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敬敏,王方星
有關“鐵路功能觀”[1],學界已有深入研究,但缺乏系統(tǒng)性的論述。中外鐵路研究者不乏善言之辭,對鐵路功能論的相關論題有過關注,尤其表現(xiàn)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一般而言,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對鐵路均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即樸素的鐵路功能觀。學界采用跨學科的研究方法,對鐵路的功能、影響進行了系統(tǒng)性的總結,在樸素鐵路觀的基礎上不斷提煉,從而總結出了一套系統(tǒng)的理論研究范式。
基于上述認識,筆者對“鐵路功能論”做一簡要的闡述。所謂“鐵路功能論”指的是,人們基于學習或社會實踐獲得的經驗,從而形成對鐵路建設重要性的共性認識,涵蓋政治、經濟、社會、軍事等領域,是特定歷史時期的政治環(huán)境和經濟水平的綜合反映。
湯壽潛,原名湯震,字蟄仙(一作蟄先),浙江紹興府天樂鄉(xiāng)(今蕭山區(qū)進化鎮(zhèn)大湯塢村)人,早年著有《危言》《理財百策》等書,書中全面歷陳晚清政府的時弊,提出了系統(tǒng)、全面的變革主張,引起時人極大的好評,所謂“立名于當時,可式于后人”[2]125是比較恰當的評語?!段Q浴返目杏谑?,也奠定了湯壽潛作為早期維新思想家的地位,“時人以比唐甄潛書,馮桂芬抗議焉”[3]80,“專論時務,洋洋灑灑,數千萬言?!远聪ぶ型饫?,當興當革,牛毛繭絲,剖晰無遺。而文筆則如長江大河,浩渺無際。令讀者爽心豁目,開拓心胸,足以辟中朝士大夫數數百年之蒙蔽,惜不令當局者見耳。”[4]591905年后擔任浙江鐵路公司總理,將其《危言》中的鐵路思想和主張付諸實踐,并適時地提出了閩浙粵三省 《東南鐵道大計劃》,贏得“夙以時務致稱,晚以鐵路見賢”[2]128的身后名。
前人對湯壽潛的憲政思想、經濟思想、教育思想等多有論述,但極少有人系統(tǒng)地對其鐵路思想進行研究,本文試圖從其鐵路思想的第一方面,即鐵路功能觀的認識來論述。晚清風譎云詭之際,各方人士對鐵路秉持各自的主張。統(tǒng)觀而言,具體分為兩派:一派認為鐵路對推動社會經濟發(fā)展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是利國利民的“技器”;另一派則認為,鐵路只不過是西方的“淫巧之技”,無補于社會,但凡鐵路修造之處,風水盡遭破壞,對傳統(tǒng)的漕運體系構成威脅,損害了中下層民眾的利益,因而大加斥責,甚至抱有“鐵路亡國論”的看法。以湯壽潛為代表的社會精英,認為鐵路對于推動國民經濟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囿于國力不支,湯壽潛認為應當善加利用鐵路,從而實現(xiàn)“大清”的徐圖自強,“中國大轉圜之機,其在是夫,其在是夫! ”[2]293當然,湯壽潛的鐵路功能觀并非一成不變,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有所變化。緣于洋務運動的影響,湯壽潛在早期出于“自強”考慮,希冀通過建設鐵路,以達到增強國力的目的。后期受民族資本主義經濟發(fā)展的影響,轉而“求富”。1905年,湯壽潛還擔任浙江鐵路公司總理,在鐵路建設領域,力求“身體力行、事必躬親”。這一觀念的轉變,不僅是湯壽潛“救亡圖存、強國富民”的強烈訴求,更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
