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唐代韓滉所畫《五牛圖》,以巴山耕牛為藍本,更難得的是此圖卷是目前現(xiàn)存最早的紙本卷軸畫,由此可見其珍貴。其所用紙本以當?shù)厣a(chǎn)的黃裱紙頗有淵源,即中日兩國博物院所存的紙本和絹本《五牛圖》,真跡與摹本的探索。
關鍵詞:韓滉 《五牛圖》巴蜀文化 巴山耕牛 黃麻紙
中圖分類號:J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791(2013)06(a)-0217-01
世界上最早畫在紙上的繪畫作品,是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五牛圖》。為唐代韓滉所繪,圖中五牛各具特征,形態(tài)各異,或俯首尋食,或仰頭前瞻。中間特設正面透視的一只牛,從構(gòu)圖立意看,有間隔視覺作用,使長卷中的五牛產(chǎn)生一種節(jié)奏變化。五牛圖粗放豪邁的勁線勾勒,畫風樸實、沉著,結(jié)構(gòu)嚴謹,色澤花紋各異皮毛質(zhì)感真切,不失為形神兼?zhèn)渲炎鳌8y得的是此圖卷是目前現(xiàn)存最早的紙本卷軸畫,它采用黃麻紙,黃麻紙本,淡設色,由此可見其珍貴。
《五牛圖卷》經(jīng)歷了許許多多的坎坷,顛沛流離之后,畫面上已蒙滿了塵垢,傷痕累累,有了大大小小的洞數(shù)百處。這幅稀世名畫流傳到宋代時,一直被宮廷珍藏,但到了元代,經(jīng)過戰(zhàn)亂,此畫被大書法家趙孟頫收藏,但韓滉的其他畫作則下落不明,流落民間。
到了1951年,一位華僑托人給周恩來總理帶信,稱唐朝畫家韓滉的唯一傳世作品《五牛圖》出現(xiàn)在香港,收藏者有意出售,他本來想從畫商手中收購以獻給國家,但苦于財力不足,迫切希望剛剛成立的中央政府能收回這件流失在海外的中國繪畫珍寶。周總理接到此信后馬上指示:派專家前去仔細鑒定,確定為真品后要不惜一切代價收回國內(nèi)。經(jīng)過幾番周折,這幅一千多年前的稀世珍寶再經(jīng)過專家多次精心修復,終于收藏在北京故宮博物院。
然而就是如此珍貴的《五牛圖》竟也同時出現(xiàn)在日本大原美術館,但與我國收藏本不同的是,日本收藏的卻為絹本并非紙本,其畫風用筆絹秀而非粗放豪邁。種種不同,不禁使人產(chǎn)生疑惑,究竟孰真孰假,至今還是個未解之謎。
韓滉(公元723—787)字太沖(今西安)人。官為金紫光祿大夫,兩浙節(jié)度史,封晉國公。曾參與平定藩鎮(zhèn)叛亂斗爭。工書畫,善畫家畜,田家生活題材。
該卷有趙孟頫三跋?!肚搴訒嬼场?、《六研齋筆記》、《珊瑚網(wǎng)》、《石渠寶笈續(xù)編》、《佩文齋書畫譜》、《式古堂書畫匯考》等書對這個卷子皆有著錄。結(jié)合卷子的題簽,題跋及史籍著錄,它自宣和內(nèi)府到今天的遞藏之緒昭然可尋。但是,著錄之間出現(xiàn)相抵之處。如:
張丑《清河書畫舫》、“韓太沖《五牛圖》,在頂(子京)氏,絹本,短卷,其后趙文敏公凡三跋?!?/p>
李日華《六研齋筆記》:“程季白蓄韓《五牛圖》雖著色取相,而骨骼轉(zhuǎn)折筋肉纏裹處,皆以粗筆辣手取之……趙文敏再三題之,真其所寶秘者?!?/p>
郁逢慶《書畫題跋記》:“微廟金書題黃麻紙”。
汪珂玉《珊瑚網(wǎng)》:“韓晉公《五牛圖》明顧氏蕓閣藏。……牛圖黃麻紙上,微廟金書標題。辛未歲,予得是卷?!?/p>
