外國觀眾在理解中國京劇藝術(shù)的內(nèi)涵方面還存在著障礙。

二是語言障礙和文化障礙影響了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由于語言障礙和文化障礙，海外上演的京劇劇目往往局限于武戲，結(jié)果海外觀眾往往認為京劇就是功夫，這種誤解影響了中國京劇在海外的有效傳播。

三是票房收入低，演出需要政府補貼，京劇還沒有真正進入世界演藝市場。全球化時代的文化演藝產(chǎn)業(yè)，需要與世界文化市場緊密結(jié)合，形成有效的文化傳播鏈條，為開拓海外文化市場提供有效服務(wù)。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fā)展，中國京劇如何在海外占有文化市場，提高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的有效性，是我們需要討論的一個重要課題。

二、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的實證考察

中國京劇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形成了一套規(guī)范化的程式。由于“京劇是程式藝術(shù)，這不僅僅限于藝術(shù)表演方面，在劇本、行當、音樂、化妝、服飾等方面，都有規(guī)范性的程式”。[3]京劇創(chuàng)造舞臺形象的藝術(shù)手段十分豐富，但是又有十分嚴格的程式，不能熟練地掌握這些程式，就無法完成京劇舞臺藝術(shù)的創(chuàng)造。京劇的表演藝術(shù)更趨于虛實結(jié)合的表現(xiàn)手法，最大限度地超越了舞臺空間和時間的限制，達到了“以形傳神，形神兼?zhèn)洹钡乃囆g(shù)境界?！霸诰﹦“l(fā)展的高峰時期，涌現(xiàn)出眾多的著名演員，形成異彩紛呈的藝術(shù)流派。京劇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達到了非常完善的境界，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3]但是，中國京劇能否有效地在海外傳播，本課題組在國外進行了調(diào)研。

調(diào)研由4次試驗和1次訪談組成，試驗于2013年1月在美國進行。受試者為21位英語為母語的成年人，其中，美國人15人，加拿大人4人，英國人2人。21人均沒觀看過京劇演出。試驗地點為有多媒體設(shè)備的實驗室，可以播放DVD，有可制成音頻的錄音設(shè)備。4次試驗中所選用的京劇演出錄像劇目分別為《天女散花》、《霸王別姬》、《貴妃醉酒》和《赤桑鎮(zhèn)》。

（一）試驗過程

試驗1，試驗的第一步為10分鐘的音頻設(shè)備使用說明，確保每位受試者掌握音頻錄音的技術(shù)。第二步，受試者觀看京劇《天女散花》錄像，配英語現(xiàn)場翻譯。演出中的每一句對白和唱詞均有專職翻譯人員同聲譯成英文。第三步，觀看演出后，每一位受試者使用錄音設(shè)備，講述自己觀看京劇的感受，并生成以自己姓名為文件夾名稱的音頻。

試驗2，受試者觀看京劇《霸王別姬》錄像。試驗中使用兩塊屏幕，一塊屏幕播放京劇演出，另一塊屏幕顯示臺詞和唱詞的英文字幕。受試者觀看演出后，錄制音頻感受。

試驗3，此次試驗所選取劇目為《貴妃醉酒》。試驗3比試驗2增加了一個環(huán)節(jié)，即在觀看京劇演出錄像之前，先發(fā)給受試者每人一冊有關(guān)《貴妃醉酒》劇情、人物、臉譜、服裝、道具的英文說明書，供他們閱讀，閱讀時間為45分鐘，之后試驗步驟同試驗2。

試驗4，此次試驗所選取劇目為《赤桑鎮(zhèn)》。試驗4在試驗3的基礎(chǔ)上，又增加了一個環(huán)節(jié)，即先用英語講解并展示京劇的道具、臉譜、布景、程式動作、樂器等京劇常識，并提供京劇體驗活動：試穿戲服、畫臉譜，教授京劇動作，之后試驗步驟同試驗3。

（二）試驗結(jié)果

采用試驗1方法觀看中文演出的京?。菏茉囌哂^看開場戲時，樂隊的演奏及呈現(xiàn)在受試者眼前的布景、燈光，如詩如畫的舞美，載歌載舞的場面，因為克服了語言障礙，能夠看懂和欣賞京劇。但是隨著劇情的展開，有了對白和唱詞，受試者的欣賞遇到了困難。借助臺詞和唱詞的現(xiàn)場英語翻譯，100%的受試者明白故事情節(jié)的主線，聽懂70%的臺詞和唱詞。 81%的受試者表示京劇的表演形式新穎，舞美道具夢幻漂亮，對劇情、人物關(guān)系、程式動作、舞臺布景、樂隊伴奏等不甚理解，滿足了品嘗式觀看的需要。72%的受試者表示，采用現(xiàn)場英語翻譯的形式觀看京劇，會影響觀看全??；另外翻譯滯后于演員的聲音，影響欣賞效果。48%的受試者表示雖然好奇心得到滿足，但不會再看京劇了。