1890年,湯壽潛發(fā)表了《危言·鐵路》,在當時朝野對鐵路功能尚未完全認識時,已經開始對此進行潛心研究。1910年,在總理浙江鐵路建設的實踐中,提出了《東南鐵道大計劃》,系統(tǒng)地論述了鐵路在國計民生中的重要性。湯壽潛對鐵路建設的重要性和鐵路功能的深刻認識,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趙豐田認為:“晚清五十年政治經濟思想之中心,可一言以蔽之曰,求富強而已。”但是富強之道,“標在政治,本在經濟,故經濟思想尤為當時維新運動之根本焉。”[5]1作為早期維新派思想家,湯壽潛同樣關注經濟問題,更是將鐵路建設看成是晚清時期政府走出亡國滅種危局、走向富強的根本途徑,是中國維新變革的牽引力和突破口,因為他認為鐵路是一個國家自強的基礎,也是中國大轉圜的根本所在。他在《鐵路》篇結尾處大聲疾呼:“中國大轉圜之機,其在是夫,其在是夫!”[2]293從世界各國維新變法的過程看,這應該是一個政治、軍事、經濟、社會與文化各方面相輔相成的均衡變革、發(fā)展,方能有成效。但中國由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特殊國情,維新變革只能也必須是應該由某一方面的變革來帶動的。湯壽潛選擇鐵路建設作為這樣一個突破口和牽引力,是符合維新變革的發(fā)展規(guī)律的。馬克斯·韋伯在《經濟通史》中同樣提到相似的觀點:“就總的經濟生活而不是單單就商業(yè)來說,鐵路是有史以來最具有革命性的一種工具?!盵6]186在這里,他向世人傳達兩個相互聯(lián)系的層面:
一是從國情出發(fā)。湯壽潛將修建鐵路看成是中國走出危局的大好時機,所以他才敢大膽預測未來“今之沮鐵路者,將來無不附鐵路之人”。當時中國剛剛從中法戰(zhàn)爭的硝煙中走過來,清政府不敗而敗,民族危機進一步加深,而清廷中央對修建鐵路還沒有達成一致的看法,還有很多人固執(zhí)已見,不贊成在中國修建鐵路。恩格斯說:“沒有哪一次巨大的歷史災難不是以歷史的進步為補償的。”[7]149歷史的發(fā)展和社會思潮的進化往往都是在危機之后應運而生的,并由此發(fā)生新的變化和轉機。中法戰(zhàn)爭促使先進的中國人更加關心時局,更加緊迫地去思考中國的出路。湯壽潛從西方報紙、刊物中看到西方列強因為修建鐵路而走向富強,尤其是日本“自與歐洲諸國通商以來,舍舊謀新,仿泰西諸法”(《益聞錄》)創(chuàng)設鐵路,更由修建鐵路而從喪權辱國中走出來,“以區(qū)區(qū)小國,在其境內營造鐵路,自謂師西洋長技,輒有藐視中國之心”[8]136,“彼明治維新,島國之紛更誠無足訓,顧其振作之意則銳矣”[2]222,這些都極大刺激了憂國憂民的湯壽潛,他深知“中國凡事憚于創(chuàng)始,勇于附和”,不懼反對修建鐵路者的詰難,大膽響應鐵路興國論者,敬告時人“我無鐵路則亡”[2]578。 因此,他為清政府走出困境設計的第一條舉措即 “遷鼎第一”,因為當時俄國正在“營鐵路于西伯利亞”,日本也是虎視眈眈,北京已經是危機四伏,所以提出遷都長安。圍繞“遷鼎”,湯壽潛提出“四宜之說”,即“卑宮室、罷漕運、造鐵路、祛積習”,特別指出“武漢以上,輪舶利窮矣,車馬之鈍,舟楫之拙,國與民交病焉。有鐵路以速征調,以濟饋餛,如筋絡之貫于人身”,修建鐵路能達到的效果是“自留都達長安,朝攬居庸之翠,夕看華井之蓮,亦息息相通矣”??梢?,湯壽潛將鐵路修建與其政治變革緊密相連,更從側面說明鐵路在中國走出困境中的重要性。
二是從國家富強的角度立論。預言“將來商業(yè)之消長,當以鐵道之長短為比例,不得以河流之多少為比例也?!盵2]495他認為鐵路是實業(yè)乃至國家富強的先決條件,“凡言新政,從戶口起,凡言實業(yè),由交通起?!盵9]103后來在《東南鐵道大計劃》中他更是將鐵路的地位提高到當時商業(yè)發(fā)展的最重要影響因素,“商業(yè)上之要素,而其尤要者,則在于交通?!薄吧虡I(yè)以鐵道為命脈”,并將漢口與上海比較,認為成為鐵路樞紐的漢口“日益發(fā)達”,而作為水運碼頭的上海“日形退縮”,由此而得出“鐵道戰(zhàn)勝于河流之期不遠矣。蓋漢口為鐵道之中心,上海為河流之代表”。他的的論據雖然并不完善,甚至有些瑕疵,但其對鐵路在商業(yè)發(fā)展中地位的認識應該是深刻的。雖然他并沒有如以往鐵路興國論者那樣,具體論述鐵路對哪些產業(yè)部門會帶來巨大利益,但他的結論已經證明他是站在鐵路興國論者一邊,堅持中國修建鐵路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湯壽潛對于交通的認識,尤其是對鐵路修建必要性的認識以及鐵路與實業(yè)的密切關系,“非鐵路則交通不作,非交通則實業(yè)不興”[2]603,無疑是走在時代的前列的,比李鴻章等對鐵路的重要性認識更進一步,而這些認識卻在十幾年后被孫中山等人再次提及,“交通為實業(yè)之母,鐵道又為交通之母,國家之貧富,可以鐵道之多寡定之,地方之苦樂,可以鐵道之遠近計之?!盵10]393這從另一方面也印證了湯壽潛對鐵路重要性的認識是超前的,是正確的。