可以看出,從《清河書畫舫》到《書畫題跋記》,對《五牛圖》質(zhì)地著錄發(fā)生了變化,即從絹本到紙本的過渡?!读旋S筆記》雖未標明其質(zhì)地,但從其語詞推斷,當為紙本。與質(zhì)地變化相對照的是,對趙孟頫三跋及其跋文內(nèi)容的著錄卻無變化。這說明諸家著錄應為“一個”卷子。《清河書畫舫》成書于明萬歷間四十四年(1616),河珂玉“辛未歲”得此卷,即在1631年。也就是說,《五牛圖》的著錄是在1616至1631年之間,出現(xiàn)了變化?!读旋S筆記》有劉日曦天啟六年(1626)序,該書若在此完成的話,則《五牛圖》的質(zhì)地變化或可推論在1616年至1626年間。
趙孟頫在跋中稱見韓滉畫數(shù)本,其中《堯民擊壤圖》筆極細,而此《五牛圖》在今天看來卻“粗筆辣手”,可見韓滉的面貌也是多變的。而以此卷投放于唐代的繪畫,不能不說他的面貌是特立獨行的。
韓滉作為一個地位顯赫的官宦,在盛唐時不去描繪宮中之事,帝王出游等宏大場境,而從宮廷走至市井,從臺閣移至邊塞,并且為什么畫中是五頭牛,而不是四頭或六頭?后來查閱至史料記載韓滉家里一共有五兄弟,五頭牛也許就是指他們五兄弟,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像牛一樣任勞任怨地效忠于君王。描繪閑適的田園生活,從中不難領會至他內(nèi)在的隱逸情懷,然而國人也很少知道韓滉在唐至德初年(756年)時齡32~33歲;曾任通州長史(現(xiàn)達州市),在達州任上,嚴明清正,體察民情。率領百姓拓荒造田,發(fā)展農(nóng)桑,興修水利,頗有好的政聲。而《五牛圖》中的耕牛、黃牛、水牛、花斑牛等與他曾經(jīng)在達州為官那段生活是密不可分的。
然而韓滉的《五牛圖》采用的載體到底是紙、絹還是麻紙?這是最令筆者覺得值得研究的問題,也是筆者這些年潛心考證的一個問題。如果是紙的話,達縣、大竹都有豐富的竹海資源,有悠久的造紙歷史;如果是麻的話,我們這一帶是全國聞名的苧麻產(chǎn)地;是絹的話,達州也是全國重要的絲綢生產(chǎn)基地。
通過查閱文獻發(fā)現(xiàn),建國以來,達州一直都是全國最重要的耕?;匾约捌r麻最主要的產(chǎn)地。苧麻除了用于紡織外,達州先民曾用于造紙,用苧麻生產(chǎn)出來的紙,質(zhì)地的綿實,吸水強等優(yōu)點。除此之外,達州先民還用慈竹,也叫黃竹為原料來直接生產(chǎn)紙本(當?shù)厥忻穹Q它為黃裱紙),如今達州市面處處可見,用于民間祭祀的草紙及黃裱紙。
關于博物院的這幅《五牛圖》與存于日本大原美術館的絹本孰真孰假的問題,也是國人一直在關注的問題之一。筆者認為,日本收藏的絹本,其畫風用筆娟秀,而韓滉《五牛圖》的繪畫藍本均是大巴山的水牛、黃牛、花瓣牛而要描繪大巴山牛彪悍的體格,就應該用中國傳統(tǒng)的粗線條來表現(xiàn)。中日兩國均認為自己收藏的為真品,因而各執(zhí)己見。日本認為韓滉既然為唐代的顯赫官宦,而用絹作畫在當時的唐朝極為盛行,所以韓滉理所應當用絹來作畫,以此表明他的身份,但韓滉在通州為官的這段歷史及生活經(jīng)歷給了這個理論一個很好的佐證。
從《清河書畫舫》到《書畫題跋記》,對《五牛圖》質(zhì)地著錄發(fā)生了變化,即從絹本到紙本的過渡。就其語詞推斷及韓滉在至德初年(756)任通州長史這段歷史看《五牛圖》無疑當為紙本。其日本大原美術上稍有不同,而它上面也有趙孟頫三方藏?。ㄋ裳S印、趙孟頫、松雪齋圖書)無任何題跋?!段迮D》卷在歷代流傳過程中,從以上史料證明不乏摹本。
參考文獻
[1]中國傳世花鳥名畫全集[M].中國戲劇出版社.
[2]中國美術史綱要[M].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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