采用試驗2方法觀看京?。?0%的受試者認為英文字幕好于現(xiàn)場的英語翻譯，受試者可以專注地觀看演出。52%的受試者能看懂70%的劇情，48%的受試者能看懂80%的劇情，100%的受試者對唱腔、鑼鼓、化妝、臉譜、舞美等仍然不甚了解。對于京劇的“做”和“打”的理解，好于對“唱”和“念”的理解。

采用試驗3方法觀看京?。?00%的受試者不僅能看懂、“聽”懂80%的劇情，并且對京劇產(chǎn)生了極大興趣，38%的受試者表示愿意繼續(xù)觀看其他劇目，學習了解更多的京劇知識，同時也產(chǎn)生了學習漢語的愿望。

采用試驗4方法觀看京?。?00%的受試者能看懂劇情，雖然對音樂、舞美的理解還不到位，但是對樂隊的伴奏、舞臺布景、人物服裝、頭飾等已經(jīng)能夠提出一些有價值的問題。10%的受試者問到人物頭飾的制作，24%的受試者談及人物服裝圖案的含義，38%的受試者問及樂隊伴奏樂器的名稱、演奏方法及不同樂器所起到的伴奏效果，并被中國京胡的魅力所吸引，90%的受試者有意愿嘗試更加深入細致地了解京劇，81%的受試者表現(xiàn)出強烈的探究欲望。

（三） 訪談

為了更深入地研究京劇藝術(shù)在世界舞臺的有效傳播途徑，第4次試驗結(jié)束后，對受試者又進行了一次專門的訪談。訪談圍繞5個問題展開，5個問題都是在參考了相關(guān)研究領(lǐng)域有價值的研究結(jié)果的基礎(chǔ)上提出的，訪談的前3個問題為開放式問題，后兩個問題為單選題，問題為：

（1）你是否從事或從事過與中國或漢語相關(guān)職業(yè)？

（2）你觀看京劇過程中最大的障礙是什么？

（3）通過接觸京劇，你對京劇的感受是什么？

（4）京劇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唱腔、臉譜、服飾、角色、表演、劇本、歷史背景、其他。

（5）你喜歡的京劇體驗活動是：畫臉譜、穿戲服、京劇知識講座、展覽、觀摩學習、其他。

訪談結(jié)果顯示，受試者中，沒有人從事或從事過與中國或漢語相關(guān)的職業(yè)。100%的受試者提到語言和文化是欣賞京劇的最大障礙；52%的受試者認為，除了語言和文化障礙外，缺乏對歷史背景的了解，也影響理解故事情節(jié)；43%的受試者談到缺乏對京劇表演的了解，也是影響觀看京劇的障礙之一；29%的受試者認為不了解舞臺道具的含義，也影響觀賞京劇。

100%的受試者認為京劇的舞臺表演、服裝道具、燈光音響，都十分精彩，86%的受試者認為欣賞京劇存在困難，62%的受試者認為京劇表演難度大，52%的受試者認為京劇博大精深、內(nèi)涵豐富。

受試者認為京劇最吸引他的依次為表演、臉譜和服飾、唱腔、角色和歷史背景。

受試者最喜歡的京劇體驗活動依次為京劇知識講座、學習觀摩、畫臉譜和穿戲服。

（四）研究結(jié)果

研究結(jié)果表明，影響京劇在海外有效傳播的主要因素是語言和文化。有學者指出，“人們所具有的共性越多，他們在交流中所遇到的嚴重挫折或者文化曲解就越少。當不同文化群體的成員的文化差異增大時，誤解的可能性無疑就更大。”[4]根據(jù)調(diào)查，大部分外國觀眾對中國京劇藝術(shù)和中國文化缺乏深入的了解，他們眼中的中國是陌生和充滿神秘色彩的。外國人喜歡看中國京劇還是新鮮和好奇的成分更大。

京劇知識講授，體驗京劇活動，介紹劇情的英文小冊子，觀看演出過程中的英文字幕，通過這些形式，許多不很熟悉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外國人，能夠克服語言及文化障礙，更好地觀賞京劇。要讓普通外國人基本看懂京劇，尤其是文戲，至少要有簡單的英文劇情介紹和英文字幕。京劇知識的講授和體驗京劇活動，激起了外國人的好奇心和新鮮感，引發(fā)了他們對中國文化及漢語學習的欲望。另外，激發(fā)海外觀眾對京劇產(chǎn)生興趣的京劇體驗活動，不僅有助于激起外國人對京劇的興趣，還能提高他們對京劇藝術(shù)的忠誠度?！扒楦兄艺\度指受眾對于特定媒體的價值與情感認同程度，這種情感忠誠度主要由于特定媒體的傳播內(nèi)容對于其目標受眾的價值及親和力所造成的。”[5]

