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磊
我的事實(shí),我赤裸的兄弟,
轉(zhuǎn)身,身體短路;回頭,墓地的一日三餐
充斥了房間,而窗外,依然是
沿著類似細(xì)長的防波堤而涌來的駁雜傍晚。
不過,要申明一種高處的立場
往往需要使用更低的碳,
用舊人、碎屑和冰粥。
我的事實(shí),我赤裸的兄弟
我聽到你鏤空的哭聲,質(zhì)地堅(jiān)硬
以至于我真的相信了
我們彼此茫然若失的存在。
你從我耳中拎出的那片海岸,
今天,高于你的頹廢,
高于酒,和酣醉逼人的冬天。
別的世界?這幾乎不是真的。
望見,熄滅,談?wù)摚?/p>
言及桌案上的u盤,言及它胸中
幾幀黑暗,這幾乎
不可能。
在屏顯上說到你的淵藪
我感到溫暖,煤渣悲哀。
別處有些庸俗了,
就像鄰居電話中的問候,重負(fù)
順著街燈潛泳過來,進(jìn)入
我的不朽。
呵,我就是失神的診所
神在我頭頂用人的指腹按住
我的眼睛。
暫時(shí)。沙錘交換著
肉體的輕。屈從重力的聲音,像風(fēng),
擦著火花和鉆木。一根弦
將我扔出。我出來。
靠近你,我的箱體中你的懷疑。
你的猶豫中。
我暫時(shí)是陰影。
暫時(shí)。明膠熬成的蒼白,
在一幅畫上,一種胚芽般的虛無,
被祝福。接著碳化。
接著我出來,高碳的路
在低碳的國家中突然成為死黑。
更黑,黑出肌理,
黑得像我的炯。我暫時(shí)抽幾口。
暫時(shí)。幾個(gè)空位
帶我出來,幾張椅子慢慢地肢解,
沉沒,軟,流向低處。
我永遠(yuǎn)在低處。被告別呼喚著,
被庇護(hù)。求你,別赦免我,
我出來,用撲雪的心
撲向你的盤旋。
不要試著找我。低沉的人。
有低于秩序的執(zhí)迷。
低于線路的行程。公共汽車。
每一站都有人懷揣修辭的力量。
但坦白地講,有些污穢是非語法的。
非人性的。良知在每一個(gè)座位中都帶有熱量。
都以異音的資格承擔(dān)烏云。就像
我從一張報(bào)紙上禮貌地醒來
又被撕碎。