湯壽潛對于鐵路建設在中國國防上的重大意義認識主要是在前期的東三省防俄和后期的閩浙粵地區(qū)的防日。他在《危言》中有專門的一節(jié)來論述防俄的策略“有形之策四、無形之策四”[2]271,其中“有形之策”的第三條即論述了邊境鐵路修建的問題。雖然湯壽潛并沒有直接論述鐵路對國防的重要性,但他卻在為鐵路有利于國防建設的觀點彌補漏洞。在《鐵路第四十》篇中他明確指出了當時反對修建鐵路者,“恐鐵路一設,各國得長驅而入,戒開門之揖,而欲效丸泥之封。”[2]292為了安撫反對者的情緒,湯壽潛提出在邊境鐵路線上“造木路”,“變軌距”的策略。顯然,湯壽潛是在承認鐵路對于邊防建設的重要性基礎上,經過深入的思考,提出了預備之策的。而且,他還針對當時中國財政支出困窘的條件,從《格致匯編》的新聞報道中受到啟發(fā),提出了“以木代鐵,木輪木路”,“創(chuàng)用木路以行木輪火車”的新想法,還建議未來鐵路干路用鐵,枝路用木路的想法。姑且不論湯壽潛認識上的一些不足,就其對鐵路火車、木路火車的聯(lián)運設想,預估的效果是“合東北為一氣,統(tǒng)三省為一局,兼水陸為一軍,常山首尾中勢成”,既達到了防俄的目的,也兼顧了商業(yè)利益,亦其所謂“既重海防,亦顧商務”。我們不難感受到湯壽潛對于鐵路在防俄中的戰(zhàn)略地位以及鐵路在國防建設中的重要性。
1905年8月,湯壽潛總理浙江鐵路公司以來,因為親身投入江浙鐵路建設,對鐵路在國防建設中的重要性認識又進一步深入。在這一時期,他重點關注的是防范日本對東南國防的威脅,其《東南鐵道大計劃》主要論述了兼顧國防與主權的東南鐵路修建計劃。他以日本人出版的《支那經濟學》及《中國商業(yè)地理志》為資料論據,提醒國人,日本對東南地區(qū)的侵略野心,同時大聲呼吁“為上海計,為商業(yè)計,汲汲于是;而為國防計,東南數省將互相提攜,以期存立,尤應該先以鐵道貫通之。 ”[2]495,一旦鐵路修筑竣工后,則“東南之國防,從此鞏固”。另一方面,東南鐵路原來并不成系統(tǒng),“東鱗西爪不成片段”,這樣鐵路對國防的作用并不能充分發(fā)揮,因此湯壽潛才希望聯(lián)合閩浙粵三省之力,共同構建東南鐵道大計劃,也許更準確的應該稱為“東南防日大計劃”。在對廣東總商會的茶會座談時,湯壽潛即提醒眾人,日本自占領臺灣后就開始覬覦東南的鐵道修筑,只是當時全力經營東三省和朝鮮地區(qū),因此東南三省商民應抓住機會,“于此時急起自葆”,否則“不足以止日人之野心”[2]211,貫通三省的鐵路對于東南國防的重要性不言而明了。
湯壽潛認為,中國修建鐵路將改變商務發(fā)展的形勢,改變中國積貧積弱的面貌?!皵荡笾﹁F路一成,陸路商務必日新月異,以分海疆之勢,以植自強之基,中國大轉圜之機,其在是夫,其在是夫! ”[2]293“商業(yè)以鐵道為命脈,則東南數省商業(yè),將來之命運,可以預卜矣?!盵2]495他認為隨著“鐵路貿易時代”的到來,上海的商業(yè)將日漸萎縮,而挽救的途徑只有一條,即“欲保上海之商業(yè),舍閩粵浙以外無策?!睆闹锌梢钥闯觯瑴珘蹪撜J為鐵路在商業(yè)上的重要性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開拓新商務。使那些原來的落后貧窮地區(qū)因為鐵路的修建而能“日新月異”,杭州府的羊市街地區(qū),據《杭州府志》記載“本僻靜,光緒季年杭滬鐵路成鐵軌,……商旅云集,遂成市場”[11]316;二是保持舊有商務。使像上海這樣的海港能因為鐵路、水運的聯(lián)運而繼續(xù)發(fā)揮商業(yè)大港的優(yōu)勢。杭嘉鐵路線經過的硤石、長安鎮(zhèn)和臨平鎮(zhèn)本已衰落,但因杭滬鐵路的興建,這些業(yè)已衰落的運河市鎮(zhèn)再度繁榮[12]446,湯壽潛在設計鐵路路線走向時,不可能不考慮到鐵路對于沿線市鎮(zhèn)的經濟帶動作用。