三、提高中國京劇藝術(shù)在海外傳播的有效性

提高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的有效性，推進京劇藝術(shù)走向世界，提升中華文化在當代世界的影響，需要深入研究京劇跨文化交流的途徑和對策。這個問題需要從語言和文化兩個方面探討。

（一）突破語言障礙，使海外觀眾能夠領(lǐng)略中國京劇的語言藝術(shù)魅力

語言是外國人欣賞中國京劇的障礙?？次鋺驎r，因為不涉及語言，外國人能夠欣賞演員的身段架勢和表演。但是京劇除了“做”、“打”，還有“唱”、“念”，不懂漢語的外國人，欣賞京劇會遇到語言障礙。借助英文字幕，可以使外國人克服語言障礙，更好地欣賞京劇。

針對影響京劇傳播的語言障礙，可以通過翻譯劇本來解決。但京劇幾乎沒有系統(tǒng)的英文劇本，早在1930年，梅蘭芳把《霸王別姬》帶到了英國，并且大受歡迎，但因為沒有把唱詞翻譯成英文，聽眾欣賞困難。要讓海外觀眾領(lǐng)略京劇藝術(shù)的魅力，必須克服語言障礙，這是中國京劇在海外傳播一直面臨的問題。值得欣慰的是，“百部中國京劇經(jīng)典劇目英譯系列”叢書出版計劃經(jīng)戲曲界、翻譯界的藝術(shù)家和專家學者策劃數(shù)年后，于2011年9月正式啟動，計劃先由專業(yè)翻譯人士將京劇劇本譯成英文，再由劇團在海外演出，這將有助于中國京劇在海外的傳播。

（二）突破文化障礙，有效傳播中國京劇的人文精神

對于外國觀眾而言，不了解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直接影響他們對中國京劇的深刻理解。拉里·A·薩默瓦指出，“語言和文化被公認為是最能影響外來電視節(jié)目接收的兩項因素?！盵6]訪談結(jié)果也驗證了這一點。外國人要想聽懂唱詞，看懂歌舞敘事，欣賞唱腔的悠揚委婉，還要克服文化障礙。

針對影響京劇傳播的文化障礙，可以通過英語講解劇本、普及京劇常識，闡釋中國人文精神來解決。用英語講解劇本時，不僅要對劇情、人物關(guān)系進行講解，更重要的是闡明中外文化的差異性。在當今京劇跨文化傳播的工作中，青春版《牡丹亭》無疑是最成功的范例。2006年9月到10月，白先勇先生帶著青春版《牡丹亭》在美國演出了四輪12場，場場爆滿，觀眾人數(shù)高達2萬。后來在英國的倫敦、希臘的雅典等城市也演出過。迄今為止共演出了一百五十余場。它的成功經(jīng)驗之一就是，每到一處演出，白先勇先生總是先給觀眾講解經(jīng)典作品《牡丹亭》，讓觀眾了解其文化內(nèi)涵，以便理解劇情及欣賞藝術(shù)表演。

跨越語言和文化的障礙，采取有效的傳播方式，培育海外演出市場，使中國京劇在海外有效地傳播，有助于推動中國文化在世界的傳播，進而提升我國在當代世界的影響力。

參考文獻：

[1]李仲明.梅蘭芳把京劇推向國際舞臺[N].人民日報，2008-12-30.

[2] 劉松昆.京劇首次榮獲國際獎牌[EB/OL]. http：//scopera.newssc.org/system/2009/05/05/011873519.shtml，2009-05-05.

[3] 高新. 京劇欣賞[M]. 上海：上海學林出版社，2006.1.

[4] 拉里·A·薩默瓦.跨文化傳通[M].陳南，龔光明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88.34-37.

[5] 段鵬.傳播學基礎(chǔ)：歷史、框架與外延[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134-135.

[6] 拉里·A·薩默瓦，理查德·E·波特.文化模式與傳播方式：跨文化交流文集[M].麻爭旗譯.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3.280-425.

Dissemination and Influence of Peking Opera in the World：a Study on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Peking Opera in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s

Li Siqing Chen Shu Chen Xiqiang

Abstract：The active dissemination of Peking opera toward the world is a contemporary and effective method to introduce elements of Chinese culture to the world. Peking opera has a history of several hundred years and was first introduced to the world in 1919. Since then， it has evolved through three stages and created a massive impact in the world of arts.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the means to spread Peking opera overseas has also witnessed changes. Due to the operas unique artistic charm and flare， some issues have arisen. This is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and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spreading of Peking opera overseas. It proposes to promote the dissemination of Peking Opera and addressed the issue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cross-cultural exchanges.

Keywords： Peking opera； Overseas； Dissemination； Effectiveness； Countermeasures

責任編輯：翟 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