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辛基露天自由市場的南碼頭,是航向世遺名勝芬蘭堡(Suomenlinna)的起點。一條叫哈維斯·阿曼達的美人魚被點化成了石像,蜷縮在寒風中,打量著絡繹不絕的登船游人。起錨了,海面上的風更加凜冽,人們紛紛鉆進艙內(nèi),留下3個在船頭得瑟的家伙。女的是中國人,65升的碩大背包一直沒有放下,也不拍照,像要跟什么頑抗似的,目光迥異地盯著前方的波羅的海;男的是個羅馬尼亞學生,雙手空空,一陣強風鉆進衣服后,打了個寒顫,走上前向同樣不怕冷的我打探:“你知道最晚一班從芬蘭堡回程的時間嗎?”終于,在以冷、酷為個性的赫爾辛基,以話嘮為天性的羅馬尼亞人找到了同樣話嘮的我。
15分鐘后,世界最大海上軍事要塞之一的芬蘭堡到了。
這座始建于1748年的鏈式防御工事,橫跨了赫爾辛基外的8座挨近的小島,本該堅不可摧的軍事城堡,卻在紛飛的歷史硝煙中多次易主。第一次,是1808年5月3日,新近崛起的沙俄軍隊輕取赫爾辛基,并從海陸同時合圍時名瑞典堡(Sveaborg)的巨大工事,迫使走投無路的守軍投降,結束了瑞典人在芬蘭長達7個世紀的統(tǒng)治;第二次未遂,是1854年克里米亞戰(zhàn)爭的北擴篇,英法和奧斯曼聯(lián)軍組成的艦隊對城堡連續(xù)炮轟47小時,工事遭到嚴重破壞,卻被俄軍守住,并一直持續(xù)加固到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第三次,是1917年的俄國十月革命,布爾什維克遵守之前的許諾,讓沙皇曾經(jīng)統(tǒng)治的芬蘭獲得獨立,次年,工事改名芬蘭堡。又過了一年,這個新生國家往島上派駐了自己的軍隊。如若不是1939年冬那場由蘇軍發(fā)起的“冬季戰(zhàn)爭”在陸地邊境線上遭遇芬蘭軍隊的頑強抵抗,并最終以紅軍將領自認的、“僅獲得足夠埋葬陣亡將士土地”的成績險勝的話,芬蘭堡還將繼續(xù)易主。顯然,這樣一條以古代戰(zhàn)略思維構筑的防線是脆弱不堪的,因此,瑞典工程設計師奧古斯丁·厄倫斯瓦德的這座要塞,更像一件曠世的建筑奇跡。
此時并非芬蘭真正的旅游季,在被堡壘環(huán)繞的島群中,除了“自我介紹”式的芬蘭堡博物館外,包括玩具博物館、馬內(nèi)基軍事博物館、海關博物館和浮在海面真身打造的“維斯高級潛艇博物館”等景點,全數(shù)關門閉戶。只留著一尊尊可以當燒烤火坑用的大炮,虎落平陽般地望著再沒敵情的海面。
其實,今天的芬蘭堡幾乎可以當作赫爾辛基的一個區(qū),一個有著七百多個常住居民和一所海軍學校的特別博物館區(qū)。除了夏天,在不做生意的大半年時間里,也不知島民躲到哪兒去了。1854年就建于岸邊的那座教堂,兼具燈塔功能,從最初的燃氣到現(xiàn)在的電力,燈光之下的教堂見證著越來越少的當?shù)亟掏?,和越來越多到此一游打醬油般的外國信徒。即便身為基督教路德宗國家,如今芬蘭的實際信教人口遠到不了百度百科里的89%。那個名叫特雷斯庫的羅馬尼亞男生,信奉的是東正教,于是他不能像我們高考過后的孩子一樣,進去燒炷香求個簽。“我在赫爾辛基呆了半年了,下個月一定得考上醫(yī)學預科,”走到島最南面的炮臺時,特雷斯庫下著決心。
落日帶走了最后的余溫,攜帶著雨夾雪的海風更大了,哆嗦得夠嗆的羅馬尼亞人哀求:“要不,還是趕快撤吧?!?/p>
近期每日船次(截至2013年4月19日):從自由市場出發(fā),首班6:20am,末班2:20am,每40分鐘一趟;從芬蘭堡出發(fā),首班6:00am,末班2:00am,每40分鐘一趟。
近期英語團隊向導(截至2013年5月26日):每周六、周日,下午1:30起,成人9歐元/位,持赫爾辛基卡免費。
島上住宿:Hostel Suomenlinna,距主碼頭僅20步之遙,全年經(jīng)營,私人間和宿舍間共可接待38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