同時,湯壽潛還注意到鐵路對于一個地區(qū)的貨物流通的重要性,即所謂的“經濟大動脈”[13]137作用。他認為西南數省,云南、貴州、廣西等“物產遍地”,卻“民貧人口又稀少”,最主要的原因莫過于“苦無鐵路輸出也”。而且,他在“東南鐵道大計劃”中的具體線路設計中多處論述了閩浙粵地區(qū)的貨物運輸量,“米、茶、棉花、生絲等出產甚富”,“茶、米、煙草、柑橘、明礬等,頗有可觀”。東南三省豐富的物產只有通過鐵路的運輸,才能大運量地輸往銷售地,“較之輪船往返,直遲緩危險為何如哉”,從而為三省的發(fā)展贏得可觀的財富。1910年隨著杭滬線通車,浙江的漕米逐漸改由鐵路運輸,以期省費巨,浙江巡撫增韞譽為“程期較速,實可掃除積弊”[14]185。 這個事例正好說明了湯壽潛當年提倡修建浙江鐵路的必要性。
隨著浙江鐵路事業(yè)的實踐,湯壽潛對鐵路的功能觀認識更加深入,在浙路公司的經營管理中,他逐漸意識到鐵路對其他經濟部門發(fā)展的重要作用。總理浙路公司的集資過程中,他認為鐵路的修建必須要有一套相應的基礎設施配合,為此,浙路公司在1907年創(chuàng)辦杭州鐵路學堂,開辦了浙江興業(yè)銀行,1908年自建浙江江山煤礦以及隨后對國內原材料生產廠家進行資本滲透,如與江蘇鐵路公司合辦枕木公司、投資漢陽鐵廠、與漢口商人宋煒臣合辦揚子機器公司等。這同時也說明湯壽潛認識到鐵路與金融業(yè)、教育、礦業(yè)、鋼鐵業(yè)、制造業(yè)等的關系,因為浙江鐵路的修建,這些相關經濟部門才在浙江應運而生。
湯壽潛對鐵路重要性的分析和認識,即鐵路功能觀,與早期鐵路興國論者的思想是一脈相承的,有些認識甚至超越前人,走在時代的前列。他提出了一種新的維新改革啟動力量,即通過修建鐵路帶動相關部門的變革,從而共同促進中國整個國家、社會的變革,“卑宮室、罷漕運、造鐵路、祛積習”,“中國大轉圜之機,其在是夫,其在是夫!”楊勇剛在《中國近代鐵路史》上的一句評語用在湯壽潛身上應該也是不為過的,“(其鐵路思想)不僅更完整,而且對鐵路與政治、鐵路與經濟、鐵路與思想文化、鐵路與對外開放諸方面的關系問題的認識,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15]83這一具有開拓性的新見解對于后人的鐵路建設以及社會變革都具有深遠的參考價值。
總之,在《危言》與《東南鐵道大計劃》中,湯壽潛系統(tǒng)地論述了鐵路的重要性問題,在一定程度上繼承和發(fā)展了歷代鐵路興國論者的觀點,也駁斥了頑固派、反對者的詰難。同時,因為湯壽潛對鐵路有如此深刻的認識,其鐵路功能觀思想必然指導著他在江浙商辦鐵路運動與東南鐵道大計劃中的實踐活動,從而帶動了晚清商辦浙江鐵路的建設。
[1]朱從兵.鐵路建設與民生主義:民元孫中山鐵路建設思想新探[J].學術論壇,2002(5).
[2]政協(xié)浙江省蕭山市委員會文史工作委員會.蕭山文史資料選輯·湯壽潛史料專輯[M],1993.
[3]宋慈抱.湯壽潛傳(劉錦藻)[J].國史館館刊,1948(1).
[4]孫寶瑄.忘山廬日記[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5]趙豐田.晚清五十年經濟思想史[M].哈佛燕京學社,1939.
[6]馬克斯·韋伯.經濟通史[M].姚曾廙,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6.
[7]恩格斯.致尼·弗丹尼爾遜[M]//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8]丁鳳麟,王欣之.薛福成選集[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
[9]浙路湯總理計畫東南鐵路演說辭[J].商業(yè)雜志(紹興),1910(4).
[10]孫中山全集:第2卷[M].中華書局,1982.
[11]龔嘉儁修,李榕纂.杭州府志(卷六市鎮(zhèn))[M].民國十一年鉛印本.臺北成文出版社影印,1974.
[12]李國祈.中國現(xiàn)代化的區(qū)域研究:閩浙臺地區(qū)(1860-1916)[J].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專刊,1985(44).
[13]趙津.中國近代經濟史[M].上海:南開大學出版社,2006.
[14]浙撫電奏漕米改由車運[N].申報,1986.
[15]楊勇剛.中國近代鐵路史[M].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